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皇帝后宫改嫁良人（穿书）》桥上生明月

7、第 7 章

　　第二日是大朝会，皇帝要在卯时起来上朝，因昨夜歇在未央宫，按规矩皇后要早起伺候皇帝更衣。

　　看皇帝对她不甚在意，崔眉也不打算服侍皇帝，睡前特意嘱咐过望月和摘星，待她睡到自然醒再起来用膳，可还是被孙嬷嬷唤醒了。

　　“娘娘是陛下发妻，身为人/妻侍奉夫君是理所应当的，更不能失了皇家和崔家的体面，”孙嬷嬷带着几个宫女不顾望月阻拦把皇后从床上请下来。

　　天还黑着，一问时辰才寅时三刻，还不到凌晨四点，她大学期末考试前都没这么早起过，听着孙嬷嬷的唠叨不禁有些恼。

　　“皇上昨日就说过，无需我在旁伺候，何必去触皇上的霉头，还累得自己，”被迫早起的崔眉语气不善。

　　“皇上体谅，娘娘却不可放肆，宫中不比东宫，多少双眼睛盯着娘娘，娘娘当为天下贤德之表率才是，”孙嬷嬷几乎是不留情面地说教。

　　这孙嬷嬷今日是发什么癫，难不成是昨日被我责罚故意报复？她想，旋即又想到什么，不再说话任由孙嬷嬷带来的宫女为她梳妆，也在孙嬷嬷的监督下，带着绣容卯时前赶去正殿。

　　她是不想留孙嬷嬷在身边的，可长者赐不可辞，送孙嬷嬷回去就是打太后的脸面，她现在还不能得罪太后，但孙嬷嬷以下犯上就不同了。

　　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孙嬷嬷犯错多了，自然有理由打发她。

　　趁孙嬷嬷不注意，她唤来绣容小声叮嘱：“过会儿若是进去，你就躲在我身后不要抬头，别管孙嬷嬷什么吩咐。”

　　她知道孙嬷嬷带绣容来的打算，也不担心皇帝看上绣容，找替身什么的是古早虐文套路，这本书的标签明晃晃写着甜文。

　　绣容忙点头，她一早被宫人喊来，换上与寻常宫女不同发俏丽衣裳，连首饰都要好上几分，孙嬷嬷还吩咐她要想办法引得皇上注意。

　　孙嬷嬷的意思她明白，可皇后娘娘昨日才说过无需她伺候皇上，在未央宫当宫女即可，怎么一夜就变卦了。

　　如今见了皇后娘娘，听了娘娘的话才放心下来，她在崔府时没人教她人情事务，只教她要她听主子的话。如今皇后娘娘是她的主子，只要听皇后娘娘的话就好，至于孙嬷嬷为何那样说，她也不费神去想。

　　正殿外守着四个小太监和一队十二名侍卫，吴庸不在此列，应是在殿内侍奉。宫人侍卫见皇后驾到躬身行礼，却不敢出声，怕扰了皇帝休息。

　　孙嬷嬷略带谄媚地上前，对守门的小太监道：“劳烦公公通报一声，娘娘过来伺候皇上更衣。”

　　因为她这个皇后不受重视，连带着身边的下人都要在皇帝下人面前卑躬屈膝吗？崔眉冷眼瞧着孙嬷嬷，在她面前盛气凌人，反倒对小太监逢迎讨好，还在她已经言明无需绣容侍奉皇帝后，依然自作主张行此举。

　　用自己更熟悉的比方，这段关系中皇帝是甲方，大权在握，而太后在新帝登基后逐渐成为乙方，希望提供合适的女人笼络皇帝，以维持自己和家族的地位，孙嬷嬷是乙方销售，而她是销售的商品。

　　因为皇后的特殊性，她这件商品拥有较强的不可替代性，地位也更高些，但终究只是摆在交易桌上的商品。

　　要尽快打发孙嬷嬷，她想，太后不一定要求她如此卑躬屈膝讨皇帝欢心，但孙嬷嬷不同，她为了完成上司定下的KPI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要怎么做呢？

　　思索间，入殿通禀的小太监出来了：“回娘娘，皇上正睡着，昨夜吩咐过，体谅娘娘辛苦，就不劳娘娘侍奉了。”

　　“这怎么行，娘娘身为人/妻，理应侍奉夫君，怎会辛劳？且娘娘已起身了，不如去外殿等候，待皇上起身正好服侍，”孙嬷嬷身负太后重托，不愿放弃。

　　这么做也想在皇后娘娘面前表现一番能力，阖宫上下也只有她有能力让娘娘去陛下身旁服侍，不管怎么做到的，总归是做到了。

　　“孙姑姑，这是皇上的意思，您别为难奴才，”小太监推脱道。

　　有了！

　　崔眉眼前一亮，甩甩右手，扯过孙嬷嬷抬手就是一巴掌，故意嚷道：“你这老奴，本宫已说过皇上无需本宫侍奉，偏还要过来，害得本宫没脸，你既这么喜欢往皇上身边凑，就去大明宫伺候吧，本宫是容不下了！”

