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不是人鱼，是虫族啦》涅赖德斯

7、无尽之海07

　　就在蜻蛉和灰仔玩闹时，涅赖德斯已经在心里飞快拟订好了蜻蛉的训练计划。

　　几天之后，等到无尽之海的温度恢复到了可以让蜻蛉活动自如的程度，蜻蛉的魔鬼训练开始了。

　　涅赖德斯不再给他抓鱼，规定他每天只能吃自己抓到的食物，蜻蛉的爪牙对付不了那些大型的鱼类和巨兽，但自己抓到食物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问题是蜻蛉还不会运用自己的爪牙，所以最开始的时候，结结实实地饿了好几天，差点把家下头的海葵给吃了。

　　但是又过了两天，他开始抓到了头绪，他有着海中动物们没有的双臂，只要用尾巴和手把鱼当头一拍，然后死死咬住的话，蜻蛉就能抓到鱼了。

　　蜻蛉饿了好几天了，也顾不上处理鱼肉，用尖锐的指甲把内脏掏出来，就狼吞虎咽地把小丑鱼整条吞了下去。

　　涅赖德斯斜倚在珊瑚枝上，心里满是欣慰。虽然蜻蛉抓到的是和海葵一起跟他们当了好几天邻居的小丑鱼，但这是他第一次靠自己的努力抓到食物。

　　老父亲并不知道他曾经跟灰仔一起乱打乱撞咬死了一条金枪鱼。

　　涅赖德斯像变戏法一样从身下掏出了一条鱼肉鼓胀饱满的大鱼：“宝贝，来吃鱼吧，补充好体力我们继续进行下一步训练。”

　　蜻蛉看着他掏出一条大鱼，顿时炸毛了：“好狡猾！爸爸明明有大肥鱼却让我吃小丑鱼！”

　　“这是给好孩子的奖励，坏孩子是没有的哦。”涅赖德斯把肥鱼丢给蜻蛉，“吃吧，不过你得自己处理鱼肉，要优雅，不能狼吞虎咽哦。”

　　“哼。”蜻蛉做了个鬼脸，气呼呼地把整只手掌都插进了鱼腹中，一把将内脏全都掏了出来，猩红的血丝散落在海水中。

　　蜻蛉试着用指甲剖开鱼皮，晶莹雪白的鱼肉一下子露了出来。

　　“诶？这是……”蜻蛉一愣，下意识抬头看涅赖德斯，“这是北海的含肺鱼啊。”

　　你不是说你从来都不去北海的吗。

　　“咳咳，我又没说这鱼是我抓的。”涅赖德斯清了清嗓子，“我早上一出门就看到这条鱼挂在门口珊瑚枝上……”

　　蜻蛉：O—o盯——

　　“八成是那只小鲨鱼送来的吧。”涅赖德斯说，“吃完了要好好谢谢人家喔，这里是龙王鲸的领地，他跑到这里来，万一被发现是会被群殴的。”

　　“我、我又没有让他送……”蜻蛉嘴硬，吃鱼的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那个大变态。”

　　“变态？”

　　“他说让我做‘伴侣’耶！我还是个宝宝！”蜻蛉义正言辞地说。

　　“哦，你说这个……这也不能怪他，巨齿鲨的语言中，‘一起’和‘伴侣’是同一个词。”涅赖德斯解释，“放心吧宝贝，你们俩体型差这么多这么多，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找你做伴侣的，八成只是单纯地觉得你可爱。”

　　“那他给我送鱼干什么。”蜻蛉嘟囔。

　　“可能他只是对绑架了你表示抱歉？”涅赖德斯说，“巨齿鲨就是这样，一个赛一个的锯嘴葫芦，你和他好好聊一聊，也许误会就解开了。”

　　“嗯，那、那……”蜻蛉有点不好意思。

　　“我会陪你去的，宝贝，你现在还不能一个人跑太远。”涅赖德斯摆了摆尾巴。

　　“好啊，父亲带我去。”蜻蛉小算盘打的噼啪响。

　　涅赖德斯游的快，如果他带自己的话，一天不到就能到了，正好还能在papa身上睡一会……

　　“来，宝贝，把吃不了的鱼肉带上，”涅赖德斯哪能看不出他在打什么小算盘，“爸爸一路跟着你，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的。”

　　蜻蛉眼前一黑，但话已说出口，他只能磨磨蹭蹭地背上小行囊，踏上了远行的道路。

　　巨齿鲨的领地和珊瑚林中间隔了个龙王鲸的领地，以蜻蛉的速度，走最近的路线也要游上一天一夜，这期间涅赖德斯不给他打鱼吃，但他头一回舍弃控水的能力，用爪牙亲自上阵给蜻蛉做示范。

　　涅赖德斯在这海中生活了成千上万年，他的捕猎技巧在这片海中无人能比，蜻蛉在他的指导下，狩猎技巧突飞猛进，还牢牢记住了几个大型鱼群的活动范围。

　　但与之相对的，他们足足花了三天时间才到达巨齿鲨的领地边缘。

　　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海底的黑色礁石，蜻蛉甚至开始佩服起了他自己，上次到底是怎么和灰仔玩闹到了这么远的地方的。

