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中的朝阳》果然有妙

62、第 61 章 较量

　　车子开出了很远，周韵玲在后面跟的气喘吁吁，但她始终一步不落，直到车速放慢，她才放下了抱着的唐文正。

　　“小周，有事？”

　　“那向局，要不我下班了，车子您自己。”中年司机把车靠在了路边，转过头来。

　　向华阳点头，司机便下了车，刚关上车门，就听到向华阳在说：“你明天不用来我家，我自己开车。”

　　“好的，向局。”司机朝周韵玲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向华阳从车上下来，换到了驾驶座上，开了车窗：“小周，上车吧。”

　　周韵玲这才抱着唐文正上了车，一关上车门就哭了起来：“向局，文清他，他被抓进去了。”

　　“我也是刚听说，希望他识相，不然我也救不了他。”向华阳靠着椅背，手放在方向盘上，都没有去看周韵玲一眼。

　　“向局，你们是不是真的杀了人？”

　　“你觉得呢，”向华阳脸上顿时有了怒容，“小周啊，你就不应该这么问。”

　　周韵玲的抽泣声戛然而止：“没，向局，是没有，是吧？”

　　“就算有，也要说没有，再说，其实也不算有。”向华阳的话讳莫如深。

　　“那，你让文清去你那里，是真的要装修？”周韵玲抱紧了唐文正，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事情都发生了，你现在问也没什么意思，有或者没有，这你要去问唐文清，而不是来问我，我现在好好的，而他被抓进去了。”

　　周韵玲被噎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发现有人走近，看到的都是穿警服的人，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直接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有人敲了车窗：“向副局长。”

　　向华阳也看到了他们，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开了车窗：“怎么，你们找我？”

　　“向局，麻烦您跟我们去趟公安局，现在有一件案子想问您几个问题。”说话的警察谦恭有礼。

　　“什么案子？”向华阳的脸直接拉了下来，“你们没看到我现在有事！”

　　“这位女士，事情谈完了吗？”警察弯下了腰，朝着周韵玲笑了笑。

　　周韵玲原本警惕的看着他，被他这么一问，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警察又是了然的一笑：“那向局，我们能走了吗？”

　　周韵玲眼睁睁的看着向华阳下了车，脸色难看的上了前面那辆警车，而她则是一脸绝望。

　　昏暗的审讯室里，啪的一声后，狭小的屋子里亮如白昼。

　　“向华阳，唐文清说你那天就在现场，而并非你说的在楼下，听到动静后才去的楼上。”张队手肘撑着台面，笑容可掬的看着向华阳。

　　“你们弄错了吧，我当时就在楼下，三零三室。”向华阳托了托滑落到鼻梁上的眼镜。

　　“另一个在场的人，王玉峭认识吗，也说你就在现场。”

　　“我就上去过一次，和唐文清，是因为楼上太吵，我怕出什么事，就和唐文清上楼在四零三门口逗留了一会，因为我敲门，里面没开，这个隔壁邻居能作证，后来我当着他的面打了个报警电话，之后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向华阳无辜的摊了摊手，他似乎没听到王玉峭这个名字。

　　“没有，唐文清说你之前上去过，处理好了一切，再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再次上楼敲门。”

　　“唐文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去，我知道的就这些，关于他说的什么，我可不知道。”向华阳干脆靠在了椅背上。

　　“他一开始也不认，可当他看到了一样物证，才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张队点着了一根烟，眯着双眼直视着向华阳。

　　向华阳也微微眯起了双眼，这次他没说话。

　　张队吐出了一个烟圈，他也没说话，烟雾在两人中间蔓延和升腾，像是在他们之间隔了一层迷雾。

　　向华阳压根就不相信会留下什么物证，但他同时也想不通唐文清怎么被抓进来了，还把他给一起招了。

　　张队吐出了最后一个烟圈，将手中的烟头重重的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是他当天穿的那件白色衬衫，长袖的，记起来了吗？”张队笑着提醒。

　　向华阳朝自己的右上方看了看，才缓缓的道：“好像是，我只记得那天他穿的是白色的衬衫，至于是短袖还是长袖，我没留意。”

　　“好，既然你想起来了，那我再提醒你一下，”张队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像是时间长了觉得四肢发麻，“他那件长袖衬衫的袖口上，沾了一点血迹，经化验，是死者向华阳的。”

　　“哦。”说话间，向华阳一直紧盯着张队的手指，很明显，这名警察应该是很有资历的，握枪的右手上有厚厚的一层老茧。

　　他沉吟片刻：“那这个你去问他，或许他在来我家之前，上了四楼，至于干了什么，他应该告诉你了，他没告诉过我。”

