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皇帝后宫改嫁良人（穿书）》桥上生明月

9、第 9 章

　　大明宫，下朝后皇帝正批阅奏折，吴庸来报华清宫淑妃身边的红浮来送参汤。

　　“淑妃为何没有亲自前来，可是身子不适？”皇帝问，这几日他或是歇在大明宫，或是去未央宫，还从未去过华清宫，云锦也体谅他的不易，每日来陪他用膳说话，虽十分不舍却不见怨怼之色。

　　可云锦素来身子孱弱，还要晨起去侍奉太后，免不了要受苛责，当真辛苦得紧。

　　“回禀陛下，娘娘今日晨起前去兴庆宫服侍太后，回宫后亲自熬了这盏参汤，如今疲累正歇着，”红浮道。

　　“辛苦她了，以后这些小事让下人去做即可，她位列四妃，不必为此劳心，”皇帝道。他明白云锦如此操劳是想得太后欢心，但太后是皇后的亲姑母，不论云锦如何费心，都不会正眼瞧她。

　　他迟早要扳倒太后，何须云锦伏低做小？

　　“娘娘若知道陛下心意，定会欢喜，便什么疲累都没有了，”红浮道。

　　“朕今日自会陪她用晚膳，你且下去吧，”皇帝道。今日是封后大典第三日，按规矩前三天都要去皇后宫中。

　　他看重朝中文官势力，少不得要做些表面功夫，却也不能任人拿捏。今日还有人上奏应采选适龄女子入宫侍奉，也被他打回去了，崔家已是心腹大患，他不愿看见再有势力染指后宫。

　　未央宫，从兴庆宫回来后崔眉心绪一直不大好，也不知太后会送怎样的女先生来，好在女先生每日教习都是有时辰的，不能如孙嬷嬷那般常住宫中，不必担心日日有人盯着自己的言行举止。

　　女先生身份地位不比孙嬷嬷，可以责罚或找个由头撵走，应以半师之礼相待。若是真来一个教习《女则》的先生，也着实让人头疼。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想，最坏的打算就是上课开小差神游天外，下课后查阅参考书自学。

　　参考书她手头还是没有的，今日摘星拿了腰牌出去帮她寻访女先生，顺道买些书回来，不能什么书都去御书房借阅，过于麻烦，也不好批注。

　　书读不懂，便只剩下看账目这项工作，前世在互联网的熏陶下，她见过豪门的奢靡生活，豪宅豪车游艇都不稀奇，一块手表就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来的，但这与封建时代的皇家相比还是相形见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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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府，回京后齐王一直闭门不出，谢绝几乎所有拜帖，只有负责采买的小厮常出入。

　　“王爷，您猜我今儿在书坊碰见谁？”长青曾跟随齐王上战场，二人之间的情谊不比寻常主仆，故而说话也放肆些。他知晓王爷府中困顿，说些新奇事也是想王爷高兴。

　　“这么说让我怎么猜？”齐王边写大字边回，他知晓自己回京后的结局，但依然选择回京，平日无事也只有诗书能稍作排遣。

　　“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摘星姑姑，说是来买《孟子》批注，我就推荐了您写的，”长青道。

　　“我不该与宫里再有牵扯，”齐王知皇兄对他的疑虑和忌惮，当初若他抗旨拒不回京，皇位归属犹未定。但他在边关数年见多了生死离别，不愿因一己之身再多杀戮，即便知道京城于他是刀山火海，终究还是回来了。

