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关于破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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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真的是有救赎的。
就像他听过的故事，遇到的人，他多么希望赵肖南也能……获得救赎。
走下医院台阶的时候，江戎这般想。他和赵肖南两个天生就是好玩的人，自小学起，打赌、游戏、整人这类事就没断过，但他知道，在心底里，赵肖南就从未快乐过，以前对于复杂难堪的家庭，他还能假装洒脱，可后来……
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眼睁睁地看着深爱的人死去。
如果，她是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而失了生命，如果，在她离开人世许久许久后，才发现自己爱上了她，那么，这样的悲哀连诉说都成了一种亵渎。
哀，莫过于此。
江戎仰头，呼出一口浊气：今年的冬，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
“啊——这天真是冷到破表！”公园里的某一处，戴着一顶毛绒帽的黎黎一边搓着手一边抱怨。
“破表？这又是什么新鲜的词儿？”赵肖南看不过去了，抓住她的往自己大衣口袋里塞。大冷天的，这小妮子买个菜非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甚至非要拉上他，甚至为了省钱还不打车！
“哈哈哈！”想来是问到了黎黎的心坎里，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是我自创的，绝对是意蕴丰富，用法多样，可兼作动词、形容词以及名词！”
“形容词的用法我是见识了，那动词呢？”赵肖南好笑地看着她。
“这个简单，我给你造个句。”黎黎豪爽地拍了拍胸膛，大声道：“你敢劈腿试试，我让你破表！”
一朵汗，从赵肖南的脑门上滴下来，这算是向他示威么？
“名词的话——”黎黎歪着个小脑袋，道：“小妞，就你这样的破表一只，爷看上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
-_-||| 赵肖南完全震撼了，“果然，意蕴丰富，用法多样。”
“那是那是~~~”黎黎乐吱吱地捂住嘴，眼角瞥见公园的某处，立即大叫：“秋千耶！咱们去那儿！”
公园的一角，有提供给小朋友和老年人玩耍健身的器材，其中包括了黎黎看见的秋千。许是天气太冷，公园里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而这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太好了！没人跟我们争，前几次那几个皮厚的小破孩占着秋千不肯下来！”黎黎摸了摸秋千的铁链，嗯，够粗，应该断不了。
“正好每人一个，来，咱们比比看谁荡的高！”黎黎已经迫不及待地坐上去了。
“确定不会被你坐塌掉？”赵肖南把手里领的菜放在一旁，抱着胸看她，“上面说限重100千克。”
“P！我很轻的好伐？”黎黎开始晃荡起来，腾空的感觉真好，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背后忽然多了一道力，黎黎飞得更高更远，她开心地哇哇直叫。
“你怎么不坐？”忽然，黎黎回过头看他。
“不了，看着你就好。”是啊，看着她像快乐的小鸟一样，他的心仿佛也随之飞了起来，轻轻的，柔柔的，这就足够了……
又来了，这个表情！有种奇异的落寞，像是什么也无所谓什么都放开了，所以才孤独才哀伤么？
黎黎踮脚，秋千停了下来。她认真地看着他，说实话，她不喜欢这样的他，就像一具没有人气和活力的美丽躯壳，那个总逗着她、和她吵架的赵肖南才给人一种舒服心安的感觉。
“来，别害羞，你试试！”黎黎推他，还一边揶揄道：“别告诉我你个大男人还怕坐秋千。”
“……”
如愿将赵肖南按到秋千座位上，黎黎奸笑着，一掌拍在他屁股上，嗯，狠狠地一掌。
随即，秋千荡起来了。
俯仰之间，就是天空和大地。
视野不同了，赵肖南觉得连空气的味道都变了，不自觉地，竟笑出了声，像是微沉小鼓，敲打着，欢悦着……
结果，那天傍晚，赵肖南小盆友和黎黎小盆友，在公园里的秋千上玩疯了，兴尽玩回归，晚餐也只能用火锅解决了。
饭后，自是两人一狗的时间。今日，大白一改往日的犹豫，竟意外地欢腾，时不时摇尾蹭腿，难道是和主人心灵相通，所以也心情愉悦？
“赵肖南，这个周末我要回家一趟，你去不？”忽然，黎黎冒出一句，她低着头，神色难猜，像是极力掩饰着什么。（小梨子指着某桑的鼻子，大骂：你研究个毛啊！我也是女孩子好不好！！！）
赵肖南一怔，然后笑了：“好啊，伯母身体好点了吗？”
呼——还好，还好，黎黎心安了，“恢复得不错，我堂姐一直照看着呢。”
“嗯，本来就应该去拜望的，这个周末……虽然赶了点，也好。”
这句话让黎黎华丽丽地窘了，脸噌一下红透了。怎么，怎么听都像是她等不及带他见家长啊？于是乎，咱虚荣又爱面子的女主开始掩饰真相了，“那，那个是这样的，我妈不是老说想谢谢你么，我只是带你回去了她个心愿。”
