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104、黛玉葬花

　　“是，小姐。”紫鹃应了一声就自去拿东西。黛玉沿着小路，看着两旁的花树，一旦有风吹过，就摇摇晃晃地坠落下一地的花朵，不由得心中一痛，随口吟唱道：“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未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好诗，好诗。”正当黛玉沉浸在眼前的落花时，后头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吓得她打了个抖索。她回头一看，正是带着一个书包下学的宝玉，不由得美目一瞪：“好好地，你躲后面吓我作甚。”
　　“妹妹说笑了，我是下学路过，听到此处有声音，不由得过来看看，哪里知道妹妹是在吟诗。我听妹妹这一诗不由得唇齿留香，妹妹可千万要写下赠我。”宝玉一边抱拳讨饶一边说道。
　　“罢了罢了，不与你一般见识。我看着落花都零落在泥土中，总觉得有些心疼。我已经让紫鹃去拿家伙，回头我们把这花瓣用锦囊装了，好好掩埋一番。”
　　“妹妹说的极是，往日里我也觉得可惜，倒是没有妹妹这般巧思。”宝玉哪里会说什么不好，一连声地答应，也顾不得回去屋中写作业，就将书房往石板上一扔，准备和黛玉一道将花瓣葬了。紫鹃来的时候，两人已经选好了地儿，就等着她把工具拿来。
　　“宝玉也在呢。”紫鹃有些懊恼地说道：“倒是不成想你也在，东西就只拿了一套。”
　　“无妨，我来做，妹妹在一旁看着便是。”宝玉说着就接过紫鹃手里的花锄，勤快地干了起来，黛玉还要在一旁说着他干得不够细致，有些花瓣还落在了外头。宝玉倒也不甘辩驳，只是痴痴地笑笑。
　　王熙凤换了衣裳，带着大姐儿一路坐车到了大房。邢夫人听到王熙凤来了，倒是有些诧异，对着一旁站着的王善保家的说道：“今儿个是刮了什么风，她竟然到我这儿来了？”
　　“二奶奶的心，倒是老奴也猜不到。许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太太吧。”
　　“她是王家的女儿，哪里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往日里都不曾正眼看过我。”邢夫人没好气地说道，素日里王熙凤整日和王夫人一道，对她这个继婆婆是半点儿不上心。两人正说着，就听到王熙凤喊着母亲走了进来。邢夫人倒想说些什么，一眼看到了王熙凤牵在手里的大姐儿，话到了嘴边还是改了词儿：“今儿个怎么带了大姐儿过来？”
　　“大姐儿今儿个在屋子里想爷爷奶奶了，我就带着过来给太太看看。”王熙凤说着，牵着大姐儿往前走了两步。虽说不怎么见邢夫人，大姐儿一点不漏怯，奶声奶气地喊着奶奶。喜得邢夫人心里都开了花，那里还顾得一旁的王熙凤，站起来弯腰把大姐儿抱了起来说道：“奶奶这儿刚送来了糕点，姐儿尝一口。”说着，就眼巴巴地将放在桌子上的糕饼挑了一块递给大姐儿，大姐儿偷偷瞄了王熙凤一眼，见她轻轻点了点头，才接过糕饼，嘴上不住地说着谢谢奶奶。
　　王熙凤见邢夫人和大姐儿两人相亲了好好一会儿才坐下来开口说道：“倒是有一事要劳烦太太，琏二捎了书信来，催我去金陵。大姐儿年岁还小，加之金陵那边还没安置妥当，我想留姐儿在太太这里住些时日，等着那头收拾好了，在来接姐儿去。”
　　“怎么，你不放去老太太那儿？”邢夫人搂着大姐儿，有些诧异地问道，贾家几个小姐都是贾母在照料，王熙凤怎么舍得把自己的独生女儿放在自己这儿。
　　“太太说笑了，论理您是姐儿的亲奶奶，二来老太太年岁也大了，又有那么多小姐要照顾，恐怕也顾不上大姐儿。”王熙凤赔着笑脸说道，她一向是能屈能伸之人，便是邢夫人不对她好脸色，她也能笑着把话儿说了。