　　涅赖德斯虽然体型不如巨兽，但却是这片海里的顶级掠食者，他一入领地不到一个小时，蜻蛉就感觉到了有好几道隐晦的目光隐匿在礁石洞中观察着他们。

　　涅赖德斯无视了那些打探的目光，带着蜻蛉直奔着巨齿鲨领地正中而去。

　　巨齿鲨与龙王鲸不同，龙王鲸是群居动物，常常一大群一起活动，可巨齿鲨是独居动物，偌大的领地中好几十条巨齿鲨分别独居在自己的领地，从不交往。

　　眼见着几条巨齿鲨来了又走，但蜻蛉始终没有见到自己等的那条。

　　虽然巨齿鲨长得都差不多，但蜻蛉就是知道，这些都不是那天的酷哥。

　　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没有酷哥嘴臭。

　　但是很快，随着腥臭的气味，一条巨大的身躯无声而来，巨齿鲨自觉放低身姿以示尊敬，围绕着蜻蛉和涅赖德斯游了一圈。

　　蜻蛉说了要和酷哥好好谈谈，可是临到阵前反而退缩了，不好意思地往涅赖德斯身后躲。

　　涅赖德斯哪能让他躲，牵着他的小肉手把他推了出来：“喏，不是你说要好好谈谈的吗？”

　　蜻蛉脸色通红，半晌才鼓起勇气：“你、你以后不要再来给我送鱼了。”

　　巨齿鲨动了动。他虽然没有说话，但蜻蛉知道他是在表达疑问。

　　“太，太危险了……”蜻蛉小声说，“万一你被黑岚伯伯他们发现的话，会被攻击的。”

　　“不、喜欢……吃。”巨齿鲨又吝啬地吐出几个词。

　　“你是说因为我喜欢吃所以你才一直送过来吗？”蜻蛉不好意思了，“唔……那个，谢谢……但是你不用送了。”

　　“原谅、我……一起（伴侣）。”巨齿鲨又吐出几个词。

　　“唔、”蜻蛉好不容易才把到嘴边的“变态”咽下去，“你是说想和我做朋友吗……还是……”

　　“朋友、一起（伴侣），不……□□。”巨齿鲨音腔震动，说道。

　　“呼……”蜻蛉这才松了口气，“早说嘛，这给我吓得，以为碰上变态了呢。”

　　“不过，你还是不要给我送鱼了……太危险了。”蜻蛉小心翼翼地游上前，轻轻碰了一下巨齿鲨粗糙的皮肤，突然觉得他那一嘴巨齿除了难闻些似乎也不那么吓人。

　　“好……听你的。”巨齿鲨低低鸣叫。

　　“能再说几句话吗？你的声音好有趣。”蜻蛉问。

　　巨齿鲨的声音有点像是猛禽的叫声，是那种很特别的，不像是会在海里出现的声音。

　　“宝贝。”涅赖德斯看他们其乐融融，也决定放宝贝和朋友单独相处，“我去周围逛逛，你和新朋友别跑太远，爸爸一会回来找你。”

　　“好的，爸爸！”蜻蛉热情地回应。

　　“放心……大人。”巨齿鲨也说。

　　看着涅赖德斯渐行渐远的身影，蜻蛉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巨齿鲨身上：“酷哥，你有名字吗？”

　　“没有，巨齿鲨、没有名字。”巨齿鲨回答。

　　“那我怎么区分你和别的大鲨鱼嘛，”蜻蛉眼睛一亮，“要不我就叫你‘酷哥’得了。”

　　“可以。喜欢……就好。”

　　蜻蛉“嘿嘿”一笑：“那，酷哥，我和你商量个事……”

　　酷哥：“？”

　　……

　　巨齿鲨张着大嘴，可爱的乳白色小身躯在巨齿间进进出出，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攥着成团的海藻，在二十公分的巨齿上洗洗涮涮。

　　一个小时后，涅赖德斯回来时，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副景象。

　　蜻蛉并没有发现老父亲回来了，他正一脸嫌弃地把一只卡在巨齿鲨齿缝中的章鱼拎出来丢掉：“酷哥……你的牙也太脏了……唔呕……”

　　酷哥根本听不清嘴里的小家伙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蜻蛉嘴上嫌弃，身体上却还是正直地一个劲在巨齿上擦擦擦。

　　巨齿鲨的头颅比龙王鲸大一圈，再加上鲨鱼要游动才能保持呼吸，巨齿鲨很难自己清理自己的口腔，所以在认识蜻?清洁工?蛉之前，他从来没有“刷过牙”。

　　“嘿咻嘿咻……”蜻蛉累得皮肤泛红，可就算这样，他也才清理了十几颗牙，他和巨齿鲨的体型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涅赖德斯无奈地叹了口气，游上前把蜻蛉从酷哥嘴里抱出来：“宝贝，我来吧。”你这么刷要刷到什么时候。

　　在涅赖德斯的控制下，海水震动起来，随即便涌动起来，几十股水流重重地冲刷在酷哥的巨齿之上，又在齿缝间流动，像高压水枪一样把酷哥牙齿上的污垢冲刷得干干净净。

　　“好厉害……”蜻蛉虽然很憧憬涅赖德斯，可是看看他的效率跟自己的效率，还是感觉到了一点点沮丧。

　　“宝贝，等你再长大些这些事情就会更加得心应手啦。”涅赖德斯连忙安慰，“到那时候你就得自己出门，自己动手了，不能依赖爸爸哦。”

　　大张着嘴的巨齿鲨也动了动，深邃的巨口中颤动着发出了含糊不清地声音：“朋友、帮。”

　　“看吧，小鲨鱼也这么说。”涅赖德斯捏了捏蜻蛉的小脸，“所以宝贝要努力长大哦，长得比我，比巨齿鲨，比龙王鲸还大！”

　　“嗯！”蜻蛉还真信了他的邪，自信满满地握拳点头，“到那时候，我一定要一顿吃一吨鱼，还要吃几百只螃蟹！”

　　可是蜻蛉长大后，不管吃多少东西，也只能保持在两米半的体长，别说和龙王鲸巨齿鲨比，就连涅赖德斯的大小也是远远不及。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