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2、暂留京城

　　“姐儿，这师太的身后事办好了，我们是留在这京城还是回苏州啊？”先头扶着她的嬷嬷见她似乎还有些精神，开口问道，若是要回苏州，可要收拾行李打点船只，眼下快到年关了，可得加快速度。还好有个痴迷红楼梦的老妈，她对于红楼梦的一些情节也是了如指掌。这妙玉的师傅是个善于演算的人，推断出妙玉的着落是在京城，并不让她扶灵回苏州。
　　“师傅之前替我演算了天机，让我在这京城等着着落。我们便在这住下吧，过些日子再看看可有什么事情发生。”苗雨并不清楚妙玉的家庭背景，这红楼梦里也没有对此有什么描述。只是很多红学家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例如这妙玉的家里必然也是犯了事，不然不至于一直让她一个孤女在庙中居住。而且这家庭背景应该还很不错，不然这妙玉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珍品还不当回事，随手就把一个汝窑杯子砸了也不心疼。这一个汝窑杯子起码值上百两银子，够一个中等人家过上五年。
　　不过细想想这妙玉存了银子也没什么大用，她算是个半出家的人，吃穿用度贾府会供应，又不用梳妆打扮，身边也就两个嬷嬷一个丫鬟，这存着银子最后也不知便宜了谁，还不如随心所欲的活个痛快。这人多半是有了下一代才不得不算计着节俭着过日子，若是只单身一人，和那些个三和大神一样，万事不上心，有一日过一日。
　　“也是，师太一向算无遗策。”嬷嬷听到苗雨这话放下心来，自家小姐一向是个倔强的脾气，若是她非要回去，自己也只能依着她的主意。没有师太带路，自家这三人便是要沿路寻庵堂寄宿也不方便，更何况小姐这花容月貌，被贼人看了去恐就麻烦了，不如在这庵堂多住些日子。“主持静虚师太是小姐的师叔，便是多住些日子也无妨。”
　　“虽说是师叔，也不能老叨唠人家。李嬷嬷，明日里去外面的裁缝铺子里让人做些衣物，给庵里添些僧衣僧鞋。”苗雨知道这主持和自己的关系有些亲密，若是直接添香火钱，想来是不愿意收的，但送些衣物倒是无妨，只是不知道这庵中有多少人等,这事情就让李嬷嬷自己去打谈吧，另一个暂时不知道名字的嬷嬷先不指派，免得叫错了更尴尬。
　　“好的，小姐。”李嬷嬷忙不迭的应了下来：“只是这庵中有七十多位师太，一般的铺子做成衣也要些时日，恐怕没半个月的功夫也做不完。”
　　“那就慢慢来吧。”苗雨知道自己去贾府恐怕要等明年的冬季，还有整年的功夫住在这里，不多添些东西也有些说不过去，自己这几个弱女子若是住到外头，恐怕被人吃的皮都不剩，不如还是先在这庵中暂居观看形式。自己这个学中医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古代找到条路子，不然就一直在这混吃等死也不是事儿。
　　“嬷嬷，眼下师傅不在了，不知道我们还存着多少银两，我预备着给师傅准备个上好的坟地。”
　　“姐儿，这就不用操心了，想来师太也是想叶落归根。到时候将师太火化了暂时在这供着，等我们回苏州了将师太一同带回去。”嬷嬷虽然奇怪这万事不上心，对钱没什么兴趣的小姐怎么突然起了兴，只能想着现在师太不在了，小姐也不得不操起那份心，越发的成熟起来。
　　说着，嬷嬷取下腰间的钥匙，让一旁站着装鹌鹑的薄荷将梳妆盒拿了过来。薄荷默默将梳妆盒递给苗雨，苗雨看着梳妆盒有着大块玻璃的盒盖，上面贴着并蒂莲花的图案的小木条。整个盒子沉甸甸的，看上去像是紫檀的材质，一共有六层，每一层都用贝壳镶嵌出各式的花样。整个盒子用一个精致的小铜锁锁住，苗雨接过嬷嬷的钥匙，将盒子打了开来，第一层刚刚透过玻璃盒盖已经可以看到，红色的绒布上分出一个个小格子上面摆放了一些银的耳钉，还有几个镶嵌着玛瑙的戒指，看上去并不值钱。
　　抽出第二层，一下子耀眼的金色就迷住了她的眼睛，整个第二层堆叠着摆放了金光闪闪的首饰，有耳环手镯戒指，只是款式都有些老旧，看上去好久没人带了。“这都是太太当年的嫁妆。”嬷嬷指着首饰说道：“想着小姐进了佛门都不能用了，太太就挑了些好变卖的给小姐带上，万一有什么事情还能换些银子。”
