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恋爱后不攻了怎么办》木染繁荫

48、撞破

　　范雯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上了讲台，从康晴手里接过一份剧本，一目十行地看完，嘴角带笑：“可以，挺好。还有几分钟下课？来得及排练么？”

　　吴嵘和范雯关系不错，年纪差了也不到十岁，还勉强可以能打成一片，此刻正在旁边撅嘴表达不屑道：“范姐，才刚上课，不到十分钟。”
　　范老师“噢”了一声，挥挥手说：“把桌子往旁边搬一下，空出点地方来——让没台词的同学搬，有台词的去楼道里那个通风口熟悉熟悉，小点儿声。要是有不懂的、不会念的，可以过来问我。”

　　“好——”全班拉长了嗓子喊，然后干脆利落地分成了两批，一批人比较多的留在教室里，在范芯渝的动员下“乒乒乓乓”地搬桌子，剩下一批一股脑地往外涌。

　　通风口在楼道的尽头，那块儿没有教室，要是声音小一点就不会吵到别的班上课。十几个学生压低声音却还是闹闹哄哄地，三三两两往那边走去。

　　谢恒在剧本里也有一个小角色，演的是那个拿着水晶鞋去灰姑娘家的将军之一。这角色时范雯给他强加上去的，理由是“长了这么好看张脸还有个这么好听的嗓子不去表演可惜了”。她和宁语岚权衡半天找了个话还算的上多的配角——其实也就那么几句。

　　狄青站在嗖嗖进风的窗户旁边提神，正当他背台词背得入迷之际，突然他的“清醒之源”没电了一般不进风了。
　　他诧异地一抬头，看见谢恒正站在他面前，略比他高出一点的身体正好挡住风口：“别老吹风，会吹傻。”

　　狄青：“……”
　　然后他又听见谢恒道：“而且吹不吹都一样傻。”

　　狄青：“…………………”
　　你他妈真的不能好好说话吗？！？！

　　谢恒非常享受把狄青逗得七窍生烟的样子，比如现在。他笑了一笑，把狄青拉离风口，顺手揉了一把对方被冷风吹得尾根冰凉的头发：“背得怎么样了？”
　　狄青颇为骄傲地晃了晃手里的剧本：“前两场没我的戏份，第三场台词不多，就是第四场比较麻烦——不过也差不多了。就是……”

　　他骄傲的语调骤然降了下来，谢恒明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对：“怎么？”
　　狄青有点心虚：“我和燕……燕淡茗有一个part，要跳舞，还要亲吻……打住，打住！！！你的脸色别这样！！！只是互亲脸！！而且我真的做不到！！”

　　谢恒努力告诫自己平静，挑了挑眉：“你亲么？”
　　“我不想啊！但是这这这是有范老师说了才管用啊啊啊啊我说了有什么用！！！”

　　谢恒闻言，二话不说扭头就往教室里跑：“别动，你就在这儿等我。”
　　他跑的太快，该死的是腿还长，三步两步已经到了教室门口，狄青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但是拉也没拉住，只得由他去了。

　　范雯正在指挥左边的一个同学把桌子叠起来，结果人家和桌子大眼瞪小眼地愣了半天没反应，她一怒之下只好自己上手去搬，这会儿正扶在桌子边喘气。

　　“范老师。”谢恒冷不丁从前门窜进来，把范雯吓了一跳：“诶！”
　　“范老师，我想和您商量一下。”谢恒拿着狄青的剧本翻开某一页，上面标注着几个动作和他擅自加上的台词，“有几个动作……我认为不太合适。”

　　范雯顺了顺气，问：“什么动作？”
　　“王子和灰姑娘跳舞的部分，还有亲吻。”谢恒半点废话没有，开门见山。

　　“……王子和灰姑娘？”范雯这才眯起眼仔细看了看谢恒手里的剧本上面标着“狄青”的名字，一时间哑然失笑：“人家的剧本你这么操心干什么？”
　　“……”谢恒似乎没料到范雯会来一句这个，木着脸跳过这一问题：“身为单纯的高中同学，有如此亲密的举动……很不合适。”

