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飞吧[排球少年同人]》凌夜紫

5、EP4：胜与败

　　初夏，天气逐渐燥热起来。
　　听翔阳说，六月的时候，排球部要参加IH（全国高中综合体育大会）的预选赛。为此，凪特地去询问了清水有没有什么她能帮上忙的。
　　清水想了一下，对凪发出帮忙一起修补和清洗横幅的邀请，凪立即就答应了。
　　将洗干净的横幅晾晒在架子上，看着黑底的横幅上那大大的“飛べ”两个字，凪忽然想到那年与翔阳初次相遇时的情形。
　　“跳（飞）吧，凪。”
　　她还记得他那时说的话语，和他那宛若盛进星光的明亮的眼，以及她那时如同受到蛊惑般纵身跃下的感觉。
　　这么看来，她或许，从那时起就已经对翔阳……
　　“小凪？怎么了吗？”
　　清水将横幅的边角拉平整后，回过头就见到凪盯着横幅上的字发呆，于是轻唤她，问道。
　　“啊。嗯……我只是觉得，这个横幅还真是挺适合大家的……”
　　被清水一唤才回过神的凪小声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给她听。
　　“的确呢，毕竟我们是‘乌鸦’啊。”
　　清水听后，轻笑着说。
　　凪忆起翔阳每一次竭尽全力高高起跳的身姿，下意识地对清水的说法认同地点点头：
　　“是啊，每次看小阳跳起来的时候，我都有种看到他挥舞翅膀飞起来的错觉……”
　　“呵……小凪还真是很喜欢日向呢。”
　　看见凪谈到翔阳时那神采飞扬的模样，清水忍俊不禁地说道。
　　“！！我……”
　　被清水这么说，凪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只是红着脸低下头，却没有否认。
　　“小凪真是个不会说谎的好孩子呢。”
　　见凪手足无措却不愿否认的模样，清水心里觉得有趣，她伸手揉了揉凪的脑袋，笑道：
　　“加油啊，小凪。”
　　“啊……是，我会继续努力的！”
　　听到清水的鼓励，凪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慌忙应道，双颊仍然红扑扑的。
　　“……真希望我之后也能顺利地给大家打气加油……”
　　清水见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原本还含着笑意的唇角弧度微微敛下。
　　“清水学姐……”
　　还是第一次看到清水露出这种表情的凪，脑袋里飞快地思索了一番安慰的话，但不擅交际的她最后只是用双手握住清水的右手，一脸急切又认真地对她说：
　　“就、就算只是一句简单的‘加油’，肯定也能让大家感受到的……清水学姐的鼓励……因、因为，学姐对排球部的大家很重要啊，对我也是……我这些日子以来受了学姐不少照顾，所以我相信，只要是清水学姐的话，一定……”
　　“小凪……”
　　感受到眼前的小姑娘拼命地想给自己安慰，清水原本从脸上消逝的笑容再次浮起。
　　“你还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孩子，”清水说着，扶了一下耳际的眼镜架，表情又更柔和了些。“不过，谢谢你。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凪见状，也总算是松了口气，露出小小的笑涡。
　　两人相视笑着，又同时看向被风吹得高高扬起的横幅。
　　重新翱翔于天空的乌鸦的身姿，真是让人期待啊。
　　★
　　6月2日，周六。
　　凪起了个大早，将头一天准备好的蜂蜜柠檬从冰箱里取出，和刚做好的便当一起装进袋子里，就出了门。
　　今天是IH预选赛的第一天，翔阳他们一早就集合坐着大巴前往了仙台市体育馆。
　　而并非部员的凪也打算赶时间差不多的电车去仙台。
　　刚到车站，凪远远地就看到了倚着进站口附近墙壁而立的高挑美少女。
　　只见她正低头玩着手机，一派在等人的势头。
　　（……阳真的是又高又漂亮啊。）
　　看着这幅景象的凪忍不住在心里赞叹着。
　　没错，在那里等人的高挑美少女正是凪除了翔阳外的第一个朋友，黑石阳。
　　自从那次去找翔阳时与黑石阳相遇后，黑石阳就很自来熟地总会主动到凪的班上来找她，偶尔还会来约她一起吃午饭或者给她带自己做的点心之类的。