　　“没人知道是王爷写的，属下只提了一句，是书坊管事力荐摘星姑姑买下的，”长青道。

　　“皇后在读《孟子》？”齐王疑惑道，他对这位皇嫂印象不深，只听说皇兄后院有一位十分受宠的侧妃，想来也是可怜人。

　　“应该是，属下听摘星姑姑说皇后娘娘差她寻读过《孟子》的女先生，要年轻些的，还托我帮忙打听，这样的上哪儿打听去，”长青道。

　　“我记得孟先生有一女儿，年岁不大，颇通诗书，”齐王道，孟先生自称孟子第三十二世孙，曾教导过他，真实性如何暂不可考，但对《孟子》的理解确是他听过的先生中最深的。

　　“那属下找日子拜访孟先生，若是合适好引荐给摘星姑姑，”长青道。

　　“等等，看看再说，若是皇嫂另有用心，我岂不是害了孟先生父女，”齐王道。孟先生只得这一女儿，若是能成皇后的教习先生自然是光耀门楣，可倘或被卷入深宫争斗，只怕再无法脱身。

　　皇兄文采不佳，便格外爱附庸风雅，皇嫂请女先生是为读《孟子》还是为争宠都未可知，他希望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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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摘星姑姑回来了，”一宫人在门外道

　　“让她进来吧，”焚烧草纸后崔眉才回道。

　　摘星才刚回来，她知主子记挂此事，衣服都来不及换，忙过来送书。因《孟子》不在科举考试参考书目内，书坊内有关《孟子》的解读和批注很少，遍寻京城几大书坊也只得五本。

　　“回娘娘，我今日在书坊遇见齐王身边的长青，托他走齐王的门路寻女先生，”摘星道。

　　她不懂朝堂上的弯弯绕，只知齐王是陛下的亲兄弟，在京城也颇有人脉。娘娘与皇室宗亲来往不多，若是能搭上齐王的线，多少也是条门路。

　　齐王是哪个？文案上没写啊，是皇帝的兄弟还是叔伯？

　　她对齐王一无所知，在宫中没听人提起过，直接问摘星也不合适，略想想给出一个谨慎的回答：“与齐王府的人来往要谨慎些，虽为皇室宗亲，也难免包藏祸心。”

　　宫斗剧和历史剧她都看过不少，皇家可不讲什么血缘亲情，王孙公子不知何时就掉了脑袋。

　　“奴婢遵命，”摘星道。

　　“还有，太后那边已有人选，你也不必再费心寻女先生了，”她道，提及太后推荐的女先生，她还是忍不住头大。

　　“既然是太后娘娘举荐的人，那定然是极好的，”摘星欣喜道。

　　“希望如此，传晚膳吧，”她道。

　　“是，”摘星领命退下。

　　没有皇帝打扰，今日晚膳用得十分舒心，又听闻皇帝去了华清宫，心里就更舒畅了。

　　翻阅摘星带回来的书，凭借前世在几十种参考书里挑选锻炼出的毒辣眼光，略翻几页她就相中白山君所著的那本，这名字也够稀奇。

　　山君是老虎的别名，白山君就是白虎，主征战杀伐，孟子主张仁政，爱民，以白虎为名却对《孟子》见解深刻，她对这位白山君起了一丝兴趣。

　　但想到吃鸡蛋不必去寻下蛋的母鸡，那一丝兴趣又熄下来。

　　刚得了感兴趣的书，想明日无事可以起晚些，她便也看得晚些，第二日快到巳时才醒，听摘星说淑妃过来请安，已在偏殿候了半个多时辰。

　　算算时间，刚过辰时淑妃便到了，只是没有为妃子请安就惊扰皇后安寝的道理，便只能等候。

　　她早知昨夜皇帝歇在淑妃处，憋了好些日子没见两人自然是干柴烈火，按照小说的套路淑妃不该全身酸痛双腿无力，睡到日上三竿才能起得了身吗？

　　看来皇帝不太行啊~

　　工作太劳累确实会影响身体状况，她记得学校曾做过小范围调查，四十岁以上的夫妻有接近三分之一每月性/生活小于等于一次，还有约十分之一半年内都没有性/生活，正常状况下一周两到三次比较合适。

　　因为取样不随机，这个调查的结果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但还是有一定意义的，起码给逐年下降的出生率一个可能的解释。

