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105、熙凤推却

　　“奶奶，明儿个进宫可还要去？”一旁的平儿见着大姐儿被奶娘哄着抱走睡觉了，才开口问道。
　　“去什么去，我何必去淌这个浑水。”王熙凤撇了撇嘴，被平儿服侍着吃完了晚饭，才站起身来说道：“罢了，去看看我那好姑妈，总得给个理由才是。”平儿陪着王熙凤到的时候，探春正好和王夫人说完管家的事情，看着王熙凤进来，探春笑着问好，就急匆匆地带着一堆抱着账册的丫鬟往院子里头走去。王熙凤问了个好，笑嘻嘻地走向王夫人，嘴上不住地说道：“太太，明儿个去宫中，可有什么要带的？”
　　“哪有什么东西要带，眼下府里的花销都些不够使。”说着，王夫人拿眼睛瞟了一眼王熙凤，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些日子倒是享福了，我那可怜的三丫头，我看着都瘦了好些。”
　　“太太说的这是什么道理，我何尝不想早日好起来呢。”王熙凤说着，就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语气都带了些哭音：“太太这么说，仿佛还是我的不是。可怜我的身子啊，下头的血气都还没散干净。”
　　“你这一次到着实有些久了，太医给你开的药可吃了？”
　　“倒是吃了不好，可是也总不见好。前儿个去拜访妙玉师太，说我这身子最好能借贵人的龙气压一压，这样子身子骨能好的快些。”王熙凤边说着，边从帕子缝里打量着王夫人的脸色：“这次正好可以和太太一道去宫中，宫里想来是龙气最足的地方，我这身子骨可就有了指望。”
　　“师太真这么说？”王夫人听王熙凤这么一说，往前弯了弯腰，想要探听地详细些。
　　“千真万确，难道我还能骗太太不成。我这不是特特意意来找太太说这事情，太太明儿个也千万要记得叫我。”王熙凤放下帕子一脸镇定地说道。
　　“我知晓了，眼下天色倒也不早了，你明儿个入宫的东西准备好了么？”王夫人冷着脸说道。
　　“倒是也没什么东西。”王熙凤说着就站起来，看着王夫人突然变化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笑着往外头走去：“太太想来要忙，我就先去了，太太明儿个可莫要忘了我。”等着走到自己的院子，她才转过头和平儿说道：”平儿，你看着吧，明儿个太太可不会来叫我，我就当这事儿不知道，太太还得在老太太那里替我掩饰呢。“
　　“奶奶向来神机妙算，只是奶奶特地上门去提醒二太太，怎么会不喊您呢？”
　　“你傻啊。”王熙凤用手指点了点平儿的脑门：“你想想我说的话，宫里的龙气最多，若是贵妃娘娘万一有了子嗣，凤藻宫中的龙气岂不是更多，我这借龙气岂不是借到贵妃娘娘头上去了，二太太怎么舍得。更何况我眼下说着自己血气未尽，进宫难免冲撞。我那二太太怎么舍得让我进宫呢。”王熙凤冷冷一笑，元春有没有身孕她自然是不清楚，但是前几日管家的几个婆子又在抱怨宫里来人要银子，想来元春的银钱估计不够使。她在一旁王夫人可不好给元春塞银子，自己送了个把柄上去，王夫人会不抓着才怪。
　　第二天，王夫人果然一个人带着丫鬟婆子自去宫中，倒是没有喊王熙凤一声。彩霞在一边打量着王夫人的脸色，见她似乎在闭目养神，到也不敢说琏二奶奶还没来这一事。等着到了凤藻宫，王夫人和元春两人先是叙了一番思念之情，王夫人才把黛玉要议亲的一事说了出来。元春在上头听着皱了皱眉头：“母亲的意思是不喜林家妹妹，想要给宝玉聘薛家妹妹。”
　　“是啊，娘娘。”王夫人见身边都是自己人，索性放开了讲：“你是不知道，林家丫头天生的小性子，动不动就和宝玉两人斗嘴，倒是要宝玉逢低做小的道歉，哪里及得上薛家丫头温柔体贴。每日尽纵着宝玉玩耍，宝钗那丫头倒是还劝着宝玉上进些。虽然我也知道宝钗的家室比不得林丫头，但到底性子好不少，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求宝玉将来怎么上进，总要舒坦些才是。更何况林丫头一向体弱多病，将来子嗣之事恐怕。”王夫人顿了顿，并没有说下去，上头的元春已经知晓她的意思了。
　　“母亲的意思我知道了，这事儿让我琢磨琢磨。先头老太太来，倒是取中了林姑娘。”元春想着先前贾母也曾提到过宝玉的婚事，倒是更加喜欢林黛玉一些，不过两个姑娘她之前省亲前倒是略略看过，薛宝钗长得更加富态些，林黛玉倒是有一些不足之症的模样。
