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小厨娘》云奺

9、第 9 章

　　光吃豆腐脑还是过于单调了，因而沈宣玥又摊了几张鸡蛋葱花饼，让兰心兰香帮着蒸了两笼猪肉、牛肉和素包子，再又回三房泡菜坛子里取了一小碟腌萝卜。

　　红娟与丫鬟们将吃食端进福寿堂时，商氏嘴里的叨叨声仍未止，“等了好一会了，玥姐儿还没来呢。”

　　“二婶，我这不是回来了？”

　　“等的黄花菜可都凉了。”

　　“这话可也只有二婶如此说。”

　　沈宣玥早知道商氏看她不对付，也懒得与她纠缠，转而端了一碗豆腐脑到老夫人跟前，勺子递过去，“祖母，你尝尝看？有咸口，还有甜口的，孙女不知道你喜好哪一口，不如都试试罢？”

　　“还有咸口的？”老夫人微微惊诧，“往前我只吃过嫩豆花，是就着红豆糖水的甜味，依稀记着好似还是在宫中吃过一回。”

　　“那你可得尝尝这味道可还能吃得惯。”

　　沈宣玥知道老夫人说得红豆豆花，是很爽口的甜点。

　　也不知道老夫人是更喜欢甜食还是怎得，咸豆腐脑她吃了两口就停了勺子，摇头道：“我吃不太惯这个味儿，味道重。”

　　“那祖母试试甜口的。”

　　老夫人改而用甜味豆腐脑，这回她连连点头，“这个好，又嫩又滑，入口甜滋滋的，我喜欢。”

　　许是年岁大了口齿不便，味道清淡，也就更偏好甜口豆腐脑。

　　“哎呀，这料汁做的真有滋味。”大夫人赵氏拿了一碗咸豆腐脑，没忍住赞叹出声，“母亲吃不惯我倒是觉得很好，头一回吃到咸口的，别说，味道真不错。”

　　“什么嘛，嫂嫂怎么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的味道的？”商氏只吃了一口就丢到了一边。

　　“娘觉得不好吃？”沈宣梅却摆头看去。

　　“哪里好吃了？”

　　沈宣梅大口吃着咸豆腐脑，边吃边舔舌，“可我觉得很好吃啊，豆腐脑味道可太淡了，每回我都嚼着没味道。”

　　“真是奇了怪了，合着是我舌苔出了毛病是吧？”商氏很是不服气。

　　她这么一闹，老夫人脸上瞬间不快起来，在边上的沈宣玥察觉道，便道：“二婶吃不来咸口的属正常，不如试试甜口的？”

　　“甜口的我也吃不来！”

　　沈宣玥算是发现了，这商氏就个搅合精。

　　商氏还是在喋喋不休，“要我说玥姐儿你就不该干这个，家里多的是下人，那些个在后厨做事的，有的是比你会下厨做饭的，你一个好好的小姐，偏要去做这些个活，真让人想不通了。”

　　“这事是祖母应允的，二婶便不必操心了。”

　　沈宣玥不和商氏计较，生气只会让自己老的快，她平静答复，惹得商氏更不乐意。

　　商氏便扭头望向秦氏，问道：“三弟妹，你当真都不管教下自家女儿的？”

　　秦氏早就被商氏气得面露青色，只是碍于老夫人在，不好表露，她道：“母亲都允的事，玥姐儿自己乐意，做的开心，我这个当娘的有什么好劝阻的？”

　　在三房母女这连番吃瘪，商氏气的咬牙，她还想说什么，赵氏已是让丫鬟给她盛菜，“二弟妹老早就说肚子饿，这会儿却不吃了？玥姐儿手艺这样好，这次难得的机会，往后可不一定能吃到她做的饭菜。”

　　“什么……”

　　赵氏不给商氏多嘴的空，直直看向沈宣玥，“玥姐儿，素包子和鸡蛋饼很香，甜口的豆腐脑味道稍淡了些，可能是我口味重，咸口的很得我心，今日多谢你款待，辛苦你这孩子大早上的忙活。”

　　“大婶娘喜欢就好。”沈宣玥回以甜甜的笑。

　　沈宣晴在旁小口啄着豆腐脑，无声张口道：“好吃的。”

　　再看商氏，那面一口吃鸡蛋饼，一边喝豆腐脑，真真是吃的干干净净。

　　沈宣玥无言以对。

　　这叫什么，口嫌身体直？

　　赵氏又问：“玥姐儿，听闻你上兴康街看了铺子，打算在那做吃食来卖？”

　　沈宣玥瞥眼老夫人，再看赵氏，她说得含糊，“大婶娘，我还在琢磨呢。”

　　“你娘真放你去外头当厨娘了？”老夫人冷厉的目光投来。

　　沈宣玥预感不妙，她委婉道：“没呢祖母，我是在与我娘学算账管家 ，厨艺只是我闲来无事做做罢了，我可没日夜不归宿，都在外头忙活。”

　　“那就好，你到底都是沈家的三小姐。”

　　老夫人吃饱喝足，心花怒放的时候，便顾不上训斥手边的好孩子，拍拍沈宣玥的手，“这手艺是真不错，但……有的粗活重活，可不该是糟蹋你这双手去做的。”

　　“知道了，祖母。”

