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白切黑嘛，谁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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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萧扶岚是当真是行岔了气，莫柏渊心里盘算，也不知她是真的运功情难自已分了心，还是故意为之，若是故意……
这姑娘的心思，忒不简单。
萧扶岚直言自己心里有一个人，全然不顾莫柏渊在场，目含春水的看着吴嗔。看她那模样，被她这样看，恐怕是个男人就抵受不住。
心机重、放得开、长得还漂亮……难怪从前把吴嗔勾搭的一愣一愣，死心塌地的。
谁知，吴嗔像是全然没看见一样，凝神屈指在她眉心的位置虚空一弹，连她额前的发丝都没碰到，便看见萧扶岚身子微微战栗，继而好像是一瞬就疏散了胸中的倦闷气。
吴嗔道：“好了，”见萧扶岚还站在原地看他，问道：“还有何事？”
萧扶岚当然不傻，见他对自己表露情意的话题置若罔闻，道：“师尊是要指点柏渊师弟功课吗？”
吴嗔点头。
萧扶岚也不等吴嗔再说什么，道：“不如由弟子代劳，给柏渊喂上几招，也请师尊看看，师尊前些日子新传授的心法，有没有错漏。”
吴嗔一时间，未置可否，萧扶岚便转向莫柏渊，温柔一笑，道：“师弟，当心了。”长剑出鞘，便向莫柏渊下盘横扫过去。
她用的剑招，是玄安阁的精妙剑法枯荣四象，内含四象变化，由生到发，由发转茂，由茂再转消，消匿之后又入轮回。她以这样的剑招给莫柏渊这入门不久的弟子喂招，便深含炫技的意味了。
要说莫柏渊，刚才本来是的打算用冥界的死神之力再试探一下吴嗔，看他到底是不是全然忘了，结果半路杀出个萧扶岚。
转念一想，来了主意，人与人相处，有时真的是一见两生厌，想来莫柏渊和萧扶岚就是如此。这萧扶岚面儿上貌美如花，温柔和善，但心里的弯弯绕实属不少，可若说她有多聪明，莫柏渊又觉得，并没有，加之知道从前这一世里，她最后将吴嗔关于禁地，炼化为邪祟，就更看她不顺眼，心道你想秀，我陪你秀一秀。
冥界在六界之所以备受敬畏，是因为冥主和死神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便是如现在这般再入轮回改写过往。
就如今日，莫柏渊还是莫柏渊，却变成了天界第一大剑派玄安阁掌门的关门弟子，即便从前的时空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莫柏渊见萧扶岚一招攻过来，也执剑在手，言道：“请师姐指教。”用一招玄安阁的入门剑法，将萧扶岚的招式引开。
这一招用的极妙，颇有运技成神之感。
本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招，看似如何都无法与萧扶岚变幻无常的精妙剑招相抗衡，却时机拿捏得极为得宜，两柄长剑相交“铮——”的一声，萧扶岚的长剑被荡开。
萧扶岚微感诧异，她未曾想莫柏渊是深藏不露，只道他是误打误撞，赞道：“这招妙得紧，第二招来了，当心。”
只见她手中长剑寒光一闪，剑锋瞬间扭转方向往莫柏渊腰间带过，好像剑并不是被荡开的，而是招式本就如此。
行云流水间，莫柏渊心中暗暗赞叹，枯荣四象，有点意思。
莫柏渊便依旧以平平无奇的入门剑法应对，反守为攻，剑尖斜向萧扶岚右手手腕削去，招式平平，角度刁钻，剑尖后发先至，把萧扶岚逼得收剑回防。
萧扶岚自然不知莫柏渊心里笃定能比自己出招更快，以为他是笃定了自己这个大师姐不会出手伤他，才奋力出招，实属瞎猫碰上死耗子。
“师弟莫要过于笃定，不顾自己安危，刀剑无眼，第三招，看剑！”