　　“没错，他告诉我了，说你拉着他一起上了楼，把站在门口的王玉峭一棍打进了屋，先是把昏迷的王玉峭四肢绑了起来，接着你们的目标就是张厉生，你拿了一把刀给唐文清，自己则手持着铁棍，最后张厉生为了躲避你的铁棍，往后仰的时候，唐文清站在他的身后，手中的刀就捅进了他的后背，这就是张厉生最终致死的原因。”

　　直到张队说完，向华阳的眼神里始终充满着浓厚的兴趣。

　　“这个故事很有意思，我不知道唐文清为什么要陷害我，我应该平时没有得罪过他。”

　　张队干脆站了起来，绕过了桌子，站在了向华阳的面前，眼神笃定：“唐文清都承认自己杀了张厉生，何必再拖你下水。”

　　向华阳仰头看他，一脸无奈：“这个你就要问他了，我也很纳闷，或许他看到我住在楼下。”

　　向华阳说完，不失礼貌的一笑。

　　“王玉峭说唐文清当时握着刀，是你用铁棍把张厉生推向那把尖刀的刀口，才导致唐文清误杀了张厉生。”

　　向华阳像是才反应过来，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王玉峭是谁，对，估计是张厉生的儿子，杀了张厉生的那个人，是吧？”

　　“你从没听说过王玉峭这个人？”

　　此话一出，向华阳愣了愣，一脸匪夷所思：“笑话，我为什么要认识一个小孩，还是张厉生的儿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他们合起伙来诬陷我。”

　　向华阳都不承认那天见到过王玉峭，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据说王玉峭曾经到城规局门口找过你。”

　　向华阳眯眼想了一会：“找过我，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那阶段陆续有几个人说是谁谁谁的儿子，你这么一提，我这才想起，不过我不记得有没有他了。”

　　“当时他说自己是张厉生的儿子，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我工作这么忙，哪记得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其实向华阳不光记得，还深深的印在了脑子里。

　　“王玉峭说张厉生手里有一段视频，是唐文清在扬亭酒店门口送给你钱的整个过程，张厉生以此来讹诈你们，你们才联手杀了张厉生。”

　　向华阳的后背挺得笔直：“笑话，视频在哪呢，你们拿出来啊，警方可不能子虚乌有的凭空胡说，你们就相信这个小杀人犯。”

　　“唐文清和王玉峭的话出奇的一致，因此我们不得不请你来问个清楚。”张队重新坐到了位置上。

　　“那请问你，问清楚了吗？你没问问他们有没有串通一气，一起来诬陷我。”

　　“怪就怪在他们不像串通的，唐文清没有人提供那件物证，他是不会招认的，而那件物证，他当时以为自己烧了。”张队撑着脑袋，话语有些啰嗦，像是在告诉向华阳，又像是在试探向华阳。

　　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个警察探进了半个身体：“张队，向华阳的妻子来了。”

　　“她来干什么，让她在家里等着。”没等张队说话，向华阳插了一句。

　　不过没人理他，张队起身走到了门口，又回过了头：“向局长，你再好好想想，我有点事。”

　　向华阳的妻子金爱珍，穿着一身考究的套装，就连头发都梳的一丝不乱，正低头对着一张纸发呆，目不转睛的看着什么。

　　张队走了过去：“你好，向局长的事情还没结束，请问你？”

　　话还没问完，金爱珍倏地抬头，把张队吓了一跳，发现金爱珍的神色有异，有震惊，有喜悦，还有不甘。

　　“怎么？”张队随即问道。

　　金爱珍指向桌上的那张纸：“这是谁？”

　　张队这才凑过去一看，立马收回了那张纸，捏在手里扬声道：“是谁把案卷放这里的？”

　　“案卷？”金爱珍嘴唇颤抖着问道。

　　张队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是啊。”

　　“这孩子是谁？”金爱珍抬手指着纸上的照片。

　　“这关乎案情，请恕我不能告诉。”张队走开，将手中的那页纸放进了一摞案卷之中。

　　“真像，太像了。”金爱珍喃喃自语。

　　“像谁？”张队不经意的问道。

　　“像我们十三年前丢失的儿子。”

　　张队愕然转头，在场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里，每个人脸上都是震惊的表情。

　　有人提了一句：“你们不是只有个女儿吗？”

　　“没错，儿子是向华阳和外面的女人生的。”

　　闻言，很多人脸上浮现了戏谑的表情，要么什么都没有，要么什么都暴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