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想让影帝和我破镜重圆》药不然呢

23、第 23 章

　　沈然顺着长廊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办公区域和卫生间延伸分布在一条长廊之上，从会客厅走到卫生间，会路过经理办公室和普通的办公区域。
　　沈然的目光透过玻璃门。

　　房间内的员工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少得可怜，他们的状态散漫，只一眼便能看出心不在焉。
　　沈然垂下眼帘，他绕过办公区域，几步就来到了经理办公室门前。
　　办公的房间设计是不隔音的，人的声音一大，立刻便透出了门板。
　　沈然的脚步顿了下，他停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才继续往卫生间的位置走去。

　　沈然掏出了手机，给程小溪发了条消息。
　　【是家皮包公司，合同不能签。】

　　沈然的心底就像是沉了一块石头，他洗了手，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那边经理已经打完了电话，正在挽留程小溪，而程小溪则摆摆手认真道：“实在是不合适，您也知道，只要合同还没落实，我们各自都还有选择的权利，对吧？”
　　“我们是真心实意邀请沈先生当代言人的，况且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怎么突然就要走啊？”那经理无奈的摊开手，模样格外勉强。“您这样也太没有合约精神了吧？”
　　“……合同也没落实，您这话说得可真是太过火了。”程小溪的脸色冷下来。
　　那经理看程小溪的态度强硬，再看沈然似乎也没有挽留的意思，于是说话也变得愈发的难听起来：“算了，怪不得跟着这么个主子，两个人本来就是没什么契约精神的玩意儿。”

　　沈然没说话。
　　但是显然他和程小溪的脸色都不好看。

　　出门的时候，程小溪的嘴角甚至没半点笑容了。

　　但沈然仍然忍不住问道：“程哥，这个资源是谁推给你的？”

　　程小溪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他半天才意识到沈然说了什么，一时间表情变得格外的不自在：“没谁……”
　　“他们一个皮包公司，应该只是做资金转移或者避税用的，公司也完全没费心思做产品……他们应该越低调越好，怎么会想找个人当代言人？”沈然的目光沉沉，他直视着程小溪，第一次把心底的疑惑问出来。

　　“是谁把资源推给你的？”

　　程小溪的嘴唇颤抖着，他看了沈然一眼，然后如同被烫伤了一般，立刻收回了目光。
　　“不应该啊……”程小溪的眼底露出了几分茫然：“不应该的。”
　　“嗯？”沈然的脑海中蹦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可是紧接着程小溪便印证了他那模糊的猜想。“是……燕诚宣工作室推给我的。”

　　沈然：“……”
　　沈然突然感觉到荒谬。

　　沈然几乎是抑制不住吐出恶毒的话，“燕诚宣当初和我闹成那个样子，程哥你为什么觉得……他一定不会害我？”

　　“我知道，可是沈然，燕诚宣当初对你是真的。”程小溪还记得他带沈然和燕诚宣的时候，两个人相处时的样子。
　　他一度认为沈然和燕诚宣是互相喜欢的，而现在他也这么认为。
　　“我觉得你们两个可能有什么误会，连我都不知道你最近才解约的事……燕诚宣也不一定知道。我不太清楚你为什么不想和他搭上关系，也不知道当时他为什么把你踩成那样，但我觉得里面有误会……”
　　程小溪站住脚步，他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复沈然。
　　他认定其中有误会，可是沈然才是那个真正经历过当时的人。

　　程小溪没再说话。

　　“算了。”沈然垂下眼帘：“他不声不响做这么多，我还得谢谢他。”
　　“要不你当做他当时踩你的补偿？”程小溪立刻问道：“他当初那么踩你，现在补偿点资源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程哥，你可能不太懂我们两个的关系。”沈然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他当初踩了我，那现在就应该滚得远远的，那些补偿……有什么用？”
　　“如果他当初没有……”

　　沈然没再说话。
　　可是程小溪能听出沈然的言外之意。
　　——他宁愿没有，那他也就不需要补偿。

　　程小溪突然很想问沈然。
　　在他无数遍否认那些感情和过去的时候，他难道半点没发现，他对燕诚宣的感情早就越界了吗？

　　*
　　沈然一回到公寓就给燕诚宣打了电话。
　　燕诚宣那边接通得很快——他就像是在电话那头等着沈然的电话似的。
　　“沈然，你找我……”微微抬起的语调中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燕诚宣，那些资源是你给我的吗？”沈然沉声问着。“包括最近这个代言？”
　　“啊？”燕诚宣愣住了。
　　“不要再做了。”沈然捏着手机的手指用了点劲，他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手上还有好几万……我可以等新的邀约，等很长时间也没关系，用不着你。”
　　连沈然自己都没感觉到自己说得有多委屈。

