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在你身边》浅寻

12、再相遇

　　再相遇

　　都说岁月如梭，时光荏苒，转眼已是秋去冬来，春走夏至。梓竹，漫步于熟悉的林荫尽头，手拿文稿，淡然的面庞有着掩饰不住的悲怆与喜悦……

　　在林荫道的另一头，一道高大的身影伫立。

　　韩塘漠然的嘴角画了个淡淡的弧，终究是回来了。这个熟悉的地方，想了几百个日日夜夜的地方，恋了几百回梦里梦外的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所变化？轻轻的叹了口气，迈步林荫尽头。

　　一抹淡绿色的氤氲映入眼帘，原本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跳刹那激荡不已。是她吧！只有她，也只有她，才有那种淡然的表情；只有她，才有那种使人莫名安宁的气息；也只有她，才有那种遗世独立的风味。而她，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随意的目光看着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角落。

　　只是，这些并非是每一个人都能看得出或是感觉得到。只有他，也只有他了！毕竟，在众生眼中，她只是那么一个毫无华美光环的人，太过平淡无奇了。

　　收敛纷繁的思绪，韩塘缓步走到梓竹身后，轻轻地将她拦腰搂在怀里，头靠在她的肩膀，心满意足。梓竹看文稿正自入神，忽比人一搂，正欲挣扎，却听：“竹……就一会儿，好吗？”这一声叹息中有漠然，有呵护，还有疲惫，还有乞求，是自己暗自思念的声音！

　　颓然松手，文稿撒了一地，安静地任他搂着，满身，满怀，都是熟悉的味道，好安心的味道。一滴清泪，悄然顺颊而下，滴落。

　　许久，韩塘放开怀抱中的人，梓竹掩藏起所有的情绪，淡然地离开他的怀抱。虽然，那个怀抱是如此的舒服，如此的温暖，让人想沉溺其中，但她还是固执地离开，仿佛刚才只是梦一场。或许，她是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感觉！恨吗？喜欢吗？既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就“漠然”离开吧！

　　“……梓竹！”塘追上前来，原以为她已经原谅了自己。呵，以她的性格，虽不会大声责难，但无声的行为，不是让人更加的心疼吗？

　　“……你不肯原谅我吗？”塘拉住梓竹的手，无力呻吟，一向漠然的脸有着深深的痛楚，更多的却是对她的怜惜。梓竹强自回眸一笑，眼里满是那张心心念念的脸，心漏跳了一拍。一狠心，还是挣脱手，毅然离去，只是泪却早已泛滥成灾。

　　看着迤俪而去的背影，韩塘下意识的捧住心房，踌躇再三，暗暗的下了个决心。拾起梓竹丢下的稿件，一篇篇的看，越看却越是心痛不已，尤其是看到诸如此类的文字：

　　……我微笑着给他们以信心，一直以来都相信别人的爱情会有幸福的结局，却从不知道自己和他又将如何。或许，我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吧！那么，我又在不甘心什么呢……

　　……看过这样一段话：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许多人，哪怕我们再喜欢，都是无法陪伴的。有些爱情，毫无理由的不属于我们自己，哪怕我们是那个艳丽如花愿意为他堂前堂后、愿意为他放弃一切的女子！

　　我泪如雨下，不知道我之于他，又是什么样的女子？又或者，喜欢一个人，本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只是这样的辛苦，值得吗？

　　……

　　虽然这些都是她笔下主人公的心理描述，但韩塘怎么看都觉得是梓竹的内心情绪。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整理好所有的文稿，大踏步去找萧阳。

　　而梓竹呢，浑浑噩噩地来到宿舍，努力仰着面庞，试着不让眼泪往下流，笑靥如花地面对三双关心自己的眼睛。但是那六道目光还是隐隐觉察出了她与往日来的微微不同，某种让人说不清倒不明的酸涩，萦绕，弥漫。

　　冷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陪梓竹聊天，和她探讨红楼妙玉与自己的相似点，白翳也偶尔来个湘云与她的不同。虽然觉得梓竹心中有事，却不知如何帮她，焦急在心中蔓延，谁知……

　　******

　　第二天，一清早，萧阳就阳光灿烂地来找白翳诸人，说是为了庆祝他的生日，特约大家一起搞个庆祝会。萧阳使了个眼色，把白翳的满腹疑问压回肚中。说了晚上七点老地方见，拉着白翳逃之夭夭。紫叶还喃喃自语道：七夕的生日？冷月虽觉奇怪，却也不知为何。梓竹却是明白必是韩塘搞的鬼，本欲推托不去，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暗自懊恼不已。

