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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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谧。
圆月，像一盏明灯，高悬在灰色的天幕上。
柔柔的月光洒下来，透过半合的窗台，轻缓的漫进小屋内。屋内人儿的身影打在地上透着落寞，散发着孤寂。
包北北双手托腮，趴在窗棂上，双眼望着天空那轮圆圆的明月，满面惆怅。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梅右使流泪的脸。她不知道那是梅右使的鸽子，更不知道那只鸽子在她心中的地位是那么高。
满心的愧疚像潮水一般疯狂涌来。鸽子虽然被成功的占有了下来，可是再没有心思去吃它，每看一眼，心就苦涩一分。最后在湖边挖了一个大大的坑，将鸽子毛与已经熟了的鸽子统统埋了进去，又做了一个显眼的墓碑，不是装样子，只是想减轻一些自己心中的罪恶感。
她直起身，在众人的一片惊诧目光中，朝梅右使深深鞠一躬，弯腰抱起在地上打滚的包坐怀返回自己房间，这一关就是深夜时分。
仿似感觉到了她的内疚一般，月亮也羞答答的扯起一片云，遮住了自己的大脸盘。
包坐怀横躺在床上，早已熟睡，在乌云遮住了月光的那一瞬间，包坐怀兜里的小石子突然迸发出火红的亮光。
如赤焰般通红的光亮很是耀眼，可是包北北仍没有察觉，她伸着头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全副心思都在今天那件鸽子事件上。
光亮闪烁了片刻，便在包坐怀的身上肆意的跳跃起来，由他口袋里跳出，一闪一闪的往他胸口方向奔去，在心脏处停留片刻，又跃起，继续沿路向上，最后停留在他的嘴巴处，只要包坐怀稍稍张嘴，石子便会即刻钻进去。
包坐怀在睡梦中，紧抿着自己嘴巴，梦里犹如置身在烈焰之中，火很烈，在他周身熊熊燃烧着，被火灼痛的感觉异常清晰。
他左右摇摆着头，表情极其痛苦，汗珠滚滚而落。
正在出神的包北北忽听包坐怀呓语般的哼唧声，顿了一顿，小石子仿佛预见她会转头一般，周遭的亮光瞬间消失殆尽。包北北果然转了头，看了一眼床上不安晃动的包坐怀，叹一口气，拿起手边的奶瓶。又到他要用餐的时候了。
月亮扯开脸前那块乌云幕布，世界重新沐浴在一片祥和的月光之中。
包北北擦了擦他满头的汗水，拿起他唇边的小石头，皱眉。随手放在桌子上，轻轻抱起他将奶嘴塞进他嘴巴里。
见他微微睁开眼睛，忙轻拍，哼着跑了调的摇篮曲。
月光拉起她与他的影子，投放到地上，她出神，双眼定定的凝视着他俩的影子，沉寂半晌，转身望向窗外。
星空之上，繁星点点，月光飒飒，稀疏的云彩轻轻摇曳在天幕之中。
“咳咳。”睡梦中的包坐怀呛了一口奶，包北北忙低头扯出他嘴里的奶瓶。竖起他的身子，擦掉溢出来的奶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奶瓶是自制的，因为包坐怀总是一刻不停的缠着他爹，而奶妈又不能日夜守在他身前喂奶，于是包北北就照着现代奶瓶的样子，动手制作了一个。
随着她视线离开窗外，头低下的空儿，窗格前突然黑影重重，月光也在眨眼间暗淡了许多，黑影站在窗前，突兀的亮起两粒火红的亮光。两颗白森森的獠牙在月光下泛起阴森恐怖的光亮。
屋内灯光突然闪烁起来，明明灭灭。
包北北抬起头，好奇的张望了一下笼内的灯烛。一只尖利的爪子向她裸露在外的脖子直直掐来。
奶瓶“咣叽”落地，她忙蹲下身子，捡起来。利爪抓空，收回。怀里的包坐怀不安的转转脖子，双手将她的衣襟抓的更紧了，梦呓般又吭唧了一声，却并没有醒来。
包北北忙唱起跑调的摇篮曲，继续轻拍着包坐怀的后背，离开窗子向床前走去。
这跑调的摇篮曲让站在窗前的那道黑影虎躯一震，两粒火红的亮光剧烈的闪烁了一下，獠牙收起，黑影做捂住耳朵状。
“何人在此？”屋外一声惊呼。
黑影闪过，在屋内扫起一阵小小的旋风。
哎？哪里？什么状况？
包北北闻言转身，嗅着那股残留在空中的奇异香气，沉思，这种香气，很陌生但又很熟悉。
她的沉思只沉了片刻，顿觉有浓浓的困意席卷而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将怀里的包坐怀往床里轻放下，自己往床上一摔，眼皮便沉了下来，被子一裹，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桌边的小石子复又闪起火红的亮光，轻轻一个跳跃从桌子上往床上跳，它当时只顾着摆优美的pose了，一个打闪，差点没从床沿上掉下去，险险的挂在床畔。
包北北忽觉眼前有亮光刺眼，睡的迷迷糊糊的她，皱皱眉，翻了一个身。惊天动地般的颤动终于帮那颗正奋力往上爬的小石子圆满了，只见它发着微弱的光，在床沿晃了一晃，狠狠的跌落下去，亮光闪烁了片刻，便渐渐淡了下去……
睡的朦朦胧胧中，包北北忽觉周身阴气阵阵，刺骨的凉气从背部一直吹到耳畔处。她一阵战栗，颤抖着声音问：“谁？”噌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周围的景象迅速淡去，又腾起另一种样子，破屋，深山，森林……
她忙回头看向床里，哪还有半点包坐怀的影子。
她忙从床上翻身下来，惊叫：“坐坐！”
再转身，身后一片荒凉……
“呜呜，呜呜……”遥远的天际忽然传来一阵绵延悠长的哭泣声，拉近……飘远。像来自地狱之声一般阴森，令人不禁顿感毛骨悚然。她定定的站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冷汗湿了一身。
“哇~！！”一声凄厉的惨叫，让包北北的恐惧到达了极限，长吼一声，撒腿飞跑。
