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在上》爱吃酸橘子

2、未出阁第二天

　　陶燕归在家里呆了两日便有些坐不住了，也提不起精神绣荷包，没戳几个针脚就放在一边不愿再看。

　　“小姐，你是不是想出门呀？”麦冬搓搓手掌，兴冲冲地问道。

　　陶燕归觑她一眼，“难道不是你想出门？”

　　麦冬嘿嘿直笑，她想出门是真的，小姐想出门也不是假的，小姐定是爱脸面这才不愿承认，“咱们好几日不曾出门了，也不知雪后的大街上是什么光景。”

　　“行啦，又不是没见过，少找这些立不住脚的借口。”

　　陶燕归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见此，麦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咧着嘴麻溜去取小姐的披风。

　　主仆二人望着大门看守的小厮，踌躇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绕个道，走后门出去，后门的婆子不是个爱多嘴的人。

　　昨日才下了雪，路上的雪已经被清扫到两旁，残余的雪经过人来人往的走动，已然化成水。

　　因为快到灯节的缘故，街上的小贩并未明显减少，下脚之处无一干燥的地方，绣花鞋面已经被溅上了些脏水，陶燕归不由皱了皱眉，今天出门许是个错误的决定。

　　“小姐，咱们这是去哪儿啊？药房好像不在这个方向。”

　　能出门麦冬就非常高兴了，脸上一直挂着大大的笑容，一路上探头探脑地看着周围小摊上的东西。

　　“谁说咱们要去药房啦？前两日母亲才叫我在家呆着，想来父亲也是知情的，现在过去，岂不是明摆着不把母亲的话放心上吗？”

　　“哦……可是，咱们现在都出府了，不也没把夫人的话放心上吗？”麦冬有些迷茫。

　　陶燕归瞪了她一眼，这丫头的脑子老是不大灵光，可惜纵使陶家是开药房的，也不知该用什么药来治治她的毛病。

　　“早干什么了，都在外面了，难不成现在调头回去？”

　　“别别别，小姐，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还不成嘛，咱们好不容易出来，立刻回去多可惜呀。”

　　陶燕归哼哼两声不说话。

　　她们能去的地方真的没几处，加之没钱，能去的地方便更少了。

　　走到香阁廊下，陶燕归提了一下披风，蹲下身用帕子擦去鞋面上的脏斑，麦冬眼疾手快地接住差点落到地上的披风下摆。

　　“小姐你快起来，蹲在这儿太不雅观，我给你擦不就好了？”

　　陶燕归满不在意，看着鞋面上残余的痕迹郁闷地撇撇嘴，手撑着腿站起身，轻呼一口气：“怕什么，又没人认得我。”

　　话音刚落，身后想起一道声音：“陶姑娘来了，怎么站在门外不进来？”

　　陶燕归脊背一僵，瞪了一眼憋笑的麦冬，转身跟香娘说话，“这是刚到，正准备进去呢。”

　　香娘眉眼带笑，“快进来，外面冷，昨个儿我刚做了几盒新口脂，看看喜不喜欢。”

　　香阁主要卖的是胭脂水粉，也附带些荷包帕子生意，比街边小摊卖的略贵些。

　　因着香阁的胭脂水粉比外面的更加精致细腻，陶燕归总买她家的东西，银钱方面也刚好负担得起。

　　“瞧瞧，这就是我说的新样式。”

　　打开青瓷小盒的盖子，露出里面光滑红润的口脂，凑近鼻子轻轻一闻，淡淡的香甜气息充满鼻腔。

　　“来，坐那边，我给你试试色。”香娘不由分说将陶燕归拉到凳子上坐下，正面迎着窗户透进来的光。

　　见她拿着小刷子就要蘸，陶燕归伸手拦了一下，“香姨，这是新的，直接给我试色还怎么卖给别人？”

　　“你买不就好啦。”

　　陶燕归微囧，“可是我还没决定要不要买。”

　　香娘挡开她的手，用小刷子轻轻蘸了蘸，盯着她的唇认真涂着，“这颜色这样配你，你怎么可能不买，就怕我说不卖给你，你还央求要买呢。”

　　“呐，瞅瞅，是不是很好看？”

　　陶燕归望着镜子里的人儿，小脸嫩白，双颊上透着健康的粉红，双唇微张红润饱满，透过镜子看到香娘冲自己笑，陶燕归有些不好意思。

　　“小姐，真的很看好，看得我都想扑上去咬一口。”麦冬盯着自家小姐的嘴唇都看呆了。

　　陶燕归一阵羞恼，气得要当场打她，这丫头怎么在外人面前也疯言疯语，简直讨打！

　　香娘捂着肚子差点笑岔气，“你可要小心你这丫鬟，她竟对你存了那样的心思，别哪天真让她啃了去。”

　　“香姨!”陶燕归羞得背过身子，不想看到这两人。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噗~哈哈哈……”

　　麦冬见她家小姐被人这样笑，有些不知所措，“小姐……”

　　“你，你莫要再笑我家小姐，是麦冬不会说话，不知该怎样夸小姐，我怎么可能对小姐有那种龌龊想法……”麦冬回过神来仔细想想她刚才的话，只恨不得缝了自己的嘴，她真是口无遮拦。

