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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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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新人,战场任务难度级别一般不高。
无非是清扫叛徒,辅助暗杀,闲下来的时候清扫机甲。
我们的究极目标是消灭深渊魔王的私养军队。
为了让我的储君地位坐的顺理成章,我以十六岁的年纪,被父亲送进预备役,成为一名机战师,我习惯了在虚拟环境下的比赛,享受虚荣,这正应了我兄长的意愿,他巴不得我越败家越好。
但是从训练比赛到实战的两年多,我的灵魂武器迟迟没有出现,这就很让人匪夷所思,天赋爆满的王子连匹配的灵魂武器都没法出现,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但这种担心很快消弭。
那是一次峡谷中的逃杀行动。
我杀异形人杀的正狂热手中一热,再加上一股蓝色的光线,手中的枪炮掉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通体银白的刀。
但是,当时所有人都停下了看着我。
怎么?被本殿下帅气的灵魂武器闪瞎了双眼?
好吧,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灵魂武器出现实在是不合时宜,但是他们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就像我犯了什么大罪一样。
而当我看清我自己的灵魂武器时,也傻了。
好家伙,和魔王的刀一模一样,花纹都不带差的。
被自己人压倒在地的时候,从没说过脏话的我,优雅地脱口而出,“草。”
我被关禁闭了,被困在了一次又一次的政治审核中。
从一个王子变成囚犯实在是不好受,但我发誓,我与那魔王真的一句话也没说过。
我再一次重见天日是被当做交换条件送到深渊。
没人来送我,但我很快接受了自己被当做物品的这个事实,因为我的兄长告诉我,我能换来至少三年的和平,三年的休养生息。
由于被蒙住双眼,我开始想象那位魔王的形象。
他是有名字的,而且并不一直是魔王。
甚至,他曾是一代人的偶像,光芒万丈。
望礼,E区贫民,十六岁选入预备役,一年训练就开始打比赛,而第一场表演赛就让他名满全国,成立队伍燎原后接着更是平步青云,但他在进入实战后,在一次极其普通的巡逻战中,自己放下了武器,头也不回地走进深渊。
当时这件事由于被压并没引起多大的震动,震惊全国的是几个月后的电视直播,本来播放着各种节目的终端突然断了链接,接着出现的是望礼的俊脸。
他坐在悬空椅上,身上披着属于上一代深渊魔王的轻氅,人们隐约可以看到,他颈上本来纹的燎原队章此时是一块被烫烙的皮肉,嘴里说的不是振奋人心的动员,而是对中心城宣战的条文。
当他走向深渊的那一刻起,望礼这个名字成为了禁忌。
由于他对国家做出的突出贡献,我们曾称他为“champion望礼”。
然而Champion望礼叛国了。
实在是讽刺。
几个宇宙时的车程,我被推搡着下了飞船,摘下眼罩后的景象并不出乎我意料。
这里大概是个无名的星系,入目的是无尽的裂谷,到处乱堆的太空垃圾,还有怪异的岩石块,头顶上是暗淡的星星,还有厚重的乌云,但这也说明了这地方充足的氧气。
深渊的大门口是很吓人,就像是公墓的入口,甚至为了渲染气氛,有机械乌鸦停驻在枯树上,不时发出聒噪的声音,惹人心烦。
但顺着阶梯往深渊深处走,却让我大吃一惊,哪还有枯朽,明明是一座堪比中心城的现代化都市,不过这里的居民很杂,似乎是各色战乱中的难民。
我以为的魔王宫殿是古典的几十个世纪前的风格,要不然怎么能算是宫殿。
奈何现实就是出乎意料,所谓宫殿就是一座亮闪闪的大厦,门口像一般建筑一样,挂着“永恒路42号”的铁牌子。
那引路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说,“尊主来之前,这里没法住人的。”
我没说话,但明白他口中的尊主自然就是望礼。
引路人带着我顺着宫殿的长廊,也就是一条写着正在装修的现代化走廊,往里慢悠悠地走着,我觉得温暖的装修风格已经很让我惊异了,但当我看到了那些燎原的前队员时,才真的让我移不开眼,那些曾经在全国闻名的各样机战师,正聚在一起,或沉默或休闲,面前是成摞的文件与图纸。
燎原这只队伍没了队长后,传言说队员们被暗自送往各个星系做着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原来是在深渊里做着望礼强大的后方。
“他们根本没法在辅星活下去,机战师怎么能去做那种工作。”
那引路人似乎能读懂我的疑问。
“我该怎么称呼他。”进门前,我问了问那人。
那人的身影一僵,他自然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那把该死的灵魂武器和望礼的一模一样。
“尊主曾经在中心城呆过,殿下也是,既然这样,我想殿下你唤他前辈的话,尊主会很开心。”
“哦好。”觉得没礼貌,我又添了一句,“谢谢。”
我还想活命,故乡是回不去了,在这能混的好一点是一点。
“尊主人很好,殿下最好有些自知之明。”
“哦。”
“我一直在等你,四殿下。”
这是他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乌黑色的发梢垂到下巴,暖白色的外衫还有嘴角的笑容让魔王披上了一副温柔皮相。
望礼他站在落地窗前,修长的身影背对着狼狈的我。
“你知道有时候命中注定的东西,也可以不存在的,对吧。”望礼将一把匕首从桌子底下拿出来,推到了我的面前,示意我收下。
我记得,那晚的人造月亮或许是新换了源核,格外的亮,圆润,明晃,轻轻躲开偶尔飘过的几朵云,将汹涌的柔和肆意挥洒,在漫天星星的相伴下,让虚假的月色与荒芜的大地撞个满怀。
就在这样冰冷的人造光线下,我隐约看到那把匕首的尾端用金粉烫刻着“Champion望礼”,这是对一个机战师的最高赞誉。
他这是什么用意?嘲笑我?
