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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囧遇 ...

  •   初夏,下午的阳光是和煦的,没有午后的灼热感也没有清晨的微凉。这个时候是烧烤的最佳时期。

      包北北与奶妈一起生好了火,将鸽子打理好,架在火上。

      包坐怀乖巧的靠在她腿边,手指抠着嘴巴,任由口水滴了一身。包北北帮他扯出来,他又塞进去,但凡是能跟自己爹爹互动的游戏,他都会玩的很开心。不管她骂不骂自己,对他而言,只要能引起包北北的注意,他就做。

      他一边在嘴巴里咿咿呀呀的嘟囔着什么,一边低着头笨拙的玩着身下的花花草草。他今天似乎很开心,在地上滚了一圈一圈又一圈,绿色的草汁,黄色的泥土,再加上他滴在衣衫上的那些个粘粘的口水,又弄了个满身彩。

      “包坐怀!”包北北彻底怒了,在这个没有舒肤佳的年代,他这么不懂个人卫生,生病了怎么办?难不成还跟上次似的,帮他把了一夜的尿,晚上又得闹的她睡不好觉!

      包坐怀听到他爹在叫他的声音,猛的抬起头,墨绿色的眸子含悲带怯的,嘴巴噙着一根草,鼻头上沾着黄色的泥土。怯怯叫:“爹爹。”

      “爹什么爹,你都跌倒多少次了?爬起来!”包北北一叉腰,远远的瞪着他,就是不动手。

      听到她的训斥声,他仅直了直身子,又将那颗小小的头颅放到草地上,侧着身子安静的拨着手边的草。就死靠着等她来抱。

      又来这招,每次都败给他!包北北看他那副可爱又可怜的样子,心一软,叹一口气,弯腰把他拽起,夹在胳肢窝下,朝湖边走去。

      已经是第八次了啊第八次!这个淘气鬼,每次给他洗完手脸回来又玩驴打滚。包北北知道他做这些的原因就是要她来抱,可是她跟奶妈都这么忙,谁能一直老看着他啊。这都已经洗了八次脸了啊,八次。一转身他又弄脏。

      现在的包北北已经出离愤怒了,只是机械的帮他搓着手脸。扯着他满身花的衣衫,心里一阵发愁。看来又要换新衣服了。哎,昨天他尿脏的那件才刚洗好,现如今还在衣架上晾着呢。想了想,他好像只有两件替换衣衫。看来,是该再置办一身了。一想到又要花钱了,心就刺刺的疼。她是无业游民啊,教里发粮晌每次都没她的份。还堂堂一教之主呢,这么抠门!她决定了,下次让奶妈把她自己的衣衫改小了给坐坐穿去。

      帮他洗完脸,她忙接着去烤自己的鸽子,顺手再将他丢在脚边,一边翻滚着火上的鸽子,一边训教他道:“不准再抠嘴巴,抠嘴巴不准抠出口水,抠出口水不准再将它滴在衣服上,滴在衣服上不准去地上打滚,打滚、打滚我就不抱你。”

      包坐怀仰着自己的小脸,将手指含在嘴巴里,每听一句就点一下头,每点一下头就掉下一滴口水,每一滴口水又都结结实实的滴在衣衫上……

      包北北一扭头,又见口水。她不悦的一瞪眼:“我边说你边示范是吧?臭小子,我……你坐好!不准躺!”

      包坐怀忙挺直了小身板,悻悻的转过脸去,小鼻子一抽一抽,忍住翻滚的冲动,低头扣手边的泥土。不知抠了多久,手突然触到一颗硬硬的石块。他愣了愣,收回手来,草丛里一颗闪闪发亮的石子凸现出来。他细细的观察了良久,笨拙的捡起来,石子在接触到阳光的那刻突然通体大亮,中心一抹浅浅的红迅速变的艳丽起来,就在眨眼的瞬间就犹如血滴般猩红。

      “爹爹。”奶声奶气的细喃声打断了包北北的思考。小小的手轻扯着她的腿脚,对着她将手里那颗奇怪的小石子举的高高的。

      包北北侧眼,见他没玩驴打滚,也不理他,继续跟奶妈唠嗑。

      “爹爹。”包坐怀又低唤了一声,手扯着她的衣裤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包北北微微皱眉,终于不耐烦的扭向包坐怀,看着站在那里不停打晃的他,心一软,手一勾将他贴进身侧。