　　见店中又有客人来了，香娘才堪堪止住笑意，将青瓷小盒递到陶燕归手里，“这盒你拿去用吧，就当是我赔不是了。”

　　陶燕归对刚才的事还是有些别扭，却也不愿白拿人家东西，毕竟她也没有恶意，“那不行，该付钱还是要付的。”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别跟我推让，说送你就送你，没看着我又有客人来了吗，我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陶燕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香娘推到门外，回头看她，只见香娘笑着冲她挥了挥手便转身进去接待客人了。

　　陶燕归看了看手里的青瓷小盒，罢了，大不了下次送荷包来不收钱，白拿人家东西总归不合适。

　　“小姐……”麦冬跟在旁边站着，有些忐忑，她家小姐不会真生气了吧。

　　陶燕归看了一眼路边的馄饨摊，觑她一眼，“请我吃碗馄饨就原谅你。”

　　麦冬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荷包，垮着一张脸，本来就瘪的荷包，现在更瘪了。

　　陶燕归看到她掏钱时肉疼的模样，心里顿时舒坦了，该，叫你乱说话，总该叫你长记性，下次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该说。

　　麦冬闻了闻面前的馄饨的香味，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把荷包塞回怀里。

　　陶燕归皱着眉，“你说你，老把荷包塞怀里做什么，多不雅观，荷包不就是应该别在腰间嘛。”

　　“放在腰间被偷了怎么办？”麦冬瞪大双眼。

　　“……那样干瘪的荷包哪个没眼色的摸包儿会惦记？”

　　麦冬摇头，“你不懂，小姐，摸包儿才不管你有几个铜板，顺手就摸走了。”

　　陶燕归深吸一口气，决定不管她。

　　馄饨冒着热气，碗里飘着点点油花，光是闻着就足以让人胃口大开。

　　先用勺子舀两勺汤吹吹喝下去，一股麻麻的暖流从上蔓延到肚子，口中留下鲜香。

　　陶燕归吃不完一碗，舀了好几个给麦冬，麦冬眼巴巴地看着她一勺一勺地舀，开心极了。

　　麦冬大力地呼呼吹气，还是被烫得直哼唧，也不愿吐出来，囫囵嚼几下便吞下了，惹得陶燕归瞪她：“又没人跟你抢，吃那么快做什么，慢慢吃不行吗？”

　　“馄饨……就得趁热吃。”

　　“趁热，你那分明是趁烫，若是那样，你直接在锅里吃岂不更美？”

　　麦冬竟然认真想了一下小姐的话，一脸无辜，“我想在锅里吃人家摊主也不会同意啊。”

　　“……没事了，你吃吧。”她就不该多嘴，麦冬自己不嫌烫，她说了有什么用，说不定麦冬还嫌她娇气，烫一点都不吃呢。

　　吃完了馄饨，两人都出汗了，尤其是麦冬，额头上的汗珠子都快有绿豆粒那么大了。

　　二人出来有一会儿了，吃完馄饨就准备打道回府，再说外面也没甚好玩的，想着过两日灯节再出来逛。

　　路过糕点铺子的时候，陶燕归突然想起什么，叫麦冬去买包糕点。

　　“小姐，刚吃了馄饨，你怎么还想吃糕点呢，反正我是一点吃不下了。”刚才她可是吃了连汤加水满满一大碗，饶是她胃口好也到顶了。

　　“不是我吃，带回去给王婆子。”

　　王婆子就是看守后门的婆子。

　　麦冬瞬间不乐意了，“干嘛给她呀，咱们自己都舍不得放开了吃。”

　　陶燕归有些无奈，推着她去买，“咱们今后少不得从后门出来，不得给人点好处？万一人家烦了怎么办，到时候咱们就不好出来了。”

　　“三十五文呢！”麦冬还是有些不情愿。

　　“知道知道，回头还你。”

　　“小姐……”这是花谁钱的问题吗？

　　陶燕归不容她再多说什么，笑着催促她买糕点，麦冬丫头就是小守财奴，当然啦，她对她这个小姐还是很大方的，吃什么都带她一份。

　　两人将那包还温乎的糕点递给王婆子的时候，王婆子显然很高兴，并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把小姐出府的事情说出去。

　　麦冬这才稍微满意，不过，一想起那三十五文钱，她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回屋，陶燕归就把脏鞋子换下来，摸了块碎银子给麦冬，安慰一下她失去的三十五文。

　　麦冬先是一喜，接过钱就有些犹豫了，“小姐，这钱给了我，你还有钱吗？”

　　她的月银是半两，小姐的钱也不过一两，主仆二人又三天两头买零嘴，再除去小姐买脂粉的钱，便不剩下什么了。

　　陶燕归白她一眼，“再怎么说我也是小姐，总比你有钱，安心拿着吧。”

　　麦冬也不多想，听到小姐说自己有钱，她便欢欢喜喜地拿着小姐的绣花鞋去雪地里清理了。

　　鞋面上小小的脏污，在洁白的雪里蹭一会儿便干净了，省力得很。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不出意外的话一天两更，争取申十一的双周榜！
我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改一下，花灯节在四月份，时间不对，现在还下雪，应该是元宵节，也叫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