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第 1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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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是散仙，名义上是仙家，但实际上也是鬼的一种，也有精怪。
“昨日，师范学院的师生秋游时在枫树林发现了一头野猪，据知情人透露，此前古镇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大型的野生动物……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希望广大市民出行时注意安全……”
“所以你真的是山神，是一头猪精？”
“哼哼……”褚裟想跷个二郎腿，努力了几次都没成功，他就干脆躺平，尾巴时不时做个仰卧起坐。
“难怪外婆说你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正事不干一点儿。”
“对于猪来说，吃了睡睡了吃就是正事，不要拿人的标准要求我。”
“那你……”蒋宸明一回头就见褚裟变成人形坐在自己凳子上，他紧张地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
“蒋宸明，回来。”
“我还有点不适应。”
“因为我太帅了，所以不适应吗？”褚裟掏出一面铜镜欣赏自己的脸，“完全就是男明星啊！”
好欠打啊……
蒋宸明握着拳头，居然真的是自己小时候看见的那头山神，不是，那位山神大人。
“既然能变成人，那为什么你之前一直都是猪的样子？”
“妖怪被人供奉了，选择接受了人类信仰的力量 ，因而成为神，我便是这样成为了褚山的山神。后来，信仰山神的人越来越少，我的力量越来越弱，甚至无法离开褚山。”褚裟有些难过，“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会无声无息地消失，你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可以在消失之前看看这世界。”
“你会消失？”
“没人信仰的山神会化作天上的星星。”
“你说是因为没人信仰你才要消失，如果有人一直信仰你，你是不是就不会消失了？”
“说得容易，去哪儿找这样的人？”
“我，我会一直信仰你，直到死，如果我死了，我的子孙也会信仰你。”
“少年真是天真，随随便便就说这么重的承诺，真让人害羞。”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消失的。”
“你不是一直在供奉我吗？”
“什么？”
“从你给我第一口吃的开始，我们之间就有了联系……供奉就是食物。”
“给你吃东西就是供奉？”
“嗯。”
“难怪你那么能吃，原来是因为供奉你的人少。”
褚裟抿了抿嘴，他怎么就能吃了？
“我以后会赚更多钱，给你供奉，不让你消失，相信我。”
“你这是在告白吗？你是人，而我是神，我们身份不匹配，不可以谈恋爱。”
“你在想什么？”蒋宸明忍了忍，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想捶猪头的头，他的手刀落在了褚裟头上。
嘭的一声，一阵雾散去，褚裟又变回了小肥猪，他生气地在桌子上打滚，“干嘛哇，人家好不容易变成了帅哥，还没来得及泡男人呢，又变回去了，我不高兴，我生气了，我要钓凯子，我要耍帅！”
“我要去兼职了，你要吃什么？”
“哼，我不吃。”褚裟艰难地翻了个身，留给蒋宸明一个背影。
“那我走了。”
“你就这么走了？你哄哄我啊！”
“再不走就要迟到了，迟到会扣钱，你想伙食变差吗？现在已经够差了。”
“那我原谅你一次，下不为例，我要好吃的麻辣烫，要好多撒尿牛肉丸，要小鸡腿，要粉丝……”褚裟转过头来，“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神的旨意？”
蒋宸明已经走了，宿舍空空荡荡。
“啊，真是太过分了，如果不是我现在没有力量惩罚你，我一定诅咒你吃方便面没有调料！这个诅咒真是太恶毒了，记下来，等我恢复力量了再惩罚他。”褚裟左看右看，终于在最上面的那层柜子看见了笔记本，然后闭上双眼发功，讨厌的学校，垃圾桶不让放垃圾，桌子上不让放书，床上不让躺人，下面的两层柜子不让放东西……
笔记本终于掉下来，正好砸中了褚裟的头，他捂着头趴在桌子上叹气，然后用后蹄翻开本子，前蹄一伸，一只羽毛笔出现在了他的蹄子上，于是他蘸着墨水写字，“明天下大雪，查宿舍的人连摔三个屁股蹲儿，我好坏啊，嘿嘿嘿嘿……”
因为是周末，有人去谈恋爱了，有人去图书馆学习了，有人去开会了，于是褚裟就那么一头猪在宿舍里一边偷笑一边写诅咒。
他们家的玻璃上总会出现血迹，一开始是红的，后来就变成黑色的了。
妈妈总会一边抱怨一边擦掉血迹，让人奇怪的是，第二天，玻璃上又会出现新的血迹。
阳阳知道，那是小鸟的血，有一只白色的鸟总是在夜晚的时候撞玻璃，它想进来。
他看它可怜，有一晚，就把小鸟放了进来。
小鸟进屋后亲了阳阳的额头，陪他玩了好一会儿。
阳阳很高兴，他把小鸟当成了好朋友，跟它说话，喂它吃碎面包，跟它说心事。
他说自己讨厌上辅导课，讨厌老师，想出去玩。
小鸟的羽毛很白，它看着阳阳，好像是听懂了。
它可以变成小男孩，有时候会骑着自行车来找阳阳，载着他去玩。
有一次，他们去小河边抓了几条鱼，回来的时候，妈妈看见了鱼，又看见阳阳裤子腿湿了，逼问出来他去河边了，她很担心，又很生气，骂了阳阳一顿。
阳阳很生气，晚上的时候和小鸟抱怨。
“要是没有妈妈就好了，那样我们就能一起玩了。”小鸟说话时带着孩子的天真，话却带着古怪。