      对于他小小年纪就能自动站起来的这种怪异动作,包北北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他才出生半月有余,但个头和智慧却已像十数月之久的胎儿。

      关于他突飞猛进的增长速度,每个人都是心知肚明,想他既非凡人,况且又有着两千年的胎史,比人类的小孩子早熟是必然的。

      几日来,他的个头一天一个变化,这种明显的增长自食用了奶妈的奶水之后更是迅猛了许多。

      “爹爹。”包坐怀将手中的小石子递了过去,指甲般大小的石子乖巧的躺在包坐怀细嫩的手心里。

      包北北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小石子普普通通的样子,外表还稍稍有些粗糙。这种石子她见的多了,根本没什么好稀奇的,想来自家儿子虽在他娘腹中生长了两千多年,但从未见过世面,偶然捡的一颗小破石子竟然当起宝来了。

      她捏起他手中的小石子,扯着包坐怀的衣袋丢了进去。缕缕他额前的发,看着他墨绿色的眸子,咧嘴,装慈祥道:“乖,好好收着。”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暗吐一个“酸!”她还这么年轻,怎么也跟着母爱泛滥了?

      *

      渺渺轻烟带着鸽子肉的芬芳在冰魄教四下飘散开来,穿过草坪,越过湖泊,路过守在厅外的梅右使与竹左使的鼻前,最终艰难的飘到宫至纯与万俟一辰密谋谈话的大厅内。

      肉香渐渐浓郁,硬生生的打断了这二人的对话。

      万俟一辰顿语,撇开狭长的桃花眼,望向那缕不停缓缓升起的青烟,露出满口齐齐白白的牙齿,邪魅的笑:“几日未见,不知宫教主倒有了如此雅兴,光天白日竟然设起了野宴?”

      宫至纯颊的小酒窝剧烈了跳了一跳,抬起那双黑潭般深邃的眸子顺着万俟一辰的眼光望向湖边,抿抿唇,不语。

      万俟一辰的话说的很大声,高山流水般好听的声音飘至厅外,传到梅右使与竹左使的耳内。

      梅右使收紧了自己手中的剑,压抑着自己要去剁了她的冲动,眼向着那缕渺渺青烟狠翻了一个白眼,气愤道:“哼,馋嘴妇!”

      包北北这个女人真是丢尽了他们冰魄教的脸,好吃好喝待着还不知足,这会竟然给自己开起了小灶。

      “梅,那鸽子……”欲言又止,竹右使看向梅的眼神不停的闪躲。

      梅右使略略扫向他。眼皮跳了一跳,眼中寒光一闪,提剑向湖边跃去。

      竹左使低头忙尾随其后。

      湖边散落着已亡鸽子的羽毛,星星点点缀着血渍。两根灰色的羽毛夹杂在那片雪白中,异常抢眼。

      愣愣的看着那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鸽子羽毛,梅右使的嘴唇轻轻抽搐,眼睛呆滞。

      回过神来,梅右使顿觉怒火中烧,娇怒:“你这个恶心的坏女人,纳命来!”拇指弹起,剑鞘脱落,寒光一转,咻咻的甩剑声朝蹲坐在地上的包北北逼近。

      “梅!”浑厚的声音越过去,一道黑影蓦然出现在梅右使与包北北的中间。

      剑锋冲着竹左使的心脏直直刺来,梅右使的心当下一惊,急急收剑。剑气太烈了,刚才刺向包北北的时候是使了十分力的,如今却发现事中有变,她的拍档竹左使突然站到了她与包北北之间。梅右使暗暗吃惊,遂强行收回自己的剑,剑气虽反噬了五分,但仍没扯回全部,只听“铛”的一声,剑锋偏侧,只划裂了竹左使的臂间皮肉。