　　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变得越发亲密，甚至因为黑石阳的关系，凪还与同班的月岛和山口也熟悉了起来。
　　而对于黑石阳那能毫不犹豫承认自己喜欢月岛的勇气，凪的心里多少是有些羡慕的。
　　那样直爽又干脆的话语，就算再借她一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口——当下她是那么觉得的。
　　但或许也正是因为受到黑石阳的刺激，凪才会在清水询问她和翔阳的关系那时，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平时她绝对说不出口的话。
　　（这么想想，我能向前迈进都是多亏了阳呢……有机会得好好谢谢她才行。）
　　这样想着，凪快步上前走到黑石阳的身旁，带着些许歉意地说：
　　“抱歉，阳，让你久等了。”
　　“没有哦，我也才到不久。”
　　黑石阳笑眯眯地回道，站直了身，然后拉住凪就往检票口走。
　　“不过我们得快点了，错过这趟电车可就有得等了。”
　　“……嗯。”
　　凪看着黑石阳的侧脸，轻应了一声，内心却有些激动着。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同性朋友一起出门。虽说目的是为了去看翔阳他们比赛，但这绝对称得上是她目前为止的人生里绝无仅有的体验。
　　下意识地，她握紧了自己的手，又在黑石阳带点疑惑地回头看向她时放松了力气不好意思地摇头。
　　——朋友。
　　一个曾经她以为除了用在翔阳身上外绝不会出现在她生命里的存在；一个因为她来到乌野而忽然拥有的存在。
　　追逐着翔阳，来到乌野。
　　真是太好了。
　　★
　　为了以防像翔阳第一次比赛时那样因为迷路而错过，凪早在得知了IH预选赛的赛场所在地后就做了充足的准备：无论是体育馆的位置所在，还是应该搭乘的公交线路，她都全部做了查询并记录下来。
　　因此，这一次她带着黑石阳一起，十分顺利地在比赛开始前就抵达了仙台市体育馆。
　　此时看台上的人还不算多，凪很快就找到了正在往看台的护栏上绑横幅的清水和武田老师。
　　正当她打算上前帮忙搭手时，忽然听到从身旁传来了快门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黑石阳的小声赞叹：
　　“哇，小凪，那个学姐是谁啊？她长得真好看，真是个大美人啊。”
　　“阳……！”
　　觉得这样偷拍对清水有些失礼的凪为难地扯了扯阳的袖子，而阳也像是才反应过来般迅速把手机收好，小声说了一句“抱歉，我老毛病又犯了”。
　　所幸，黑石阳的手机快门声不算太大，因而没有被清水听到，不过这边小小的骚动还是吸引了正在绑横幅的两人，他们向凪和黑石阳的方向投来目光，在看到来人是凪她们后，暂停下手中的动作打招呼。
　　“早上好，小凪。”“是小鸟游同学和黑石同学啊，早上好。”
　　“早上好，清水学姐，武田老师……我们来帮你们一起绑吧。”
　　凪也回以问候，接着提议道。
　　“好啊，多一个人帮忙就能更快挂好了。”
　　武田老师欣然接受了凪的好意，于是，凪和黑石阳放下手上的东西，凑到护栏边帮忙一起固定横幅。
　　“那、那个，清水学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黑石阳，今天是和我一起来给大家加油的……阳，这位是清水洁子学姐，是排球部的经理哦。”
　　绑好横幅后，凪正式地向清水和黑石阳介绍彼此。
　　“你好。”
　　清水冲着黑石阳点了点头。
　　“清水学姐你好！你真是太漂亮了，我刚才都看呆了呢！真是没想到我们学校还有这么漂亮的人，我真是太幸福了！”
　　而黑石阳的反应则是一把握住清水的手，两眼放光地对她说。
　　“阳……”
　　凪见清水露出了被吓一跳的神情，忽然觉得头疼。虽然她很喜欢黑石阳那自来熟的性格，但这并不代表清水学姐也不介意啊。
　　“抱歉，清水学姐，阳她虽然会有点冲动，但……但她并不是个坏人，请你别生她的气……”
　　再次拉扯了一下黑石阳的袖子，凪有些慌张地对清水道歉。
　　“对不起，学姐，是我失礼了……我总是脑袋一热就行动起来了，这事我哥也经常在批评我了，可我就是改不过来……”
　　也感觉到自己做了很失礼的事，黑石阳“啊”了一声，赶忙松开手，不自在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露出一个略有些尴尬的笑容。
