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温泉（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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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雾气裹挟了两个身影，拨开一看却是好风景。
“我要你！”
姬山鹤声音低喘，情迷在水雾之中，分不清汗水和泉水。
那双凤眼此时没了凌厉，多是含水，尽是妖娆。那双眼睛仿佛在说话，更是在调情。
“姬……山鹤……”
梅祀好似抓住了救命的绳索，一直往上攀爬，但总是被折磨地拉入温泉。
天地之间变了色，没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也不是耀眼夺目的光明，是朝霞一般的旖旎之色，像华丽的流彩。
这个颜色是有温度的，是可以温养一切你情我愿。
泉水的涟漪不止，它要助兴，于是，掀起了一阵阵水花。它们溅在冰凉的岩壁上，泥泞的泥土中，还有碧翠的绿叶下。
“我不要叫你梅先生。”姬山鹤抵着梅祀，强势道。他的手将人牢牢固在自己怀抱之中，似乎要将人揉到腹中。
梅祀怕了，手扶姬山鹤的双肩，问：“那——要叫什么？随——你。”
“四哥，四哥哥，还是仙女哥哥，你选一个。”姬山鹤耳鬓厮磨，说得极轻，但每个字又极其清楚。
明目张胆，且有恃无恐。
他说话的热气和温泉的水汽都齐齐扑向梅祀鲜红的脸颊和耳垂。梅祀微微侧过脸，正巧姬山鹤就咬了上去。
“嘶……”梅祀抽气，这一口着实不轻。
他抬腿就要揣，就被姬山鹤一把逮住，而且姬山鹤顺势往上摸，那点丝滑都在手掌心。
“四哥哥怎么这样心急？”姬山鹤语调轻浮，明明自己气息不稳，还要装作一个出入风花雪月的熟练者。
“太……硬了，是你急。”
梅祀食指挑着姬山鹤的下颌，主动吻上去，只是浅尝，便让姬山鹤失去理智，两人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酣畅，撩拨到迷失自我。
正值云巅，姬山鹤一脚踩空，眼前之景瞬变，辽阔的雪景给他带来森森寒意。那种寒意不是身体上的冻寒，而是脑中突袭来的拔凉。
就像头颅掰开，里面放了一块千年寒冰。
整个人无法继续思考，甚至迟钝起来。方才他在哪里，现在又是哪里，就连这样的反应，都花了好些时间。
“热着呢？”梅祀戏谑之意昭显，“凉一凉啊？”
睫毛颤动良久，一缕细阳晃到双眼，姬山鹤良久才睁开，视线到聚焦不过须臾，但他依然恍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他不想承认，那只是一场空梦，也是春梦。
姬山鹤没有窘迫，他直起身逼视梅祀。
“沁人心扉，仙人之姿就是令我想入非非。”他邪笑着，歪主意涌上心头。
姬山鹤精准地拉住已经穿戴整齐的梅祀，使力一拽，一道白影毫无征兆地落入水中，水花飞溅，将整个小茶桌都水洗一番。
梅祀半干的长发瞬间黏在身上，整个人还有些懵。
“一来一去，扯平。”姬山鹤肆意道。
梅祀：“……”他若是发个脾气，倒是自己玩不起。
他报之一笑，“可以，哥哥原谅你。”
姬山鹤瞳孔骤大，从脖子起，由下而上，渐渐变红，就连握着梅祀手臂的手都忍不住缩紧。窘迫就在一时，就被他强压下去，别过脸想去看别的地方转移自己的无措。
“哥哥”两个字堪比情药。
其实，梅祀对姬山鹤梦里的那张脸没什么印象，只是听到了“哥哥”二字让他有了打趣的心思，却又没继续深想。
“要是喜欢叫哥哥，也没关系，就是姬来春也要改口了。他该叫我什么？”梅祀不打算放过姬山鹤，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兴趣已然变了味。
他原本看姬山鹤撑着手肘，安静地睡着，本不想打扰，等他出水穿好衣服，见姬山鹤神情不似寻常，便探索性地再次进入姬山鹤的识海。
没想到，那一幕差点让他没站稳。
只一刹那，他便退避出来，但那声叫唤却一直记在了心里。
情爱之事，他活到现在，从未涉猎，惊讶自然大于好奇。他不想让姬山鹤在醒后发现他逃离时的的仓皇，才用了点小伎俩唤醒他。
窥视识海，他还做不了隐藏踪迹，不然也不会要过岗了。
可以说，那两句话，他是带着生疏地调侃。
短短几天，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姬山鹤带偏了，而且，也带入了人间。他不再只是一具□□进入这精彩纷呈的世界。
入周庄那一晚的沿途风景，他看万家灯火生炊烟，心灵上的千载孤寂，好似偏偏世态炎凉就给了他一人。
是什么？是下山后，老天赐予的无尽嘲笑。
