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神所注视的星期天》沉釜

52、Chapter Ⅴ 沙漏（10）

　　“老郑，你说我到底穿那件红色好，还是那件黄色的好？”汪香在简陋的衣柜里不停地翻找，平时她都是很有条理的人，绝对不会把衣服丢到到处事，这次实在是没见过这种场面。
　　要怪就怪郑宏发，没有提前跟她打声招呼，喝酒喝到半夜回来，才来了一句，“明天早上你准备一下，有记者来采访我们，不用穿太隆重，太刻意会被别人看出来，引起笑话就不好了。”然后倒头就睡，任凭她怎么叫都不醒。
　　此时郑宏发依然没空理她，在餐桌那里陪着儿子吃早餐：“怎么这牛奶不错吧，外国进口的，爸爸特意叫人给你带的，就指望着你多长高点，别像爸爸这样矮冬瓜。”
　　浩浩喝了一口，满嘴牛奶胡子，“爸爸你对我真好。”
　　“当然，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浩浩是爸爸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小宝贝。”郑宏发捏捏儿子的小脸蛋，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
　　“老郑！”汪香又在屋里喊，这次，她直接把两件衣服拿出来，在自己身上来回套，“你说到底穿那件好？”
　　郑宏发叹了一口气，“都行吧。”
　　汪香不满意这个答案，“什么叫做都行啊，你就不能拿个主意？”
　　“……”嗯，郑宏发看了看，“这两件都不好，你还是穿那件灰色的吧，看着朴素。”
　　“真的啊？”汪香眼里尽是怀疑，“可是那件探病的那天已经穿过了啊，又穿啊？”
　　“那你换……欸，你是不是有一件蓝色的，挺好看的，我们之前去旅游时买的。”
　　汪香脸上更加不耐烦，“那都多少年前买的了啊，穿不进早丢了，行了行了我自己看着办吧。”
　　她刚转身走了几步，又转过身，不满地说：“你就穿成这样啊？”
　　郑宏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条纹藏蓝衬衫，黑色的中短裤，一双破旧的拖鞋，他觉得完全没有问题啊，“不用太讲究，别人就是来拍我们普通人的形象，越普通越招那些观众和读者喜欢，你是有钱人家谁鸟你啊……”
　　汪香也不好反驳，毕竟现在所有好的改变都是他带来的，是他令饭店起死回身，生意越来越好，她只好再重问一遍：“我们接受采访，那些记者真的会好好宣传我们饭店吗？”
　　“会的会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郑宏发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保险起见，等下我跟他们谈，你和小云下去做一桌好菜留他们吃中饭。”他起身去翻柜子，“还是得他们准备几个红包，有几个人来着，我想想。”
　　“等下……”汪香走过来，“为什么要给他们红包，是你救了人做了好事，他们帮我们饭说好话，应该的啊。”
　　“哎哟，老婆你不懂，好事又不管他们的事情，拿了红包他们才会好好替我们说话，好不容易有这次机会，我们一定要趁着这次往上爬。”郑宏发将红包塞口袋里。
　　觉得万事已经准备妥当。
　　“爸爸，我吃饱了！”浩浩跳下座椅，背上书包。
　　“好！那儿子你今天自己去等校车，好好上学知道了吧！”郑宏发仰起脖子喊。
　　“嗯……”浩浩手里拽着昨晚郑宏发给他的零用钱早跑没影了。
　　看着儿子离去，汪香又心生担心，“老郑，你最近花钱是不是太过分了……”
　　郑宏发拍拍妻子的肩膀，“别担心，别担心，钱嘛就是拿来用的，用了再赚就行了。”
　　“可是现在经济也不是很景气啊……”
　　“我有办法，你别担心，相信老公。”
　　这时，有人在拍楼下的不锈钢提闸门，郑宏发抹了抹头发，“这么早就来了吗？我下去看看。”
　　他下去，把门打开，自然是见不到人的。
　　但是另一个郑宏发可以看见。
　　“你们怎么找到这来了？”
　　蓝雯雯说：“发生了一些事。”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2006年的郑宏发东张西望无果后，又把门关上的画面。
　　“什么事？”郑宏发顺着问，眼里满是警惕。他们这群人已经分道而行了，忽然来找他一定没好事。
　　“我想你应该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秘密。”蓝雯雯直接把话说出来。
　　旁边的许婷担心他们两个又起冲突，想着要不要由自己来问。
　　“什么秘密，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他的脸色毫无异常。
　　许东：“我们只想问一件事，你干扰这个世界的运行了吗？”
　　郑宏发皱着眉头，“什么叫做干扰这个世界的运行？”
　　“就是你有没有以你现在这个形态，去影响整个世界，改变这个世界原有的轨迹。”
　　“……”郑宏发，“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黄心颖在旁边听得都快急死了，尤其是想到许婷身上的伤口，“你要是改变历史，会引起很严重的后果的，其他人都会收到牵连！”
　　“……”郑宏发看着其他七个面容凝重的人，忽然笑起来，“我倒是一直没看出你们到底在紧张什么？”
　　黄心颖气极，去拉许婷，“现在有人改变了历史，导致许婷这里出现了一道很长的伤疤，你应该记得的，她这里原本没有疤痕的！”