　　“也罢，你若是放心，就把姐儿留在我这儿。”虽说邢夫人不太喜欢王熙凤，但她膝下空虚，若是大姐儿能养在身边那是极好，更何况大姐儿年岁还小，养上些时日就能养熟了。
　　“太太说笑了，我还能不对太太放心。”王熙凤想着心里记挂地事情，继续对邢夫人说了下去：“太太，不知大老爷可在书房，先前林叔叔差人送了封信来，我倒有些事情想和大老爷说。”
　　“今儿个老爷倒是不曾出去。”一旁的王善保家的说道。邢夫人见她这么说，就点了小丫鬟让她去请了大老爷过来，毕竟林安她也听贾赦偶尔提起，是自家的大贵人。若不是林安，自家老爷也不能捞到陪太子去祭祖的差事。贾赦在书房里头正好赏析着一把扇子，听着王熙凤来了，把扇子搁置在桌上就要走，小丫鬟还多嘴说了句大姐儿也一道过来了。他就停下来寻摸了下，在百宝橱里头翻出一块羊脂玉佩揣在手里，才往邢夫人的屋子走去。
　　等到了屋子，邢夫人还抱着大姐儿不撒手，倒是大姐儿看见贾赦来了，赶忙从邢夫人怀里下来，规规矩矩地贾赦喊了声爷爷好。贾赦笑眯眯地看着她，将手里的玉佩递给大姐儿：“来，拿去玩吧。”大姐儿接了东西，一旁的奶娘看着几个主子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商议，就抱着大姐儿去屋子外头玩耍。
　　“琏儿媳妇，你说林安那小子有什么事？”贾赦想到自己回了京城，这几日都是规规矩矩地在屋子里头待着，林安怎么会有事找他。
　　“不瞒老大爷，先头老太太不是让我帮着二太太进宫和贵妃娘娘说甄家四小姐的事，我这越想越不对，就让柱儿去问问林叔叔的意思，这是林叔叔给我的回信。”王熙凤说着，就把放在袖子里头的信纸递给贾赦。贾赦拿起信纸，坐到椅子上看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看完了。他想了一想才说道：“安小子倒是个聪明人，我当初怎么就没想那么多。眼下这事还是依着他的意思办。”
　　“只是老太太那头。”王熙凤想到贾母那边可不好交代，明天不出门总得找个借口。
　　“你这不是身子骨不适么，大清早的去宫中可受得了，更何况身上带着血气，冲撞了贵人可不好。“贾赦淡淡地说道，王熙凤这般聪明人，怎么会想不到法子，只不过是不想得罪贾母并着王夫人罢了。
　　“大老爷说的是。”王熙凤低着头倒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乖巧地应了。
　　“府上的事情你也莫要太操心，我这爵位迟早是琏儿的，倒是抓紧给我生个孙儿，免得便宜了别人。”贾赦往日倒也不说这些，今儿个看在王熙凤还算听话的份上，不由得想要敲打敲打：“过几日你就去金陵吧，太医说你的身子骨也差不多了。”
　　“是，大老爷。“王熙凤听贾赦这么一说，羞红了脸庞只能低着头应声。她何尝不想早些和贾琏有个孩子，只是有些事情，自己怎么着急都没有用，还是得看缘分。三人又说了些什么，大姐儿捧着几枝桃花走了进来，挑了一枝递给邢夫人：“奶奶，这是我摘得，可好？”
　　“好，好。”邢夫人接过桃枝，让王善保家的取了一个白瓷花瓶亲手插了进去。大姐儿又分了一枝给贾赦，剩下的则是递给王熙凤，几人分分接了过去，王熙凤才开口告退：“姐儿惯常用的东西还未备好，等我收拾好了，就给太太送来。”
　　“你也莫要收拾太多，虽说我这院子不算大，但东西还算齐备。”贾赦听王熙凤的意思是要将大姐儿放到这里住些时日，就背着手说道：“就挑些她惯常喜欢用的带来就是，摆设之类的不必带来，我那库房里头到有许多。”
　　“有劳老爷太太了。”王熙凤福了一福，见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大姐儿并丫鬟婆子们回了自己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