　　沈宣玥只当自己是真的十二岁，全当听不懂和耳边风应下。

　　为何这些活她做不得？她这双手也没比人家娇贵多少。又不是那等上了多重保险，价值几个亿的开了光的双手。

　　因而沈宣玥应付完沈府人后，照旧往兴康街的欣荣茶馆跑。先前教茶馆两位厨娘做猪肉包和灌汤包，如沈宣玥所料，兴康街长住的人家并不富裕，对于包子这类的吃食，他们能负担得起也好填饱肚子，因此茶馆面前的包子铺卖的很是不错。

　　听林掌柜说，赵钱还真的带了许多弟兄，那些个男人个个能吃的很，几下就把包子抢光了。

　　沈宣玥打算再去一趟欣荣茶馆，这次要去铁匠铺把打出来的平底铁锅带上，以后在早点铺子卖包子馍馍还有各种摊饼。

　　不过在那之前，沈宣玥还要按惯例去书院送饭，她没忘沈宣安闹着要吃竹笋炒肉。

　　这个时节的竹笋采摘下来刚好很细嫩，适合做菜。厨娘们将竹笋剥皮洗干净，沈宣玥又一点点把竹笋里里外外都清洗一遍。

　　猪肉被她切分成瘦肉和肥肉两块，肥肉只切了一小部分，瘦肉她切成片后在碗里加了酱油、糖、盐、油还有淀粉用以腌制。

　　食材备好，她就开火热锅，没有倒油，直接将竹笋放入锅中翻炒，见半熟后盛出备用。而后她开始倒油，等油烧热便将切好的肥肉丢进锅里，这样炒出来味道会很香，后再将蒜末和腌好的瘦肉一齐倒入翻炒。

　　最后竹笋下锅，炒熟便可出锅。

　　今日的素菜沈宣玥选了清炒芥菜，菜叶嫩绿便出锅装盒，她还做了灌汤包，有了冻好的猪肉冻，这次的灌汤包做的十足成功，至于早上剩的牛肉包，她给两人一人带了三个，都用食盒装好，满满当当。

　　收拾妥当，便与兰心兰香一道离了府。

　　“哇，三妹你还真做了竹笋炒肉啊！”沈宣安打开食盒，两眼都放了光，他夹起一片在嘴里，“真香啊这竹笋，爽滑细嫩，这时候就适合吃竹笋，我可太会择菜肴了！”

　　“二哥这都要夸自个儿啊？”

　　“那不夸都无处可夸了，不行，不行，要知道能吃、会吃，也是一种本事。”

　　“是是是，我的好二哥。”

　　沈宣安又夹了一筷子，这次入口的却有嘎嘣脆的口感，他咀嚼完就问：“这是什么，脆香脆香的，好好吃哦！”

　　“是猪肉渣。”

　　肥肉先下锅多炒了几分，炸成了焦焦的口感，配合嫩嫩的竹笋和瘦肉，丰富了另一层口感。

　　沈宣玥保管两人会吃的开怀。

　　怕灌汤包凉了，她撑着下巴笑望纪启道：“启哥哥快些把灌汤包吃了，免得凉了口感便差了哦。”

　　“灌汤包？”

　　纪启狭长的眸子一睁，他问：“这里头有汤？”

　　沈宣玥故意不告诉他，“你吃吃看，慢点哟，别烫到嘴。”

　　听她笑着的声音，纪启没骨气地耳朵红了。

　　这这，怎么像哄小孩吃饭，他可不是个孩童。

　　纪启夹起一个灌汤包就放在嘴里，咬破的瞬间，浓郁的汤汁滑入口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早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句：

　　好吃！

　　沈宣玥注视着他用膳，纪启那慢条斯理地动作，清秀少年规规矩矩地吃饭，不时夸她两句，实在是赏心悦目，她看的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沈宣安打破静谧的美好，“喔啊！这汤还真多！”

　　再一看，他胸口衣襟都被打湿脏了。

　　“二哥，你可真是……”沈宣玥赶紧喊了兰心兰香给沈宣安擦拭，她又道：“你慢些吃，方才我叮嘱就是怕你们脏了身上。”

　　“谁叫你做的太好吃了。”

　　“怪我咯？”

　　沈宣安回：“怪我怪我。”

　　兰心好容易用帕子把那脏污擦去了些，沈宣安早不耐烦了，“先让我把饭菜吃了，冷了可就不好吃了啊！”

　　沈宣玥捂嘴笑：“好，好，你吃吧。”

　　她这个二哥真是个活宝，每日跟他待上这么一会儿，心情都会舒畅百倍。

　　没了沈宣安的喧闹，三个人在石桌可谓是安静了许多。

　　沈宣玥打量了下四周，这里乃是书院的一处清静角落，自侧门过来，有着一片竹林遮挡，最是适合放课休息。

　　莫怪第一回来时，兰心就说是二少爷寻的地方，无旁人打搅，就很舒适。

　　“哟，原来沈二公子在这处呢？”

　　沈宣玥正想着，突然见一人拨开竹林，他稍显壮硕的身体便如此大摇大摆挤开竹林，闯入几个人的秘密地盘。

　　沈宣安回头冷脸，“朱三公子怎么来了？”

　　“这不是看你跟长了双兔子腿似的跑没影了？我当你放课迫不及待做何事呢，是跑这处来会妹妹啊！”

　　“此事与你无关。”

　　“这是哪家的妹妹？”

　　小胖子看了沈宣安和纪启两人，复直勾勾盯着沈宣玥，“瞧着已有十余岁了，小女子跑来书院，也不嫌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