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柒觅夫记》莫莫宛如

3、第 3 章

　　柒柒头疼，琢磨着如果她跟季夫子说，她会痛改前非，做个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儿，不知季夫子能不能信她？
　　尽管头疼，但思及此处，柒柒忍不住“吃吃”笑了。
　　贤良淑德？
　　且不说季夫子能不能信，她自己都不信。
　　柒柒站在街心，踌躇了又踌躇，还是不好意思进季家大门，当然更不好意思跳墙了。
　　这人一旦动了欲念，难免就顾虑重重。
　　但是，这大好的夫婿人选和那个“官太太”的大志，让柒柒实在难以舍弃季思明这块“肥肉”。
　　来都来了，是吧。
　　柒柒转到季家私塾的后院，扒着墙头向里面探头望去。
　　她一探头，忍不住想大笑三声。老天也太偏袒她了吧？好巧不巧，季思明居然正在后院中，生炉子。
　　这算不算是姻缘天注定？
　　柒柒一撑手，轻巧地跃到墙头上。
　　不过她没好意思直接跳到人家院子里。再怎么她也是个大姑娘家，面对她把苍南镇子翻了个底朝天，才物色好了的意中人，心中还是有几分羞涩。
　　柒柒坐到墙头上，借着墙内的一株梧桐树的枝叶半遮半掩着身影，只手撑着下巴，色咪咪地盯着季思明瞧。
　　越瞧越爱……看。
　　季思明这小模样长得真不赖，五官端正，细皮嫩肉，身姿逸致，再配上读书人特有的书卷气，硬是把苍南镇及其周边十里八乡的少年郎都给比到尘埃里了。
　　这么俊美的书生，用来生炉子，实在太糟蹋人了。
　　柒柒暗暗下了决定，等她嫁进季家后，生炉子这种粗活以后就由她来干了。
　　“贤良淑德”她八成是做不到的，但手脚勤快点儿她还是可以争取争取，尽量做到的。
　　不过，季思明大概很少干这种活路，生个炉子，炉子里没生出火来，倒是生出满院子的烟。
　　柒柒瞧着他笨手笨脚的，正想跳下墙去帮忙，就见季思明的妹妹季雯婷从里间出来。
　　季雯婷是苍南镇子上的镇花，那才真正是“贤良淑德”。
　　贤良淑德到什么地步？走起路来怕踩死蚂蚁，说起话来怕吓飞蚊子。
　　柒柒见季雯婷娉婷袅娜地走出来，忙又缩回墙头坐好。她怕自己冒冒然跳下去，把人家姑娘给吓着了，让季夫子对她的印象更加不好了。
　　烟雾缭绕中，季雯婷声如蚊蝇般，不知说了句什么，只听季思明说道：“妹妹不用担心，我多做几次，就做熟了。”
　　然后季雯婷又说句什么，季思明接着道：“母亲最近身子有恙，我理当帮着家里分担一些杂活。”
　　季雯婷跟着再“嘤嘤”了句，季思明道：“妹妹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影响学业。妹妹，思明定不会令妹妹失望。”
　　虽然柒柒只能听见一个人的说话声，她也理了个大致情况。
　　季家季母生病了，季思明主动帮忙分担家务；而且他分担家务的同时，并不曾荒废学业……
　　柒柒心中喜滋滋的，她的眼光实在好。
　　这个季思明，不但模样好，才学好，还有责任心和上进心。
　　真正是淘尽苍南始得婿！
　　淘尽苍南始得婿？柒柒不由一愣神，这句话好象很有文采的样子啊。
　　看来，她给自己物色了个文人做夫婿，自己便也跟着雅致了。
　　柒柒正暗暗自得，冷不防一阵风刮来，满院的烟顺着风向扑向她。
　　她忍不住大声咳嗽。
　　她这一咳嗽不要紧，惊得季雯婷一个错步，踩到地上散落的木柴，身子一歪，跌倒在地上。
　　“明哥哥！”跌倒在地上的季雯婷惊声叫道，声音娇弱微颤。
　　柒柒总算是听着季雯婷的声音，她的声音就跟她的人一样，纤细娇柔。
　　她用这般娇滴滴的声音，叫的这一声“明哥哥”真好听。不过，柒柒莫名觉得有些怪异。
　　季思明顾不上扶他妹子起身，闪身挡住季雯婷，喝道：“哪来的登徒子？”
　　被发现了。
　　柒柒跳下院墙，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是我。”
　　“洛七？”季思明惊讶地问道，“你爬我家墙头上干什么？”
　　“这不是……这不是……”柒柒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找由头。
　　院中袅袅青烟给了她灵感，她灵机一动，胡乱扯道：“我从这儿路过，看见院子里有烟，还以为你家失火了。这不，就爬进来看看嘛。”
　　季思明的脸色缓和下来，斯斯文文地向她道谢：“多谢关心了。”
　　柒柒心情大好，望着季思明“呵呵”笑，笑得季思明眉头直皱皱。
　　季雯婷又娇滴滴的唤了声：“明哥哥。”
　　季思明忙返身去扶季雯婷。
　　柒柒身形一晃，赶在季思明前面，快手快脚地扶起了季雯婷。
　　她以后就是季雯婷的嫂子了，不得对小姑子好点吗？
　　柒柒涎着脸笑，上赶着对她的“小姑子”献殷勤：“季妹妹，有没有摔疼啊？”
　　她边问，还边忙忙地给季雯婷拍屁股上沾着的灰。
　　季思明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怒道：“洛七，你想干什么？”
　　柒柒的眼睛落在季思明抓着她手腕的手上，他的那只手白皙修长，挺好看的。
　　她心里窃喜，笑得色眯眯……不对，是笑得喜洋洋：“季妹妹的衣服脏了，我给她拍拍。”
　　季雯婷忽地抬手捂住脸，抽抽噎噎地跑了。
　　柒柒一头雾水，她的“小姑子”，怎么还哭了？难道是她方才给她拍灰时，下手重了？
　　“你……你……”季思明很是气恼，但他是读书人，暴粗口不是他的长项。
　　他恨恨地摔开柒柒的手，炉子也不生了，转身追着他妹子进了屋，还大力“啪”地关上了门，把柒柒一个人丢在季家后院里。
　　柒柒也不恼，帮着把没生好的炉子生得旺旺的，才拍拍手依然从院墙上跳出季家后院。
　　柒柒就这样在苍南镇子上遛达了小半日，定下了良婿，自认为收获挺不错。
　　再说已过晌午，她肚子也遛达饿了，估计她家姑姑午饭也做熟了，于是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头顶上蓝天白云，碧空如洗。
　　这个世间，是多么美好的啊，美好的洛七想放声高歌一曲。
　　也不知道季思明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她要怎么弄，才能把他勾搭到手？
　　柒柒顺着山道边走边瞎琢磨，琢磨琢磨着，思绪便转到季雯婷身上。
　　她是知道的，苍南镇子上大半的小伙儿都想讨季雯婷做娘子，难道说男人就喜欢她那样的？
　　她想着季雯婷抬着手捂着脸，抽抽噎噎的娇气样子……
　　柒柒蓦地站住了脚……
　　她大概、可能知道季雯婷为什么哭，而季思明又为什么恼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