结果二十几招过去，莫柏渊在她手下偶现仓皇狼狈，却毫发无损。萧扶岚不禁心中气恼，她心中一个念想一闪而过，莫非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但一转念又觉得不可能，当初吴嗔收关门弟子的事情闹成了天界的大新闻，要说大弟子和关门弟子，这一头一尾的两个人是最该受瞩目的，是以，自莫柏渊一入门，萧扶岚便心里不爽，但年年关注他，觉得自己这个师弟的心思似乎不在仙法剑术上，更让他高兴的是，吴嗔的心思也不在莫柏渊身上……
这样一想，便觉得他不可能将自己的招式化解的这般无形无迹，只是心道这小子是什么乌龙运，可看他趔趄拌蒜，自己却怎么都打不着他，心中一阵无名火起。
她长剑武了个花，依旧用的是枯荣四象的剑招，但却是个半虚招。
这一招凌厉狠辣，欺身上前，横剑往莫柏渊颈间压去，莫柏渊若是去顾及她的长剑，她便左指运仙法去封莫柏渊的灵台仙根，剑仙一旦仙根被封，轻则如同平常的武人没了内力，若是重了，便可能元灵真气反冲，伤及元神。
既然他这般好运，便以一点仙气封住他的灵台，让他受点苦楚……他便得只得束手就擒，这是萧扶岚平日里积攒下来的小聪明。
但莫柏渊实则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油条，一看她突然欺身近战，便知道她必有后招，星火之间，做了一个盘算，假意慌乱，顺势去拨开萧扶岚的长剑，萧扶岚果然收剑，步步生莲，轻巧的绕到了莫柏渊背后。
一指戳在了莫柏渊灵台之上。
只见莫柏渊身形一僵，她想再将长剑架在他颈子上，做个制住他的模样，便算自己赢了，刚才本想三招之内就将他制住，没想到耽误了二十多招。
谁知，莫柏渊好似是因为仓惶，脚下趔趄拌蒜，眼看身子一晃，就要平地摔跤，胸口正好要撞上萧扶岚的长剑剑尖。
这一下若是要撞上去了，只怕命都要丢了半条。
一切发生得太快，加之萧扶岚运剑的方向也本就是向着莫柏渊，待到她反应过来收剑，眼看就已经来不及了，萧扶岚惊呼出声。
莫柏渊本来是想吓她，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摔开，谁知忽然眼前一阵清风拂面，人影晃动，就觉得自己被人拦腰揽起来，飘开一丈距离，才站定。
正是吴嗔。
萧扶岚大惊顷刻回了神，收剑施礼，慌忙道：“师尊恕罪，岚儿……也没想到师弟会摔倒。”
吴嗔皱眉：“他修为尚浅，你对他用这样的招式，欠考量，”说着，他伸手在莫柏渊后心的位置揉捏了片刻，问道，“还乏力吗？”
莫柏渊只觉得一股极柔和坚定的气流，冲开自己的灵台封阻，那是仙家运劲的法门，并非神力。
想到这，他运起极细微的一点神力，冲上吴嗔的气息，那一点点神力微末，融在吴嗔的绵长劲力中，犹如沧海一粟，顷刻被淹没了，并没有丝毫与之呼应的力量出现。
他当真没有半点冥界的神力了？
饶是如此，吴嗔的手倏的离开莫柏渊背后灵台，面带几分差异的看向他。
莫柏渊并未理会，做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道：“弟子本就微末道行，师父莫要责怪师姐。”
话毕，他转向萧扶岚道：“师姐仙法剑术精妙，柏渊……”话没说完，突然一口血呛出口鼻处，便要摔倒，正好被吴嗔扶住，人就直接软在了他怀里。
这一下可把萧扶岚吓了一跳，刚才她确实对莫柏渊没安好心，但她方才只是想让莫柏渊稍微受点苦楚，怎么他竟然吐血了……
眼见吴嗔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萧扶岚不知该如何是好，嗫嚅道：“师尊……我……”
吴嗔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多说，淡淡道了一句：“你先回吧。”然后，他先是想将莫柏渊架起来，但他昏沉得毫无知觉，索性将他一把抱起，往自己的寝宫去了。
吴嗔将莫柏渊放在卧榻上，去搭他脉搏，并无大碍，看脉象该只是萧扶岚下手没了分寸，稍有冲撞了他的元神，他片刻就能醒来。
伤无大碍，吴嗔心思便有点恍惚，为何方才将他抱在怀里的感觉，那样似曾相识，是一种久违的熟悉……
