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浮生录》李老师家的猫

110、肥遗蛇

　　翌日，蠕蛇季如晨如约前来山海居，被红尘引到客厅之后，随即被带到饭厅，饭厅中的饭桌之上，盘踞着一条同类，季如晨仔细看去，顿时大惊失色！
　　其实桌上的那条蛇，与普通蛇类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一种常见的菜花蛇模样。但是这个样子，在季如晨看来，却是严重畸/形的存在！
　　原来，这是一条《山海经》北山经中记载的肥遗蛇。这种蛇原来的样子，应该是一首，两身，而现在的样子，明显就是畸、形！
　　“这，怎么会？”季如晨非常纳闷的看着站立在一旁忧心忡忡的红尘，正好，浮生陪着一个中年女子进屋，见到季如晨，两人赶紧行礼问好。
　　这女子也是一条肥遗蛇。似乎是桌上这条蛇的母亲，奔到桌前，将小蛇抱在怀中。
　　女子名叫徐静欢，修成人身之后，一直定居在佛江附近的一个小城镇中，肥遗蛇主大旱，所以，她不能住在离内陆水源很近的地方，而海边，则还好。
　　“你这是，生了个混血？”季如晨问徐静欢，到底都是蛇类，两人也有几面之缘。
　　徐静欢苦笑摇头“怎么可能！”
　　“那这孩子……”
　　“还不是那群无良的商人所为！”说到这里，徐静欢不禁咬牙切齿，头瞬间从人形变为了蛇形态，凶猛的吐着信子，蛇目一向令人胆寒，现在自然更甚！
　　原来，徐静欢并没有修成正果的打算，只想在人间生活，于是，她打算照例来人间历练一段时间之后，就回自己的族地去生活。
　　她在小镇生活了十年，与族中情投意合的雄蛇做了一段夫妻，产下了几枚卵，本想开开心心的准备做母亲，谁知道，她万般小心呵护的卵，没过几天便忽然破碎了，她非常伤心，这个孩子，是她硕果仅存的一条小蛇，只是刚破壳，徐静欢就发现了它的不同之处，这孩子完全没有他们肥遗蛇族的基本外貌特征，反而如普通的蛇一般外貌，在他们一族看来，就是一种畸/形！
　　这孩子还身体极为羸弱，什么都吃不下，每天靠她的法力苦苦支撑一条性命，徐静欢知道，这样下去，自己的法力总有枯竭的一天，正好赶上山海居核对异兽户籍，她应山海经召唤，提前约定时间，还跟浮生打了招呼，想过来寻个办法帮一帮自己这可怜的孩子。
　　一般，产下这样的孩子，要么是基因突变，要么，就是业障过多。
　　肥遗一族并没有基因突变的太大可能性，至于业障，徐静欢一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并没有作下大恶，这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你是不是，很喜欢游泳？”浮生忽然问徐静欢“就是那种，钻到海中游泳？”
　　徐静欢点点头。她是非常喜欢游泳，所以，特地买下海边的房子，每天夜深人静，就从露台上跳入海中，恢复原形畅游一番，然后上岸休息。
　　“这就对了，你产下这样的孩子，就是因为这个习惯！”浮生道。
　　“这如何说？”众人异口同声的问。
　　“你在小镇住的时间太短，还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浮生苦笑。“我族内有个孩子，机缘巧合知道内情，我向他询问过。你听听，应该能明白。”
　　原来，十七年前，那个小镇还是一个很繁华的地方，小镇人民的高收入，来源于镇内的一家化工厂，这家化工厂产能极好，收入颇丰，小镇有极多的镇民在那里工作。可是好景不长，三年之后，小镇几乎变了模样，人们开始染一种怪病，浑身溃烂，逐渐衰弱而亡，医院几番检查都查不出原因，后来还是上边派来专家才知道原因——小镇赖以生存的水源受到了化工厂严重的污染！
　　化工厂为了利益最大化，并没有按照要求将污水处理之后排放，而是偷偷无处理排放到水源之中，从而害了小镇无数条性命！
　　令人遗憾的是，化工厂的负责人非常精明，早在专家们前来小镇看诊的时候，已经收拾细软跑路，移民去了国外，那个时候，法律对这方面尚不健全，又怕事情闹大了舆论影响一件非常重要的磋商，只能将此事压下来，悄悄投入大量金钱来治理，经过十几年的治理，虽然效果显著，但是并没有将毒性完全去除，那一片的海域，依旧几乎没有海洋生物存活。
　　“怪不得，我游泳的时候，没有见到水族……”徐静欢听到这里，忽然恍然大悟。一片海域，再怎么荒凉，也不可能连一条小鱼都见不到……
　　“我前几天查询了你居住的地方，那里就是化工厂排水地的旧址，那一片的海域，还受着严重的污染，你经常去那里游泳，海水遁着皮肤深入五脏，自然会引起副作用。”浮生苦笑，“这大概也是你的劫数，我昨日起卦，你这一生，都不能孕育健康的子嗣……”
　　作为一个并不排斥做母亲的雌性这种话无意无限靠近与毁灭性打击，徐静欢只觉得心脏剧痛，向后倒去，幸亏红尘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徐静欢顿时两行热泪留下，泪眼婆娑。
　　“浮生师兄，我没有做过坏事，一件都没有，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她哭得撕心裂肺。
　　众人听者流泪，摇头叹息。
　　“此事你的确是无辜受难，所以，你可以报复，也替那些无辜枉死的镇民顺便讨个公道！”浮生道。
　　“如何，如何讨公道？”徐静欢哭着问“他害了那么多性命而且还逃跑下落不明了。”
　　“这世界上，除了死亡，怎么可能有真的踪迹全无？”浮生冷笑，“我既然说了，自然是有办法，此事恰好与你如晨师兄也有点关系，你们正好联手！当年那个化工厂老板跑路之后，前年改头换面回到国内，开始组队以盗伐古树为业！当初，跟你关系很好的那个护林员，就是被这人手下所害。”
　　听到这里，季如晨彻底震惊了。
　　“所以，你们可以组团复仇，事半功倍！”
　　“那，我们该如何做？”两人异口同声。
　　“此人现在居住在麻花市，很有几个能帮他的好朋友，这样，如晨，你去知会那些老树，让他们收起自己防风守云的神通，留出一个空隙。静欢，你负责吸取小镇海中毒水的烟气，顺着这个缝隙流入麻花市，让这些雾气化作雨水，将麻花市整个浇透！平民百姓，让他们小小呼吸困难即可，将所有毒气，全部注入他们这几位的住所，老弱妇孺，九族之内，一个不要放过！”
　　“老板，诛灭九族，连累无辜，是否，过分恶毒？”两人异口同声。
　　“无辜？他们九族之内，没有一个无辜的！”浮生冷笑“所谓无辜，便是不知，不明，不接触，不沾光。他们这些人九族之内，无一人不知道他们的行径，却无一人站出来阻挠，甚至还参与其中，为虎作伥，享受红利，他们，没有一个人无辜！享受了红利却又不想付出代价，这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