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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青铜门 ...


  •   风逐渐遒劲,风雪直往领口钻,张海平拽着我腰上的登山绳飞快地跑。我想问他青铜铃阵设在哪,但无奈风雪太大,只好提了提面罩,拖着已经冻得很石膏似的裤腿跟着他跑。

      藏袍浸了水很重,落入水中的那名藏人刚吃力地从湖里爬上来,衣服就被冻实了。另两名藏人并没有直接翻下栏杆,从楼梯冲下来就直奔我们过来。我们跑了一会,眼看着藏人越来越近,我急忙拉了拉腰上的绳,张海平回头看了一眼就停下了,脱下背包甩到胸前打开,翻了两下子掏出一串青铜铃。我一手把登山绳解下,一手抽出我的藏刀,用刀柄在冻住了的裤腿上敲了敲,看着藏人越来越近。

      这两名藏人跑起来非常有力,一个长得人高马大,一个虽然不够壮实,而且年轻,但看得出来足够灵活。如果两个人一起上,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赢。大概还有四五米的距离,我将重心放低,右脚一蹬地,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正中大块头的下盘,他重心不稳,一下倒地,我趁机坐到他背上,手起刀落,转身跳上年轻人的肩,谁知他灵巧一躲,让我扑了个空。

      我一见偷袭没成功,准备想法子跑路,接了他两招,觉得应付不来,于是一记扫堂腿,顺手抓了一把雪,混着手套里的粉末朝他脸上扬去。扬完后,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背包,拉着我爬到了山坡上,翻过山坡才停下。

      张海平气息有些喘,拉着背包拉锁,道:“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因为血液被接受了吗?”

      “十多年来都没问题,应该是有人想杀我们。”我道。

      “海雾和海阑也是被他们杀的?!”

      “不知道,但这一路来没有任何痕迹,而且风叔给的信息,是在喜马拉雅腹地,这里还不到。”一种担忧的情绪抓住了我,如果真的如此,那么这里姓张的都活不成。

      风雪越来越大,太阳转到山的另一侧,只留下了被染红的半边天,我和张海平终于进入了一个山洞。

      我们生了火,张海平摘下了帽子,刘海上的风雪映着火光融化,他从背包抽出一条毛巾擦头发。他的皮肤有些粗糙,耳朵上还戴着藏式饰品,这样看,他倒更像是康巴落人。

      我拿出背包里另一条裤子,对着张海平道:“我去换衣服,别跟过来。”

      “赶紧去吧,谁稀得看你。”边说着,张海平背过身,把毛巾架在火堆旁边烘烤。

      我走到火光之外,脱下全部裤子,换上了新的一套,然后把原来裤子上的冰敲碎,甩了甩,走回去也搭在火堆旁的石头上,坐到张海平旁边。

      我拆了一包压缩饼干递给张海平,他咬了一口,嚼着嚼着速度就慢了下来,对着火堆发呆。

      墨脱当时还未解放,波密王在此设宗,噶厦政府蠢蠢欲动。但这些和我们都没有关系。康巴落是一个隐秘的不能再隐秘的部落,这里的人们拥有阎王血基因,一旦被外人知道,那么整个部落都会被颠覆。董风当初就是因为麒麟血而被康巴落人接受,后成立多个张家西部档案棺分棺。而我因为血液中有一部分麒麟血的功效也被康巴落人接受,其他随董风过来但没有麒麟血的兄弟姐妹也被留了下来。

      因此,康巴落人知道了中国另一端和他们拥有一样血液的家族——张家。

      张海平啃完了压缩饼干,去洞口掰了快越回来,放进锅里,煮开:“早点休息,明天天亮就出发,我们要在那波人赶到前到达青铜门。”

      “那波人什么来头,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去青铜门的,而且,他们的路线一定和我们不一样。”

      “这喜马拉雅山上还有什么秘密,前人的计划往往能奏效很久,我们得除掉他们。我们有地图,大概率是我们先到。”张海平眼中满是坚毅。我当时觉得好笑,但也理解。我们院子被排斥最厉害那段时间,他还没出生。那是我第一具身体的时候,张家不接受我的存在,后来甚至直接派人来抓我杀掉。不过之后关系就缓和了些,听张婆婆说是董风的原因,具体的不知道,后来他与张婆婆发生争执,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愿意跟董风来墨脱居住。

