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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一并杀了,上! ...

  •   有风秋辛在侧,挟制鸠翁之流就更加简单了,吴嗔施术已毕,一切顺利。吴嗔的生母得救,吴焕这会儿躺在地上,只是一个活死人,他身体里经脉尽数断了,吴嗔并没给他接上,他该是死人,但风秋辛尚未勾魂,所以,吴焕比尸体多了一副魂魄。

      吴嗔连翻耗费精力,即便有通天之能,也是会累的,这会儿坐在一旁缓神。

      吴嗔的母亲劫后余生,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她对吴焕父子恨意匪浅,但此时,她只想守着吴嗔。

      每位母亲的眼里,无论自己的孩子是神是人,亦或是妖,他都首先是自己的骨血,更何况,吴嗔并未为恶。

      风秋辛站在莫柏渊身旁,将吴嗔施术的过程从头看到尾,他好奇向莫柏渊道:“他运的内劲非神非魔,像是很奇特?”

      莫柏渊撇嘴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吴嗔自入轮回之后,因为在天界和魔界都有仙魔的身份,是以前两世并不明显,自第三世开始,本该全无神力的他,自带的这股非神非魔的内劲就极为明显了。像是一股很纯粹的灵气,又和仙家的不尽相同。

      想到这,莫柏渊突然在心底有一个隐约的猜测,是一个闪念,更像是突发奇想——轮回井里的怪风,会不会是早就知道些什么,在投石问路?但又怕吴嗔可以隐瞒,所以才让他失忆的……

      莫柏渊回想自己还是堕神时,被吴嗔带着闯玄磷冢,就觉得他很矛盾,痛苦又欣喜,吴嗔曾在指尖映出一小幅画面,是一片山崖云海,那景象,和自己曾在回溯结界中看到的极为相似……

      他定然是当时记得什么!

      莫柏渊努力回忆吴嗔映出画面时用的是不是冥界死神的神力……可无奈他那时是个堕神,对六界不同修为的内劲极为困顿,分辨不清。

      咳!

      风秋辛见他出神,便关切道:“你怎么了?”

      莫柏渊回神,道一声无碍,他话音刚落,那本该如死人一般的吴焕,突然呻吟一声,翻身坐起来了。两眼直直的看着莫柏渊这边,神色里毫无波澜,眼神木讷又空洞。

      明白其中门道的几人皆惊,断了经脉的一副躯体,竟然自行坐起来了——他果然早就不能被称作是人了。

      可这样邪门儿的术法,即便是在妖界,也骇人得紧,更并非如莫柏渊开始所想,只是扶南地区的邪术那样简单,那个教他术法的金白到底是何来历,魔界、妖界都有他的足迹,到底意欲何为,若是往动机去想……
      无论是想复活玄磷凶兽后裔,还是第三世对吴嗔的爷爷下杀手,又或是这一世教吴家人医门邪术秘法,总觉得像是与玄磷珠和玄磷珏有关系,更像是要把吴嗔逼入绝境。
      他总是出现在吴嗔身侧,就好像一个陌生人,三天两头在他身边转悠,八成不是变态就是贼……
      吴嗔到底和玄磷兽有什么深层的渊源?需得再去六界缝隙一次。

      吴嗔眼见吴焕坐起来,正想上前去摸他脉搏,确认他是以什么方法把自己把经脉重新接上的,吴焕自己开口笑了,道:“金白先生,金白先生修正过的秘法果然不同凡响!”

      一句话出口,吴嗔就明白了,原来在他为母亲重塑经脉的时候,吴焕破釜沉舟,为自己用了被金白修正过的秘术。

      但他虽然“活”过来了,看上去却很奇怪,像是分不清方向,眼神的光辉散乱,也说不清他在看哪里。

      正这时,头顶一声鸟鸣。一只鸟儿盘旋在头顶,正是当初给吴嗔送信的那只。

      吴嗔惊道:“不好!它定然是找到咱们了!”话音刚落,像是印证吴嗔的话,矮山的半山腰四下响起呼喝声,杂乱的脚步声、马蹄声逐渐清晰。

      一人朗声道:“嗔儿!你的良苦用心,为父都知道了!”未见人,先闻声。马队将山丘围住了,刚才说话的,正是吴天冬。

      只一打眼,吴天冬先看见了吴嗔,紧接着看见自己的父亲神志不清的坐着,嘴里叨叨念念什么“金白先生”。

      刚才药庐通道里的武林人士,几乎全都跟来了。

      吴天冬带住马儿,正色向吴嗔道:“嗔儿,你心知这妖道暗害你祖父,只得虚与委蛇,如今真相已经大白,你快将事实说出来,为父给你做主!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快跟爹爹回家去,你毕竟还是姓吴,莫要为了外人,污了吴家的名。”

      他一改呼喝吴嗔“逆子”的态度,吴嗔只一瞬的莫名,随即就明白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日城郊废屋,知道吴嗔并非吴天冬亲生的人,出了鸠翁,八成是已经死光了,自然也就没人知道医圣吴家的丑事——以远房亲人试药,至其殒命,而后拘谨其夫人,残害其幼子,只留下吴嗔这个颇具天赋的,令其忘记恩怨,最终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让他以身试术,去尝试金白子修正的医门秘术。

