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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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华禹桀已经很小心了，但纪寻还是醒过来了，在他刚刚踏上第一个台阶的时候。
华禹桀也不知道爷爷是从哪儿看出来纪寻乖巧，他分明一点都不听话，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挣扎着要下去自己走。
“去哪？”纪寻终于如愿以偿，自己站在台阶上，却不知道应该向哪走。
“上楼，睡觉。”
纪寻按照华禹桀指的方向，很快进到卧室。
这间卧室跟华禹桀给人的感觉非常像，放眼望去只有白色和黑色，显得简约又冷淡。
门口的衣帽间宽敞明亮，纪寻带来的那点东西，怕是连一个格子都占不满，中间加宽加长的大床，估计可以躺满四个他。
“这间太大了，我住小……”纪寻还没说完，就见华禹桀从衣帽间中拿出了一套深蓝色的睡衣。
他刚刚好像并没有听见纪寻说什么，直接问道：“你洗澡吗？”
所以，这里并不是纪寻的房间，而是这套别墅的主卧。
这里，是华禹桀的房间。
纪寻有些无措地站在床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又攥到一起。
都怪自己，列了一堆条款，却忘记提到他们不履行夫夫义务这一条了。
“累了？”华禹桀的目光在纪寻身上巡视着，最终落在他的右手上，“柜子里有睡衣，你直接睡吧。”
说完，华禹桀就进入了浴室，根本没给纪寻鼓起勇气提出要求的机会。
纪寻又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撇撇嘴，坐下来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长进，还是跟昏迷前一样不敢质疑，不敢反抗，面对新家长华禹桀，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去十几年在他骨子里留下的卑微和胆怯，看来并不是一场穿书梦境就能完全治愈的。
纪寻很想就这样直接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紧，但是他又怕华禹桀有洁癖，会把他拉起来好好教育一番，只好乖乖去衣帽间找自己的睡衣。
各式各样的西装、领带、手表、皮鞋摆满了衣柜，大部分都是黑色和白色，在纪寻看来，华禹桀的这些衣物几乎都长得一模一样。
唯独有一个扇衣柜里面，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卫衣，衬衫，毛衣……
尺码跟那些西服比差了不少，还恰好都是纪寻的尺码。
纪寻愣了片刻，最终拿了一套浅蓝色的丝质睡衣，飞快换好，跑到床上，将自己卷了个严严实实。
华禹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纪寻的心还在因为刚刚动作太快而剧烈跳动。
他转过身，偷偷呼出两口气，努力让呼吸平稳下来，又轻轻哼了一声，装作是睡梦中的呓语。
这招纪寻在书中也用过几次，有的时候他不想面对崔浩，就会在对方回家的时候装睡，已经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境界了。
华禹桀瞟了一眼背对着他的纪寻，唇角难得勾了勾，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这一夜，华禹桀和纪寻都没有睡好。
纪寻整晚都背对着华禹桀，而华禹桀整晚都盯着纪寻的背影。
华禹桀能感觉到，纪寻全身都紧绷着，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堪堪盖着被子的一角，谨慎又警觉地躺在他身边。
只要他轻轻一动，纪寻就会将被角抱得更紧些，往床边小幅度的移动，几次下来，已经挪到床边，再多一次，就会掉到地上。
华禹桀无奈，只能多去两次洗手间，给纪寻创造些挪回来的机会。
他本来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既然结婚了，就应该睡一起多培养感情。
谁能想到，感情没培养成，倒是培养出四只熊猫眼。
一晚下来，纪寻四肢都僵硬了，再加上缺觉，整个人有种濒死的感觉，终于等到华禹桀起床去晨跑，他才彻底放松下来，几乎是一秒入睡。
纪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
枕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他的证件和一张手写便签。
华禹桀的钢笔字苍劲有力：早安。学校已经联系好，随时可以报到，让张叔送你。另外，你的物品全部放在了隔壁卧室，以后那里是你的房间。
纪寻掐着便签看了半天，才敢确定自己昨晚最担心的两个事情，竟然都顺利解决了。
难道是他昨晚说梦话了？
可他睡着的时候，华禹桀明明都已经出去了。
纪寻急急忙忙跑到隔壁，淡蓝色的墙壁和床单，纯白色的衣柜和书架，窗边那张宽大的书桌，简直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耀眼的阳光越过小阳台，透过落地窗，洒满了整间屋子。
