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妙玉不想出家》杨梅客

100、贾母抱恙

　　到了佛堂，虽说不怎么信佛，他还是跪下来拜了拜才让打扫的丫鬟把供着的念珠给取了下来，递给身后的待戈捧着。忠叔见天色有些晚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哥儿今日不若在家里用些饭食，天色也要晚了，倒也不必去叨唠方老将军。”
　　“也罢，若是我不在家住上几日，恐怕你又要念叨了。”林安依着忠叔的意思，在林府住了下来，忠叔得了满意的回答，笑着下去安排晚膳，倒是让林安感慨万千，当年满头青丝的忠叔，现在也是白发苍苍，真是岁月催人老。
　　那头贾家的晚膳气氛有些凝重，宝玉不知为何今日贾母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再加上没有王熙凤的插歌打诨，只有王夫人并着邢夫人两人木讷地在一旁站着。贾母动了几下筷子，就让两位夫人自去忙，莫要在她眼前伺候着。虽说探春速来开朗，只是这些日子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都找她，已经让她有些憔悴不堪。账上的银钱没多少，偏偏花销又大，虽说把大观园都分包了，但这些银子对于贾府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根本抵不上之处。那些个管事的娘子见她脸嫩，又不知道外头的行情，想着法子要从她手里扣银子，偏偏她也没有王熙凤那么多嫁妆可以填补，整日里愁眉不展，想要做一番事业的心有都些熄灭了。
　　“老祖宗，你今儿个身子骨是不是不舒服啊？”到底还是贾宝玉第一个开口了，贾母见状心里头倒是舒坦了不少。旁人都说自己偏疼宝玉，宝玉这孩子就是和其他几个不一般，把自己放在心上，今儿个就知道关心自己是不是不舒服。
　　“倒也没什么事，只不过胸口有些觉得闷闷地。”
　　“可请了太医？”听着贾母说自己身子骨不舒服，宝玉一下子就焦急起来，赶忙放下筷子走到贾母身边，三春姐妹并着黛玉也都放下了筷子，有些焦虑地看着贾母。
　　“你这孩子，又不是什么大病，何必劳烦太医。可能是中午没睡好罢了，等着晚上睡好了就没事了。”贾母笑着拍了拍宝玉的手臂：“你先回去吃，你用的香甜，我心里头也舒服。”
　　“老祖宗，我看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吧，你这身子骨可要紧的很。”一旁的探春赶忙走了过来说道，她指着外头的小丫鬟，让她们赶紧去给二太太报信，请她去请个太医来看看。贾母看着里里外外的人为着她的一句话忙碌不已，倒也没说什么不用请太医的话语。
　　贾政和王夫人正巧在一道用膳，听着外头小丫鬟传话说贾母有些不舒服，三姑娘让二太太帮着请个太医。两人饭也顾不得吃了，急急忙忙地往贾母的院子赶去。王夫人一边走着，一边让身边的金簪儿去外头找人请王太医过来给贾母看看。便是在自己院子里养着的王熙凤，也不得不换了衣裳起来，往贾母的院子走去，她走之前想着贾琏信里所写，指了个小丫头让她给邢夫人报个信，再让人去外头庄子里喊大老爷回来。整一个贾府因着贾母的一句话，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王熙凤到的时候，贾母带着一根凤舞飞天的抹额，靠着矮塌躺着，半眯着眼睛，身边围满了人。宝玉侧坐在矮塌下方的踩脚处，正和她说些什么。见着王熙凤走了进来，贾母睁开了眼睛说道：“怎么你也过来了，你这身子不好好在屋子里养着，何必来我这儿，我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午睡没睡好罢了。”
　　“老祖宗，你这身子骨可得好好休养，哪怕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我们来办。”王熙凤笑着凑到贾母前头：“再说我都在屋子里头躺了这么多日子，正好出来透透风，听听林妹妹说的西洋镜。金陵我也没去过，正好过过耳瘾。”
　　“你啊，一张嘴谁都比不上，我便是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都是你说的道理。”贾母抬手指着王熙凤说道：“林丫头，快给你琏二嫂子讲讲你这一路的见闻，正好我这个老婆子也开开眼。”