      对于我,我是不可能为了本家这么卖命的,救出来同伴后我什么都不会多管,张海平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别死了就行。

      第二天,我们翻过了一座雪山,到达地图上的节点。爬到山腰,找到了标志的山洞,从内部进入地下。

      我们一路探索到最后一个节点,一处断崖,但却遇见了那批人。那批人只剩下三个,一男一女,还有那个祭品女孩。那女孩儿被捆得严严实实,背在男人背上。他们在断崖之下 再往深去,便是青铜门所在。我想走近点仔细看看,张海平摁住我,对我摇了摇头 。

      那男人把女孩儿从背上解下来,用一根绳子拴着拖在地上,就像拖一具尸体一样,往深处走去。我们隐蔽在一个石壁的死角后面,大概二十分钟之后,他们点燃了什么东西。

      只听砰一声 ,山洞开始有些轻微震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开了。我和张海平灵活得像猴子一样,沿着墙壁就爬了下去,头顶上不断有碎石下落,有一块儿刚好砸在他身上,险些将他砸落,他落地后,站在原地,怔住了。

      我顺着他有些惊恐的眼神望去,青铜门中,伸出了一颗脑袋。这颗脑袋带孩能有我五六个脑袋大,带着头盔,嘴巴张大,异常的狰狞。这玩意就是我们要铸造的东西?

      底下那男人抓住绳子的一端,将女孩儿甩到了青铜门近处,门里的东西稍微往前了一步 ,露出了一点身子,但很快又退回去。这两人是在引诱青铜门内的东西出来,我搞不懂为什么这样做 ,这样不会死的更快吗?

      果不其然 ,那男人为了将门里那东西引出来 ,又把那女孩儿往前送了送 ,谁知这次门里那东西突然冲出,直接骑上了女孩,这就是阎王骑尸 。拥有了下半身的阎王移动速度非常快,那男人见状想逃却来不及 ,阎王一下子将那男人撕成了碎片。这个一旁观察情况的女人见情况不妙,忙往来路跑,谁知道跑错了方向,直奔我和张海平过来,同时跟在那后面的还有那个阎王。

      “我去 ,这躺枪啊。 ”我道。张海平噌地站起来 ,拉着我来了一次飞檐走壁,他绕到阎王的身后,窜进青铜门。我还回头看呢,那女人端起枪,子弹嘣在阎王的甲胄上并没有起什么作用,那女人见我们两个窜进青铜门,往阎王身上胡乱扔了两颗手榴弹也跟我们冲进来。一颗手榴弹居然卡在阎王脖子上,“嘣”得一声爆炸,火星四溅,阎王的头被炸歪,但是没有掉,一些白沙从他脖子那冒出来。接着,我就感觉身后一沉,张海平腿一软倒了下去。

      我连忙扶住他,他双眼紧闭,表情有些痛苦,我撸起他袖子号了号脉,居然是中毒。看来那藏香的毒并没有完全去除,我又划破手指,往他嘴里滴了几滴。

      那女人看见我抱着昏迷不醒的张海平,一脸懵逼,接着转过头对付那只阎王。这女人很聪明,她用枪几乎是将阎王身下的女孩打烂,那阎王爬到青铜门口时速度明显放慢了许多,一个眨眼的功夫,这玩意就像蒸发一样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偌大的空荡荡的青铜门。我心说,完犊子了,这看不见,一会就被揍成肉泥回家包饺子了。

      我听见那女人骂了一句,然后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四周。我见张海平还不醒,便用刀割破手掌,血成溜地往他嘴里流,一些淌到地上,顺着底下的花纹形成纹路。我正看那血流到哪去,忽然就听见旁边的石壁发出一声巨响,这声音直钻耳朵,到更像是金属之间碰撞的声音。我下意识抱着张海平在地上一滚,再抬头就看见那女人被扔到墙上又掉下来。

      那女人咳出一口血,不动了。我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我觉得这玩意在回头看我,于是扛起张海平往青铜门外跑去。

      身后的地面不停地发出“铛”“铛”的声响,那阎王好像就砍在我身旁。最后一下,我奋力一跃,滚出青铜门,随之,那阎王的身形也重新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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