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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破局 ...

  •   章温珩还是没能等到面具人的回答,面具人忍受了一会没忍过去,便晕了过去。

      可是那个念头却一直在章温珩的心里打转。

      这人,会不会……或许,有没有可能,是蔺疏?

      可是等到他将面具人扛到床上,仔细观察了面具人的身形后,又觉得是他多虑了。

      蔺疏怎么会生一张这样的唇呢?

      这唇不够薄,蔺疏那样爱损人的性子,一天要说那么多话,怎么可能不把唇给说薄了?

      他每次作画的时候,都要用一只最细的狼毫,势必要画一张能损人的薄唇,才配得上他那些年在蔺疏那里吃过的亏。

      这人的皮肤也偏黑,蔺疏打小就白,小时候他爷爷便夸蔺疏,白得就像豆腐花似的,日日练武晒日头都没毁去他那一身白皙肤色,怎么可能会被岁月轻易毁去?

      更何况,蔺疏根本都没去参加过初试大会,怎么可能会像面具人一样,是个修行中人呢?

      千头万绪转回心里,只化作一声叹息,是他多想罢。

      窗外仍是浓墨,时间仿佛停滞不前,让人不知今夕何夕。

      面具人始终没能醒来,章温珩有些焦急,可他寻遍整座屋舍,也没找到半点疗伤用的东西,他只是一个出窍的神魂,储物囊在不在身上,该怎么去救面具人?

      “离我远些!”

      面具人突然嘶吼,章温珩凑上前,却见面具人仍是没有睁开眼,只是双手不住地在上空乱舞,似乎是抗拒着什么。

      章温珩摇了摇他,却无济于事,面具人的意识还是不清醒的,他捉住了面具人的手,想要将他安抚下来,却被面具人猛地推开。

      “滚——莫要装成令安来恶心我!”

      面具人的喉咙里挣扎着喘息,他挺了挺身,身上皮肤裸露的地方忽地现出一片片复杂的符文,像燎原一般蔓延至他的全身,章温珩不知那是什么玩意,但是总觉得和方才那黑气有点莫名的相似。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章温珩忽然想到一个法子。

      他翻开手掌,小心地坐到面具人身侧,面具人方才落下的黑剑也放在了一旁。章温珩抬起那把剑,举起剑锋,咬了咬牙,往自己的掌心割了一道口子。

      难以言喻的剧痛和虚弱随之袭来,这不是在伤害他的躯壳,而是直接在自残他的神魂,但是他翻过典籍,这样做虽然对神魂有伤,但只要之后好好调养就可以恢复回来,如若当下不救这面具人,他怕这面具人不能熬下去。

      不料,那黑剑诡异得很,划破他的神魂后,无故不住地嗡鸣,他感觉到自己的神魂似乎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令他痛苦至极。他竭力想要令黑剑远离自己的掌心,可那黑剑却像沾了浆糊一般,怎么甩也甩不掉。

      痛!像火舌一寸寸舔上他的肌肤,像巨木一寸寸打碎他的肋骨,痛得不能自己。

      “嗡——”

      一道白光突现,另有一把长剑凭空出现,划过长空,一剑斩在黑剑剑身,两剑相击,黑剑似乎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哀鸣。

      下一瞬,两把剑都随着白光消散而消失,章温珩却无力再想。

      他靠在床边不住地喘息,痛了不知多久,或许一瞬,或许很长时间,章温珩举起的掌心处才流出一点透明的液体,蕴含着浓浓的灵气,他正要捧到面具人嘴边喂他喝下,面具人又开始挣扎着动弹,险些就把他掌心的液体给打翻。

      这不识好歹的家伙!

      章温珩累得连气都不愿生了,他呼了一口气,硬撑着坐上床,抿了抿唇,将掌心的液体含在嘴里,飞速捏住面具人的脸颊,趁他唇分开之际,将液体渡了过去。

      呸呸呸,这玩意怎么这么苦!