“爹爹。”甜甜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包北北紧张的心弦稍稍放松一些。惊喜的转身，百花丛中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儿，他单手持花站在那里，微微笑着，就连右脸颊那颗圆圆的酒窝夜跟着盛满了甜甜的笑。
包北北放松了，对着那小小的人儿高兴的叫：“坐坐，你怎么在这？”抬脚往回走。
刚伸手触碰到他，一道亮光迸发开来。
百花在眨眼间全都香消玉殒，齐齐焉了下去。刚刚还站着包坐怀的地方突然拱出一座小小的坟墓。
“还我命来！”这声音尖利刺耳，还没等包北北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只鸽子头从地下探了出来，一翅叉腰，另一翅撑起自己断掉的脖子的头颅，翻着白眼要她偿命。
吓的包北北大嚎一声，转身抱头大跑，小灰就在后面急急赶。它追啊追，她跑啊跑，一个鸽子突然分裂成无数个鸽子，从四面八方不断涌过来，叫嚣着都要她偿命。
鸽子很快就都涌动过来，迅速将她包围起来。就在她走投无路之际，一条藤蔓突然凌空一扫，鸽子倒下一圈，藤蔓趁乱忙缠住她的腰肢，腾空而起时，她看到眼前又是一片百花盛开的大好景象，天空架起一道漂亮的彩虹……明亮的天空突然雷声大作，一道闪电晴空劈下，包北北突然感觉浑身过了电一般。
她复又坠回那个被鸽子包围的圈，眼神凌厉的扫视着众鸽子，特大义凛然道：“妖孽，你乱我朝纲，夺我江山，如今却我要我偿还你的性命？哈哈，笑话！且看我替天行道吧！”
说完这些，熟睡中的包北北不禁皱了皱眉，好像最初理亏的人是她吧？明明是自己先烧烤了人家，如今却反咬一口，说什么自己不该死。不该死就不该死吧，怎么自己突然要说什么替天行道？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向小灰和她吃掉的这些鸽子道歉，可是形式不是她所能主宰的，她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自己的身体完全被那个人掌控着。她看着那只庞大的鸽子，心里莫名涌起一阵酸楚，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决绝的又带着丝哽咽道：“来吧，你我即已为不同道路之人，那么，我不会手软的。开始吧！”
说完就看到自己的身体迅速异变，长发极腰，眼睛是诡异的琥珀色，左身侧变成铜质肢体，左脸也被一张铜皮覆盖住，冷酷而又霸气！
哎？哎？这又是一个什么状况？包北北完全迷茫了，这是她吗？为什么心心念念都在违背着自己的意愿？不是自己吗？可为什么那种酸楚异常清晰，却又毫无根由……
她侧身斜瞄着他，酷酷的：“请阁下留下遗言吧。”
口气异乎坚定，神情犹如她本人一般霸道着。小鸽子定定的站着看着她，不语也不动。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包北北一阵大呼，这不是自己，不是……她怎么会说出这么不符合自己气质的语言？老天，不要折磨她了！对，一定是在做梦，是的，在做梦，可是为什么总也醒不来？眼皮沉重，眼前的景象犹如电影一般，自顾自的在她眼前放映开来，她觉得自己的旁观者，却又感觉是主角。很混乱……
她看到那只被烤熟的小灰突然变成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他的身形颀长，面容俊朗，是的，只是强烈的感觉到他俊朗的容颜，却始终都看不清他的脸。却又觉得此人甚是熟悉……
包北北很想问他是谁？
可梦里的那个包北北仿佛知晓他的身世一般，她看到自己的手抖着，心更是发颤的厉害。
那佳公子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包北北，浓重的声音缓缓道：“你不知道，我爱你，即使你是她，我也依然爱，很爱很爱！”
声音飘忽，包北北分辨不出来是谁的声音，只是心如刀绞。
包北北不再说话，低下头去，将自己的食指放到嘴里的小尖牙处，轻轻摩擦着，淡淡的声音哽咽道：“对不起，谢谢你。”
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牙齿猛力一合，食指一阵刺痛，她将指尖那滴鲜血朝天空一甩，血滴飞溅而起，朝空中一甩，大吼：“箭！”
血滴在空中突然迸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光芒拉长，幻化出一支锋利的箭。
她转眼，琥珀色的眸子里盛着满满的杀意，瞄一眼身侧的藤条，命令道：“弓。”
藤条闻言 腾空而起瞬间幻化成了弓，包北北双手擎天，左手抓弓，右手握箭，拉直，松弦，箭带着尖利的呼啸着朝那俊朗男子直直飞去，一变十，十变百……
一滴泪从脸上滑落下来，划过脸颊，流进嘴巴里，咸咸的带着丝丝奶香……
奶香？
她皱眉，胸口处好似压了千斤重担一般。周围的景象全都褪去开来，屋外有人说话打招呼的声音。
“爹爹。”奶声奶气的声音。
一张湿糯糯的柔瓣覆到包北北的唇上，奶香更盛了。
睁眼，一张粉嘟嘟的俏脸在眼前放大。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怒吼：“我说怎么做那么奇怪的梦呢，你丫的，趴在你爹身上占个便宜很舒服吗？天天都被你腻歪醒，下次再这样直接把你丢出去喂狼！”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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