自刚才在玄磷殿前遥遥一望，就觉得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并非是三十年的记忆，而是像和他曾经经历过许多许多，可是……并没有啊。
他更像是自己追寻多年的一道影子，熟悉刻在骨子里，却可叹时间久远，连面貌都已经记不清楚。
再细想，觉得很多事情都蹊跷。
二人经过长廊时，灵知藤对于莫柏渊灵力的感应出现了异常，果不其然，方才给他解开灵台的封禁之时，他的体内隐隐有一丝非常弱的神力……
从前收他入门时，并未察觉他似是带艺投师。
更甚，他方才与萧扶岚过招时，那种偷奸耍滑的打法，应该是实战经验的累积。
这些伎俩能让萧扶岚相信是误打误撞，吴嗔可不信。
他正出神，莫柏渊醒了，更确切的说，是他根本就没晕，那一点点血，是他自己运力在元神上震荡了一下，逼出来的。萧扶岚跟他切磋时动了邪念，白切黑嘛，谁不会。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莫柏渊觉得自己有点卑劣，可他一直是一个目标至上的工作狂，可不能让萧扶岚勾搭上吴嗔。
莫柏渊睁开眼，就看见吴嗔望着自己出神，环视四周，见身处一间极大的房间。
叫房间不妥，该是大殿内，这殿内布置得雅致得宜，暗香缭绕，天界果然比冥界讲究……
“醒了，”吴嗔回了神，道，“你功夫不弱，为何深藏不露捉弄扶岚？”
四下无人，吴嗔该是真不记得冥界的事情了，莫柏渊迅速盘算了一番，觉得八成是轮回井中那阵怪风作祟。
多年来执行工作的经验告诉他，现在袒露身份还不是时候，事情想要做得又好又快，须得稳中求变。
于是他笑道：“师父要亲自指点弟子功夫心法，本就招人眼热，弟子不想抢着出头平白招人注意。”
他这话，倒是不假，吴嗔笑着摇了摇头，又道：“仙气里又为何混合着一股神力，入门之前何人指点过你？”
莫柏渊道：“弟子入门前偶得机缘，遇见过一个人，留了一缕神力在弟子的元神中，他说，今后会有与冥界有缘的人发现。”
吴嗔皱眉，本波澜不惊的眉目眼色里透出一股欣喜，问道：“那人是谁？”
“师父希望那人是谁？”
吴嗔全没想到他如此敏锐直接，愣了一下，隧而摇头笑笑。
莫柏渊见他不说，也不追问，道：“玄磷殿因何得名？”
吴嗔全没想到他突然换了话题，答道：“自玄安阁建派之初，玄磷殿就是这个名字，你若是想深去考究，就去书斋自己查查有无典故。”
莫柏渊点头，嗯，原来……你也不知道。
“对了，”吴嗔又道，“师父这个称呼，我很喜欢。”
呵！只一瞬间，莫柏渊明白了，吴嗔在皎霞台上那淡而欣喜的笑意，是因为这个称呼？这一世，他是高高在上的剑尊，但莫柏渊觉得他骨子里还是那个他。
傍晚，莫柏渊刚到自己居所的院门口，便被众师兄弟围了。
想来也是，他可是顶着关门弟子的名头被掌门师尊晾了三十年。
突然今日师尊前脚把他单独叫走，后脚大师姐就送了很多滋补的良药来，所有人都想八卦，短短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莫柏渊只一句，是他自己功夫不济，当着师尊的面儿紧张的不行，在师尊面前行岔了气，正好被大师姐瞧见了……把众人搪塞得好不无聊。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他不管这些，吃过晚饭，兀自去书斋。
刚找到《玄安阁事记》，便听见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那声响的方向，来自默事馆。
默事馆，是玄安阁禁地，更是吴嗔这辈子最后被囚的地方。
禁地只有掌门能去，但那脚步声，绝不是吴嗔。
是谁……擅闯禁地！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白切黑嘛，谁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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