　　哪怕是在还未开始通货膨胀的五年前，他们一场演唱会的邀约费用也在近百万。现在明星的身价水涨船高，沈然却只能捏着几万块度日等片约——燕诚宣听在耳朵里都觉得心疼。

　　“我……”燕诚宣最终还是没直接拒绝沈然的话。
　　他放下电话，直接给程小溪发了消息。

　　程小溪立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燕诚宣。
　　燕诚宣看着程小溪的几句话，他抿了抿唇，转身下楼开车，朝着办公楼行驶而去。
　　燕诚宣推开门的时候，徐山还在和几个助理说话，一见燕诚宣，徐山立刻换上了一副温笑的表情。“怎么到工作室来了？”
　　“来问你一件事。”燕诚宣开门见山。“那个饮料的代言是不是你推给他的？”
　　燕诚宣甚至没有提沈然的名字，可燕诚宣和徐山都心知肚明。
　　徐山的神情冷了不少，但他仍然想要狡辩：“跟我没关系，我把推荐的事都交给执行助理那边了……我哪有空去帮他筛选资源。”
　　“一个主家马上要抽资金，濒临倒闭的挂牌皮包公司，突然出了款包装抄袭主家的饮料，并且给沈然发了代言邀约？”燕诚宣根本不相信。
　　这些消息只有业内知道，徐山作为一个需要拥有庞大人脉、需要为燕诚宣筛选代言的著名经纪人当然不可能遗漏。

　　冷汗随着徐山的额角滴落，他的眼神躲闪。
　　即使徐山一直在提醒自己保持冷静，可是恐惧和慌张仍然让徐山的情绪濒临崩溃，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只能强撑着反驳道：“不是我，我是你的经纪人，接触的都是高端资源，他手里的几个小资源……我根本看不上，不是我。”

　　那副模样几乎是把心虚写在了脸上。

　　燕诚宣没说话，徐山却越来越害怕。
　　“燕诚宣，你是不是忘了当初的事？五年前他退队，他，你所有的代言都完了，要不是公司帮你，你可是要赔付几百万的违约金的！”
　　“你现在陪着沈然跟我作对，说不定沈然还要骂你傻X，你……”

　　“沈然是最近才和公司解约的，不是五年前。”

　　“他就算是最近才退队的又怎么样，最后影响不还是造成了……”

　　“他，是最近才退队的。对吧？”
　　燕诚宣一下子就抓住了徐山话语中的重点。

　　徐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不仅是最近才和公司解约，甚至五年前他都没有退队。”燕诚宣的手指捏了起来，那一刻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头晕脑胀，连说话都晕乎乎的。
　　沈然从来都没有退队。

　　——他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他们的组合。

　　“我只是打个比方，我……”恐惧充斥着徐山的心脏，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徐哥，我知道了。”燕诚宣抬手阻挡了徐山接下来的话，“我记得咱们两个的经济约也快到期了，我想和你解除经纪约。”
　　徐山瞪大眼睛。

　　他几乎是疯了的拍着桌子，桌子移动的巨大撕扯声让门外的人都忍不住朝小房间里投来目光，可徐山已经顾忌不了体面了。
　　“燕诚宣，你这是过河拆桥，是我陪着你一起脱离嘉然的……”
　　他的光环几乎全是靠着燕诚宣一人来的——他是燕诚宣的经纪人，是业内影视投资之神的经纪人，是票房之神的经纪人……
　　只要离开了燕诚宣，他什么都不是。

　　“我陪着你，燕诚宣，为了一个沈然，你要跟我解约？”徐山的五官都狰狞了。
　　“只是最普通的不续约而已。”燕诚宣垂下眼帘。
　　徐山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记起自己偶然间透过练习室的玻璃看到的一幕——年轻的燕诚宣从身后抱住沈然，两只手臂紧紧将人钳制在怀中，虽然是紧抱的姿势，沈然却伸出只手勾着燕诚宣的下巴。
　　燕诚宣的脸上尽是讨好，而沈然眉眼间的笑意淡淡的。
　　那姿势就像是逗弄只大型犬似的，只要摸一摸，就已经是给了甜头。
　　明明燕诚宣钳制的动作是强势的那方，可沈然才是牵着燕诚宣情绪的那个人。

　　哪怕已经过了五年……
　　徐山的眼睛落在了燕诚宣的身上。
　　——似乎也什么都没变。

　　终于搞定了两个误会。
小情侣间总得有点阴差阳错，但是小燕同志会一点点把两人间的阴差阳错全掰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