      还没等他感慨完,下一刻,他就被面具人一把推下了床。

      章温珩躺在地上:“……”

      算了,救命恩人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跟念咒一样把这四个字颠来倒去地重复了好几次,章温珩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面具人问他想不想看面具下的脸究竟是什么模样,他自然点头,然后就看着面具人摘了面具,露出的脸竟然是那个叫了他好几日娘子的男人,他恶心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结果男人又化成了一个黑气球,一边追着他一边嘻嘻嘻地诡笑着:“娘子,我们来踢蹴鞠,来呀来呀……”

      章温珩跑了一整场梦,到最后累得惊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被子好好地盖在身上,只是面具人不知所踪。

      他方才做了一场噩梦,醒来又见这房子空空如也,不免有些害怕,他喂了一声,就想下床寻人,不料脚还没碰到地,那面具人就好整以暇地从门口走了出来。

      “你去……”刚说了两个字,又觉得自己有些没礼貌,章温珩清了清嗓子,问:“壮士去哪了?外头不危险吗?”

      面具人示意他打开窗户,章温珩便顺从地开了。

      窗外仍是嬉嬉闹闹的寻常人间,街旁的小贩、叫卖的货郎,甚至连过路的行人也跟往常一样,未有分毫变化,只是他已经从之前的迷障中跳了出来,才猛地发现,从第一日他看向这窗外起,这窗外的人与物就没有变过,每一日都是在重复着前一日相同的事情。

      章温珩合上窗,面具人见他已经反应过来,便开口道:“我们现下要想法子出去,你知道这是一处幻境,既然是幻境,必然有破解的阵眼,只要找到阵眼,我们就能出去。我们……想必你和我一样,是通过乐声误入这幻境之中,那么想要出去,必然也是要通过乐声。”

      章温珩道:“琵琶声么?这里既是个村庄,应该不会有很多人习乐吧?找一只琵琶应当……不难?”

      面具人摇了摇头,道:“我这几日将整个村庄都走了遍,这里不说每家每户,但大部分人家中都有三两乐器,想来是这个村庄靠近山林,靠制作乐器的手艺挣钱,所以想要找一只琵琶,不难,但要找到引我们进来的那只琵琶,不容易。”

      “你走遍了整个村庄!”章温珩欣喜道:“那你可有见到过一个少年,身量比我高些,脸上也像你一样带着块面具,如若面具不在脸上的话,那他右脸上有一小块灼伤的疤痕,长得清秀可爱,唤作……”

      “虞仲瑨对么?”面具人开口。

      章温珩道:“对,你见过他?他可好?现下在何处?”

      面具人沉默了一会,才接着说:“我碰见他的时候,刚好一阵乐音响起,他又被乐音传出去了,他出去前同我说他师父还在幻境中,托我救人,我才来救你的。”

      “这样……”章温珩又有些安慰又有些担忧:“他果真被送出去了吗?还是说被送到幻境别的地方去了?你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是否有带伤?可还活蹦乱跳?”

      面具人:“……”

      面具人:“骗你作甚?你出去了就能验明真伪,此刻要紧的,是你自己要能逃出去,管那个小子做什么?”

      “那是我徒弟啊……”章温珩撇了撇嘴,却也知道自己这样一再缠着面具人追问无济于事,只要他破了这个幻境,仲瑨无论是在幻境内还是在幻境外,都会安然无恙。

      “行吧。”面具人似乎有些无奈,“你学过八卦推演吗?”

      “我不是阵修,懂的不深,只不过当年有兴趣多学了点。”章温珩点头,突然顿悟:“对啊!这既然是幻境,幻境就是个大点的法阵,只要推演出八卦方位,自然也能找到阵眼,也就是生门所在。”

      面具人道:“这些我也只懂皮毛,你且算算看,确定个方位,我们就出去找琵琶,需得快些,到了夜里,我们就不能离开这座房子了。”

      “行。”

      章温珩端来盆水,用水滴做推演的工具,不知是他所会甚浅,还是这幻境布局过深,他算到后面,始终卡在一个关隘上,无法定下最后的生机。

      “铮——”

      琵琶声动,最后一滴水落下,一个完整的八卦罗盘落在桌面上。

      章温珩听到了乐音,面具人也听到了。

      章温珩觉得奇怪,便把心中疑虑同面具人说了:“我觉得这乐音太古怪了,不像是要致我们于死地,反而处处帮着我们,方才帮我推演定方位,前几日还救过我两次,它到底想做什么?”

      面具人也皱起了眉,似乎也有些想不透,但他还是指了指桌子上的罗盘,顺着罗盘所指的方向望向门外。

      “去了东南方,找到阵眼,一切自然就能揭晓了。”面具人道:“启程罢,去晚了,夜便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前有温珩扔帕子,今有蔺疏推老婆,狠还是蔺疏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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