　　“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意外……毕竟，很少会有人当面这么说。”
　　清水也看出了两个学妹的窘态，忍不住笑了笑，看向黑石阳。
　　“小阳也是个有趣的人呢，以后请多关照。”
　　“……啊，对了，我有带慰问品来哦，给排球部的大家的！”
　　因为清水的笑容差点又看呆的黑石阳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凪在听到“小阳”这个称呼时露出的微妙神情，只是猛然想起被自己放到一旁的包，急忙说着，像是要献宝一样地拉开给清水看。
　　“所以，中午的时候大家一起吃吧，学姐！”
　　“……”
　　像是没预料到她会这么说，清水竟有些愕住，半晌，她忽然又笑了，神情却比先前又更明艳了几分。
　　“那为了吃到美味的慰问品，我们非赢不可了啊。”
　　★
　　等清水和武田老师走下了看台后不久，各校排球部就列队入场了。
　　凪站在栏杆边上，目光始终锁定在入场后开始做热身运动的翔阳身上。
　　“哦～那不是阿翔嘛，他跳得可真高啊。”
　　黑石阳这时也凑过来，看到刚跳起来扣了一球的翔阳，说道。
　　“嗯……他从以前起就很擅长跳高了，不过最近，我越发觉得……”他仿佛真的能飞起来一样。
　　凪一边应着黑石阳的话，一边倾身将双臂交叠然后歪着头趴在栏杆上。
　　场地上，换月岛练扣球了，黑石阳的注意力立即全部被吸引了过去。而越过球网走到另一侧的翔阳此时突然被清水叫住，似乎在对他说些什么。
　　然后，他抬起头，正好迎上凪的视线。
　　他用力地朝她挥了挥手，金栗色的眼眸像是被点亮了般神采奕奕。
　　凪像是受到他的感染，脸上也浮起浅笑。她也朝翔阳挥手，对他喊了一句“加油啊”——尽管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很小，但翔阳依旧是听到了一样，对她用力一点头，两臂伸直竖起拇指，脸上的笑容明媚而耀眼，仿佛在说“放心，我会赢的”。接着，他就跑开去继续做热身运动了。
　　“月岛人虽然高，但还是没阿翔能跳呢……小凪？”
　　看月岛轻松地起跳扣杀，黑石阳一边感慨着，一边转过头对凪说道，却在这时，她忽然注意到凪的脸颊泛着红晕，不禁担心地问。
　　“……我、我没事，就是有点热。”
　　凪迅速把脸埋进臂弯间，然后用闷闷的声音说道。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么做只是为了将自己的害羞藏起来而已。
　　（那个笑容也太犯规了吧！）
　　噗通，噗通。
　　加速的心跳响彻她自己的鼓膜。
　　（啊啊，我真的……）
　　偷偷抬起眼来看向在场上蹦跳奔跑的橙发少年，凪掩在臂弯间的唇无声地动了动。
　　——喜欢。
　　★
　　第一场，乌野的对手是一个叫常波的高校。
　　比赛开始后不久，就算是凪这样只恶补过规则的外行也能看出乌野与他们的实力差距。
　　但是从看台上望下去，乌野排球部的每个人脸上都流露着无比认真的神色，就像是球网对面是一支比他们强大的队伍，一刻也不能放松一样。
　　那是一种尊重的态度——无论是对于他们的对手，还是对于看台上的观众。
　　（大家……真是厉害啊……）
　　将因感动而忽然溢出的泪轻轻揩去，凪看到记分员将乌野的得分翻到了25，比赛结束。
　　连胜两局，乌野压胜。
　　接着就到了午休时间，凪和黑石阳找到了正在休息的乌野的大家。
　　非常自来熟地向排球部众人做了自我介绍后，黑石阳一股脑将慰问品全拿出来给大家，同时给大家安利了她家的蛋糕店。
　　“对了，小凪你不是也有做蜂蜜柠檬带来吗？快拿出来吧。”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黑石阳轻轻用手肘顶了顶凪，小声说。
　　“嗯、嗯……”
　　凪颔首，将包里的那盒蜂蜜柠檬拿了出来。
　　“那、那个，我做了一点蜂蜜柠檬给大家……”
　　将盒子揭开盖递出，凪腼腆地笑了一下，小声说。
　　“喔！！是凪你做的吗？”
　　翔阳一听，十分给面子地立即伸手拿起一片，两三口吞下。
　　“怎、怎么样？”
　　凪满怀期待地看向翔阳。
　　“嗯！很好吃哦！”
　　翔阳舔了舔嘴角，对着凪笑道。凪听他这样说，松了口气，又看向排球部的大家。
