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浮生录》李老师家的猫

75、鹦鹉

　　“这件，那件，那件，算了，我全要了，凡是我的尺码，各种颜色，全部拿一套！”男子对销售顾问说。
　　销售顾问顿时满脸喜色，连声称谢，给他打包服装。
　　男子刷了卡，选了一套新西装换好，纷纷销售将东西帮他送回家，自己开车先走了。
　　男子开着车，来到一间餐厅门口，熟稔的将钥匙扔给泊车侍应。自己进了餐厅。
　　今天的午餐对象，是一位认识很久的客户，一位年过五旬的女士，他是男子供职的奢侈品店的超级vip，每年花费不菲，是店内的重要客户，但是她只在男子的手上消费，且从不计较数额。
　　这惹来很多销售嫉妒，却又无可奈何，他们跟男子比，实在相差太多了，至少，在“不要脸”方面，实在比不了。
　　此时，两人正相谈甚欢，男子巧舌如簧，哄得女士笑逐颜开。
　　“姐，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向您道歉。”男子真诚的对女士说。“关于咱们的那个绯闻……”
　　“停！”听到这里，女士立刻制止男子的话。“到了姐姐这个年纪，很难被外界的讨论打扰，完全不会在乎，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他们不过是嫉妒我总在你手上消费，这种伎俩，我会看不透？”
　　“那，姐夫那边……”
　　“老夫老妻了，都这个自己找乐子打发时间的年纪，他会不明白？”女士笑吟吟的道“咱们该吃吃，该喝喝，该乐呵乐呵，乐意嚼舌根，让他们嚼去，大不了投诉他们，一群废物，撼动不了大客户和业绩好的销售。”
　　“不给姐您造成困扰就好。我当然无所谓。”男子听了，笃定的道。
　　两人继续开心的午餐，午餐过后，却并没有继续约会，而是分道扬镳。
　　男子开车径直到了山海居门口，挥挥手，跑车忽然消失，随后，他开始敲门。
　　红尘来应门，见到来人，虽然态度已经平和，但是从他偷偷翻的白眼可以看出，他似乎并不喜欢这个男子。
　　浮生观察着眼前优雅品茶的男子，服装华丽，仪容干净精致，一举一动透着优雅贵气。最重要的是，谈吐极其让人舒服。
　　确切的说，男子特别讲究聊天的技巧，甚至可以用艺术来形容，他和浮生交谈一会，无论浮生说什么，他都能巧妙的迎合且让人很难听出顺从恭维之感，让人感觉无比舒服。这种绝对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技能，跟那些谈话老油条，非常明显的选择性发言的人绝不相同。
　　谈话的艺术，最高境界就在于圆滑内敛。这需要天赋，也需要长久的修炼，可见男子也是下过苦功的，饶是浮生这种看透世情的人，和他聊天也觉得非常愉快，更遑论普通凡人。男子能吸引无数金主，倒也事出有因。
　　红尘见浮生与男子相谈甚欢，心里有些不忿，第一次出言打断。
　　随后，开始核对户籍，男子的原身，其实人类非常熟悉，正是《山海经》中记载过的，现在依旧留存于世的——鹦鹉。
　　红尘为他核对好户籍，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给他添茶，颇有些送客之意。这鹦鹉名叫武英，他见到红尘这个样子，微微一笑，从乾坤袋里取出两套名牌西装递给红尘，算作礼物，随后告辞。
　　红尘表面礼仪做了足够，将武英送出山海居，随后满脸不屑。
　　“你对他，很有意见？”浮生问。
　　“这个马屁精在东南市异兽圈大大有名，软得没骨头喜欢吃软饭不说，还卑躬屈膝到让人发指，为了蝇头小利，可以违背原则的对别人溜须拍马……”
　　“好了！”听到这里，浮生忽然打断了红尘。“我怎么听说，他的收入是做奢侈品店员的合法所得呢?”
　　“卖东西的提成能有多少？他的消费，早就超过了正经所得，他真正的金钱来源，还不是那些好姐姐们赠送的？真是丢尽了男人的脸！”
　　“等等，咱们先明确一件事，你对武英有意见，是因为他吃软饭还是因为他没原则？”浮生忽然说。
　　“吃软饭的多些……”红尘一愣，随即答道“身为一个雄性，怎么可以靠雌性养活？还要每天绕着雌性摇尾乞怜。”
　　浮生听了，忽然一笑。
　　“你觉得，跟在女人身后，或者花时间陪伴女性，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浮生问。
　　“不是，我是说，吃喝女人的施舍，并不体面！”
　　“所以，救你所说，吃喝女人并不体面，这世上女性所开设的公司工厂，都不要招收男员工了呗？反正都是在女人手下讨生活，不体面！”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这就是一回事！”浮生道。“我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分辨清楚，首先，武英的工作，是一个奢侈品销售，他的客户群，就是那种多金的女性，为了销售更多的产品，跟她们多接触只能是工作的一个手段，和你是卖大果仁的，夸奖自己的果仁香脆可口，没有任何区别。其次，在夫妻关系方面，任何不名誉的事情，有权利置喙的，只有他们夫妻双方，不需要任何人去为任何一方打抱不平。人家的正经丈夫都没说过什么，需要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吗?别人议论，更多的就是为了迎合他们阴暗的心里和潜藏的嫉妒而找的借口罢了。说到底，不关你的事，你可能真的关心吗?”浮生冷笑道。
　　“可是，他奴颜婢膝……”
　　“那是人家的生存态度，你管得着吗？”浮生继续道。“你也是从古代走过来的，应该有些见识，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谗臣和忠臣是一定会并存，不可能一家独大的吗？你想正直清白的过，你自去过你的，平白去讨论人家的生活做什么？他的生活干扰你搬砖了？”
　　“可，老板真的不觉得他很丢雄性的脸吗？”红尘分辨道。
　　“我没觉得，所以，这个等式不成立，以偏概全这种事，以后最好少做，何况，你怎么知道他的生活没有人羡慕？”浮生冷笑“能够有轻松的捷径，谁会选择崎岖？他们只是没有机会而已，有了机会，照样一拥而上。就像你，来应征山海集修撰助手的工作，难道不是为了工作结束之后，能够快捷大量的获取功德吗？”
　　红尘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点头，他总觉得浮生的话哪里不对，却又似乎没有办法反驳。
　　“可是老板，这样长此以往，不怕多人仿效吗？”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若是人人去做了捷径谗臣，谁还愿意去做忠臣，这世上还有什么公平正义可言？”
　　“你觉得，武英的谈吐如何?”浮生问。
　　“确实，出众……”红尘无法辩驳存在的事实。不得不说，如果摒弃偏见，和武英这样的人聊天，是很快乐的事情。
　　“你觉得，这样的水平，能随便找到第二个吗？”
　　红尘摇头。
　　“那不结了？这世界上，不是什么东西都能随便仿效的，尤其是这种趋于艺术的高段位技巧，不但需要刻苦磨练，还要靠一些天赋。缺一不可。概率极低，若不具备这样的天赋和努力，下场只能是东施效颦，事倍功半。你以为有钱人都是傻子，随便几句漂亮话就能言听计从？这就跟坚决认为看了打怪兽动漫会让人变得暴/力一样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