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被恶龙掠走之后》墙头鸽

4、第 4 章

　　刷完牙洗好脸的公主反手关上门，穿过冗长的走廊前往进食的厅堂。

　　先前在古堡中找杰斯时，是有每扇门都打开的。只是她不太记得具体在哪间了，这里的每扇门都一样，门上也没有装饰或什么标识。

　　正努力回忆着，余光突然瞥见前方不同于走廊偏暗的亮度，莲娜提着裙摆小跑过去。

　　离得越近，食物的香气越明显。

　　本来早上不太有食欲的莲娜，现在给香味勾得馋了起来。

　　莲娜走近餐桌，桌面上摆放的食物比较简单，是由一份煎蛋和两根火腿与冒着氤氲热气的白粥，组成的早餐。

　　“噫？”莲娜齿间溢出疑惑的气音，问：“怎么这么快就做好啦。”

　　虽然准备的早餐是很简单没错，但绝对不是洗漱那样短的时间里就能完成的。

　　“用魔法一下就完成了。”泰哲西的语气理所当然，漂亮的脸带着点骄傲的表情。

　　这个房间的餐桌并不是那种提供很多人用餐的大长桌，而是最多容纳三人共同用餐的小圆桌。

　　莲娜左手边是泰哲西，右手边坐着杰斯。

　　“这家伙没事就喜欢研究这些玩意儿。”杰斯边说着边用银叉戳破蛋黄，半生半熟的蛋液淌出来，插着切成段的香肠蘸着五成熟的流心吃。

　　“我都不怎么吃人类的食物。”

　　太没有说服力了吧，明明正在吃呢。

　　莲娜在心里腹诽着。

　　不同于莲娜的心声，与他熟稔的泰哲西干脆地说出来：“那你倒是别吃，正好我今天特别饿，可以替你解决掉你不怎么吃的人类食物。”前者剜了一眼对方，特地强调了特别饿和不怎么吃的人类食物。

　　杰斯眼观鼻鼻观心，伸出银叉截住险些被好友劫走的那根完整的、没有切段的香肠。

　　“不怎么吃又不是说不吃，你前段时间不是还抱怨说自己好像胖了吗？”言下之意便在表达，不需要你替我吃掉属于我的那份。

　　这二人旁若无人地拌嘴，莲娜听着没忍住轻笑起来，笑声不大，但还是打断了那两人继续对话的意思。

　　面对纷纷朝自己转过来的脸与随之投来的视线，莲娜微怔，笑容凝固在脸上，自然地找起话题来：“你们平时也这样斗嘴的嘛？”

　　“算是吧。”

　　泰哲西抬起手，放过了被好友拦截下的香肠，转而搁下银叉，拿起勺子舀着冒热气的白米粥吹了几下送入口中。

　　成功救下盘中食物的杰斯以鼻音轻哼一声，转手把救下的吃食塞入自己嘴里。

　　没反驳应该就是默认了。

　　莲娜见杰斯移开视线，端起面前装满牛奶的琉璃杯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下近半，才重新搁回桌上。
　　“好想还没有正式的做过自我介绍，”莲娜顿了顿，继续说：“我叫莲娜，很高兴认识你们。”话音未落，她的嘴角已上扬，对二人展现出甜美地笑颜。

　　松开塞在衣领内的、刚擦去嘴边多余奶渍的方巾，他开口：“杰斯。”

　　泰哲西朝莲娜微微颔首，面上挂起称得上友善地笑容，“泰哲西。”

　　“你们有认识很久了吗？”莲娜边吃边问：“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莲娜瞧见杰斯朝泰哲西那边偏了偏头，实现自然落到对方身上，后者面无表情地吃着早餐，杰斯便回应了莲娜的疑问。

　　“这事说来话长。”言下之意很明显了，饭桌间的氛围一时僵硬起来，莲娜见状赶忙转移话题。

　　“今天的早饭很好吃呢，口感不油腻。牛乳我很喜欢，甜度正好。”

　　“谢谢，你喜欢就行。”泰哲西语气不咸不淡。

　　早餐准备的分量其实挺少的，很快就能吃完的程度。

　　放着面前两位风格迥异、但同样赏心悦目的盛世美颜不欣赏，只埋头苦吃简直是暴殄天物的行为，根本不是莲娜的风格。

　　面对时不时停留其上的视线，杰斯显然没有泰哲西更能适应。

　　他率先吃完盘中食物，又仰头喝掉碗底已冷却的少许白粥，最后把杯子还剩一半的牛奶咽下肚。嘴都还没来得及擦，将扯下的方巾放回桌面，就起身速要逃离来自莲娜黏着的视线。

　　餐桌间只剩莲娜与泰哲西二人，而比起不专心进食的前者，泰哲西面前的餐盘也快要完成光盘行动了。

　　“杰斯不怎么同人类接触，还习惯不了你直白的视线。”

　　莲娜捕捉到的终点却是：“诶？泰哲西你不是人类吗？”

　　被提到名的后者只是瞥了莲娜一眼，待咽下咀嚼糜烂的食物后，才道：“曾经算是。”同其话音一起落下的，还有搁于餐盘边的刀叉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也吃好了，你慢用。”说着，泰哲西起身也打算离开，行至门口，莲娜听见他的声音再次飘来：“吃完留在桌上便是，我回头收拾。”

　　沉浸在对话流露出信息震惊中的莲娜，自然是没能捕捉到对方临走前提醒她的后半句话。

　　所以等泰哲西用魔法清理干净落灰的房间，从房间折返回去，看见餐桌上的餐具一个不留地全都不翼而飞，便明白一定是被莲娜收去清洗了。

　　寻到潺潺流水地池子旁，莲娜动作笨拙地洗刷着餐具。

　　“也是难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了，没把盘中给摔着磕了。”

　　认真地清洗着餐盘的莲娜，根本没能注意到有人靠近。突兀地听到耳畔传来声音，险些手滑把盘子摔进池子里。

　　对方轻笑着的语调和带着少许调侃的意味，并没有让莲娜产生什么不快地情绪，她反而一脸认真地点点头：“很新鲜的体验，感觉还不错。”

　　泰哲西拿起她清洗地瓷盘，盘面白净地反着光，但完全没用抹布擦过，还挂着能顺着手腕滴下来的水珠。

　　“你会害怕吗？”

　　虽然这个问句提得没头没尾，但莲娜还是听懂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她摇摇头，“不害怕的，我感觉不管是杰斯还是你，都很可爱呀。”莲娜笑起来，不自觉偏头将目光落在来者的衣着打扮上，语气不太确定地问：“你是那位传说中的魔女吗？呃——有个冒昧的问题，但还是很好奇，你应该是男性吧？”

　　实在不能怪莲娜问出这么没礼貌的问题，但泰哲西的扎着长长的马尾辫。皮肤的色泽看上去保养得也很好，虽然喉间的凸起的喉结有些明显，但他说话的嗓音是介于男性粗哑与女性柔和之间的中性。整体而言，大概算是那种长相与声音都是那种雌雄难辨。

　　见泰哲西点了点头，后者利落地移开目光。虽说二人交流期间，他面上始终没什么表情，但就这个问题问出的那瞬间，莲娜莫名觉得空间氛围冷了下来。

　　“抱歉。”

　　“让我来吧，你盘子都没擦干净。”

　　莲娜把手中的盘子递过去，顺道让开位置：“麻烦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