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123、佳人在侧

　　林安回到驿站的时候，就见到自己的随从枕戈站在外头，不时地往门的方向张望。他见着林安走了过来，似乎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向林安：“将军，刚刚胡知州派人送来一个女人，眼下就在屋子里头待着。”
　　“这事情我已经知晓了。”林安说着就打开了房门，一阵胭脂香气扑面而来，枕戈就见一个穿着清凉的女子娇娇怯怯地应了上来，嘴里不住地喊着将军。他不敢细看，赶忙避开了目光，帮着林安将门关上。林安醉醺醺地走了进去，搂着碧鸾的肩膀，似乎没什么力气，嘴里不清不楚地说些什么。碧鸾将他扶到床边，林安就顺势躺了下去。女子见他的模样，蹲下来将靴子替他去了，又伸手摸向林安的脖颈，先把外衣褪去。林安感受着白皙的手指轻触着自己的身躯，眼睛却没有睁开。碧鸾废了好大功夫才把林安的外衣褪去，刚想把自己的外袍脱下，就听到林安传来呕吐的声音。她赶忙回头，见林安的头努力从床边伸出来，发出呕呕的声音，似乎醉得厉害。她赶忙穿上自己的外袍，对着外面喊道：“将军醉地厉害，快送些醒酒茶来，再拿些清水并着帕子。”
　　枕戈有些奇怪，林安想来是千杯不倒，怎么会让自己喝醉了回来。但是他也没多想，快步到下头要了清水，又让人煮了醒酒茶。他端着盆子进去的时候，林安已经吐了一回，屋子里头臭熏熏地，碧鸾扶着他的身子，轻柔地替他按摩着胸口。见着枕戈进来，碧鸾缓缓将林安的身子放了下来，走到脸盆前头，绞了一条帕子，替林安细细地将脸擦拭干净。然后她又倒了一杯茶水，端到林安前头：“将军，有些茶水，身子舒服些。”林安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眼睛睁开一些，似乎清醒了些。他闻着屋内的味道，似乎又想呕吐，碧鸾赶忙端了痰盂到他面前。
　　林安吐了几口清水，又让碧鸾拿些茶水过来一饮而尽，才对着一旁的枕戈说道：“你去找个屋子，这里头味道太重，难免唐突了佳人。”说着，他转头对碧鸾笑笑：“胡大人客气了，你先跟着枕戈去别处休息，今儿个我身子骨乏了。”
　　“将军，奴婢晚上还能伺候伺候将军。”碧鸾边说着，边用目光勾着林安。林安懒懒地往后靠了靠：“我们习武之人，晚上素来不喜有人近身，难免误伤。”说着，他又对碧鸾笑了一声：“乖，你去一旁屋子休息，明儿个本将军就来找你。”碧鸾眼巴巴地看着他，见他丝毫没有触动，才不得不跟着枕戈往外头走去。
　　枕戈安顿好了碧鸾，下头就送来了熬好的醒酒汤，他端着醒酒汤走进房间，就见到林安穿了衣服，精神奕奕地在桌子前头写什么东西。“将军，你不是醉了么？”枕戈边说着边把醒酒汤放在了桌上。
　　“你何时见我醉过。”林安笑了笑，将信纸放进信封里头，递给枕戈：“这封信你收好，回到京城就交给师傅。平安州不过休整三日，三天后你带着信还有那位碧鸾姑娘一道回京。”
　　“将军，府里也是要多位主子？”枕戈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想什么呢，我不找个理由，你还怎么把人送去。”林安皱了皱眉头：“你跟我这么多年，何曾见我耽于美色，这般的庸脂俗粉，若不是为了送信，我连见都懒得见。”
　　“我哪里知道啊，我就见你难得对一个姑娘家这般客气，可怜老管家又要空欢喜一场了。”枕戈嘀嘀咕咕地说道：“我看你明儿个怎么办，那位碧鸾姑娘肯定一大早要来找你。”
　　“你说些什么呢，明儿个我可是有正事，大不了就在长公主的宅子里头留宿一晚。”林安想了想，明天可没什么理由，还是老老实实蹭住长公主那里，若是能见到妙玉，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枕戈收好了信，替林安略略收拾了下屋子，打开了窗户，晚风吹了进来，很快味道就散去了。第二天一早，林安就去长公主的宅子帮着招待前来拜访的官员。妙玉一大早就被几位嬷嬷并着长公主身边的宫女一道好好打扮了一番，看上去如同神仙洛女一般。长公主隔着帘子见了见胡知州并着平安州里大大小小的官员，说了几句让他们继续为朝廷奉献的话语，就打发他们下去了，后宅里头还有官员的太太们等着召见。