自抽！掌嘴！这是……了什么心愿啊！？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赵肖南笑得更加邪魅了，揉着她的头发，道：“没事，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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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冬季的南江，肃杀之气尤为浓重，那空荡荡的枝桠、零落的弧度都像是能将人的心活活揉碎一般，寂寥又凄婉，甚至连南江的人，都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铅灰。
赵肖南抬头望天，呼吸着这个城市别样的空气，竟有点透不过气。
一人一景，此番情景到了黎黎眼中又是另一番情景。一下车，她便伸着懒腰，一脸餍足：“哇——空气好清新，还是南江的天比较蓝！”
赵肖南转头看着她，微笑道：“哦？真要是这样，你可要习惯下了，我们将来可不会住南江。”他此时眼角含笑，目光近乎宠溺，这样瞬间的转变，连赵肖南自己都未发现。
这座他决定不会再踏足的城市，他又一次置身其中，为了同一个人。
“那个……”黎黎低下脑袋，偷笑。最近她脸红的频率很高，这都要拜某人所赐，什么将来不会住南江，还我们？那个那个，谁说她将来就一定和他一块儿住啦？╭(╯^╰)╮当然，事先问问她，还是必要的咩~~~~
黎黎的母亲很早就待着两人了，她扶着门框，柔弱瘦小的身躯，像是嵌进了画里，唯美又深刻，看得黎黎和赵肖南心下同时一动。
“妈——你身子不好怎么还出来！”
“才出来一会儿呢。”黎妈妈温柔地牵过女儿，看着她身边的赵肖南，嘴角笑容不由加大：“原来你说的是赵先生啊——”显然，她对女儿的眼光很是满意。
这种时候，黎黎选择装鹌鹑，不说话。
“伯母，再见到您真好。”赵肖南微微欠了下身，“这儿风大，我们进屋再聊吧。”说着，便去扶她。
于是乎，黎妈妈心底的蜜又涂了一层。
三人喝着茶，东拉西扯地聊着家常，然后黎黎再一次惊悚了，赵肖南这家伙居然很会讨她家老婆子的欢心，什么离家长张家短的竟也听得下去，甚至连“好太太家居妙招36计”他都能答得上，这个，黎黎就要怀疑了，可见此男很擅长应对女人，不管老少，那他到底有多少“前科”嘞？
“肖南啊，你今年有二十四五了吧？”
赵肖南噙着笑容，答道：“等过了年，正好二十七。”
闻言，黎黎呼得转头，目光直射某人：嘁——原来你是老牛吃嫩草，偶才二十，诱拐少女是极大的罪恶！
赵肖南接收到她的目光，好笑道：“黎黎还在上大学，男人自是以事业为重，结婚的事不能急在一时。”
这下黎黎又囧了，原来她家老婆子问他年龄是这层含义啊——但是，请问他每天呆家混吃混喝，事业为重个毛呀？忽悠人还这么坦坦荡荡的，黎黎很想上去撕碎那张伪善的脸孔。
“这是当然的。”黎妈妈放下了最后一块石头，这个女婿她算是认了!考虑得如是长远，对待感情定也不是敷衍游戏的态度。
“肖南现在的工作是什么？”
Bingo！赵肖南，老实交代，你到底是做啥子的？黎黎一脸兴奋地望着他。
赵肖南轻轻笑了一下，嘴角扬起的完美弧度绝对能秒杀一切非雄性动物，呃……当然，包括部分雄性。
“嗯，我的工作……描述起来有点困难，应该是属于投资的一种吧，而且我能保证的是它绝不伤天害理，并足够养活我的家庭。”
成功的男人征服视野和女人的秘密，往往不是“诚实”二字，而在于其懂得抓住人们心里的“真相”。显然，赵肖南就是属于这样的人，一句话里，他真正强调的是“家庭”二字，而非“工作”，这，才是女人心底的秘密……
家长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某位女侠拎着大包小包的菜，出现了。
“你，你，你——”卓吟指着赵肖南，一脸难以置信。
“对，我就是黎黎的男朋友，很久不见了，卓吟。”赵肖南依旧是风度翩翩，披着儒雅的白羊外表。
“怎么会是你！？”卓吟大叫。
“卓丫头，肖南怎么了？你们认识？”黎妈妈好奇。
“我和江戎是校友，大家都还算熟。”何止是熟。
“有这么巧的事！真是缘分！”黎妈妈拍了下手，起身，准备去煮饭，“今天，我来下厨，黎黎来帮个忙。”
于是乎，客厅里只剩下两人。卓吟的脑袋飞速运转：这事儿不对吧？黎黎怎么会和赵肖南好上呢？NONONO，她闻到了阴谋的味道，绝对的阴谋。
“你！”卓吟一副严刑拷打的架势，围着赵肖南踱步，厉声道：“在动什么歪脑筋？怎么会是黎黎？”
赵肖南不为所动，一派淡然，负手而立：“情之所至，谁都无法意料，不是吗？”
卓吟一噎，继续踱步思索，忽地又抬头：“你该不会又是……和江戎那厮合伙做了什么吧？”
“和江戎有什么关系？”此男眼中折射出纯粹的疑惑，嗯，很好很强大。
“呃——那，那你是真喜欢黎黎？”卓吟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难道这个男人有受虐倾向？
“当然，要不你以为是什么？”当精明的男人碰上精明的女人，他一定要懂得掩饰自己的精明，这才是制胜之道，哦也~~~
“我婶的医药费也是你代垫的？”
“嗯。”赵肖南轻点一下头。
“好吧——”终于，卓吟松开防备，满脸认真道：“不管怎么样，赵肖南，你都不能伤害她。”
“这是当然。”
而同时，正准备出来倒垃圾的黎黎很不巧地听到了两人暧昧不明的后半段谈话，又于是乎，她丰富的想象力开始驰骋……
难道——赵肖南和她家堂姐也有过一腿？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关于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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