《七宝项链》葡萄

31、喜蛛五

　　“地方吗？”杜随皱着眉头，“我没去什么奇怪的地方。”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金墨冷笑了一声，说：“像你这么弱又爱张扬，好管闲事的女人，出事是再正常不过，反倒是你怎么活到今天的我才惊讶呢。”说着又把手放回杜随胸前按揉。
　　杜随眉头皱得更紧，说：“你……”想推开金墨的手，却看见金墨从她胸口虚虚地拉出一条黑线来，团在手里变成一团，又不像液体又不像气体，黑乎乎的，金墨脸上露出嫌恶的神气，一抖手，手中黑团便无风自燃，瞬间化作灰烬。
　　杜随很惊奇，而且觉得胸口憋闷顿去，神清气爽起来。“这是什么？”
　　“咒术师。”金墨微微弯起嘴角冷笑，“比你可高明得多了。”一边低头辨识着灰烬。
　　杜随脸一沉，很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道行不浅啊，”金墨翻看了一下掌中灰烬，轻咦了一声，说。
　　杜随坐起身子看，金墨说：“你对咒术师知道多少？”
　　杜随侧着头想了想：“不就是那些用符咒，草人，被咒者的贴身衣物，毛发，指甲诅咒的家伙们吗？”
　　金墨点点头，说：“咒术师的擅长是偷袭和以弱胜强，往往叫人防不胜防，但其实再怎样都有限度，若是双方法力相差悬殊，自然会反噬，况且一般而言，只能借助那些小道具，又要躲着偷偷来，所以也难怪你不以为意。但是袭击你的这人却非同小可，我刚才就是想翻检出他用的什么道具，用了你身上的什么东西，好给他点教训。但看来看去，他竟是什么都没用，只是碰触你就能瞬间完成咒术，就不是寻常高手了。”
　　杜随也不真是只知道赌气的小女孩，听了这话也知道确是非同小可，金墨这么强大，素来目无余子，他如果说一个人是高手，那就真是惊世骇俗的高手了。她想了想，说：“我今天没碰到别的什么高手，只有从李淑媛家出来时遇到一个小男孩撞了我一下，难道便是他？可怎么看都是个七八岁的小孩，也不像是妖怪。”
　　金墨沉思片刻，冷笑说：“管他是什么，有胆子惹上门来，还同他客气不成？”
　　听了这话，杜随不知为什么觉得心里暖了一下，有几分甜丝丝的，不由笑起来：“你呀，你这个语气！……”笑吟吟地看着他。
　　金墨看到她斜着身子，一手撑着，微侧着头，长长卷发散落在肩上，脸上似笑非笑，眼睛水光流溢，睡裙的襟口有些松，露出一抹雪白□□，说不出的惊心动魄的妩媚，居然不是像平时一样欲望勃发，反而脸热了一下，别开目光，心跳瞬间变得很清晰。
　　然后突然就听到杜随悠悠叹了口气，说：“红粉骷髅……这样的事情其实你见过很多了吧？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很寂寞？”
　　金墨脸一沉，说：“你今天废话真多！”
　　却被杜随扯住他袖角，脉脉看着他，柔声说：“其实不必如此，生死原是寻常事……就比如说，我或者明天就死了，或者几十年后死，于你其实区别不大，你虽然一直死不了有时有点烦，可也不算什么坏事……反正我们和我们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永恒，就连你……也不是……”
　　金墨一滞，伸手捉住她尖尖的下巴，凝声说：“你到底怎么了？……”声音突然哽住，只剩下一双晶亮异常的眼睛在微暗的房间里紧紧看着她。
　　杜随突然自动投到他怀里，抱住他的腰，低声说：“没怎么。”
　　金墨向来都很主动，今天被杜随主动了一回，不知是不是不适应，居然僵着身子，片刻后就把杜随推开，说：“走吧。”
　　“咦？”杜随不解地抬头，“去哪里？”
　　“找那个偷袭你的人。”

　　也没开车，金墨抱着杜随，瞬移到知春路，当时是半夜两点多。
　　杜随觉得有点冷，抱怨说：“他也未必就住这里，也未必就是他……”
　　金墨没理她，他冷冷站着，周身慢慢散发出一种迫力来，仿佛像一种斥力的磁场，杜随觉得坐立难安，烦躁起来，说不出的难受，周围的环境渐渐酷似恐怖片现场，阴风阵阵就是最传统的形容方式，说得文艺点，连一片叶子的落下都带着杀机。
　　杜随莫名恐惧起来，打了个寒噤，不自觉地偎近金墨，大概是飓风的中心往往都风平浪静，立时觉得好多了。金墨见她哆嗦，伸手拉住她的手。
　　杜随觉得一阵暖流透过手心送进来，浑身都暖了起来。
　　幸亏现在没人夜归，要不明日坊间又多一则鬼故事。

