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怀孕风波 ...
-
“你最近早上是不是都起很早啊？”
边喝着杯子里的牛奶我边有些担心的打量着一脸憔悴的黎染菲，这几天早上好像都能听到她在盥洗室里捣腾，也不知她是闹肚子还是怎么的。
“呃……嗯，这几天肠胃有些不好。”
“怎么突然肠胃不好？”
“可能是前些天在幼儿园里乱吃了些零食，我已经吃过药了，很快就会好的……”
黎染菲话没说完就捂着嘴又急忙往厕所里冲，等我跟过去看时她已经趴在马桶上吐了个天翻地覆，刚刚才吃下去的燕麦粥什么的这会儿吐了出来。我看得着实心惊，忙帮她轻轻拍着背，道：“你还是请个假，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黎染菲摇了摇头，冲过马桶，起身走到盥洗池边打开了水龙头，直接用手接过水冲洗着自己的脸，似乎早上起床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流程。一股无名火顿时腾地窜上了我的脑门，“你都吐成这个样子了还不肯看医生？你讳疾忌医啊！”
黎染菲终于抬起头来，挂了一脸水珠的望向我，微微蹙起的眉头让人不禁有些心疼。
“我……我怕打针。”
“什么？”
我都做好了完全心理准备，以为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结果竟是为了这么一个理由不肯去医院！我顿时哭笑不得，只怪自己被她逼得泡菜剧看太多，差点就想歪了。
“哪次去医院不是先挨上一针！”黎染菲又破不情愿的嘟囔了一句。
“谁让你每次非要病到要打针才肯上医院！”我也正色道，“少罗嗦，一会儿就收拾东西跟我去医院！”
“不用这么急吧……”
“怎么，你还想去幼儿园啊？你也不怕自己是得了什么传染病传染给那些小朋友啊？”
“……那我自己去就行，你去上班吧！”
“我最近不忙，一天不去就扣点工资而已，你身体要紧，我不在一旁看着不放心。”
“我又不是得了绝症，不用这么严重吧……”
“你也泡菜剧看多了吧！”
一般来说，我是拗不过黎染菲的，但在关键时刻，我也是坚决不退让的，最后黎染菲还是被我架着去了医院。
怕小诊所的医生看不出毛病，我特地带她去了家设备齐全的大型综合医院，结果光是挂个号就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接着又排了半个小时的队等着进诊室，终于见到了医生，人家也不多问什么，直接让黎染菲做了一系列仪器检查，恨不得把所有最新引进的国外技术都在同一个病人身上用上一遍，以确保诊断有效无误，也不知道到底是医生在看病还是机器在看病。
终于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检查做完，医生对着一大堆化验单给出了诊断建议：“黎染菲是吧，你挂错号了，去挂妇产科！”
医生从事的虽然也是服务性质的工作，但到底不是服务行业，对待病人也不会不像对待客户那样有耐心，只用一句话，我和黎染菲就这样灰头土脸的被人打发出了就诊室。
还是我妈说得对，西医就是麻烦，分那么多科，人家病人又不是医生，哪知道要挂哪个科啊。
“怎么是挂妇产科？”
我还有些纳闷，但还是在妇产科的挂号窗口重新排起了队，黎染菲站在我旁边没吭声。终于，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脸望向黎染菲，压低声音问：“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满以为她会很配合我的捧心作出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黎染菲却仍是没吭声，只是微微侧过脸没敢看我。
我这下没了开玩笑的心情，因为玩笑若开成真的就笑不出来了。原来她真是有难言之隐，所以才死活不肯跟我来医院的。
“自己检查过没？”我问，语气还是尽量保持了平静。
黎染菲摇了摇头，我又道：“那刚好就在这里看下吧。”
二人于是陷入了沉默，直到这一次的医生又给出了新的诊断：“是怀孕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我却无法像意料之中那么镇定。我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心情来看待这件事，只是觉得害怕，害怕幸福还未抓紧就从我的指缝间流逝……
“黎小姐，你还没结婚吧？打算留下这个孩子吗？”年长的女医生语气淡然的问了句。
黎染菲忽然转头看了看我，像是在询问我的意见。我怔了怔，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孩子不是我的，我在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有任何发言权啊……
见我不回答，黎染菲似乎有些失望的又转过脸去，对着医生问：“孩子现在多大了？”
女医生眼皮都没抬一下，仍是继续埋头填着病历表，慢悠悠的道：“ 6周大，如果要打掉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最迟不要超过8周，胎儿发育越完整危险也就越大。”
不超过8周，也就是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考虑了……
我混乱了，我要考虑什么？该考虑的不是黎染菲吗？她要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没有任何立场去干涉吧，毕竟，我只是她的闺中密友而已……
“那……我过几天再来吧！”
黎染菲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女医生终于转过脸来看向她，依旧慢条斯理的道：“如果做好决定了，这几天就好好休息，注意营养，看什么时候方便就跟我预约一个时间，到时候直接来做就行了。”
