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九》末暖、浮生

9、长夜,漫长梦境

　　漫长的假期，总会让人在停歇中迷失。颜筱敏又一次陷入了对感情纠结中，她疯狂的想念那些曾经来过的人，在她抱着书橱里的小说过完假期的第三天后。不知道究竟是那些书里的一个个故事感染了她，还是九月末的那个梦那个背影给了她太多的触动。

　　颜筱敏抱着那只大大的流氓兔，用脸紧贴着流氓兔洁白的柔软的脸，合上双眼，她没有睡只是在长时间内保持着这样一个姿态静静的躺在她那张小床上。一种舒服的姿态，一个最适合去回忆的
　　姿态。

　　那个梦带来悸动似乎远远大于那个背影，因为颜筱敏几乎从早晨醒来后就抱着那只兔子沉浸在有关那个人的回忆中。在那个梦前颜筱敏以为自己已经行走在渐渐遗忘的旅途中了，可是这一天她却有种欲望。对，她想去找他，不为挽回只为能静静的看看他的眉目，听听他好听的嗓音。

　　门铃响起是在颜筱敏疯狂的想念着那个人的时候，她从床上爬起，匆匆擦干了脸上的泪珠，跑去客厅开了门。是苏宁电器的配送人员，她让开让那些人进来，却在看清那最后那个人的脸时楞在了那里，而那个人似乎也楞了一下后很快的恢复了正常，那个人唯一没有进门的人，只是在门外望着颜筱敏微笑着说着什么，颜筱敏也只是静静的望着那个人，眼里有不解，有伤痛，泪光也在不停的闪烁。

　　当那些人离去时，颜晓敏强忍着的泪滑落了下来，在地板上碎成一片片。颜筱敏没有听清，那个微笑的口究竟吐出了什么样的音节，她甚至忘记了父母交待过要开箱验货，她仅仅只是记下了那个微笑，那个在她看来近乎残酷的微笑。只是颜筱敏不会知道那张微笑的脸在转身下了楼后向她所住的楼层凝视了许久，神色哀伤。

　　颜筱敏哭着关上了门，回到卧室的小床上，继续抱着那只流氓兔保持原先的姿态，流氓兔的脸颊也渐渐染满了悲伤。颜筱敏是有些怨的，怨那个人又一次欺骗了自己，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那个人无情的玩弄着。

　　不是重新找到工作了么，不是在地铁里当保安么，为什么却会有这样的遇见。骗我，又在骗我，为什么在离开后还要再一次骗我呢，当我是傻子么，难道从头到尾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傻子么。玩弄我让你觉得很自豪么，为什么你可以在这样的遇见下依旧笑的那样淡定。颜筱敏在内心激动的呐喊着，泪流的更凶了，这一刻颜筱敏的情感里是有一丝恨意的吧，只是很快就被更浓的爱代替了。颜筱敏原以为对于那个人只剩一份一时间无法割舍的怀念想念而已，只是这样的遇见，让她突然清醒地意识到她依旧深爱着那个人，即使那个人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了她，她依旧爱他。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颜筱敏已经洗好澡隐藏起所有的悲伤，抱着沙发上的泰迪熊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等着父母回来。如果此时有人坐在颜筱敏的身边，那他定会发觉她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着。对于夜里的孤单，颜晓敏是恐惧的，从初中起便是这样，而关于这样的恐惧她只向那个人提起过，她清楚地记得当时那个人温暖的话语。曾经一句简单的“让我陪你一起孤单”让颜筱敏一度以为遇见了可以给自己一世温暖的人，只是在这年的四月她却突然发现那些自己珍视的温暖，竟是一场从头到尾的欺骗，那场爱情于那个人不过是一场有趣游戏，当乐趣不再，游戏便终止。

　　颜筱敏的父母从朋友那回来，是在深夜，颜晓敏被冰冷充斥着的身体渐渐感觉温暖了些，她简单的和父母聊了几句，便放下泰迪熊去了卧室抱起床上的流氓兔钻进了被窝。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天哭了太久，想了太多，让颜筱敏累了，很快颜筱敏就进入了梦乡。

　　这是一个漫长的梦境，漫漫长夜里漫长的回忆。

　　我很丑么，我真的很难看么。九月的某一个清晨，上海市某高校内06哲学的综合教室里，颜筱敏，拽住一个又一个人问着，当然，那些人自然是平日里和那女生比较熟识的人。那些人被问到的人都用一种极为困惑的眼神望着她，告诉她，没有阿。

　　后来又一个女生拉住颜筱敏关切地问到：“怎么了啊？”。那个女生是颜筱敏的同乡，平日里关系也还算密切，在颜筱敏和那个人还没开始谈恋爱时，颜筱敏曾努力撮合过那女生和那个人，只是后来在一起了的却是自己和那个人。

　　“嗯，有一个人说我长得太难看，我极受打击。”颜筱敏淡淡的说。

　　“曲逸？”那个人有些不肯定的问到。

　　颜筱敏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就在前一个晚上，在颜筱敏在电脑上打出这样一句话时“你给我一个理由，从此我就再不纠缠你。”后，电脑另一边的那个人在隔了几秒后回到“那好，我给你一个理由，你长得太难看。”

　　梦的延续是颜筱敏哭了很久很久，她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理由，但是她宁愿相信是这理由让那个人丢弃了她。

　　梦一点点在延伸，以一种倒叙的形式从结局到最初的遇见。

　　颜筱敏，一点点将炒面里的鸡蛋挑出，放进那个人的盘中，那个人炒面里的青菜挑出夹给了她，她是不爱吃鸡蛋的，却爱极了青菜，没有人会像得到这是一场四月里的分离。那天那个站头那个人沉默着乘车离去，从此颜筱敏被他遗落在四月的午后。

　　“曲逸，我好紧张，你爸爸妈妈会喜欢我么，他们会接受不是上海人的我么”这一年的三月，坐在翔安线上的颜筱敏，一脸担忧的依偎在那个人的怀中。

　　“只要我喜欢你不就好了么，以后你要嫁的是我，又不是他们。”那个人，温柔的说到，脸上的微笑让他的眼眯成了一条线，像极了那惹人喜爱的流氓兔。

　　后来，梦境回到一个冬天的夜晚。平安夜里，颜筱敏抱着那只白天刚收到流氓兔，安静的听着电话那头的那个人，温柔的讲诉着一个又一个温暖的爱情故事，幸福犹如空气，在整个寝室里游荡。

　　梦境的城市，渐渐飘起了细雨，一切回到了那个最初遇见的雨天。“你好需要帮忙么？”那个人撑着一把蓝色的雨伞走进了颜筱敏的生活，从那一句话起。那天，颜筱敏是在那个人的护送下回到月浦的家中。那天，颜筱敏记住了叫一个曲逸的人，记住了一串号码，用从学校到家的三个小时。

　　梦，没有停止，黑暗依旧像毒蛇一般蔓延着。一场场欺骗一次次在梦里重演。泪，浸染着夜的悲伤，痛，一遍遍袭过小小的心。黑暗，会停止，在白日来临时；梦，会终结，在梦醒之时，而回忆，却不会真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