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宠妃是枭雄的白月光[金丝笼囚鸟]》枯草再青

2、英雄救美

　　一直在旁边的朱邪古尔眼看马市的小贩铁了心要坑郑莞尔，有些恼怒地大声制止，“你怎么这样？”

　　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臭小子！反了你！胆够肥！居然敢偷老子的马！”

　　几人循声望去，不远处一个粗犷的中年男子拿着一根鞭子骂骂咧咧，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跑来。只见那小贩大惊失色，翻身骑上马便跑。

　　那中年男子走近郑莞尔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缰绳，有些凶神恶煞地说道：“姑娘，这是我的马！”

　　“我～我～我问那人花了三十匹绢买的～这马～怎么就成你的了。”郑莞尔一边用手指着骑马跑走的小贩，一边语无伦次委屈巴巴地说到。

　　“那我不管，你有买马的凭据吗？这马的官府文书你有吗？”那中年男子顶着一副凶巴巴的脸，接连两个问题问得郑莞尔哑口无言。

　　“我有这马的官府文书和凭据，这是我马场里的种马。那人是偷马贼，姑娘你上当了，自认倒霉吧！”那中年男子看着郑莞尔委屈巴巴的模样，神色缓了些，语气也没刚才那么凶了。

　　经中年男子提醒，郑莞尔这才想起买马交易凭据和官府文书的事情来。眼看小贩骑马跑得飞快，一溜烟功夫就跑出老远，这边中年男子又理直气壮地将马牵走，她一想到很可能鸡飞蛋打，既买不回马匹又拿不回绢帛，不禁着急地大哭：“啊……我的绢帛！呜呜……”

　　那一边，在小贩骑马跑走不久，朱邪古尔便反应过来也驱马小跑起来，很快追上了小贩。言语警告小贩“赶紧停下来，把绢帛还给小姑娘”无效后，他毫不含糊加快速度超过小贩许多，然后横调马头挡住小贩的去路，打算强行逼停小贩。

　　小贩眼见前路被堵，为免与对方冲撞导致人仰马翻只好赶紧勒马停住。这种情况下，小贩已别无他法，于是急中生智赶紧将那几十匹绢一股脑的从马背上扫落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行为让朱邪古尔的马受了惊，它开始自行调整方向欲往前奔去。朱邪古尔由此分了神，口中吹出口哨、小腿控制着力道夹住马腹，稍一会便稳住了自家马匹。

　　但小贩趁着空隙驱马快速逃离，又跑出老远的距离。

　　朱邪古尔本想再去追，但见散落一地的绢帛，生怕有人发现过来哄抢，于是翻身下马，开始整理起来。他拿起其中一摞绢帛，轻拍上面沾染的尘土，拍干净后整齐地码在路旁。

　　远处哭得梨花带雨的郑莞尔，看到他与小贩刚才对峙、现又收拾整理绢帛的一幕，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小跑着过来。

　　等跑到近处后，又离朱邪古尔远远地站定，用怯生生的语气说道：“这～这～这是我的～绢帛。”

　　朱邪古尔听完这话有些愣住了，盯着脸上犹有泪痕的郑莞尔看了一会，许久才意识到，对方可能误以为他要强占这些绢帛。于是，他赶紧回道：“我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就是帮你整理一下。小姑娘，你请吧！”

　　“真的！”郑莞尔一听他这话，难掩兴奋和失而复得的喜悦，一下子破涕为笑，赶紧扯着翠枝的袖子跑到绢帛旁将它们一一又重新装上驴背。

　　随后，郑莞尔意识到什么，赶紧转身冲李古尔行礼道谢：“谢谢英雄！英雄真厉害！”

　　甜甜的声音和“英雄”的称呼让朱邪古尔很是受用，他云淡风轻地回到：“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说话间，郑莞尔从马背上拿下一匹绢帛，犹豫一下后便又添上一匹，用手捧着两匹绢帛恭恭敬敬地走到朱邪古尔跟前，笑着说道：“今日多谢英雄出手，这些绢帛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她的举手投足间有些小大人的模样，不得不说言辞、举止都很得体。但在朱邪古尔看来，她的这些话和这种恭敬的姿态，就是一个小姑娘笨拙地在“学”大人，或者说是“装”大人。

　　而且，他本就不是为了报酬才帮忙的，于是冲她摆摆手说道：“不必了！姑娘若真要给我绢帛，反倒显得我贪图你钱财才出手帮忙的！”

　　“啊？”郑莞尔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嘴巴微张表露出惊讶。她确实有些为难了，于是开口问道：“那～那～那不妥吧！毕竟，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就被那偷马贼坑了，既得不了马又没了绢。不给你些绢帛酬谢，我于是难安啊！”

　　朱邪古尔听了她的话，既想着逗她，也想着让她有些防人之心，于是饶有意味地反问道：“你觉得刚才那小贩是个偷马贼？”