　　郑宏发眯起眼，“……我不太记得了，不是她自己不小心弄到的吗？”
　　“肯定不是啊，我们大家都看着的，就是很突然的，她这里受了伤，你仔细回想一下，你有没有改变历史？这里就是2006年，你有没有改变2006年的历史？”
　　“……”郑宏发强行摁压自己心里听到这些话的激动，“你是说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
　　蓝雯雯很怀疑他现在这个样子是装出来的：“你真的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前半部分，真的以为自己是无辜，可是阳光下许婷脖子上那道疤痕，在加上这几天他不断给另一个郑宏发以心理暗示，他就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并不是无辜的。
　　许东没有放过他：“那有没有可能，你在不知道会改变历史的情况下，做了一些事情，已经改变了历史，2006年这里是这样子吗？你是这样生活吗？现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和你记忆里吻合吗？”
　　门再一次打开，2006年的郑宏发和汪香热情地笑着去迎接那些远道而来的记者。
　　郑宏发也同样注视着这一幕：“是这样，一切本应该是这样的。”
　　然后，他很淡定地说，“我没有改变历史。”
　　他说出这句话时，蓝雯雯就明白他的答案了，“你说谎！”他眼里有无尽的野心，没有丝毫的怀疑，一个没有愧疚心的人是最会说谎的人，也是最自私的人。
　　郑宏发嗤笑道：“你们来问我，又不肯相信我？哪为什么来问我呢？”
　　许婷：“我们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那好，就算是我真的改变了历史，那也是改变我自己的历史，管你们什么事情呢？”
　　许东愤怒地冲上去，抓着他的衣领：“你已经干涉到我们了！如果是你做的，我们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你的。”
　　“哼，你们能拿我什么样？”
　　郑宏发漫不在乎地看着在场所有的人，打定主意在场的人拿他没办法，不过是一群小屁孩。
　　“是吗？”蓝雯雯忽然神经质地笑了。
　　这个女孩……郑宏发记得她，非常倔强有自己主见的女孩。
　　她的笑让他毛骨悚然。
　　只见蓝雯雯径直地走进饭店，饭店里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她，她从柜台上拿起一把剪刀，就往2006年的别人簇拥着的郑宏发那里走。
　　被许东制服的郑宏发完全吓傻了，直到蓝雯雯把剪刀对准2006年郑宏发的脖子，他才一个激灵地反应过来，“她疯了！”大力推开许东，急忙赶了上来：“你别乱来！有什么事情好商量！”
　　蓝雯雯笑着看她，有些阴冷，“你以为这里是正常世界吗？我杀了他也不会怎么样的。我们还哪里，你还记得吗？我们在试炼里，这是我们的第三个世界。我们不是普通人，我不是，你也不是，你可以漠视其他人的生命，我就不可以吗？”
　　郑宏发毫无办法，只好跪下来，搓着手求她：“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刚才你在哪里装傻充愣，现在你现在明白了吧，如果我现在杀了他，你也会死。要修正改变过的历史，只能从源头修正。杀你没有用，杀他才有用。”蓝雯雯笑了。
　　“我求求你，别杀我！”
　　许婷他们一众人完全看傻了，谁也没有想到蓝雯雯会真的动手，而且看这气势，她捅下去的概率极大。
　　“不要，雯雯！”许婷拼命地摇头。
　　蓝雯雯不去看好友的眼神，而是用看蝼蚁的眼神对郑宏发说：“你改变历史的时候，可能不知道别人脖子上挨一刀有多么痛苦，但很快你就知道了，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郑宏发眼泪鼻涕直流，不停地磕头，“我求求你别乱来，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雯雯！”在许婷期盼的眼神下，蓝雯雯终于放下了剪刀，对着在场所有人说：“现在你们应该都明白这场游戏的实质了。”很抱歉以这么残酷的方式让你们明白。
　　她看着郑宏发说：“什么都答应我是吗？如果你再改变一次历史影响到我们，你知道后果的。”
　　蓝雯雯把剪刀丢到地上，吓坏了2006年世界里的一众人。
　　“走吧。”她拿过剪刀的手，不去拉许婷活着黄心颖，“先回到黑暗空间，我想到一个方法，要试一试。”
　　……
　　留下瘫倒在地上的郑宏发。
　　忽略那个关于剪刀的小插曲，“没事没事，我们继续采访。”
　　“郑先生，可以请你再详细说说那天的情况吗？”汪香有些不满他们这么一直在问这个，丝毫不提饭店的事情。
　　2006年的郑宏发还是脸上堆满笑容：“那天我就是想给她送点水果，敲她门没开，感觉不对劲，怕她出什么事，结果撞开门就看到……”
　　“那您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不太清楚……”
　　“太可惜了，大家都很想了解这件事呢！”
　　“……我也只是听说过一点啊，这个女孩好像常常为自己脸上长痘而困扰……”
　　“哦，对自己的样子不够自信，唉，就因为这样一个理由就想要自杀，生命真是太脆弱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