　　但皇帝也才二十岁，这个年纪不应该啊。

　　“娘娘若不得空，奴婢去打发了她便是。”前三日皇帝都该歇在皇后处，昨日却去华清宫，丝毫不给娘娘留颜面，今日娘娘对淑妃略施薄惩也是应该的。

　　“淑妃等候许久我也不好不见，你给我简单梳洗便好，”她道，说起来她和淑妃只在兴庆宫见过，也没说上什么话，今日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娘娘说简单梳洗即可，摘星却不敢随意，尤其是在淑妃面前，不能失了皇后的尊贵体面。淑妃惯会装模作样，今日装扮亦是素净，藕荷色衣裙，水仙花样白玉发钗，寡淡无味，一看便是小门小户出生。

　　崔眉看着铜镜中的美人盘起螺髻，戴上华丽的发冠，左右各插一支凤穿牡丹赤金步摇，额间贴牡丹花钿，丹霞色的衣裙更显她风华艳丽。

　　打扮成这样去推行节俭，谁信啊，她不禁想，为了自己的颈椎和贤后人设，这样庄重的打扮以后还是越少越好。

　　淑妃在偏殿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听见宫人传召，入殿后对坐在上首的皇后恭敬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吉祥。”

　　她垂下的眼眸掩去所有情绪，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免礼，赐座，用过早膳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崔眉问道，她见了淑妃总觉得尴尬，便只能没话找话。

　　这场面像是大婆遇见小三，可她不想当这个大婆，也没把淑妃看作小三，反而觉得自己虽占了大婆的位置却更像小三。

　　她是一个有感情洁癖的人，即便是确认关系的男朋友或是领证结婚的丈夫，一旦发现他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都会立刻退出，不论这段复杂的感情中谁对谁错，谁先谁后。

　　世上男人那么多，没有哪个值得她与人争抢，被人吃过的饭即便抢回来也觉得倒胃口。

　　来时路上淑妃已做好被皇后羞辱，甚至是罚跪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皇后会请她一起用早膳，呆愣片刻后才回道：“臣妾晨起和陛下一起用过早膳了。”

　　“那也再用些吧，等这么久你也该饿了，传早膳，”崔眉道。

　　淑妃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便沉默下来，崔眉也不知两人还有什么共同话题，没再说什么，气氛就这么闷起来。

　　终究还是淑妃先开口：“陛下昨夜合该来娘娘这儿，只是臣妾身子不大好，陛下挂心前来探望，一时不察误了时辰，想娘娘应已歇下便歇在臣妾处，娘娘若为此气恼，是臣妾的不是。”说罢她起身行大礼，一副任人责罚的模样。

　　摘星担忧地看着娘娘，以往淑妃也常来刺娘娘，娘娘便斥责几句或是罚跪，可陛下却不论淑妃说什么，一味只迁怒于娘娘。长此以往，娘娘的脾气愈发差了，也与陛下离心离德。

　　“淑妃既得陛下喜爱，就要多操劳几分，本宫也乐得清闲，”她回道，巴不得淑妃再多操劳，让皇帝一天也别来烦她。

　　淑妃话中带刺她不是听不出来，不过也可以理解，名义上她们两个要争抢一个男人，自然会有矛盾。若是淑妃待陛下虚情假意，或许还会巴结皇后，但她和皇帝是真爱，爱情都是排他的，这段关系里哪里容得下第三个人呢。

　　淑妃一时愣住，顿了几秒才道：“是妹妹的不是，还请姐姐责罚。”皇后自诩出身名门，与她姐妹相称是最佳的激怒手段之一，只是如此一来许是要跪一两个时辰了。

　　“妹妹这是说哪里话，难得陛下喜欢你，以后你便多陪伴陛下，本宫也有时间料理后宫琐事。”她道，心想淑妃已经和自己姐妹相称，关系应该得到一定改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