也是,毕竟,我再在中心城多呆几个月,我也会有这样一把匕首,只不过,刻印的将是我的名字。
我没有犹豫,冷声说,“谢谢前辈。”
他似乎真的很喜欢这个称呼,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或许神话真的没错,如果抛去我的王子身份与他的魔王身份的话。
我们都喜欢贝乐尔的曲子,喜欢提琴声而非钢琴,喜欢甜食也喜欢消毒水的怪味道。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望礼前辈曾带我去他的训练基地,毫不避讳地给我看深渊的布防看它的核心区,看他如何与我的兄长交涉。
为了学习技巧,我曾偷偷进过档案室看过他以前的比赛视频,那是半倍速才能看清的身影。
每次比赛都会打破记录,当然,纪录保持者一直是他自己。
自从他当了魔王,没人再看过他的实战,有的只是他的指挥技巧。
“张沉,”他丢过来一把激光剑,“我看过你的比赛,陪我玩玩。”
我很犹豫,可以说是非常犹豫。
但手就像是不听使唤,拿起了剑就没有回头路。
可能是在我心底,还有一分属于机战师的骄傲在作祟,谁不想领教一代的传说呢。
在第七次被他压制的时候,我听见他喘着气在我耳边说,“别急躁,你能打过我的。”
果不其然,我正趁着这空挡,翻身压制了他,激光剑狠狠刺入他的肩胛骨,血液染红了我一直在颤抖的手和他疼到颤抖的身体。
我看他捂着伤口离开,我看着,我的剑是真的,而他的才是训练用剑。
望礼这是,在教我吗?
那是我有生以来,做的最幼稚的一件事。
我以一个物品的姿态去质问望礼为什么要对中央军出兵。
“停战?我为什么要停?”望礼从没那样对我发过火,“你不恨么?”
“张沉,我们都是被抛弃的机器。”
“不论你是卑微到尘土里的平民,”他指了指我胸口的赤色皇家印记,“还是天之骄子。”
那天,他在地下室里发火,我站在一边,偶尔会被碎裂的晶石砸到,但没有出声。
再怎么疼都没出声,我很怕死。
我们两个的那两把刀交叉着摆在墙上,他从激动的情绪中把自己剥离出来,抬眼望了我一眼,“soulmate?Are you afraid of me?”
望礼抓过我的衣领,我能看到他眼中的我自己。
很快,我被他抓着头发撞向墙壁,这是预想中的疼痛,额头上的血液顺着脸颊往下滴落,路过眼角,又流过鼻梁一侧,流入口中。
但接下来的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给了我一个吻。
一个带着血腥气的缠绵的吻。
他给我一种错觉。
他让我觉得,望礼喜欢张沉。
但我却认清了他,温柔旋涡是旋涡而非温柔,望礼首先是魔王,其次才是我的前辈。
错觉只能是错觉,而他曾说的,命中注定不会存在的意思则是,我们两个,可以不是soulmate,只要死一个人,就会打破规则。
现在看来,谁会死,还真的是个谜。
自那以后,他几乎每晚都会来我的房间问我,“小沉,你喜欢我吗?”
