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82、甄府窃物

　　薄荷躺着床上咳嗽了几声，她也不知道外头是谁，裹着被子不敢说话。大太太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自从她掌家以来，还没遇到过这般大胆的奴婢，气冲冲地对着身边的两个丫鬟说道：“碧玉，青玉，把这个奴婢给我拖过来。”
　　身边两个大丫鬟听到她的指示，走到床头掀开帘子，直接把薄荷拖起来，再拉着往前头走，一直到了大大夫人面前，才松开手放薄荷摊坐在地上。一旁的丫鬟只敢看着，并没有人敢上前帮忙。薄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胆子小不敢抬头，这大夫人越发的火气上来，一时间不顾自己的身份，站起来弯下腰，用手抬起薄荷的下巴看了眼：“你就是那个狐媚子，好大的胆子，见了我也这般，想来在爷们哪里更加是无法无天。来人，叫人来把她给我发卖出去，好好的爷们可不能让他带坏了。”
　　“太太饶命，太太饶命。”旁边的丫鬟见着大太太这般吩咐，立马跪了下来，若是让四公子回来发现人不见了，可饶不了她们。一旁有个聪明的，赶忙跪着爬到大太太身边，侧耳小声说了薄荷的来路。大太太倒是没想到四公子这般胆大，眼下这个丫鬟恐怕还是从外头硬绑来的，这太子还在金陵，就这般做事，是真的太有些无法无天了。她抬起手指按了按眉头，老二家就不知道好好教导子嗣，整日里给她惹祸，眼下这个丫头可不能放到外头去，但留在府里也不是什么好法子。
　　“罢了，既然如此，回头把她先送到庄子上避几日，等身子好了再回来。”大太太嘱咐嫣红，既然大夫说薄荷的身子骨还行，就让她先去庄子里住几日，等身子彻底好了再送回来。嫣红一边应着，一边用恶毒地眼神看了薄荷一眼，送去庄子以后，回来的时间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薄荷摊坐在地上，听着几人你来我往的吩咐，她的脑袋晕乎乎，只听到几句大太太说要送她去庄子上，对她来说这是再好不过了，她立马跪坐起来，对这大太太连连磕头：“多谢太太，多谢太太。”
　　“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大太太叹了一口气，若是平日里，把人放出去便是。眼下可不能这般行事，只能委屈这丫头了。哎，老四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够成长些啊，她在心头默默叹了口气，若是甄家能分家，自己可不用这般操心了，可惜老太太身子骨看着很是康健，这分家一时半会儿也难。
　　桃红真有几番手段，四公子那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她对这两人说道：“大太太一直是个善心人，若不是眼下太子在金陵，恐怕就把人放回家了。不过这庄子上倒是好行事，那些个庄头一向爱银子，只要银子到位，一个下放下来的丫头丢了不算什么事，大不了报送一个自己投井，或者是风寒死了就成，府上可没什么人会上心。”
　　“此番多谢桃红姑娘了。”妙玉听桃红这么一说，心倒是定了定，只要离了甄府，事情就好办多了。眼下薄荷的事情有了着落，她想着自己也莫要在甄府久留，万一被四公子撞见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她站起来对陶虹说道：“既然薄荷有了下落，我也不便久留，不如今日就和桃红姑娘辞别了。”
　　“罢了，你倒也不急于一时。”桃红看着外头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劝两人再住上一日，明儿一大早再走。说着，她又带着两人和大太太去请了安，说家里有事，自己的两个妹妹不便久留，明天就要回去了。大太太眼下忙着处理家事，随口说了几句，让丫鬟给她们送了两匹缎子说回去裁上几件新衣服。桃红打量着大太太的脸色,猜她恐怕有什么事儿在忙，就行了礼带着两人回到自己的住处。
　　晚上月色正好，桃红又说今儿个四公子不在，夜里也不会回来。妙玉到起了心思去外头走走，这甄家是典型的江南院落，此番不看，以后恐怕也没什么机会再次到访。桃红见她似乎想去外头走走，笑着说道：“师太若是喜欢，再留两日也无妨。这府上也没什么人，今天几位公子好像都不在，师太只管放心去走。”
