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幻形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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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乎不想再拖延时间，最后还是将七星阵落在玉石之中，只不过多了几笔手法。由此，玉石的记忆也被尘封。
梅祀瞬间昏沉，好似整个人要被拉入玉石。
他很难稳住自己，至此，才反应过来，这就那人用这块玉石故意将他吸引过来。是了！是东方将凡凡和他捆绑到一起，然后，又进入他的识海诱导他开阵。
好大的手笔！
空间已经扭曲，梅祀手边没有一件利器可以帮衬，就在他脚下一踉跄之时，他整个身形一轻，又被另外一股力量拉了出去。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在脚刚着地时，梅祀便觉得眼前扑来一个沉重的身影，一股清冽香扑面而来，没等他看清，一口温热的液体便直冲他的胸膛。
他明显感觉到胸前湿了一片，脸上也沾上了，随即，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梅祀感觉肩膀上挂了一个重物，腰间也多了双手臂。
“咳咳，四——哥，你去哪儿了，痛死我了。”姬山鹤故意卖惨，但也是实惨，“你怎么喜欢到处跑，姬文菁不在，差点要了我的命。”
他的话说得隐晦，语气更像自嘲。
那股子温热迟迟没有散，却烫的梅祀退无可退，避无所避。他鬼使神差地拍了拍姬山鹤的背，好像真的做出了一个兄长该有的样子。
“被梦魇住了。回到了过去，出不来。”梅祀似乎也在控诉，他没有说“我”，但显得更加无助。
姬山鹤看自己玩过头，强撑着身体说：“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伤到了吧？那口血是排毒之效。”
梅祀盯着那双鹰眼，比往日少了点精气神，但却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那份倔强，似乎在开辟属于自己的人生。
由此，他隐隐约约看到了属于姬山鹤的岗，可就一瞬，便消失不见。
“哥哥看什么？是觉得小弟——”
“你给我起来！”
梅祀话狠，却也是托着姬山鹤的半边身体，可以说，姬山鹤没使什么力气就实现了双脚站立。这可是大大激起了他的好胜欲。
姬山鹤想往下赖，奈何梅祀稳如泰山。
“你们俩干什么呢？”雪童吹瞪着胡子，在他眼里，这俩货就是害人精，要是真玩到一块了，不是造福天地就是为祸人间。
更何况，两人看起来如此……亲密无间。
难道，梅小子真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梅祀皱眉：“您老眼神已经这么差了？这么一大口血你没看到？”
“你们玩这么大？都弄出血了？要，咳咳，要注意身体。”雪童偏偏不让梅祀如愿，手上捻着胡子，留下一个佝偻的背影，“那我不打扰，你们继续。”
姬山鹤：“……”
梅祀：“……”
两人无语而相视，这一看，更是无话可说。两人心照不宣，懂装不懂那才是真傻。
心知肚明这一点后，两人异口同声道：“没听懂。”
姬山鹤：“……”
梅祀：“……”
房内再一次安静到一根针落地上都能听到的地步，显然，两人都忘了刚刚还是吐血的非常时刻。
姬山鹤眼前一白，已经到了极限。他身体一软，被梅祀快速接住。
梅祀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被一声尖嗓震了耳。
“我天！”
这一声还没完，紧接着就来：“师父，师——父！”
跟喊魂不分上下。
梅祀觉得耳边粘了一个变大的夏蝉。
“师父！你怎么了？”姬文菁确实慌了，这种慌不是害怕姬山鹤一睡不起，而是担心她来此的目的。
梅祀睨眼，轻飘飘解释：“还没死，疼晕了。”
他面色淡然，两根修长的手指却把在姬山鹤腕上的脉搏上。然后，他不得不借力，把这具沉重的身体拖抱到自己的床上。
“要不要叫医生，不，是大夫。”姬文菁看那么一大口血，眼下要是找医生，都没门道，她再一次确认，“梅先生，都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一个人的血？我要不去请老家主吧？”
她猜想，是不是姬山鹤的寿命减短了，若是如此，怕是只有大罗神仙能救。
“睡一觉就行，你实在担心，就在门外守着。”梅祀忽然想到姬文菁的性别，“你师父不是不让你进来？你师父没大碍，就是劳累过度。”
“咳咳，”雪童折返而回，脚刚迈过门槛，就被惊到，“女娃娃，你快出来，别辣到眼睛。这不是你能看的，快点来我这里。”
他意犹未尽，将另外一种不安的情绪压下，瞄了两人各一眼才把头转过去，比他更念念不舍的，是姬文菁。奈何姬山鹤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她只能干着急。
