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镇收租日常》楼玉山

17、张九棠

　　小花躺在蓄水池湿了的被子上，等待被子清洗干净。这被子是它自己的，一次都没盖过，但林昭华去逼着它洗。

　　自从那天林昭华把握住了它的命脉之后，她就要求它把自己房间里的东西都给清洁一遍。它自己的房间，它都不介意。结果她却说：“这是我的房子，身为住客，你却毫不爱惜，那你以后跟流浪猫一起住外面吧。”

　　它跟外面那些流浪猫能是一个等级的吗？林小昭这家伙，动不动就拿它跟外面那些猫比。尤其是这几天谭依雯抱着她家团团来玩，林昭华跟团团玩的时候看它的眼神别提有多嫌弃了。就连常忆之这个一直围着它转的温柔好人，也弃它而去，都围着团团那只空有外貌没有智商的猫去了。

　　小花翻个身，感叹着这世间的不公。

　　林昭华拿着书，透过书侧偷偷看一旁的常忆之。这几天常忆之时刻谨记这合同上的要求，把听花小筑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她要帮忙也不许她插手，做饭也是，真的是把家务全都包了。要不是她今天塞了一本书给他，他这会儿估计会去屋子里的犄角旮旯都打扫一遍了。

　　“华姐！今天怎么是你看店啊！”

　　林昭华正观察着常忆之出神，突然被这一声吓得书都要掉了。她手忙脚乱接住，有点心虚不自觉提高了声音：“干嘛呀？”

　　门口站着一个顶着一头黄毛的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头戴墨镜，身穿花衬衫，脚踩人字拖。

　　他发现了坐在一旁的常忆之，凑到他跟前问：“敢问兄弟贵姓？何方人士？”

　　常忆之一旦沉浸在书中，则是整个人都投入进去，外界的动静都屏蔽，除非有人打扰到他看书。

　　这人凑到常忆之跟前，恰好挡住了光线，才刚好把常忆之从书中唤醒回答他的问题。

　　常忆之的思维慢慢回到现实世界，过了一分钟才回答他：“在下常忆之，天界人士。”

　　张九棠弯着身子站了一分钟，常忆之都没有回他，觉得有些尴尬，正准备起身，却被常忆之的回答所震惊。他激动道：“你、你好！不，您好！我叫张九棠，我、我……”

　　张九棠磕磕绊绊老半天，后边都不知道说什么。

　　常忆之的视线落在他的头发上，好奇问：“请问你是西方人吗？”

　　“我是天师世家张家第三十三代传人！”张九棠憋了许久，这会儿终于一口气说出来了。

　　常忆之被这突如其来的介绍整得有些懵，他以为这人刚刚已经自我介绍完了，没想到后面还有。

　　懵归懵，但还是要回答人家的，他熟练地搬出这几天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嗯，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张九棠一脸激动，像是要到了偶像的亲笔签名，在门口手舞足蹈。所幸现在是中午，游客都去吃饭了，不然肯定会被人围观的。

　　“哎，你行了啊！再跳就别人围观了！”林昭华看不下去，出声制止张九棠这令她脚趾抠地的行为。

　　张九棠停下，不好意思道：“哎呀，华姐，我这不是没见过真正的仙人吗？”

　　林昭华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我不算吗？嗯？在你眼里我不配当仙人吗？”

　　“啊？”张九棠也震惊地瞪大眼睛，“哎，不是，华姐你不是妖精吗？”

　　林昭华一脸凶狠地看着他，张九棠咽了咽口水，接着道：“呃……那个，是师父跟我说的，所以我才一直以为华姐你是妖精的……”

　　林昭华捏紧手中的书，对常忆之道：“忆之，今晚小花的饭菜别放盐了。”

　　“嗯，好的。”常忆之应得痛快，他一直觉得猫咪是不该吃那么多盐的，但他又不忍心看小花难过，如今有了林昭华的支持，有个人拉着他，他就能狠下心来了。

　　“还有你。”林昭华拿书指着张九棠，“不许跟小花说这件事。”

　　张九棠点点头，拇指和食指捏着从唇角拉到另一边，作拉链状，意为封口。

　　林昭华满意，指了指里头：“喏，小花在院里的蓄水池。”

　　张九棠进去后，常忆之又问了方才问的问题：“，昭华，张九棠是西方人吗？”

　　“不是，他只是把头发染黄了，就是去理发店，用染发剂染的。可以染各种颜色……”林昭华又开始了给常忆之的日常科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