华禹桀衣帽间中，那些不属于他的衣物已经全部转移过来，纪寻的背包也躺在衣柜里。
他的嘴角遏制不住的上扬，他的新家，看起来确实要比纪家好不少。
纪寻下午掐着上班的时间，准时到学院办公室报道。
手续比他想象的要顺利更多，半个小时就全办妥了。导员一边将他送出办公室，一边提示他去后勤领被褥，今天先把宿舍安置妥当。
手中的一堆单子，纪寻还没来得及看，原来华禹桀帮他办了住宿。
他倒是没觉得自己可以像其他同学一样，整个学期都住在宿舍里，但起码满课的中午，他有了能午休的地方。
再或者，他要是哪天被华禹桀扫地出门，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纪寻领了床品，兴致勃勃地背着往宿舍走，这还是他第一次体验集体生活，一路上都在想怎么跟舍友打招呼。
没想到他刚踏进宿舍楼，就跟纪信豪碰了个正着。
“小寻！”纪信豪显得十分开心，脚步却没再往前挪，双手插兜站在电梯口，等着纪寻迎上去，“身体怎么样？”
纪寻微微仰起头，冲着纪信豪笑了。
纪信豪只比他大一岁，却高出他五六公分，看起来也更加结实健康。
他人缘很好，在电梯口站这么一会儿，就有不少出来进去的各年级学生跟他打招呼。
纪信豪：“你住哪间？”
纪寻拿起手中的单子晃了晃：“525。”
纪信豪的眼睛亮了亮，笑得有些宠溺意味：“这么巧？我社团的学弟赵正，刚好是你们寝室长。”
纪寻再次冲着纪信豪笑了，露出一颗小虎牙。
他今天真得很开心，一切都在变好，让他有种重获新生的欣喜。
纪信豪还有课，没跟纪寻长谈，一边往宿舍外走，一边回头对他说：“你先上去吧，晚上我去你宿舍找你。”
纪寻已经跟张叔约好了六点半在学校北门，所以“不用”两个字脱口而出。
“有事？”纪信豪的脚步一顿，看了眼手机又折回了纪寻身边，“晚上要回家吗？那我跟你一起回。”
“不是，”纪寻的笑容收了，看来纪信豪还不知道他结婚的事情，他特意将声音压得低些，往前凑了凑，“我跟华禹桀已经结婚了。”
纪信豪猛地抬起头，刚刚眼中的愉悦一扫而光，眼神阴沉下来，难以置信地盯着纪寻的眼睛。
纪寻往后撤了一步，提着东西的手攥了攥。
纪信豪的这个眼神，他之前也见过。
十五岁那年，纪信豪最心爱的游戏机找不到了，他冲进纪寻的房间，把他的东西全都翻到地上，拎着他逼他找出游戏机时，他大概就是这幅模样。
最后还是纪信豪的同学尹文宇来找他，才勉强解救了纪寻。
刚好到达的电梯，给了纪寻逃离的机会，他赶紧蹿进去：“哥，我先上去了。”
纪信豪这才如梦初醒：“小寻，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告诉我。”
纪寻飞快地连连点头。
他们工程系今天下午第一节没课，纪寻到宿舍的时候，三位室友都在寝室里。
他刚一开门，窗边正玩游戏的男生就立刻探头来看：“呦，我们最后一位兄弟终于来了。”
宿舍里只剩下门边的床空着，那是属于纪寻的。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就跟大家随意聊着天，很快就把舍友认清了。
刚刚跟他打招呼的高大男生，就是纪信豪提到的赵正，他们的寝室长，性格爽朗，看起来很重义气。
住在赵正对铺，带着耳机在床上听歌那位叫苏凯，一看就是富家公子，长相帅气，自从纪寻进来，他已经给两个女生拨过语音通话了。
离纪寻的床铺最近，一直在书桌前温书的是曹晓俊，看起来老实本分，标准好学生一枚。
四个同龄的男孩聚在一起，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纪寻很快就跟他们熟悉起来。
他打算找时间跟华禹桀申请下，每周在宿舍住几天，要不然总感觉大学生活不够完整。
赵正打完一局游戏，走过来勾上纪寻的肩膀：“用哥帮你干点啥吗？一会儿还有课，你能收拾完吗？”
纪寻点点头，熟练地把被子塞进被罩里，抓住两个角一抖，被子就变得平平整整。
“我去！厉害呀，兄弟！”赵正一脸崇拜地看着纪寻，对于他们这种几乎没做过家务的男生来说，这个技能简直比在游戏里五杀还难。
纪寻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次我可以帮你弄。”
工程专业下午四点有一节高数课，因为教学楼远，上课的班级又多，他们三点多点就要从宿舍出发过去占座。
曹晓俊早早就准备好了，但纪寻还差半张书桌没擦完。
刚好赵正来了个电话，他一边走出去接电话，一边还不忘叮嘱曹晓俊等着大家一起走。
纪寻的嘴角一直挂着笑，他发现他的舍友都太可爱了，一会儿上课的路上，他要请大家吃冰淇淋。
赵正这个电话打得着实不短，都三点半了才从外面回来。
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整个人都变得郁郁沉沉。
他抓起椅子上的书包就往外走，站在门口招呼曹晓俊和苏凯：“走啊！等啥呢？”
苏凯和曹晓俊一愣，对视一眼，马上就跟上去了。
等纪寻反应回来，背着书包追上去的时候，电梯门刚好关上。
他不明所以地抓了抓头发，可能赵正有什么急事吧。
三位弃他而去的舍友当然也没给纪寻留位置，他将教室看了一圈，还是选择坐在他们前桌的空位上。
可三位室友却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就算纪寻频频回头，他们也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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