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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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晚上起，林野晖很少在家与覃皓单独相处。
覃皓总是与林行止一同出门、一起回家。
不得不说覃皓适应能力极强，那种由内自外散发的疲累除了第一晚，林野晖很少在覃皓身上见到。
同他一般大的青年正在飞速成长，林野晖心中百味杂陈，为覃皓高兴自豪的同时，还掺杂了一丝酸涩和失落。
以及心慌。
林野晖恍然间觉得，覃皓正在离他远去。
——月亮是抓不住的。
这个念头在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到的那一刻登上峰顶。
*
林野晖收到的是国内顶尖学府A大寄来的录取通知，所学专业医学。
A大坐落在距离C城极远的北方，是覃皓的梦想。
林野晖在最后一年拼了老命，幸好他脑子不笨，在覃皓一对一的学习帮扶下，成功进入这座国内顶尖学府。
既然他都考上了，作为学霸的覃皓，肯定也考上了。
林野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把内心的激动强压下去。
这时只听咔嚓一声，门开了又关，脚步声从玄关转至客厅，林野晖回首，只见覃皓从外面回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纸袋。
“你也收到录取通知了？”
覃皓脚步一顿，“嗯。”
“是A大？”
覃皓不说话。
林野晖以为这是默认的意思，喜悦之色飞上眉梢，高大英俊的青年眨眼间笑得像个憨小子，“我也收到A大的录取通知了。”
“恭喜阿晖。”
林野晖喜悦过头，没注意覃皓话里的异样：“你今天提前下班？”
覃皓攥紧纸袋，垂了垂头，站在原地没动，“嗯，爸让我回家拿录取通知书，就……提前下班了。”
“那，我爸呢？”
“林先生……行止今晚不回来吃饭，有个局。”
林野晖走过来要勾覃皓的肩，“那咱们出去吃，就当庆祝。”
覃皓没让他勾到，林野晖手指触碰他肩膀的瞬间躲开了，“阿晖，不好意思，今晚不能陪你吃饭，今晚的局我也要到场。”
林野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宛如被冷水兜头浇下，高涨的情绪湮灭，汹涌且无声。
他干巴巴地扯嘴角，想要说些什么，最近他和覃皓的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生疏，他有意和缓关系，奈何覃皓成日神龙不见首尾，他逮人都逮不到，今天好不容易遇上，林野晖却察觉出覃皓的闪躲。
林野晖视线往覃皓右手瞥了瞥，猛然觉出一点不对劲来。
A大寄来的录取通知书是蓝白底的。
覃皓手里那份，是红底。
覃皓手里拿的根本不是A大的录取通知书！
“覃皓，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没说你考上了哪所学校。”林野晖笑容勉强，“是A大吧？”
“阿晖……”
“回答我！”
覃皓眼睫轻颤，像是被那声诘问惊到，嘴唇颤动，嗫嚅片刻，吐出三个字：“是C大。”
C大，本地大学。
无医学专业。
C大最出名的是它的经济专业，但同样是重本，C大含金量就是不如A大。
林野晖不明白。
“你不是一直想考A大吗？你不是想当医生吗？”
14岁的覃皓，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被绑架救回后，面对的又是因精神疾病跳楼离世的母亲，覃皓的内心一度崩乱。
重新为脆弱心灵搭起避风港，学医就成了覃皓的执念。
他要救所有和母亲相似的人。
他的避风港是碎过重建的，他太明白失去至亲的痛苦。
这样的覃皓，这样看似纤细孱弱但善良刚强的覃皓，林野晖想不出他选择C大的理由。
林野晖的心在坠向无底深渊，他静静凝视覃皓的侧脸，柔声说：“你不是一直想逃离覃家吗？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考A大吗？你怎么中途变卦呢覃皓？”
覃皓浑身抖了一下，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整个人都在发颤，雪白的贝齿狠狠咬住下嘴唇，唇上的红飞速褪去又如涨潮般回涌。挪开牙齿，下嘴唇留下一道玫红色齿印。
“别问了阿晖，别问。”
林野晖没有逼他，相反，林野晖慢慢后退，拉开二人之前过于亲密的距离，“和我爸结婚的时候，你也让我别问。”
“覃皓，我以前以为我已经足够了解你，……现在我不确定了。”
林野晖转身上楼，他怕再不离开覃皓身边，自己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
覃皓的脚步随着他往前走了几步，终究没有跟上去。
装潢华丽的客厅，独留他一人孤零伫立。
覃皓很早之前就明白一个道理。
人生来就是踽踽独行，要一个人成长、一个人远行、一个人老去。
而他此刻，不过是让这时间提早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