“不可以，没有妈妈，就没有人给我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了。”
“我可以照顾你，我可以变成任何你需要的样子。”
“不行，妈妈就是妈妈，我不要别人。”
卧室门上有很多爪痕，又深又锐利，像是大型凶兽留下来的。
蒋宸明自从摔碎了陶瓷存钱罐，放出封印的那四百多个妖怪后，见过很多怪事，第一时间就想到这里有妖怪。
他在赚钱和保命间选择了前者，暗暗祈祷自己不会遇到危险。
时间一点点过去，门上的抓痕越看越狰狞。
“老师，我儿子回来了。”
“哦。”蒋宸明从书包里拿出自己准备的教案，结果一回头就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阳阳，我们今天学一些新的单词，好不好？”
“好。”阳阳点了点头，他的眼珠缓缓转动了一圈，很是诡异。
冷静，只要装作不知道就没事，对，装作不知道……
蒋宸明背对着阳阳深呼吸，他不敢太久不看着对方，怕被袭击，又担心被对方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了，“我做了单词卡，你看看喜欢吗？”
“不喜欢。”
“那你想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我想玩游戏。”
“好，那我们玩游戏。”蒋宸明不知道孩子喜欢玩什么，他只想安抚住这个来历不明的妖怪。
无论蒋宸明拿起什么玩具，阳阳都会一把丢掉。
“你知道吧？”阳阳的声音变了，如同老人一般嘶哑难听。
“老师，你们学得怎么样了？吃水果吗？”
阳阳母亲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下子就刺激了阳阳。
蒋宸明的手一抖，他想跑，但是不小心打飞了单词卡。
“我不想学习。”阳阳一挥手，单词卡被利爪撕成了碎片。
“那就不学了，我先走了，等你想学的时候再来，再见。”蒋宸明想走，门却自己关上了，他抓着书包回了头，见阳阳已经冲过来了，立马轮起书包打对方，“别过来！”
“老师，怎么了？”阳阳母亲进来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脸上长满羽毛的儿子，“这是怎么了？啊啊——”
蒋宸明无奈地抱住阳阳，“快走，这不是你儿子。”
一声尖锐的鸟鸣声直刺耳膜，阳阳不停地尖叫着，“去死吧！我要和阳阳永远生活在一起！”
蒋宸明和女人的耳朵出了血，两个人痛苦地捂着耳朵跪在地上，地板在音波袭击下拔地而起，杯子碎了，柜子倒了，一片狼藉。
就在蒋宸明痛苦地要昏厥过去的时候，一双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噪音被隔开了，他的心安定了下来。
“好吵。”
“山神。”蒋宸明抓住青色的袍子，他看着已经晕过去的阳阳母亲，“救救她。”
褚裟低头看着蒋宸明，不悲不喜，“山神会永远庇护供奉自己的信徒，她不是，不归我管。”
“求你了。”
“真拿你没办法。”
褚裟拿起地上的苹果在袍子上擦了擦，他咬了一口，“食汝供奉，驱汝灾祸，去。”
苹果砸在了妖怪头上，他的手已经变成了鸟爪，狠狠爪向褚裟，毁了青袍的衣角，“好弱的神，今天我就要弑神了。”
“你不打他吗？”
“我打了。”
“那苹果也不能打死妖怪啊！这叫什么攻击啊！”在蒋宸明的想象中，褚裟会踏着七彩祥云手托宝塔，然后会各种神奇的法术。
“去死吧。”鸟怪这次抓伤了褚裟的胳膊，他掐住褚裟的脖子就要咬下去，外面突然天雷滚滚，一道劈在了他头上，他瞬间变成了焦黑的烤鸟。
“这是怎么了？”
“伤害神明是要遭天谴的。”
褚裟捡起一个橙子剥开，“没人供奉我，我的力量越来越弱，只能等他遭天谴了。”
“所以你用啃了一口的苹果丢他，那是在挑衅他？”蒋宸明觉得褚裟太聪明了，他差点以为对方在偷懒，原来是有计划的，自己误会他了。
“不是，因为那苹果太难吃了。”
“难怪你看起来很欠打。”蒋宸明想起之前肖爽趁自己不在欺负褚裟，然后外面电闪雷鸣，把肖爽震晕了，原来是这样。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蒋宸明突然有了一个疑问，“为什么我打你没事？”
“不知道，可能是我不愿看你遭天谴。”褚裟吃了一口橙子，太酸了，于是把剩下的喂到蒋宸明的嘴里，“对了，我打车来的，司机在外面等着呢，你去给一下车费。”
“你是山神，为什么要打车过来？”
“走过来太累了。”
“你飞啊。”
“我不会飞。”
“神怎么能不会飞？”蒋宸明小声抱怨了一句，这里离学校很远，打车费一定挺贵的。
“妈妈，你没事吧？”
“阳阳……”鸟怪还没死透。
“妖怪，你为什么要伤害我妈妈？”
“我只是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只要他们都死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我……”
“妈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妖怪放进来的。”阳阳抱着妈妈的脖子，“你醒过来好不好？”
“他不愿意，你不能强迫他啊，无论多么深重的感情，强迫都是不对的。”褚裟坐在了椅子上，他吃着橘子，垂眼看着伤心欲绝的鸟怪，“梅花五角呢？”
“在这里。”鸟怪从怀里掏出硬币，随之身体化作云烟进了硬币上印着的梅花里。
“花了我三十块，你不知道讲讲价吗？”蒋宸明一个手刀落下，嘭一声，褚裟变回了小肥猪，“今天没肉吃了。”
“我知道你有危险，明知道赵栋快带着牛肉面回宿舍了，我还是赶过来救你。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吃完牛肉面，现在回去面都折了。”
“我还不如一碗面？”
“是牛肉面啊！”
作者有话说第151章 第 15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