　　十分不听谢恒“就在这儿等我”的嘱咐，并且刚刚赶到门口准备进去的狄青第一耳朵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还听见谢恒把“单纯的”三个字摇得很重，挑起了唇角。
　　他忽然一下子刹住车，没有进教室，只是靠在教室门口听两个人交谈的内容。

　　范雯：“我们的英语节在三年里只有一次，我希望大家能表演出最好的舞台效果。”
　　谢恒：“但是台上的动作很细微，亲吻这个小举动台下基本看不见。”
　　范雯：“《灰姑娘》演的是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只有亲吻和跳舞才能把两个人之间的爱情展现的淋漓尽致。再说也不是真亲，只需要错个位就可以了。”
　　谢恒斩钉截铁：“那也不行。”
　　范雯：“为什么？”
　　谢恒：“他们俩是纯洁的高中同学关系。”
　　范雯：“可是……”
　　谢恒：“纯洁的高中同学关系做出这种举动，未免会有点太过分了适吧。”
　　范雯：“这只是为了……”
　　谢恒：“就算是为了舞台效果也不可以，会产生很大的舆论，对狄青……和燕淡茗都有影响。”
　　范雯：“能不能……”
　　谢恒：“不能。”
　　范雯：“谢恒你看，要不这样……”
　　谢恒：“哪样都不行。”

　　几轮下来，范雯被谢恒一句两句怼得死死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哭笑不得：“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是喜欢燕淡茗还是狄青啊？”
　　谢恒：“……”

　　范雯颇为无奈：“又不是跟你亲，你慌什么。”
　　谢恒拼尽全力才把涌到嘴边差点脱口而出的那句“他只能跟我接吻”咽了下去，把嘴角往两边扯了扯，像是笑了一下。

　　范雯叹口气，又看了看剧本，一锤定音：“这样吧，取消亲吻的环节，但是跳舞不能取消，因为这是一个大场景，有很多配角的。”
　　谢恒张张嘴还想说什么，被范雯捂住了嘴：“……但是！戴手套，可以吧？让狄青和燕淡茗都戴手套，没问题吧？”
　　谢恒一看没什么再说的希望了，不过这样他也能勉强接受，又没有直接的肢体接触。谢恒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范雯满意地放开他，摆手让他走：“去吧去吧，看看剧本什么的。”
　　“嗯。”谢恒短暂地别了范老师，转身往教室外面走去。

　　刚出了教室门，旁边的阴影里冷不防地窜出来一个人影，然后就有一只胳膊勾出了他的脖子。

　　“青？”谢恒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你怎么过来了？”
　　“我都听见了。”狄青说。
　　“什么？”

　　“我说，我刚才在门口，你和范姐的对话，我——都——听——见——了——”狄青故意拉长语调，每一个音节里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我……”谢恒企图为刚刚自己的吃醋与偷偷示好解释一下，却被狄青先夺了话头：“我很开心。”

　　“我亲爱的男朋友吃醋不再生闷气了，还能帮我解决问题。”

　　谢恒还没反应过来，狄青已经把他拉到了他们班教室旁边，还顺手把门拉开了，堪堪遮住他和谢恒的身影，只剩下教室门上的一块小窗玻璃透着光。

　　“所以……我迫不及待地想给他一些奖励。”
　　“什么奖励……唔！”

　　温热的唇，湿软而香甜。

　　急切的动作透露出一些莽撞，狄青的牙齿一不小心磕到了谢恒的，然后两人保持着唇贴着唇的姿势，齐齐“嘶”了一声。
　　“……别笑！”狄青含糊地说了一句，然后被谢恒动作粗鲁地按在身下。

　　正当两个人接吻接的正在势头上的时候，身侧突兀地传来一个声音，伴随着脚步的声响：“……谢恒，走了么？帮忙把同学们叫回来排练吧……”

　　声音传来的那一刻，狄青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谢恒也差不了多少。
　　以至于他们都忘了推开彼此。

　　脚步声的主人像是看到了什么般骤然停下，紧接着，身侧遮挡着的铁门被拉开，然后就是范雯压低声音却也抑制不住的惊呼：“……谢恒？！狄青？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