　　妙玉笑着应了，带着黄雀两人趁着月色，沿着湖慢慢走着，好些个院落都已经关上门，小路上也不见什么人影，只有妙玉和黄雀两人的脚步声，在夜色里越发地清脆。初春的晚上还带着些寒气，妙玉和黄雀走了一会儿见就觉得有些冷了，黄雀见着前头有个小亭子，对这妙玉说道：“师太，不如去里头坐坐，去去寒气。”
　　“也好。”妙玉点了点头，她也没想到晚上的温度越来越低了，穿的倒是有些单薄，不如去亭子里头坐着赏会儿月亮。不过为什么今儿的乌云感觉格外的多，这风也越来越大了，似乎是想要下雨了。黄雀看着风越来越大，走路间似乎有几丝雨滴打在身上，赶忙对妙玉说：“师太，你去前头亭子等我，我回去拿个油纸伞，眼下还没什么雨，我怕等下雨大了不好走。”
　　“那你可要小心些，若是雨实在大了，不必管我，等雨小了再来。”妙玉看着小亭子离得越来越近了，隐约能够看到窗户，只要关上窗户，就不怕了。黄雀点了点头，赶忙转身往桃红的住处跑了过去。妙玉快步走了几句，这风越来越大了，雨丝也密集了起来。她走到亭子里头，空间倒也不小。看着风越来越大，她伸手把几个窗户都关上了，但是亭子的门就没法子，只能敞开着。亭子里头还摆放着一张竹榻，恐怕是往日甄府主人用来休息的。她点燃了亭子里的油灯，侧坐在竹榻上，一只手托着腮，看着外头的天色越发的暗沉，风呼呼地吹着，豆大的雨滴也开始落了下来。
　　甄府外头的墙边，林安带着几人小心地潜伏着。看着雨势大了起来，他的嘴角弯了弯，对着后头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翻过墙，往里头走去。李雄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对这王青泉竖起了大拇指：“死狐狸，你还有几分本事嘛，我还以为今儿个要白跑一趟。”
　　“那是，以后跟爷好好学学，少不得你的好处。”王青泉挺直了背，骄傲地说道。之前这李雄一直在外头絮絮叨叨地说他装神算，这没风没雨的非要说晚上有雨。
　　“禁声。”林安见着两人又拌起嘴来，皱了皱眉头，这两人真是动不动就能够吵起来，也不看看眼下这情况，适不适合。他沿着早就规划好的道路，径直往里头走去。这雨越下越大，甄家的护卫早就躲了起来，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库房在湖的另一边，一旁则是山石，只有一条小路可以进去。林安领着几人翻过库房外的墙，靠着小路旁的树木，轻巧地往库房走去，管库房的两个老婆子，大约觉得有些冷了，正坐在一起喝着酒，嘴里聊着些甄家的私事。林安俯身在一旁的树上，见着两个老婆子已经喝得醉醺醺地，悄声上了库房的屋顶，小心翼翼地把库房的瓦片挪开几片，猫着身子爬了进去，后头两个人照着他的模样也爬了进去。这库房里头没有烛火，都是黑漆漆地。外头又下着雨，什么都看不见。林安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散发着莹莹地烛光。
　　王青泉压低了声音说道：“倒是你聪明，还随身带着东西，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呢。”
　　“那是，安哥儿可你比聪明多了。”李雄在一旁插嘴说道：“哇，这甄家可了不得，这么多箱子里不会都是银子吧。”他看着眼前那些个黑檀木的箱子感叹道。若这些都是银子，自己几辈子都花不完。“
　　“真真啥都不懂。”王青泉撇了他一眼，走到一个箱子前头掀开，给他看里头摆的可不是银子，而是一批批整齐的绸缎：“这大户人家的库房里头什么都有，什么古董，书画，金银绸缎。哪里能都是银子啊，谁家把银子都存在自己家，好多都是在钱庄里。”
　　“好了，你们两个，别磨蹭了，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赶紧开了箱子看看里头都有些什么。”林安看着两人皱了皱眉头，这两人啥都好，就是凑在一起就要斗嘴，有时候都会忘了正事。
　　“林安，你看那几个锁着的箱子，好东西怕就在里头。”王青泉对这不远处几个锁着的大箱子努了努嘴。林安走到前头，将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插在锁眼里头扭了一会儿，只听见咔擦一声，锁被打开了。他掀开箱子盖，不出所料，里头倒是摆放了好些瓷器，粗粗看这风格，像是哥窑的模样，但这瓷器可不好带出去，看来只能先放在一旁了。王雄走上前来，替林安把箱子端起来往旁边一放，林安继续开着下头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