姬文菁估计雪童是一个老人，跑出去就问自己师父要不要紧，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转眼，屋内两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除了呼吸声，别无其他。
姬文菁走之前关上了门，夕阳的余晖只能从木窗那里溜进来，照在地上，一团橙黄，像打翻的印泥。
黏腻感像蚂蚁一般席卷梅祀胸前那点被血染的地方，雪白的浴衣还没来得及换，就再也不会穿了。
之前的嫌弃，验证了这件衣服的结局。
梅祀从袖口里拖拽出一件黑色长衣，款式和上一件差不多，只是袖口处没有那么宽松，而且，还少了一件外袍。
袖口和领口处是流云和凤凰夹杂的暗纹，只在光线不一时才能看见。
他住的院子里，有一个专门洗浴的小房间。他看过，里面都是那种光滑的陶瓷贴的墙面。还有一面比铜镜还清晰的镜子，面也非常光滑。剩下一堆金属和一个瓷感的缸，他猜是洗澡用的，但是没必要。
唯一派的上用场的，只有如厕的物件，做工也挺考究，也像是从瓷窑里烤出来的。
那里换衣服正合适，可那面镜子角度刁钻，梅祀并不习惯看着自己换衣服。他看自己的身体，不如一根尾巴草来的兴趣大。
说白了，他不太喜欢自己的身体。
梅祀悄无声息地转过头，看姬山鹤睡得死，索性就在屋里换。
梅祀解开腰间的带子，脱下浴衣，全身也只剩一件亵裤。精瘦的那一截腰，若是再瘦分毫，估计亵裤也挂不上。
他每动一下，背上的肌肉线条都如墨笔画出的线条一般。
不消片刻，他便穿戴完毕，然后他回眸便看到姬山鹤变成了侧躺的动作。他不确定这人是醒了，还是在睡梦中的翻身。
梅祀轻轻拉开屋门，才发现蝉鸣和蛙声跟打架一样。
“梅先生，你出来啦？”姬文菁从院子的石椅上一下站起来，看着这般装束，惊呼道：“我天……”
除了惊讶，她找不到别的词来阐发自己的所见所感，以至于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还是雪童帮她找补回来。
“梅——梅先生，这丫头说她朋友那里出了点事，挺着急的。她师父为了救你躺下了，你看能不能帮一下。”雪童说：“不行，我就过去看看。”
他自以为，梅祀不喜趟这种浑水。从第一眼见梅祀，他便是这么认为的。雪童不是说梅祀冷血无情，而是知道梅祀这人不大愿意卷入尘世，徒增烦恼。
要说敞开心扉，雪童知道的人选，只有松霜一个。
所以，能把摸清梅祀喜怒哀怨的人排上一个次序，第二名若是松霜，第一的位子就得是空悬着了。
其实，他也是矛盾的，助人过岗容易积功德，可是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你也不怕化在半道，就剩一堆枯黄的粽叶，你让谁收拾？”梅祀将东方别在后腰，试探性问道：“雪童，你有认识修行变幻外形的人吗？”
雪童怔愣住，觉得自己幻听，“什——么，修行什么？”
老人嘛，可以理解……
梅祀耐着性子，继续问：“您，知道，有会变幻外形，的人吗！嗯……如果不是人，嗯，妖怪也可以。”
雪童：“……”不是人？他看了看自己，好像算得上一只雪妖。
姬文菁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时摸不清两人在说谁，但是妖怪这个词，她明白了。《西游记》里的剧情，她倒背如流。
“雪先生，您是妖怪啊？”姬文菁跟看元谋人拿起饭铲子似的，把惊讶放在一边，还想尝一尝那菜做得如何。
……雪童默默地摸摸心脏，白疼这丫头了。
梅祀轻咳，解围道：“我已经问了两遍。”
言下之意的威胁也不言而喻。
姬文菁张嘴又闭上，不是自己师父，自然不敢造次。越是表面谦和，越是让人害怕，梅先生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不像姬山鹤，那点张狂和不满尽表现出来。
她甚至往后面退后了半步。
雪童没看出梅祀护短的举措，支吾道：“变，变幻外形啊？鸡鸣狗盗的小法术，谁会学？就算我会，我也不会教，丢面子啊。”
梅祀凤眼微眯，“你知道？”
声音掷地有声，让雪童心里“咯噔”一下，他甚至不敢抬头看梅祀的眼睛，就连姬文菁，他也没看。
现在，地砖缝里有几颗草，他都能数出来。
“你有点不对劲。”梅祀说得轻盈，没了之前的相逼之意，“我只是好奇此术，我那师父保留了太多，你那套拳我就没看过，我不是也没追究？”
雪童硬是咽下口水，“啊？哈哈，没吧，我会的还——挺多的，可能是担心你啥也不会吧？”
梅祀：“是吗？那你会不会？”
姬文菁听着一来一回已经没了耐性，奈何不能打岔，要是姬山鹤这么来，不，她师父来不了这墨迹的“决斗”。
雪童没有退路，被咬得太紧，只能道：“会一点，学得不精。”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幻形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