　　等长公主换了身衣裳，外头等候的太太们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但也丝毫不敢有怨言。等着里头传来召见声，领头的胡夫人长长舒了一口气，让一旁的丫鬟帮着打理下衣物，就领着一众官太太们往屋子里头走去。她们进屋也不敢抬头，低着头走到长公主面前，依次跪了下来。等着听到上头传来一声起，才由丫鬟们搀扶着站了起来。长公主又赐了座，胡夫人带头坐在了长公主下手的椅子上头，其他夫人跟着一一坐了下来。
　　胡夫人等着丫鬟们上完茶水，才抬头看了眼坐在上头的女子，不过是四十来岁的年纪，脸上虽然细细保养过，单还是有着风霜的痕迹，身上穿着五抓龙纹朝服，头上戴着一顶双凤翊龙冠，身侧站着一个女子，看上去只有双十年华，打扮得不同一般宫女，穿了一身月白素绸袄儿,外罩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头上斜斜地插着好些首饰，似乎与长公主极为亲密，正在侧耳说些什么。她还想打量，就听得上头的女子开口说道：“夫人们，在外头等着，想必有些暑气，不如用些绿豆沙，这倒是宫里的手艺，不知道合不合各位的胃口。”
　　语气刚落，就见到一行宫女鱼贯而入，手里捧着一盏盏绿豆沙，一一放到每人的面前。胡夫人端起绿豆沙，拿着勺子略略用了两口，整个绿豆沙细密软绵，似乎掺杂着些细小的冰粒，吃下去一下子就觉得舒爽。她放下绿豆沙，对着长公主说道：“宫里果然不必寻常，我倒是从未吃过这般细腻的绿豆沙。”其他的夫人也连连称赞，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热闹了起来。
　　胡夫人和长公主聊了会儿北地的风土人情，就见长公主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似乎有些困怠了，她赶忙止住了话题，站起来说道：“今日叨唠了长公主，还尝了未曾吃过的美味，臣妇也是三生有幸啊。眼下天色渐晚，家中还有琐事，臣妇只能先行告退。”
　　“难得于夫人相谈甚欢，可惜时辰不早了，夫人明儿个可要过来，本宫听着夫人提到的小吃，倒是有些嘴馋。”长公主微微笑着说道。
　　“难为长公主还看得上我们这儿的山野小吃，明儿个臣妇就亲自送来，还望长公主能赏光尝尝。”胡夫人福了一福就带着一众夫人往外头走去。长公主见人都走了，往后靠了靠，嘴里说道：“我最讨厌穿这等大衣裳，偏偏逢年过节都要穿上机会，真真是好几斤东西往头上放着，也不知她们是怎么熬下来的。”
　　“殿下真是，我看宫中好些娘娘想穿都穿不得，殿下到还要嫌弃。”一旁的秋莲一边扶着长公主起来，一边说道。
　　“她们那是想要这衣服，她们想要的可多了，可惜皇帝心里只有皇后，倒是白费了她们的苦心。”长公主侧头看了眼妙玉：“倒是让你白白站了好些功夫，浪费了今日的好时光。”
　　“伯母说笑了，我倒是从没见过这般景象，跟着伯母才能见到，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不枉跟着伯母出来一趟。”妙玉抿着嘴笑道。
　　“你啊，赶紧把这身衣服换了，我也去换身衣服，等用完了午膳，我们娘俩一道去骑马，正好活动活动腿脚。今个儿坐了一上午，我的腿都有些受不住了。”听着长公主这般说道，妙玉赶忙点头，带着薄荷回到自己的屋子，将满头的珠翠都摘了下来，只是用发带挽了一个松松的坠马髻，就见到秋莲带了一套男装走了进来，见着妙玉正在梳妆，笑着说道：“殿下猜到师太一定是换衣裳，让我带话说师太第一次骑马，穿着裙子怕有些困难，不如换上男装，倒是方便些。”
　　“伯母待我真真是极好。”妙玉看着衣服，有些感慨地说道，薄荷赶紧帮着把发髻散开，帮着妙玉将头发梳起，又戴上长公主送来的青玉发冠。妙玉换了衣裳出来，秋莲看着她穿着一身水青色对襟窄袖短袄，月牙白的长裤扎在锦靴笑着说道：“到底是殿下眼光好，师太眼下真真是一个浊世佳公子。”妙玉抿嘴笑了笑：“秋莲姐姐，伯母一上午想来是累了，不如等着伯母午憩醒来，我再过去。”
　　“如此极好，师太真是殿下的可心人。”秋莲应了下来，等着长公主午睡起来了，派人与妙玉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