　　“大家……”
　　“哦、哦。”“那我们也来尝一下吧。”
　　看到凪投来的眼神，排球部的大家不知为何都像是被她的害羞传染了一样，互相看了看，这才纷纷伸手从盒子中拿出柠檬片来嚼。
　　“好吃！”“真的诶！”
　　看大家都没有勉强地吃掉了柠檬片，凪也跟着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那个，大家，下午的比赛也请继续加油啊！”
　　她说着，攥住身边的黑石阳，神色间似是因为有黑石阳在身边而露出些许放松。
　　“我们会赢的！”
　　翔阳这时立即用坚定不移的声音回应了凪的打气。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半躲在黑石阳身后的凪，心里突然有股道不明理由的不满在翻腾。
　　但很快，觉察到自己这份异样心绪的他用力地甩了甩头，将这莫名的不满抛诸脑后，只当成是对黑石阳的身高感到过于羡慕，并没有往其他的方面去想。
　　——比如，对依赖自己的凪向黑石阳寻求庇护的吃醋什么的。
　　而对于翔阳的话，凪向来是给予全部的信任的，因此，当翔阳一开口，她就自然而然顺着他的话接下：
　　“嗯！我相信！”
　　——那是他们之间无人能插入的默契。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亦或是将来。
　　★
　　当天下午，乌野与有“铁壁”之称的伊达工业高校的比赛打响。
　　不得不说，伊达工真的是所强校，光是在看台上观看比赛，凪都替乌野捏了一把汗。
　　所幸的是，翔阳他们之前与音驹高校的练习赛还是出了成效，虽然很辛苦，但最终还是以连下两局的成绩拿下了与伊达工的比赛。
　　“明天的比赛，应该会是一场比今天更艰难的比赛吧……”
　　因为不是排球部的人，所以凪和黑石阳就像来时那样，又一起搭上了反程的电车。在车上，凪想到临走前观看的那场青叶城西高校与另一所高校的比赛，心底感到一阵不安。
　　“唔，是啊……不过，”听了凪的话，黑石阳也偏着脑袋回忆了一下，随即却是对凪展露出一个信心满满的笑脸。“我们乌野很强不是吗？你看今天，就连伊达工那样的对手都打败了，明天也一定没问题的。”
　　“……嗯。”
　　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凪最终选择附和黑石阳的话。
　　或者说，因为有翔阳在，所以她就算担心也会本能地选择相信乌野。
　　“我们明天继续来给大家加油吧，小凪！”
　　黑石阳说着，拍了拍凪的肩。
　　“好。”
　　其实就算黑石阳不说，为了翔阳，凪也会来的，但是有人陪伴的话，就如同多了一个战友一样，会给凪的心里添上几分底气。
　　（明天也要努力给翔阳加油才行……）
　　明天，也要努力……
　　但是……
　　看台上的凪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看着排球在乌野这半的地板上弹跳了几下，然后滚动了一段距离，停下。
　　31-33，乌野输了。
　　“怎么会……”
　　凪低呼着，鼻头一酸，眼泪立即不争气地翻涌而出。
　　输了，乌野输了。
　　明明已经拼尽了全力，明明已经快要抓住胜利的尾巴。
　　却还是，让机会从手中溜走了。
　　“呜……”
　　看到翔阳脸上的神情从不可置信变成不甘，再到忍耐，凪像是要代替他流泪般哭得更厉害了。
　　一旁的黑石阳虽然也因为乌野的输球而低落着，但看到凪这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还是赶忙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只是，无论是胜与负，这场球赛和乌野的IH征程都结束了。
　　今年的夏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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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攒够七章凑个一周的日更_(:з」∠)_
日更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