我忽然有些感慨这个女医生的漠然，或许对于一个庞大的群体来说，部分个体终止妊娠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但是对于个体来说，这到底是一件很血腥的事，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人呢。我不由得想，大概也只有在我们国家才会把人流手术当成跟家常便饭一样的小手术吧。
“我……我先想想吧，想好了再打电话预约行吗？您给张名片给我吧。”
“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的单身妈妈不好做，我看你也还年轻，孩子等结了婚再生也不迟。”
“我会的，谢谢医生！”
黎染菲接过那女医生递过来的名片，看也没看就塞入了自己的提包中，起身就朝门外走去，我忙跟着追了出去，拉住她就问：“你是不是想留下这个孩子？”
“我……还没想好。”
黎染菲涩然的笑了笑，双手有些不自在的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没想好什么？你怕孩子的父亲不认账？”
我又追问着，竟是如此急切的想知道她心里的决定，想知道她会不会为了孩子而回到某个男人的身边。
黎染菲忙摇了摇头，“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我没想过要告诉它父亲。”
“你想一个人抚养孩子？”
“反正以后Joe会和别的女人结婚，有他自己的孩子，他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更加难过，甚至有些绝望，“你是不是真的喜欢Joe？”
女人总是在得不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时，就会想着要一个他的孩子，想从孩子身上找到自己心爱男人的影子。如果真是这样，我和黎染菲就都太可悲了。
然而黎染菲又一次摇起了头，“我要是真的喜欢他还会等到现在吗，我只是不小心和他上了一次床而已。夜路走多了总要遇上鬼的。”
“这么说……你真的只是舍不得这个孩子？”
仿佛在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前突然得到了通往天堂的特赦，我的心从直接最低点又飞往最高点，都有些累得慌了。
“嗯，其实我一直都想要有个自己的孩子，可是那个医生也说得对，单身妈妈不好做，我不知道我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教导好它。如果它不能幸福，我还不如不把它带到这个世上。”
得到肯定得答案，我想也没想便开心的一把抱住了黎染菲。
“肖华？”
黎染菲自然不懂我在乐个什么劲儿，我于是忙找了个借口圆场，道：“你要是想留下这个孩子就留下吧，我和你一起养，你当妈妈，我来当爸爸。”
过了半晌黎染菲都没有应声，倒是我脖子里忽然一阵湿湿的，跟着是一声吸鼻子的声音。看来这小女人是哭了，我笑：“不会是被我感动了吧？”
“我还以为你会生气……”黎染菲瓮声瓮气的道，声音里满是委屈。
知道她这些天为了瞒我肯定也过得心惊胆颤，我叹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不怪我在外面乱搞被人搞大了肚子吗？”
“你别说那么粗俗行不行？”
“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嗯……还是有点生气的，我在你眼里真的就这么可怕不通人情？”
我又拉开怀中的人，故作不悦的瞅着那张哭花的小脸，心想这厮分明知道自己怀孕了，居然还瞒着我，害我冤枉花了一笔钱做那些狗屁倒灶的ABC检查。
“好嘛，是我自己做贼心虚还不行嘛，我们家华华是全天下最最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人，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咯！”
黎染菲终于破涕为笑，又开始使出她的无敌媚功朝着我猛放电，我果然又招架不住的骨头一酥，满是无奈的道：“你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会撒娇啊！”
“人家要撒娇也只对你撒娇！”
黎染菲又媚笑着往我怀里扑了过来，温暖香甜的气息惹得人心痒难耐，差点把持不住。幸好这是在公共场合，要是在家里……
不行不行，肖华，你怎么可以猥亵一个孕妇！
“既然没什么其他毛病，我们就……回家吧！”
在医院折腾了一天，这会儿都已经下午四点了，再去公司的话，屁股都不用坐热又可以收拾收拾准备下班了，还不如直接回家。
“谢谢你，肖华！”
“什么？”
“谢谢你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我依靠，给我温暖！”
黎染菲忽然给我来了一番真情致谢，弄得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得讪讪的道：“看你说的，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对于黎染菲的谢意，我其实是受之有愧的，因为我只是自私的想留住她，占有她，即使她依旧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即使我要代替其中一个男人帮他抚他的孩子。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懦弱，我只知道自己已经不想再放开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9）怀孕风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