      听他这么说,吴嗔和莫柏渊都气笑了,医圣吴家,本家人脑回路过于清奇,他和吴焕一样,看重医疗结果,也看重家族声誉,却缺乏对生命的敬意。

      好像吴嗔的生父在他们看来,就是试验品,并非是个活生生的人,即便是死了,一条人命,在他们自诩杀一人而救百人的伟大初衷下,不值一提。

      荒唐又讽刺。

      吴嗔看着吴天冬,觉得他把八面玲珑的心机都用在颠倒是非上,无比厌恶。心中生出一种叛逆——他越是在意什么,就越想毁了什么。

      他上前向吴天冬行礼,又向无为子等人行礼,极为谦和,吴天冬以为他开窍了,和善道:“好孩子,杀了你身后这妖道,救下祖父,咱们回家。”

      吴嗔却只是笑着看他,他的笑意冷冽,笑得众人不明所以,直到开始有江湖人交头接耳,吴嗔才朗声道:“如果我也行了邪法妖术,你还要我回家吗?”

      吴天冬一怔,见他这样问,心知他要炸刺儿,但在场江湖人极多,他一时想不好如何应对。

      吴嗔继续道:“你和他,”说着,他指向吴焕,“以我生父试药,以我弟弟血祭药庐,又将我母亲禁锢多年的账,不认了吗?”

      吴天冬这时才看见,与吴嗔为伍的,还有一位妇人,她衣衫单薄,只穿了一件麻布衣裳,外面披着道袍似的的大氅,看样子,像是那妖道的。宽大的男子服饰,拢住她薄的像一片树叶的身子,一阵风起,衣衫翻飞,让人心惊她会不会像纸鸢一样飞到天上去。

      再看她面色——惨白暗淡。看就知道是常年不见光,可细看面容,吴天冬却惊了,医者断会观骨相,她本该是个美人,很美,正如当年吴嗔的生母。

      记得当年初见,他还感叹,自己这远房弟弟娶了好生漂亮的娘子。

      只是……当年,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想到这里,他惊异看向吴焕,又再看看吴嗔。

      吴嗔见他这副神色,笑道:“无论你是否真不知道,我娘亲当年并没死,被这疯子囚于药庐,活生生的试药十余年……”

      此话一出,哗然一片,堂堂医圣吴家,竟然做这样丧尽天良的勾当。

      众人的注意力此时全在吴家父子身上,没人注意,一旁的鸠翁是如何作为的,也不知他是如何挣脱束缚的。

      他此时已经飘身形跃至无为子身侧,一声呼喝,道:“天镜司早已洞悉吴家乃是妖医世家,本官奉圣命查实剿灭。家主吴天冬冥顽不灵,一并杀了,上!”

      吴嗔和莫柏渊心里明镜儿似的,他九成九是假传圣旨。这些江湖人一来与所谓的天镜司没有接触,分不清真假;二来,鸠翁无论出于何种动机,他似乎是听命于金白,一直针对吴嗔和莫柏渊,假传圣旨和欺君,对于他一个魔族,何足挂齿?

      一句话,却把在场的一众江湖人都唬住了,吴天冬也惊道:“大人明察,我吴家曾出了几代御医,效命圣上,此事不可就此定论!”

      但事已至此,怎么会有人听他的。

      再看一众江湖人中,二十余人一跃而出,将吴家众人和莫柏渊一干人等围在圈内。这些人服饰各异,潜藏于不同的门派帮会中,鸠翁一招化整为零,倒是着实巧妙,全不惹眼,出其不意。莫柏渊和吴嗔确实全没料到。

      一动手便是杀手,吴家家奴只眨眼的功夫,就被杀了大半。

      鸠翁再一声呼哨,十余人结下阵法,每二人为一组,手中持着极细的钢线,钢线时张时弛,变换悱恻,若是一不小心,被本来松弛的钢线拉直绷在身上,轻则是一道血口子,重则缺胳膊断腿掉脑袋。

      正是云罗天网阵。

      原来最初伏击吴嗔,想置其死地的,便是鸠翁。

      一开始,众人仗着阵法精妙与他打得难解难分,可十来招过,吴嗔便摸清了阵法变化,他如今有天界孤辰剑尊的剑术底子,又自持一股非神非魔的灵气,十余人片刻就被他放倒了四五个。

      可再看吴天冬那边,就很狼狈了。鸠翁本来就是困兽反扑,当然不留后手,吴家祖孙三辈儿,最好全都杀了,落得清净。是以,吴天冬这会儿左支右绌,身上已经被划了无数口子,鸠翁已经与他反目,他瞥眼见自己招呼来的江湖人,也因事关官府,且不明其中因果,都作袖手旁观之势,他只得向吴嗔道:“嗔儿,好歹多年养育,你不能见死不救!”

      莫柏渊暗赞吴天冬好一张阴阳脸的厚脸皮。

      吴嗔一跃而起,跳起来十余丈,瞬间摆脱了身侧几人的纠缠,他站在一棵老树枝丫上,缓一口气,道:“两条路,第一,你可以求吴焕救你;第二,承认当年的旧事,我救你。”说着,他居高临下的冷笑摇头,继续道,“不对不对,还有第三条——死鸭子嘴硬,强硬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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