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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压他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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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的魔族大致有两种,其一先天为魔,就像席砚这般。其二则因执念入魔,他们偏执且没有理智,于世间有害无益。心魔属于第二类,只是她还在初级阶段就被“剥离”,不成气候。
这梦境中的魔物也属于第二类,根据心魔的话,不难推断出,这梦境的主人应该是入魔的承玉仙尊。
只是他因何入魔?
“走,进城。”席砚想起还在城中的魔族弟子,眉头微蹙,拎起心魔朝城中走去。
一路上,黑雾越来越浓,两人顶着魔息逆行,心魔的表情越来越亢奋,如同要见到恋人的少女。
到了太守府,魔息已至最强,伴随而来巨大的震慑力和压迫感,哪怕是一心想见承玉的心魔,表情也痛苦难耐。
“你们怎么在这?”席砚蹙眉。
刚一进入太守府,他就看见院子侧面,同行的魔族弟子站在一边,地上插着一柄长剑,那长剑中灵流溢出,形成的巨大蓝色保护罩将众人护在其中。
“他保护你们?”席砚看着剑上遒劲有力的“镇海”二字眉头皱得更紧了。
保护罩里面的魔族还没来得及回答,“哐当”一声,一股磅礴的灵流从屋里涌出,门板直接被掀翻在地,一起摔出来的还有一个人。
席砚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长相,就听见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
“说,他在梦境中的何处?”
那声音似乎还带着怒意,仿佛要将地上那人碾得魂飞魄散。
席砚微怔,寻声望去,只见阙千山从屋里稳步走出。
很快,那人也看见了他。
四目对视一刻,那人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原本难以抑制的杀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势的压迫震慑感。
还没等席砚反应过来,阙千山一个闪身,移至他面前。
只是……
这个距离好像不太对?
两人胸膛贴得极近,阙千山居高临下地盯着席砚,他眼眶隐隐发红,目光里透着一股狠意,和平素里波澜不惊的样子判若两人。
片刻,他的视线移向一旁的心魔,冷冷道:“她带你走的,还是你自己走的?”
席砚眉头微蹙。无论是这质问的感觉,还是那人带来的强势压迫感,都让他十分不爽。他后退一步,试图拉远和阙千山之间的距离,然而脚刚撤开半步,一只手就都抵上了他的后腰。
……?
“你干什么?”席砚蹙眉。
如果说之前他对阙千山的态度是不算友好,此时则是彻底对立了。不过,也难怪他会生气,那晚的情况,换作谁都会如此,他堂堂魔尊,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席砚试图摆脱开那人的束缚,然而他刚一用力,身后那双手猛然发力,将他死死箍住。席砚被勒得生疼,更让他反感的是,那人看他的眼神。——如同看猎物一般,不容反抗。
“你是不是有病?”席砚阴沉着脸道,那人箍着他的手注入了灵力,强势灵力的禁锢下,他根本无法逃离。
“她带你走的,还是你自己走的?”依旧是那个问题,阙千山的态度冷得就像是一块终年不化的玄冰,他死死盯着席砚,目光骇人,根本不给席砚一点动弹的机会。
是占有、是强制。
席砚明知道答案是什么,然而非得让阙千山不快活,他才开心。
“当然是我自己走的,你以为你……唔……”
话说了一半,嘴就被那人直接堵住,滑腻的舌头裹着什么东西长驱直入,席砚瞪大双眼,却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势如破竹的攻势下,那东西直抵喉头,在舌尖推动下,被强行喂下。
趁着禁锢的手微微松开,席砚一把推开阙千山,他猛烈地咳嗽起来,方才那下太过刺激,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吞了不少口水下去,呛到自己。
片刻,席砚终于从咳嗽中缓过来,然而此时,他再想把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却为时已晚。
“你给我喂了什么?!”席砚惊道。那东西的有些熟悉,就像是……之前他喂给阙千山,却没有起作用的东西——“棫”。
“和你一样。”阙千山整理衣摆,淡淡道。
席砚怔住,他之前以为阙千山不知道棫的事情,完全没想到他……他竟然好像什么都知道?!
就在这时,那人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直接带在席砚脖子上。
席砚来不及拒绝,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之前他随手扔在床上的白玉佩!
只是……这次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绳结中间多绑了一颗珠子,还闪着金光,上面金字刻着的符咒似曾相识,他再想摘掉玉佩,却发现……
——根本摘不掉!
“乖乖等我。”阙千山朝镇海剑形成的巨大蓝色保护罩一指,席砚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走入保护罩。
几名魔族看见席砚进入,瞬间散作一团,只有月竹上前。
“尊……尊主。”
“闭嘴!”那股控制身体的压力终于消失,身体恢复控制,席砚的怒火却无法抑制地燃起。受了如此大的屈辱,席砚转身就打算去找那人报复,然而身体撞到保护罩的时候,却发出了“砰”的一声。
席砚摸了摸被撞的生疼的鼻子,敢情这东西还是个单向的?!
“和鹞山结界差不多。”月竹浅声道。
席砚:!@#%¥……%¥#!
紧接着,又一个东西被抛了进来,席砚定睛一看,居然是月竹的心魔?
这时,之前被摔倒在的那人不知何时已经踉踉跄跄地起身,正恶狠狠地朝他们的方向看来,那人一脸皱纹,颧骨深陷,长得一脸苦相,正是那天来接他们的主簿。
主簿恶狠狠地盯着保护罩的方向,他眼眶通红,眼珠像要掉出来一般,一人从席砚身后冲出。
“承……承玉!”心魔整个人贴在保护罩,表情痛苦。
“什么,他是承玉?”月竹惊道,承玉仙尊不是……早就死了吗?
不仅死了,甚至原本属于仙盟十大世家的卿台门都不复存在了。
席砚皱眉道:“他入魔了。”
月竹整个人都惊住了,她朝那主簿的方向望去,努力去分辨那人的面貌,却几乎找不到一丝重合之处。印象里风光霁月的翩翩君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席砚的心情依旧很差,他只能猜出个大概。这梦境是承玉仙尊的执念,而这执念十之八九因月竹而生。
那主簿看见心魔,原本就狠戾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一双手化而为爪,尖细的长爪划过保护罩,刺耳的滋啦声响起,然而那保护罩根本不动分毫。突然他面露凶色,整个人后退几步,一股更为浓重的强大魔息从他体内源源不断地溢出,他再次发起进攻,却被生生弹开。
“把她还给我。”主簿转换方向,朝阙千山看去。
他指尖一晃,一个闪着白光的球状物被擎在尖锐的指间之中。
“否则,我就吃了他们。”
那小球放大,几个小小的身影隐约出现,众人定睛一看,居然依稀辨认出了,正是与他们同行而来的人族弟子。
“那是什么?”一人惊道。
席砚蹙眉,浅浅道了两个字:“魂魄。”
主簿为了得到月竹的心魔,竟然以几人的魂魄相威胁,他阴邪地一笑,态度极其嚣张。
然而……很明显,根本没人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保护罩外,阙千山冷眼,磅礴的灵流从他身上溢出,草木桌椅被相继掀翻。
与此同时,保护罩内,席砚却道:“我们魔族惹出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们阙雍阁管?”
乖乖等候?怎么可能!听话?怎么可能!
“月竹,助我。”席砚转头道,他眉毛高高扬起,语气中是志在必得的决心。
他不仅要出手,还要压那人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