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在上》爱吃酸橘子

4、未出阁第四天

　　“啊……”

　　陶安绒迎面撞到一名女子，踉跄一下差点扑倒在地，陶燕归也被她猛地一扯。

　　那女子没有防备，不受控制地往后仰，由于动作太大，面纱被碰落飘飘然落在陶安绒脚边。

　　陶燕归还没来得及小声惊呼，就见那女子被身旁一男子稳稳揽在怀中，神情略带惊慌，下意识胡乱用手遮着自己的脸。

　　回过神来，她赶紧向人道歉：“抱歉，舍妹顽皮，不小心唐突了小姐。”

　　陶安绒知道自己有错，赶紧将地上的面纱捡起来递还过去：“对不起，姐姐你没被撞疼吧，我不是有意的。”

　　除了对陶燕归异常排斥，秦满秋对孩子的教育还是不错的，起码陶安绒认错快态度好，完全没有平时的傲劲儿。

　　女子不想多生事端，只想赶紧离开，来不及在意面纱脏没脏，接过快速戴上，轻声道：“没事，不打紧。”说完，她便从男子怀中挣脱，有些慌乱地往暗处走去。

　　“阿如……”男子也没多做停留，压着声音唤了她一声避开人群追上去。

　　片刻，便见不到二人的身影了。

　　陶燕归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刚才被扯痛的胳膊，暗想若是麦冬知道了，必然又要抱怨四小姐专门克她了。

　　陶安绒担心被责怪，见陶燕归神情淡淡，因为心虚所以声音略高：“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下次一定不会乱跑了。”最后一句声音有些虚，不知道是因为底气不足还是小声做保证。

　　“嗯，我们去那边看看。”不过是个小插曲，陶燕归并不放在心上，虽说是她妹妹，但她自觉没有立场也没有必要指责什么。

　　过了一小会儿，见陶燕归真的没有说教自己，她反而不自在，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眼睛里透着淡淡的失落。

　　最后，她们在河边放了莲花灯才回家。

　　莲花灯平日十文钱一个，因着今儿个是灯节的缘故，足足涨了一半的价钱，十五文一只。陶安绒没有自己付钱的自觉，陶燕归也不好提，只能让麦冬掏钱。

　　苦命的麦冬摸着更加干瘪的荷包，心疼地在流血，十五文钱呢，买两碗馄饨还能有一文钱余头，就这样白白没有了。

　　给自家小姐买是应该的，为什么四小姐的也要她一个小小丫鬟来付钱？

　　原本她自己也想买个花灯放放，许愿让自己越来越有钱，带小姐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可是今晚她已经付了两个花灯的钱了，再让她掏出十五文钱，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要难以让人接受。

　　陶燕归看她慢吞吞搓着荷包就能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些忍俊不禁：“麦冬你再买一个吧，我们一起放。”

　　陶安绒摆弄着手里的荷花灯，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一个丫鬟而已，她姐姐竟然对她这么好。

　　麦冬摇摇头，一脸认真道：“不买了，小姐，我不喜欢放花灯，那东西费钱还没用。”

　　“……好吧。”

　　当陶燕归准备许愿的时候，麦冬凑近，小声叫小姐帮她许愿。

　　陶燕归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揶揄地冲她挑了下眉，虽然眉毛被刘海儿挡住几乎看不见，“不是说没用吗？那还许啥愿啊？”

　　麦冬瞟了瞟周围放灯的人，“试试嘛，大家都许愿了，说不定有用。”

　　陶燕归眉眼带笑瞥她一眼，将手中的莲花灯递给麦冬，“给，你来放，顺便帮我许愿就是了。”

　　其实，她不信这些……以前也是信过的，只不过，后来发现所许之愿无一实现，便不信了，单纯图个节日氛围罢了。

　　麦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欢欢喜喜地接过来，就知道她家小姐最好了，她一定会好好帮小姐许愿！

　　“长姐！你的花灯为什么不自己放？”陶安绒有些不满地看着麦冬手里的莲花灯，“当主子的没灯放，反而叫一个丫鬟放花灯这是什么道理？”

　　“我今日穿着有些拖沓，不便蹲下，只好让麦冬代劳。”陶燕归听到她的质问，眉眼都淡了下来，语调平平。

　　河岸边灯光微暗，河水漆黑，河面上飘着一只只莲花灯，散发着微弱柔和的粉红光。

　　陶燕归又补充一句：“夜晚河岸危险，你年纪尚小，不如让……”看着她身后的丫鬟，陶燕归略微思索才想起她的名字，“不如让小翠帮你放。”

　　听到四小姐刚才的话，麦冬对这个自作主张缠着她家小姐又多管闲事的四小姐不满极了，这会儿子听到自家小姐的话，瞬间化身为狗腿子，点头附和：“是呀是呀，四小姐，这边光线不好，河边确实危险，您若是不嫌弃，麦冬也可以代劳。”