　　苗雨紧接着抽开了第三层，这一层看上去是都是银色的珍珠。一颗颗都还未雕琢，整整齐齐地塞满了每一个空间，在这个没有人工养殖的年代，这些珍珠居然都是整齐的圆珠没什么瑕疵。第四层则是塞满了各色的宝石，没有打磨过的原石有些灰扑扑的感觉，第五层则是一些玉器。待到打开第六层，苗雨看到了一叠子银票和地契，拿起来一看这银票开头是一百面额的，后面则是一千面额的，粗粗估算了下竟然有十多万两。怪不得这妙玉不心疼杯子，原来真是一个有钱的主。这红楼梦中虽说十多万两也不能算什么巨富，只是自家这四个人用用妥妥是能吃喝不愁。再看一眼地契，居然是姑苏城外的百来亩地，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土地的租子看来是难拿了，哪有什么时间去苏州收租。
　　嬷嬷看她拿着地契叹气的样子，大概猜到了什么，笑着说道：“小姐，不妨事的，这些租子会送到庵里去的，主持师傅会先替我们收着，到时候我们回苏州了，正好给师太找个好的地儿。”
　　“嬷嬷先替我把这些收起来吧。”苗雨本想着这么多钱放在首饰盒里可能会遭贼，但想想这么多年过来了，也没什么事情，要相信古人的智慧，自己这一时半会儿大动干戈的藏东西，恐怕更加会引起别人的主意，不然还是一切照旧。
　　“小姐莫要当心，嬷嬷会一直护着小姐的。”嬷嬷见苗雨开始操心银钱的事情，不由得斜坐到她身边安慰她：“姐儿一向是金尊玉贵，老爷夫人去之前都把一切安排得妥妥的，姐儿这一生啊一定是平安富贵的过了。”
　　“王嬷嬷，我去膳堂给小姐做些下饭的小菜。”薄荷见天色快要黑了，赶忙说道。
　　“你去吧，做得精细些。”王嬷嬷知道自家小姐一向吃的挑剔，对薄荷指示道：“也不用做太多，就拿之前带来的大头菜，细细地切上一碟子拌上香油，再弄个豆腐羹，弄点白菜芯清炒，煮个我们自带的碧梗米饭也就罢了。”眼下不能吃肉，苗雨也准备多吃些豆制品来补充蛋白质，不知道蛋能不能吃，她对于佛经也是一知半解，什么忌讳不忌讳的也不清楚，深怕说错了什么，只能由着王嬷嬷安排。
　　“嬷嬷，给我取两本书来打发打发时间。”苗雨着实不想再看什么经文，只是也不知道这妙玉的书放在哪儿，只能让王嬷嬷给她去取了来。还好自己穿的是妙玉，不用做女红，只是这琴棋书画自己无一精通，这毛笔字写得也不行，到时候可得好好练练，不能让人看出有什么区别。还好身边只有三个人，下次练字的时候最好把人都打发走，虽说这三人未必识字，但字的好坏总是能认出来的。要是是能找个什么理由说手坏了就好了，只是这古代要是把手折了，能不能掰直都是问题，可别害的自己最后残疾了。
　　正胡思乱想着，王嬷嬷取来了两本书。苗雨一看一本是《李太白集》，一本是自己未曾听过的《小苍山游记》，估摸着是写一些旅游的感悟。她伸手取过书，将《李太白集》先放在一边，打开了《小苍山游记》。这本书似乎写的是在云南旅游时的感悟，眼下这儿的云南半边是归朝廷，半边则是被安南所占领。作者在书里写到第一次看到大象，对这个庞然大物有些惊俱，也提到了安南和茜香国大战时候出动的象军有排山倒海，不可抵挡一世的气势。苗雨之前计划着去一趟西双版纳，只是因为学业繁忙并没有成行，现在从书中看到云南的风土人情倒也有些乐趣，一时之间看得入迷。
　　王嬷嬷见苗雨难得不看经书，看起了杂书倒是有些感怀。自家小姐从小就被送进了苏州的玄墓蟠香寺，接触的都是经书香烛，自从老爷太太走了之后，连家都没了。之后苏家受到坏了事的老亲王的牵连，发配的发配，砍头的砍头，要不是太太精明，早就把不少嫁妆和家产折了银票早就给了小姐，恐怕这点家私一点儿都不会剩下。眼下新皇登基，也不知道发配的几个大爷还能回来不，小姐私底下也给了些银钱给流放的大爷，总能过得比常人好些。若是回来了小姐也能有个依靠，这大好的年华总不能这样在庵里过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