　　没到一刻钟，楼的拐角处慢慢走出来一个小小身影，每一步好象都走得很重，走近借着星光一看，果然是晚上的那个小男孩，一张清秀得近乎漂亮的小脸，唯一就是脸上神情不但不可爱，还有点阴狠凶恶，完全不像这个年龄的小孩的表情，杜随一看就有一种感觉，像是小孩的身子里寄居了一个大人的灵魂，而且还绝对不是一个善良或宽容的人。
　　“原来是你这个妖兽作乱，我正想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小男孩清脆稚气的声音琅琅地说着这样的话。
　　金墨冷笑了一声，不屑和他动口舌的样子。一挥手，一道紫光就以其快无比的速度朝小男孩冲了过去，杜随惊叫失声，毕竟对方是个小孩模样，况且这种上来就置对方于死地的行为，实在不符合她的行为规则。
　　想不到对方夷然不惧，一道朱红色的虹气迎了上去，轻微的金铁之声响起，双方一触即分。
　　杜随自知制止不了，只好退到安全的地方，她又暗暗确定了一遍，确实不是妖怪，那朱红色反倒有几分仙气的样子。
　　“咦？”金墨见一击无效，忍不住也微讶，“果然有两下子！”
　　“你以为我是我那对脓包师侄吗？”小男孩冷笑着将虹气收到掌中，果然是一柄寸许长的小剑，缭绕着朱红色雾气和光芒，在他小小的手掌上方翻腾。
　　“你是程龙程凤的门中长辈？”杜随惊讶地说：“那你为什么攻击我？”
　　小男孩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说：“谁叫你破坏我的实验？”
　　“你的实验？”
　　“哼！”小男孩说，“我最近在研究把意识互相转换，灵魂保留的课题，好不容易成功地把一个男人和一只蜘蛛的意识从潜意识开始置换起，现在那个男人已经越来越像蜘蛛，蜘蛛也开始不只顾着成天找吃的了，居然被你把蜘蛛打死了！”
　　“什么！是你把李淑媛男朋友的意识和一只蜘蛛换了？”杜随忍不住叫起来。
　　“哼，大惊小怪！”小男孩更加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越想越恨，说：“所以我说，女人只会坏事，真是讨厌！何况你又不知道自爱，和一只妖怪搅在一起，还不如死了算了！”
　　杜随被他说得啼笑皆非，金墨却火起，寒声说：“你真当我杀不了你？”说着整个身子仿佛旋风一样掠过去，同小男孩的朱红色光芒搅作一团，光与风一起大作，天空瞬间热闹无比，杜随连看都看不清，只觉得场面渐渐像星球大战的特技场面，旁边好些楼已经开始有好些人家亮起灯，打开窗户探头出来，杜随大寒，连忙缩得更远，假装不认得这两个。
　　杂乱的人声想起，有叫“地震”的，有叫“UFO”的，有拿摄像机照相机的，更多人则是衣衫不整，慌慌张张跑下来。杜随暗暗叫苦。
　　最夸张的是，红光掠过的地方，突然一棵碗口粗的树被齐齐切断，轰然倒地，这下慌张的人更多了，许多附近楼的人都像黑压压的蚂蚁一样涌下来，场面之混乱令人想起911之类的。也有人打电话报警。
　　杜随急得团团转，却毫无办法，只得躲在一边小声骂：“他妈的，这两个混蛋就没一个想着要张个结界！”并且暗自下定决心，要去学结界领域之类的本领。
　　骂声未落，突然在所有人的瞠目结舌中，紫光削掉了楼的一角，一声巨响伴着无数尖叫，土石崩塌，尘土飞扬，而天空中，几乎同时，朱红色的光被斩成两截，然后就像烟花一般，所有的火焰光芒在瞬间熄灭，天空回归寂静，一片漆黑。
　　然后一阵风声袭耳，黑暗中一只臂膀圈住杜随的腰，等她回过神，已经在自己温暖的房间里了。
　　金墨手里有半截短剑，断了，黑黝黝非金非铁，毫无灵性，还有被斩成两截的一个白纸的小纸人，金墨很不爽，黑着脸说：“居然被他跑了！”
　　杜随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后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给自己的房子和租的房子都买了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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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等了，不好意思，最近真的很忙，快过年了。
　　我听到有人抱怨现在故事拖，抱歉，我改变风格之后，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个故事一两章那种了，现在故事都会比较长，特此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