　　她现在这具身体不过18岁，嫁入东宫时只有17岁，刚上大学的年龄，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很多事情都是身边人教的，孙嬷嬷首当其冲。

　　太后和皇帝之间的矛盾更加尖锐，若是孙嬷嬷一味讨好皇帝损了崔家皇后的颜面，太后会如何处置她呢？

　　孙嬷嬷被忽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因她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皇后娘娘对她向来敬重，几乎是言听计从，这是第一次打骂她，还是在众人面前，丝毫不给她颜面。

　　她仗着资历和太后娘娘这个靠山，能在皇后娘娘面前拿乔，可终究是下人，见主子盛怒就要跪下求情，还没跪下只见皇后娘娘拂袖而去，忙告罪跟上。

　　“老奴知罪，老奴知罪，求娘娘宽恕，”孙嬷嬷不断讨饶，“老奴是太后指来伺候娘娘的，若离了未央宫，还怎么向太后交代啊。”

　　这个时候还拿太后压她？崔眉一声冷笑，并不理会径直离开，回去偏殿，望月很有眼色拦下欲跟随讨饶的孙嬷嬷。

　　“既然起身，就先用些早膳吧，午间再休息不迟，”转身对绣容柔声道，她的愤怒本就是装出来的。

　　“啊，是，”绣容还沉浸在皇后娘娘忽然发怒的惶恐中，不敢说半个不字。

　　小厨房很快呈上早膳，有玲珑包子，海米干贝粥，还有几样风味小菜，倒不像影视剧中某太后一顿要吃一百零八道菜。

　　崔眉每样都留下些，其余的让绣容拿下去和望月、摘星分着吃，没有孙嬷嬷的份，以后的例菜都这么安排。

　　未央宫正殿，在皇后吵嚷时皇帝已醒了，听吴庸说起事情经过，一声嗤笑。

　　“这样也好，多少还有些高门贵女的脸面，”他从前最烦心的就是太子妃不顾廉耻的痴缠，彻底闹翻也好，废后不是小事还需从长计议，在此之前能得些清静。

　　且不说崔家在前朝的权势，他所依仗的文官清流也是不支持废后的，他对云锦的宠爱更是惹他们不满。

　　云锦的出身不是秘密，若是家教严些的，这样的女人连进门为妾都不行，更遑论成为一国之母。即便崔氏被废乃至崩逝，朝臣也会上谏另娶继后，而非立云锦为后。

　　他下旨云锦与崔氏同日册封本就是一计，若崔氏闹起来延误时辰，便能记一笔罪过。可崔氏忍下来了，倒让他意外，若崔氏学会隐忍，事情反而不好办。

　　今日一事，可见崔氏还是那般愚钝，竟和太后的人起了冲突。当初他无权无势，全仰仗太后时，对太后派来的老太监十分敬重，甚至还让吴庸认老太监为干爹，后来也是吴庸亲手了结他。

　　正因他能忍下当初之辱，才能奠定胜局夺得皇位，曾经的他连太后身边的太监都要以礼相待，后来对嫁入东宫的太后侄女不屑一顾，权势的天平早已倒向他这一方。

　　崔氏天性蠢钝，意气用事，不足为虑，他首要的敌人还是太后，是崔相。

　　……

　　崔眉说了要撵走孙嬷嬷，自然不会食言，大明宫不好进，皇帝还以为她在安插眼线，既然孙嬷嬷是兴庆宫的人，便打发她回兴庆宫。

　　用过早膳后她本想补觉，却不困了，便让摘星拿来账本，打算从节俭入手立贤后人设。

　　孙嬷嬷苦着脸独自前去兴庆宫，琢磨着怎么说才能撇清自己，皇后娘娘犯错太后娘娘最多斥责几句，若是她犯错杖责都是轻的。

　　刚到宫门口，就见淑妃的辇轿停在宫门外，进宫这几日淑妃对太后极为恭敬，晨昏定省，殷勤侍奉，从不懈怠，倒是皇后娘娘只在封后大典后来过一次。

　　我真是猪油蒙了心，孙嬷嬷一拍大腿，泪都快挤出来。因为皇后娘娘一直对她礼遇有加，言听计从，让她一时忘记自己的身份，竟然还想把错全推到娘娘身上好撇清自己。

　　看太后娘娘对淑妃和皇后娘娘的态度就知道，淑妃再如何侍奉都是外人，讨不来好，她就更不行了。

　　“皇后娘娘差奴婢过来，有要事回禀，还请公公通传，”孙嬷嬷一番苦思，想好对策后对守门太监道。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守门太监就出来说太后娘娘唤她进去回话。

　　跟着宫女一路走到寝殿门口，屏风后太后闭着眼半躺在榻上，一窈窕美人正给她按腿，李嬷嬷等人立在一旁听候差遣。

　　领孙嬷嬷进来的宫女对李嬷嬷说了几句，李嬷嬷又转告太后，此时太后才睁眼道：“你先回去吧，这儿不用你伺候。”

　　“是，妾身告退，”苏云锦行礼后面向太后缓步退出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