　　陶安绒瞪了麦冬一眼，“不必！这点小事本小姐自己可以！”

　　麦冬蹲在河岸边，将莲花灯小心翼翼地放在河里，一手拽着以免漂走，闭上眼睛许愿：愿麦冬一年胜一年有钱……

　　***
　　今儿个晚上，陶父性致不错，搂着秦满秋弄了两次。

　　陶父三十又六，国字脸，五官方正，嘴边留着胡须，看上去就知道这是个严肃板正的人。许是家中开药房的缘故，他向来懂得养生，无论是饮食还是日常作息都极为规律，就连夫妻房事，也不过三日一次。

　　前日两人才弄过一次，今儿个又一番两次，二人疲惫之余都感到酣畅。

　　秦满秋脑袋空空，昏昏欲睡，猛地想起她嫂子的话，打起精神推了推陶父，“老爷，过两日我回娘家，安文三兄妹都跟着去了，就燕归那孩子留家里是不是不太好？”

　　“那就都去，你是她母亲，秦家也算是她外家。”陶父也累了，马上就要睡过去，听到秦满秋的话也没多想，就这么说了。

　　秦满秋听着这话心里怪别扭，陶燕归唤她母亲，她却未把她当女儿，外家就更谈不上了。罢了，左右也是她要带她去的，怎么说都无所谓。

　　秦满秋算是秦家的老来女，她上头还有个哥哥，侄子只比她小三岁，她娘家嫂子便打的这个主意。

　　她侄子秦磊二十三岁便考上了秀才，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成就，只可惜，前面已娶有一妻，那人是个福薄的，只做了一年的秀才夫人便撒手人寰了，留下一双儿女。

　　两个孩子今年五岁，是双胎，秦家可稀罕坏了。

　　秦家嫂子觉得孩子还小，离不开娘的照顾，就寻思着再给她那秀才儿子找个续弦。秀才娘亲的眼光怎能不高？媒婆给找了十好几个都没看上，要么嫌人家家境不好拖累婆家，要么嫌人家相貌不好配不上她儿子，要么嫌人家不够稳重养不了孩子……

　　要求一大箩筐，要不是看在她是秀才公的娘，媒婆早就翻脸了。媒婆面上陪笑，嘴上应承得漂亮，说秀才公一表人才又年轻有为，慢慢挑选也是应该的。实际上媒婆心里早就翻白眼了，她做了几十年的媒，第一次遇到这样难伺候的。

　　看来看去，秦家嫂子始终不大满意，总觉得那些个女子配不上她儿子。

　　有一天，她路过陶家大药房的时候，突然注意到里面帮忙递药的大姑娘，那叫一个亭亭玉立，那叫一个相貌不凡，看上去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年纪小好把握，好生调.教调.教，总不至于叫她亏待自个儿孙子，她的心思立刻活跃起来了。

　　秦满秋刚知道她娘家嫂子的心思的时候，下意识便皱眉，自家侄子虽然不错，再娶个一般人家的清白姑娘是完全使得的，但是，配陶燕归……多少差了些。

　　倒不是讲究年纪问题，她自己都比陶父小八岁，秦磊比陶燕归年长十岁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若是他从未娶妻生子，她还真觉得这事儿可行，既能拉巴一下娘家，也像她嫂子所说的亲上加亲。

　　她那天刚回绝了娘家嫂子，她那老母亲隔日便寻上门来……

　　罢了，这次带着陶燕归去，也算是给他们暗地相看一下，若是陶燕归情愿，那再好不过，若是她不情愿，那便再说……

　　这些弯弯绕绕，丁香院的主仆二人是完全不知的。

　　“小姐你不要问我帮你许了什么愿，我是不会说的！”

　　“……嗯，我不问。”

　　麦冬不乐意了，围着陶燕归打转，“小姐，你为什么不问啊？不好奇吗？真的不好奇吗？”

　　“不好奇。快去打水，我要泡脚，不要在我跟前转来转去，眼都看花了。”

　　今天走了这么多路，陶燕归着实感到累了。

　　麦冬一脸遗憾地去烧水了，她不懂，小姐为什么不好奇呢？大概是口是心非吧。这样一想，麦冬就释然了，烧水的动作颇为轻快。

　　哼，无论小姐问与不问，她麦冬都不会说的！她才不要告诉小姐她为小姐许了个好夫君，说出来就不灵了。

　　陶家确实是小有钱财，却也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大户人家，一个院子就好几个丫鬟婆子，再说丁香院也不大，就只有麦冬一个丫鬟。平时打扫什么的，自然是麦冬一个人的活儿，至于做饭，通常是两人一起忙活。

　　以前是一大家一起用饭，自从两年前陶燕归得了风寒，好几天不见好转，怕她传染下面几个弟弟妹妹，秦满秋就让人在丁香院开了个小厨房，陶父还夸她考虑得周到。陶燕归对这个改变也挺满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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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呃。。。好久不见（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