　　“恩。刚才那中年大叔不说了嘛，那马是他马场里的种马来着。”郑莞尔不疑有他，点着头确信地说到。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刚才那小贩不是偷马贼，而是联合中年男人唱双簧，设这么个贩马、抓贼、骗钱的骗局呢？又或者，那中年男人才是偷马贼，偷了别人马场的种马，然后贼喊捉贼，和这小贩演出戏，空手套白狼地想要骗你手中的绢帛呢？”朱邪古尔一股脑地说出自己想到的可能性。

　　眼看郑莞尔脸上越来越难看，一副被惊吓到的神色，他有些后悔把这事说得这么险恶，于是话锋一转宽慰道：“你应该庆幸，他们顶多是想骗你钱财，并没有因你富有年幼而绑你索要赎金的打算。”

　　听了他这话，郑莞尔木木地点点头，捧着两匹绢的手未曾收回，并向他的方向再递过去，示意他一定收下。

　　他看郑莞尔一定要酬谢他的样子，于是也不客气地问道：“我初来京城，对长安不熟，若姑娘真要谢我，不如给我当个向导吧。可以吗？”

　　郑莞尔后知后觉，刚从他上一句“骗局可能性”和“绑架”的惊悚言论中反应过来，这会觉得他之前说的颇有道理，于是警惕心大起，煞有其事地反问：“你不会跟刚才那两人是一伙的吧？你们三个人联合起来演这么一场戏，是为了把我绑走向我父母索要赎金吗？”

　　朱邪古尔惊得差点喷出血来，不，差点喷出一句脏话来，不过临到嘴边给生生咽了下去。也因此被自己口水给呛住，咳嗽起来。待他咳了几声，稍稍清了清嗓子不满地说道：“你这小姑娘也真是的。说你警醒吧，刚才差点被那假马贩骗，又莫名地没拦住中年男人轻易就让他走了。说你心思单纯吧，现在又对我如此警惕，我好歹刚才帮过你好吗？我要真有意绑走你，需要这么费事吗？直接弄辆马车把你掳了扔进去，你觉得自己逃得了吗？”

　　听了这话，郑莞尔沉思半晌，觉得眼前的少年说得挺有道理的，这才松懈下来，原先绷紧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随后，她放下一脸的戒备，略微有些歉疚地说道：“呵，我刚才被吓坏了，这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不好意思，得罪了！”

　　朱邪古尔耸耸肩膀表示不在意，摊摊手问道：“所以，可以给我当向导，带我找一下这附近哪儿有可以跑马的马场吗？”

　　“恩恩恩。西郊就有个大马场，地方很大，非常适合跑马，而且只要给钱就不挑客。”郑莞尔一边使劲点头，一边忙不迭地应声。

　　“好！就听你的。”朱邪古尔没有异议，说着便打算拽郑莞尔上马。

　　“你干吗？”郑莞尔愣在原地，胳膊被拽得生疼，皱着眉头问道，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这出乎朱邪古尔的意外，因为在他们代北草原上，一般他骑在马上伸出手拽一个人的胳膊，另一个人就会立马知晓他的意图，顺势一脚踩蹬再用另一只脚跳起，借着他的力道坐上马背。
　　不过一会功夫，他便知晓眼前这个刚才要买马的小姑娘，那是一点儿都不懂马，也不懂得骑马。于是反问道：“你不会上马啊？”虽是疑问，却是极为笃定的语气。

　　“恩。还没学骑～学会骑马。”郑莞尔本想说自己还没学骑马，后来一想不妥，于是连忙改口说自己还没学会骑马，想着这样多少能显得她好歹学过只是还没学会而已，不至于显得太弱。

　　朱邪古尔笑笑，没有戳穿她。正当他用小腿夹住马腹控制马匹，将另一只手也松开缰绳，双手抓住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双臂时，一个响亮的女声打断了他。

　　“这位公子，我们姑娘不会骑马，待会该颠着了，还是让她骑驴吧！姑娘，你还是骑驴吧！”原来是一直牵驴护绢的翠枝，她因为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全，这才出声阻止道。另外，经过刚才那不靠谱的马贩子和中年男子的事情，她心有余悸，生怕眼前这个披散着头发、一看就是游牧边民的少年也是坏人，那样的话她家姑娘就凶多吉少了。

　　朱邪古尔没有理会，双手一用力，生生地将郑莞尔拉上马背，随后让她将右腿缓慢跨过马脖子，调整坐姿在鞍前的位置。然后拉住马的缰绳，小腿拍打马腹让马儿小跑起来往西边大路上跑去。

　　这可把翠枝吓坏了，她赶紧翻身骑上驴屁股，驱赶着驴儿跟着他们。她一面护着驴背上的绢帛，一面暗暗祈祷：佛主保佑，那人可千万不能是坏人啊！他到底要带着姑娘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