　　“倒是还有一件，也要跟娘娘提提。”王夫人打量了下周围的人，元春知晓她的意思，挥了挥手，只留了抱琴一个人在一旁伺候。
　　“先头大老爷陪侍太子南下，回来的时候得了薛家四姑娘的传信，说是已经有了。”王夫人见人都走了，凑到元春前头悄声说了，又从袖子中抽出一个荷包递给元春：“娘娘在宫中尽管花销，莫要省着。”
　　元春接过荷包，也没拆开看里头有多少，倒是踌躇了片刻，才对王夫人说道：“老太太的意思是？”
　　“老太太的意思是让你想法子传话给贵太妃，我们和甄家毕竟是多年的老亲，眼下琏儿又在江南，总要借着甄家的力。”
　　“我知晓了。”元春点了点头，自己的贵妃位子当年贵太妃也没少用力气，宫中传个话倒也不麻烦，到时候自己每日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顺道去贵太妃那里坐坐。正好王夫人带了不少江南的锦缎，倒是个好理由。只是自家大伯先头不是上了皇帝的船，怎么眼下又和太上皇有了牵连，她着实有些搞不明白。但毕竟宫中口舌众多，倒也不好一味追问。
　　“娘娘可要早些下决断，我看着林家小子的意思，恐怕最近就要让老太太给出答复了。”
　　“再过上数十日就是端午了，母亲且在家中等候就是。”元春眼下心里都是甄家的事情，对宝玉的婚事倒是不是很紧张，毕竟宝玉年岁还小，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王夫人得了元春的承诺，倒是放下心来，安心的带着一堆丫鬟婆子回了家。
　　林安过了两日就来接黛玉回方府小住上几日，宝玉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没什么法子，只能由着黛玉去方家。妙玉在栊翠庵中打坐，不成想外头有个小丫鬟递了一个木盒子，说是林姑娘托人送来的。新秋送来的时候，还有些好奇地说道：“往日林姑娘整日往师太这儿跑，怎么还特特地地送个盒子过来。”
　　“她们小姑娘家家心思多，我哪里知晓。”妙玉笑着接过盒子打开，一下子就愣住了，里头是一对金丝攒珠的耳环，两颗颗珍珠又大又圆，泛着莹莹的珠光，外头则是用金丝编织缠绕，看上去倒是有些富丽堂皇的模样。原来金银斋先头给林安送去的图样是珍珠配着青玉的耳饰，林安总觉得有些不喜，直到看到了这个耳环的图样，虽说不够雅致，不知为何的他总觉得更加适合妙玉，便定下了这个。
　　“林姑娘怎么给师太送了对耳环过来？”一旁的新秋凑过来，打量着首饰说道。
　　“恐怕不是林姑娘。”妙玉看耳环下头还压了一封信，便取了出来看看，信封上头写着六个大字“妙玉师太亲启。”这大开大合的笔锋，一看就不是黛玉的字迹。她拿起信纸看了看，原来林安觉得当初那个耳环没能赎回来有些过意不去，就另外打了一对给妙玉送来。
　　“这倒是有些太贵重了。”妙玉虽然不懂行情，但是看耳环这模样就知道价值不菲。她想了想，让新秋去准备笔墨，写了一封回信说是贾琏已经将原先那对耳环替她赎了回来，眼下再收将军的厚礼，有些受之有愧。家中倒是曾有一本岳武穆留下的兵书，还望将军收下。写完信的妙玉，小心地将信纸塞进信封，又在上头写了林将军亲启，才走到自己的书架前头，把兵书从里头拿了下来，放进先前的盒子里头，再书上头又放了信封，才转手递给新秋：“你把这个让你薄荷姐姐给林姑娘送去，想来林姑娘还要整理东西，没这么快走。”
　　“是，师太。”新秋应了一声，就带着盒子退了出去。妙玉拿着刚得一对耳环，轻轻地挂在自己的耳朵上面，对着屋子里头的铜镜照了照，镜中穿着灰衣的女子居然带着一对金灿灿的耳环，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她轻笑了一声，将耳环取了下头，丢在桌面上，不由得感叹，自己恐怕还是不能和寻常的小姑娘一般，打扮得漂漂亮亮，到底是半个出家人，这般精致的耳环也只能搁置在梳妆盒里头，倒是有些浪费了。
　　五皇子先前的信里还说道自己会努力平反苏家的案子，只是眼下太上皇还在，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法子，只能委屈表姐再多熬些时日。妙玉倒是没觉得在贾家有什么煎熬，唯一难受的不过是只能整日吃素，不沾荤腥，眼下这一对耳环却又勾起了她的少女情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自由自在地在外头行走，而不是这般隐姓埋名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