      强行收剑的反噬击的梅右使自己连连后退,一剑插地,站定,嘴里涌起一股咸涩的物体,喉头一甜,一口气顶上来“噗……”一口鲜血自她口中喷射出来。

      “梅。”竹左使完全顾不得自己翻在外侧的皮肉,忙前行一步,抓住梅的双臂。他紧紧的盯着她,血顺着她的口角滴落在那身雪白的衣袍之上,血滴溢开,像一朵艳丽的玫瑰般,却深深刺痛了竹左使的眼,梅右使的血让他心如刀绞。但是他又能怎么做呢?一面是教主千叮万嘱要好好保护的人,一面是自己最深爱的人。若是爱与责任背驰了,他宁愿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里。那种时刻他没想到已经用了十分力的她还是硬生生的收了剑。

      她一把推开他,站直了身子,擦掉口角的鲜血,低头转身,轻道:“教主。”

      风撩起宫至纯的衣袍,他头顶之上那两条洁白的发绫也微微荡起来,惬意的人儿正应了这惬意的景,即使心内再是怎般的浮躁,若见了他都会不由自主的跟着轻松美好了起来。他静静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冷漠的光芒。

      时间仿佛静默了一般,四周静悄悄的。突然宫至纯将自己的衣袍一撩,脚尖倒了个个儿,轻盈的步子沿着原路返回。

      “教主!”扑通一声,双膝落地。梅压抑着哭泣的声音恳求道:“请教主处罚梅。”梅右使的上身直挺挺的,双膝扎根在地。

      轻盈的步子顿住,他微微转头,侧低垂着眼,淡淡道:“何以用十分?”他是指她刚刚刺向包北北所使的剑气。那种招式与力度招招致人死地。

      梅右使垂下眼帘,轻轻道一句:“您曾赐给梅的小灰……”泪突然就湿了脸,声音哽咽住了。

      小灰是那只刚被烤熟的鸽子的名字,它之所以叫小灰是因为浑身雪白的它却在翅膀上有一撮灰色的毛。它的主人是梅右使,她之所以为了小小的一只鸽子对包北北下死手,全都是因为它最初的主人是宫至纯。

      小灰是她对他爱的寄托啊,现在却入了她的腹中,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疯狂?又怎么不会想要杀了她?

      小灰?宫至纯稍稍侧目看向湖边那摊鸽子毛。

      是了,那两根灰色的羽毛是冰魄教是独一无二的,又怎么会不认得它呢?

      抿抿唇,两粒小酒窝也在那张有些晦涩的脸上忽明忽暗。

      *

      “唔,好香。”这如高山流水般叮咚悦耳的声音就像一阵风,瞬间吹走了笼罩在众人头顶的阴霾。

      包北北手举鸽子,回过神来,转头循声望去。

      只一眼就被那人精致的容颜给震慑住了。

      妖媚!

      是她对他的唯一评价。

      他明明是有着瘦而欣长的男儿身,却偏偏生出了一丝女子才应有的妩媚。

      尖俏的下巴勾勒出一副妖媚的轮廓,天生俊秀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上扬起一个自然美好的弧度。

      白色底衫外是一层淡蓝色的轻纱长衫,这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修长。

      他看着她微笑着,露出一口齐齐白白的牙齿,狭长的单凤眼里闪着嚯嚯的光亮,透出的是一股邪性般的玩味。

      微风徐徐吹着,荡起他淡蓝色的薄纱长衫,由骨子里散发出一种纯天然的风流潇洒。额前一层厚厚的刘海被吹的微乱,却奇迹般的透出一种慵懒的性感。

      他整个人站在那,帅气中含有的那种阴柔的美晃的人睁不开眼。

      “可否?”他狭长的桃花眼微眯起,向包北北走进几步,眼睛盯着她手里的鸽子肉,下巴微微扬起。

      包北北将手中的鸽子肉往背后一藏,双脚齐齐往后跳,一脸警惕滴:“向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若美食与美色相比,我觉得还是美食更现实。”

      “哦?”他笑,很邪魅的感觉,“若我非要不可呢?”他伸手,脸上的笑依旧和煦的很邪魅。

      不管是不是吧,反正人家来要了,又怎么能表现的这么小气呢?

      她猛的转身,将鸽子往嘴巴里一塞,舌头一转,舔了个遍。

      像是卸下千斤重担般,她淡定的转身。看着他不停抽搐的嘴角,很大方的将那只滴着她口水的鸽子递过去,此时小包同学的笑比他还要和煦,她的声音出奇的很轻柔,神情万分诚恳:“拿去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017.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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