他乐于撩拨我,乐此不疲。
那晚的他脸上毫无血色,我才看到曾经辉煌的Champion望礼身上的处处青紫,新伤盖旧伤,我不傻,我看得出来那是自残。
在极度紧张下,□□上的痛苦会让精神的痛苦获得短暂的缓解。
而更让我可耻的是,就算他的撩拨没有技巧,可我还是有了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甚至,想再让他的身体上留下更艳丽的痕迹。
可以是血红色,也可以是吻痕的颜色。
自那以后,两军交战越来越频繁,而魔王的势力越来越弱。
毕竟拥有了核心布防,我兄长会处理好这一切。
我是叛徒望礼的叛徒。
他被逮捕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毕竟是我举报的。
他看向混乱的夜市说,“送我一只猫吧,今天你得送我点东西。”
我没拒绝,也没有怀疑,我每天都在送他各种东西,今天的眼泪又或者是明天的玫瑰,我很快为他挑了一只通体漆黑的小奶猫,名为炸药。
“名字彪悍一点就不会被野猫欺负了。”他说。
刑警在伯格琅星的酒馆里看到我们,他还是那样,长发垂到下巴,让人看不清侧颜。
灯红酒绿中,只有他穿白色。
为什么魔王要穿乖巧又容易辨认的白色,为什么搜身时搜出了防身枪,又为什么一发也没有用掉,又为什么不趁机杀了我。
我只记得他那天一直在看我,被暴民踩在脚底,也在仰头看我。
炸药被他护在怀里,几周大的小猫只会无意义地哭叫。
而我站在一边,什么也没做。
我能做些什么的
回到阔别已久的宫殿,见到父王与母后,见到脸上挂着笑的兄长,又见到索要拥抱的可爱妹妹,我只觉得腹中一阵阵的恶心。
他们的笑在现在看来,实在是恶心。
我才知道昨天是他的三十岁生日。
而今天是我的二十二岁,0322。
当那把早就应该属于我的匕首,“Champion张沉”被摆在我的面前,我第一次在氧气含量充足的地方感到了窒息的痛苦。
我疯了一样赶回伯格琅星,我在酒馆附近看到了炸药,黑猫正被一群野猫围攻,屡次被撕咬,屡次被逼到墙角,可炸药就真的不怕欺负一样,拼了命地上前反击。
我猛然想起望礼对我说过的话,“魔王只是一个称呼,我想给信徒一个家,也想给我自己一个,小沉你不一样,我在你这个年纪还在奢求一杯地球产的朗姆酒,就算是Champion望礼也不能喝到,只因为望礼是个E区贫民。”
“我凭什么不配。”
对啊,前辈他怎么不配。
我捡起炸药,它几近昏厥,但还在警惕我的到来,无意识地挥爪子,被我一把搂在怀里,跪在地上,从默默流眼泪变成崩溃大哭。
我是在心疼炸药这只笨猫,还是在想念那个罪大恶极的叛徒望礼?
一定是后者。
去星际监狱的时候,虽然我很怕死,也很怕失去自由,但我已经与监狱长和一直想取代我的哥哥做好了约定。
监狱是我叔叔管着,他痛恨这份工作,却又无处发泄,所以这些战犯成为了哑巴沙包。
望礼前辈该受的苦大概已经受过了。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睡觉。
但或许是装睡,他睡觉从不会把背面留给别人,只会蜷成一团,枕头下永远有满格的激光剑,这是极度缺少安全感的表现。
听说他聋了一只耳朵,高烧所致。
机战师失去一半的听力无异于重度残疾。
我靠近的时候,被他突然扑到在地,抵住喉咙的是一把磨得锋利的铁勺。
“不想死就滚。”望礼的声音是那么的陌生,但随即而来的是另一个更加陌生的称呼,“四殿下?你来这,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看吧,我就说他装睡。
他转过身,把铁勺又藏好放到枕头下。
不错,习惯也没变。
我能看到他眼中的惊异,特别是看到我手上的镣铐。
“我警告你,望礼,不许质疑传说。”
“刀是一对,人也是一对。”
“既然你出不去,那我就来陪你,就算是死刑,我也要和你倒在同一个刑场,血液也要混在一起,这样,转世也是一对,你摆脱不掉我的。”
“我无法权衡国家与你,所以,就随波逐流”
我们两个手上的镣铐一模一样,虽然写着不同的罪名。
他的罪行太多,镣铐上刻印不全,而我的镣铐上只印着包庇罪的字样。
一杯倒的我那天坐在他旁边喝完了一大瓶朗姆酒,然后我被他窝在怀里,听他讲话。
“champion张沉。”
“You are my cake,not soulmate.”
“I\'ve been waiting for you”
这才是前辈真正的声音,温柔又低哑。
我向监狱长要的是几瓶朗姆酒,以便我与望礼前辈在狱中共饮。
而望礼前辈却向监狱长要了一整艘货运逃逸船。
当然,是单方面的抢夺。
当我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我偶尔能听到枪炮声还有追杀声。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我偶尔还会一边切菜一边询问望礼前辈。
我问他,你到底怎么一边扛着发酒疯的我,一边杀出重围,顺便还把笨猫炸药偷出来了。
这个时候,他总会眨眨眼睛,神秘一笑然后说,“secret.”
虽然我们现在住的这艘船比不上皇室的任何一艘旅行C型船。
可它有合适的逃逸速度,有满船的面包与淡水,成箱的甜酒与罐头,两把一模一样的刀,还有准备背负一辈子潜逃罪的一双人。
包括一只名字是炸药的猫。
?正在关机中。
记住ID:漂亮魔王不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