　　“我看二嫂子可不见得想听江南风光，是想听其他事儿。”探春在一旁凑趣地说道。
　　“你这丫头，倒说说看我想听什么。”
　　“这事儿，林妹妹说得，二嫂子听得，偏偏我说不得。”探春一边捂着嘴笑着，一边说着。听得她这么说，黛玉在一旁坐着，拉着迎春的衣角窃窃地笑着。惜春搂着肚子说笑得有些疼了，便是矮塌上的贾母，也都笑得有些掌不住了，咳嗽了好几声，宝玉赶忙扶着她坐了起来，替她轻轻地拍着背。
　　“好你个三丫头，眼下都能拿我打趣了。”王熙凤转过身指着探春说到：“莫不是二妹妹有了亲事，你也急了，放心，嫂子一定给你挑个色色齐全的。”
　　”老祖宗，你看琏二嫂子，明明是她自己想听，偏要说我。“探春赶忙凑到贾母前头，让她帮着做主。
　　“放心，老祖宗做主，她可不敢欺负你，我看就罚她给你找门好亲事。”贾母拍了拍探春的肩膀说道。
　　“老祖宗，怎么连你也这般拿我打趣，我可要多陪你几年呢。”探春忸怩着身子，虽然面色有些泛红，但还是忍着羞意没有离去。
　　“就是，三姐姐还不小呢，在家里多陪我两年。”宝玉也插进来说道，这时候邢夫人急匆匆地从外头走了进来，贾母一见她进来，面色略略变了变了，坐着的身子也躺了下来，没好气地说道：“老大呢，怎么没来？”
　　“老太太，已经派人去叫了，大老爷今儿个刚回来还没坐下就被人叫去外头谈事情了。”邢夫人不敢说贾赦根本还没回过家，只能勉力给找个理由。
　　“我还以为她当我这个娘已经不在了呢，今个儿回来也有些时日了，倒是也不来见见我。”
　　“母亲说笑了，大老爷一向孝顺，哪至于如此啊，想来眼下接了陛下的差事，所以忙不过来了，等着忙完了再来拜见母亲。”一旁的贾政帮着说道，听得贾母脸色又铁青几分，便是王熙凤插科打诨，一时间也没能让贾母的脸色好了些，
　　过了好一会儿，贾赦才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虽说是春日，但他脸上还带着汗珠，到了贾母屋子也顾不得坐下，一个劲地问：“母亲，身子骨可好？”
　　贾母见他气喘吁吁地样子，倒是心情好了几分，招呼他在一旁坐下：“无妨，不过是没休息好罢了。都是三丫头着急，惊动了你们。你此去金陵，可有去拜访几个老亲？”
　　“甄家去了几回，其他人家略略坐了坐。母亲，你不知道，宫中似乎要出大事了？”贾赦想到刚得到的消息，面色变得红润了些，说话的语气都有些紧张。他一贯吃喝玩乐，手头有比较松，这一次去没少和同行的人一道喝酒，倒是和太子身边那些侍卫关系好了不少，这才得到了消息。
　　“什么大事，老大，你不要一惊一乍的？”贾母见他这般样子，没好气地说道。贾赦每次都说有什么大事，最后出来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倒是让旁人跟着紧张一回。
　　“喜事，是大喜事啊。我听说甄家四小姐有了身孕，眼下太子府的人还瞒着。要不是我这次和太子身边的侍从们关系好，我也不知道这档子事情呢。”贾赦想着自己到了京城，收到太子身边侍从偷偷递过来的纸条，上头写着四小姐有孕，还疑惑了，难道是自家的四小姐，但是惜春这般年纪，有接触不到外人，想来应该不是。后来想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是甄家四小姐，眼下做了太子的身边人。
　　“甄家倒是好运道，若是能得了儿子，还能续上好些年的荣华富贵。”贾母有些感慨地说道，自家把元春送了进去，这肚子就不见有什么动静，要不然改日请妙玉师太进宫帮着瞧瞧。可惜宫中毕竟不比寻常，不好随便夹带人员进去，妙玉师太清高的性子，估计也不肯充作奴婢。不过贾母到底是积年的老人，听着贾赦说了半日，觉得有些不对劲，继续问道：“是太子身边侍从给你的小纸条？其他人都不知道？”
　　“是啊，母亲，我还特地询问了下太医，太医也说最近没听闻有喜事。”贾赦讲了大半天，倒是觉得有些口渴了，随手拿起一杯茶喝了下去。
　　“罢了，你们小姑娘家先下去吧，等下太医来了，倒是有些不方便。”贾母让鸳鸯拿了个靠垫垫在背上，挥手让三春姐妹并着宝玉，黛玉先回园子里头，等下夜深了难免吹到凉风。宝玉还扭捏不肯走，被贾政扫了两眼，赶忙站起来低着头一溜烟地往外头走去。
　　等着几人刚走，贾母还想说先头的事情，就听到外头来报，说王太医来了。邢夫人婆媳并着王夫人只能赶紧起身，避到屏风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