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斯如斯如

15、第 15 章

　　辉王一行人断断续续的走了十来天，终于到了尧国都城。尧国国君亲自接待，宴席不断。尧国的几个皇子果真对他颇为崇敬，缠着问传闻中他的那些战绩是否是真的，又让他教他们射箭。尧国的长公主也才十五六岁左右，跟着弟弟们一起闹着辉王，一团和谐。

　　几个小皇子嫌宫里射箭不过瘾，求辉王带他们去林子里面打猎。尧国国君被他们闹得不行，只好请辉王随着他们一同前往皇家林场里面去一展身手，长公主便也跟了过去。

　　林场的人早已放了一些野兔和鹿之类的出来。几个小皇子一顿抢，各自追赶自己的猎物去了，长公主跟在辉王后面，追赶一头公鹿。

　　追到一条溪流处，辉王纵身一跃跳了过去，长公主踩着石头过溪，急忙之中不留神，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摔倒溪水里面。辉王听她呼叫，便转回来，扶她起来至溪边上观察，长公主膝盖和手肘都摔破了皮，疼得眼泪汪汪，辉王四处张望，人群皆已走散，只能等他们过来寻找。

　　辉王先帮长公主稍作包扎，见长公主衣服湿透了，又把自己袍子脱下来给她披上。长公主红了脸，辉王也知道此举过于亲昵，恐逾了礼节，安慰了长公主两句，便站的离她远远的，等侍卫们寻过来。

　　等到人过来，几个侍女搀扶着长公主回了马车，给她更换了干净的衣裳，此时几个小皇子也带着各自的收获，被人群簇拥着回来了。

　　辉王又带着他们比试了一番，展示了一回身手，此时日已西沉，几个小皇子方兴未艾，被辉王哄着回了宫。

　　再过两日，辉王便向尧国国君告辞，启程回棠国。尧国赠了许多回礼，又与棠国的使团们签订了一些有利于互通往来的文书，此行收获颇多，几个小皇子对辉王依依不舍，央求他得空再来尧国玩。

　　长公主也跟着送行，只是远远的看着。

　　辉王思家心切，行至一半，脱离了大部队，独自驾马回来。

　　王府众人都以为他要过两日才回来，侧门几个小厮正闲聊着，忽见得辉王下了马，慌得一顿手忙脚乱。一个过来拴马，另几个赶紧进去通传。

　　江凌霜正和柳杉做着针线活，听到外头嚷嚷着说辉王回来了，赶紧出屋子，见得辉王大步跨进院子，朝着她走来，后头跟着几个小丫头。江凌霜下意识的往屋子里面退，被辉王一把搂住。

　　辉王很不满：“你看到我便躲？”

　　江凌霜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搂着，羞得一脸通红。

　　辉王见她一脸娇羞，忍不住低头亲她额头，江凌霜赶紧推开他进了屋子，辉王尾随进来。
　　柳杉知趣的出来，关了门在外面守着，让众人不进去打搅。

　　江凌霜见柳杉此举，更是尴尬至极，只得找话说，问辉王怎么回来这么早。辉王坐下来，把她拉入怀中，恨恨道：“就你没心没肺，我一路快马加鞭回来见你，你还躲着我。”

　　江凌霜讪讪道：“那你应该先去宫里复命再回来的。”

　　辉王没回话。

　　江凌霜瞅一眼辉王，板着脸又是要生气的样子。心头一软，亲了上去。

　　辉王忍不住嘴角上扬，把怀中的小女子搂得更紧。。。

　　柳杉坐在院子里面百无聊赖，想着屋里头恩爱的一对，再想到赵师爷那边没任何回应，心里愤愤不平，砸着池子里面的小鱼泄愤，把小雁和小鸽逗笑得合不拢嘴。

　　辉王在府中睡了一晚，第二日使团也回了京城。辉王重新加入队伍中，与他们一道进宫面圣，将在尧国期间的收获一一复述，圣上甚是喜悦，奖赏了众人一番。又把辉王留下来用膳。

　　黎贵妃和九皇子陪着，九皇子追问着尧国几个小皇子如何，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黎贵妃恼着命他安静下来，圣上只笑眯眯的说随他去。

　　辉王心里想着，之前在尧国见众皇子和气一团的时候，还心生羡慕，还想着同为皇家子弟，他们却是如此和睦。

　　如今看来，原来处处是一样的，热闹的显眼的地方永远只有受宠的人，不受宠的在没有人的角落，无人问津。

　　接下来一阵子，辉王领了圣上旨意，汇集相关的部门一起商讨，将与尧国签订的互惠政策推行下去，每日忙到天黑才回府。好在江凌霜总在院子里等着他回来，让他安了心。

　　太子妃又召见了一次竹枝，她听太子说了竹枝拒绝回太子宫的事情，想出面帮帮忙，于是派人请竹枝过来喝茶。

　　见了面，太子妃笑道：“近日新得了一块布料，叫做雨过天晴，太子殿下说你穿这个颜色是最好看的，所以想着你过来看看。”说着命人取出布料来，给竹枝比量了一番。

　　竹枝谢过太子妃。

　　太子妃道：“太子殿下对你真是有心意。”

　　竹枝道：“太子殿下是最体恤下人的，承蒙娘娘也看得起奴婢，奴婢不慎惶恐。”

　　“你就是一点不好，虽说是要礼节周全，但你跟着太子已多年，如此谨慎，反倒显得生分。”

　　“奴婢虽然跟着太子多年，毕竟奴婢现在是辉王府的人，以后也想长留在辉王府。不能服侍太子殿下和娘娘了，心中有愧，所以言辞更加敬重，望娘娘恕罪。”

　　“你决意不回来了？”

　　“是的。”

　　“辉王府的前景可比不上太子宫，你要想仔细了。”

　　“多谢娘娘替奴婢费心，奴婢本也没什么雄心壮志，如今辉王府人员简单，上下和睦，奴婢觉得甚好。”

　　“那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呢？如果回太子宫，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抬你做主子，你也可以一世安稳，衣食无忧，太子殿下的为人你最清楚，他待你也不会差。”

　　“奴婢不敢有如此攀高枝的念头。太子殿下与娘娘琴瑟和鸣，奴婢甚是羡慕。奴婢也想得一心上人，不论富贵，哪怕是个穷小子，但能彼此相知相惜便好。”

　　太子妃微微一笑，明白了竹枝。转了语气：“如此说来，太子宫并不适合你。说实话，这太子宫，恐怕是没人愿意呆着的，不过是都为着前程在熬着罢了。人人都知道荣华富贵是一场空，却都不肯放手。我被卷在这最中心，走不出去了。你想得明白，不回来了也是件好事。”

　　竹枝动容，心想着原来天底下的女子，不论高低贵贱，其实想法都差不多。与太子妃叙话了一番，便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