而现在，好像变了。
姬山鹤忽然笃定道：“那是你说的，别反悔。姬来春这老头儿——”
他将尾音拖长，“我才不管。”
梅祀料到姬山鹤会如此说，笑意憋在喉腔，“那你可真潇洒。”
他的眼尾像两枚凤羽，比狐狸高贵，却又有几分诱人。
“真是过奖了。”姬山鹤松开梅祀，巧妙地背过身，“你穿那套浴衣，身量应该刚好。”
梅祀没有明确提，他也不会上赶着说。
白光掠影，一套白色的浴衣穿在梅祀身上，小半截腿都露出来，虽是男人，无伤大雅，但这种衣服还是第一次穿。
他对穿着极为考究，忍不住建议道：“新弟弟，下次衣服能不能准备一件，适合为兄的？”
浴衣上的Logo还在，就连没买过奢侈品牌的人也知道这件衣服的价格绝对不低于五位数，而且姬山鹤还是挑了极其淡雅的银色暗纹。
他没想到，梅祀对一切看似平淡的态度，举止之间尽是喜好。
这个人其实很好懂。
最让他无奈的还是“新弟弟”三个字。
“好！那新弟弟，”他把三个字咬得很重，“我下山就找人准备，哥——哥千万别急，给新弟弟一个机会。”
梅祀赤脚踩在软土上，脚背上已经沾上些残叶。
他对姬山鹤的回答颇为满意，或许是就是心情愉悦。
姬山鹤见人欲走，犹豫被抛脑后，“那里准备了鞋。”
之所以迟迟未说，是因为那是两双纯黑的人字拖。山路崎岖，人字拖比较稳当，这么一想，姬山鹤也算考虑的比较周全。
只是忽略了梅祀仙人飘飘的风姿。
梅祀对这种鞋倒是没多大意见，径直踩过去就套上了，根本没挑。他走了约两丈的距离，见姬山鹤没跟来，说：“怎么，意犹未尽啊？”
“好看吗？哥哥看到的那个人。”姬山鹤反问，甚至还做了补充。他就是不要脸皮，索性就落实到底。其实他也在赌——梅祀看不清那个人。
梅祀脚下一顿，不明显，嘴上回：“不好看，品味还有待提升，你虽然就长这样，但是也不要给我丢人啊。”
姬山鹤：“……”
接下来一路无言。
等梅祀回到院子，已经临近中午，蝉噪忽高忽低，天空倒是一碧如洗。
殷无龄因为有事出了门，雪童躲在屋檐下逗着松霜。
“怎么一副浪荡相？”雪童见人进来，满眼嫌弃，他很传统，根本没看过这样的服饰。
虽是一件浴衣，但是胸膛并没有露出太多，只是微微可以看到梅祀的锁骨。估计雪童看不惯那一截白皙的小腿和沾着泥土和叶子的脚。
浪荡？
梅祀想到姬山鹤识海里的画面，那个模糊的身影面色潮红，额上层层细汗，长发如一件湿袍披在身上。那人眼神迷离，轻轻皱眉，嘴唇鲜红的要滴血一般。
两人如粗涩的麻绳裹拧在一起。
明明是那样累，好似又非常快意。
那才是浪荡吧？
雪童觉得这样的梅祀少见，“怎么还脸红了？你还会不好意思？”
“温泉水有点热。”梅祀解释道。
雪童眼睛瞪圆，额上皱纹都多出三条，这种鬼话也能说出口？
“你泡的是酒吧？还带后劲儿？”他拍拍手，已经帮松霜理好羽毛，“我是老了，但不是傻。你是不是看中姬山鹤的女徒弟了？那可不行啊，那女娃娃还小，命格脆弱，经不起折腾。”
“我看不出来？”梅祀反问。
偏偏雪童误解了梅祀的意思。
“啊？你真要当一个老畜生？我跟你说，梅祀，”他激动到直呼梅祀的大名，“你师父没教过你男女情事，我可不会坐视不理，你这样是会被千万人唾弃的！那是姬山鹤的徒弟，才多大？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但你这，这绝对不行！你听见没！”
梅祀脑仁疼，都是什么跟什么？
雪童深怕梅祀陷进去，觉得千万不能停，“我跟你说，梅小子，一把年纪了，你不能寻找刺激，你师父真是个棒槌，这些也忘了教。哎，实在忍不住，可以换种法子。比如……比如你不如去祸害姬山鹤，那小子虽然是个男的，但是仪表堂堂，千年难遇，尝一下鲜也未尝不可，不行就两断，我猜那小子也不知道情爱之事。”
梅祀：“……”他越听越不对劲，劝人劝成这样，估计这是天底下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你别这样看我，要怪就怪你师父。”雪童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有点心虚，但他有意无意地侧过了身，端了杯茶喝，假装在润喉。
梅祀懒得再挑起这个话头，但看杯盏里的茶叶有点眼熟，“哪来的？”
“你说这个？”雪童将含在嘴里的茶叶吐到地上，故意做得很粗鲁，“我小徒弟送来的，说是姬山鹤吩咐的，我觉得是我小徒弟一片善心。”
梅祀压根不计较这些，“送了多少？”
“三斤多。”雪童回答道：“放在你房间了。”
梅祀迈过门槛，关门前说：“都是我的，你要喝，再跟你小徒弟去要。”
雪童：“……”以前也没这么护食啊？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温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