　　时至下午，冷月、紫叶二人在被告知实情的白翳的暗示下，已然明白，因而摆出一副积极的姿态，甚而强行替梓竹作盛装打扮，毫不顾及或者说是故意忽略她的不乐意。

　　在以后的时间里，梓竹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今晚的决定，对我，对他，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闲话少叙，且说萧阳约好梓竹四人之后，直奔离校五里之外的大运河边，韩塘急切迎上前：“如何？”。萧阳温和儒雅，摆一漂亮Pose：“有我萧某人亲自出马，哪有不成之事！”楚峰、冷焰迅疾凑上：“敢问所用何招”？韩塘一招乾坤大挪移，将此二人扔之老远，仰天长笑：“真乃天助我也，哈，哈，哈……”

　　（画外音：此乃笔者无聊之想象矣！调剂一下枯燥的爬格子生活，嘻嘻…）

　　事实上，萧阳满面春风地来到约定地点，正欲吊吊某人胃口，那个某人却一言不发的把一堆搭帐篷的东西了扔过来，继而忙碌着其他准备事宜。感情人家早就知道萧阳出马，无往不利啊！无奈，萧阳只得摆出自己的招牌微笑，忙乱起来，心中暗叹：交友不慎哪！

　　及待一切妥当，已是晚上六点过半，韩塘似有坐立难安之状，不停地踱着步子。对于萧阳、冷焰、楚峰的不时打趣，也置之不理。

　　与此同时，梓竹一行亭亭袅袅地来至河畔。见到韩塘，惊讶和开心还是有的，免不了一场混乱。八人全都熟络的很，径自围拢到篝火旁，冷、紫、白三人七嘴八舌的“问候”着韩塘。

　　韩塘应付着他们各种近乎逼供的审讯，有点招架不住，忙里偷瞥梓竹几眼，却见其正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闹剧，不由有些晃神。萧阳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摇了摇头：傻子！旋即，粲然一笑，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梓竹呢，亦毫无顾忌地和大家玩在一起，仿佛之前她和韩塘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耍的那个叫爽啊！众人脸上笑靥绽放，却都在暗中揣测：梓竹这丫头怎么这样镇静啊？

　　意兴阑珊，梓竹和冷月坐在僻静处，仰望星空，七夕的星辉，格外璀璨，漫天星斗，一颗一颗晶莹剔透，一道一道幽蓝深邃，牛郎织女星隔河而望。

　　韩塘悄然而至，冷月很有默契地对他点个头，起身离开。韩塘坐在梓竹身边，一言不发地看着身边这个沉浸于星光银河的女生，两只长长的麻花辫懒散而随意的挂在胸前，一袭淡绿色的长裙，淡然雅致，有如一潭清澈碧绿无风的湖水，娴静，温婉而倔强。

　　她习惯性地双手绕膝而坐，下巴支在膝盖上，一成不变的坐姿，却始终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对某人。

　　“你……过的好吗？”韩塘踟躇良久，轻声开口。

　　“我很……好啊……”梓竹收回视线，嫣然笑道。

　　“竹……对不起，以前……”韩塘看到梓竹太过随意、太过释然的微笑，心涩涩的，胀胀的。

　　“其实，你要说的，我都明白……呵，你看今晚的星空多美啊……”梓竹抬起头，眼睛亮亮的，每次看到星星，心都格外的平静。

　　“竹……“她这是在逃避，还是原谅自己啊？韩塘微皱的眉头，又拧了一个结，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试图以此来抓住些什么。

　　梓竹轻轻地抽出被韩塘握住的手，悄然叹息，转而笑道：“难得吹到如此舒服的晚风呢。“

　　韩塘脸色一暗，嘴角的弧度隐退：“你都不问问我当初为什么……”

　　“呵，有这个必要吗？”，“无言离开吗”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已被梓竹打断。听及此言，韩塘的心里一绷，脸色又阴暗了些许。其他人等感到阴风阵阵，都能躲则躲，溜之大吉了，还美其名曰：外人插不了手！

　　“其实……在这一年里，我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梓竹手托着腮，眉心微皱：以前，总觉得自己生活的太辛苦。因为父母的期望过高，也因为自己明白他们的不得已，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在逼迫自己去满足他们很卑微却又很沉重的要求。理解的同时，又在深深的埋怨。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辛苦的活着？”呵。梓竹的脸有过一丝疼痛与……不屑闪过。

　　“这些，都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呢……你走了之后，才知道，其实那样的辛苦，也没什么……承受不起的。尽管要学习的课程很令人讨厌，尽管面对父母还是很有压力，但起码，在空闲的时间里，我也还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样一想，就轻松了好多。”梓竹的眼底涌动着无奈与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