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皇帝后宫改嫁良人（穿书）》桥上生明月

15、第 15 章

　　崔眉给淑妃解释清楚事情经过，又亲眼看见包着银的凤冠，淑妃虽没改受害者的面孔，但终于不是对着她了。

　　“今日之事毕竟与妹妹有关，本宫有意彻查尚功局，尤其要严查司珍司，不知妹妹意下如何？”她问道。

　　“但凭姐姐作主，”淑妃道，皇后的话合情合理，她没有反对的理由，更何况她也恼了司珍司那些拜高踩低的奴婢。

　　如今她还受宠，司珍司尚且敢在凤冠中夹银，以次充好，若是失宠又当如何？

　　不，她不会失宠的，只要早日生下皇子，宫里就无人敢轻视她。

　　“你将司珍带下去，再去一趟司珍司，传尚功来问话，”她对摘星道。

　　“奴婢遵命，”摘星领命退下。

　　“娘娘恕奴婢多嘴，不过数月就是陛下登基后第一个新年，凤冠原是为此准备的，如今凤冠掺了银，不知娘娘如何打算？”红浮沉思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有些话淑妃娘娘不便明说，还得她这个下人开口。

　　“我命摘星去取凤冠时，便说了将我暂存在司珍司那顶皇后凤冠赠予淑妃，妹妹放心就是，”她对淑妃道。

　　“娘、娘娘的凤冠，嫔妾怎能佩戴，嫔妾虽不懂事，可断断不敢不敬皇后。”淑妃有一时的语塞，她想要皇后凤冠没错，但没想到皇后会主动赠予她，听语气像是毫不在意，随意拿东西赏人一般。

　　她拿不准皇后的真实意图，一时还不敢接凤冠。

　　“这会儿赶制凤冠也来不及了，你若是担心有违宫规，把违制的部分拆掉也罢，”她道。她为彻查司珍司贪腐拆了淑妃的凤冠，赔一个更好的免得闹矛盾。

　　“嫔、嫔妾多谢皇后娘娘，”淑妃起身跪下行大礼。皇后说得对，这会儿来不及赶制，若不接受只怕误了正事。

　　她正要去扶淑妃起身，只听见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皇上才下朝，听碧波说皇后这个毒妇夺了他给云锦的凤冠，还要召云锦去未央宫肆意凌辱，连奏折都顾不上批就急着赶过来，刚踏进殿门就看见跪在地上的云锦和损坏的凤冠。

　　“是朕亲自下旨，赐云锦凤冠，你私自损毁，又擅自责罚淑妃，该当何罪！”他扶起云锦怒斥皇后道。

　　崔眉：…这两口子张口就来的习惯还真是一毛一样，沉浸于自己的恋爱剧本，可她现在拍的是反贪剧。

　　“陛下有所不知，臣妾查明尚功局以次充好，以金包银制淑妃妹妹的金凤冠，请淑妃妹妹来是为商议此事，并未责罚于她，”她道。

　　“你掌管后宫，查问司珍司也无不可，但淑妃凤冠被毁，总归是你这个皇后失职。”皇上看见金凤冠内里包着的银，恼怒下人欺瞒，但又不相信皇后在此事上并无私心。

　　皇后不一定有这个脑子，但她身边有太后派来的老人，没准就是她指使的，这时候又充好人毁掉云锦的凤冠。

　　既让云锦吃个哑巴亏，也博了秉公执法的好名声，占尽便宜却让人一丝错也挑不出，当真是好手段。

　　“臣妾早吩咐许司珍，将臣妾未完成的凤冠赠予淑妃妹妹，怎么陛下这么快得了消息赶过来，却不知道吗？”她暗搓搓怼了皇帝一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两口子前后脚到，分明是淑妃提前得了消息，来之前派人去请皇上。

　　她查办许司珍不过是半个多时辰前的事，摘星全程盯着，未央宫的宫人们大都被支开，根本不知情，是哪一步走漏风声？

　　“此话当真？”皇上十分怀疑。

　　“许司珍已被臣妾扣在宫中，陛下一问便知。”她示意望月带许司珍过来，当着皇后的面许司珍不敢撒谎，只得如实禀告，也未再说金包银制凤冠是为皇后着想这样的胡话。

　　“朕已知晓，”皇上摸摸鼻子缓解尴尬，片刻后又开口：“既然皇后大度，那顶凤冠便赐予淑妃，许司珍罔顾圣意，以下犯上，即刻杖毙，抄没家产，全家流放八百里。”

　　“陛下饶命啊，皇后娘娘救命…”两个太监拖着许司珍就要出殿。

　　“陛下且慢，许司珍曾说是受人指使，不如留她一命，戴罪立功，”她起身道。

　　“刁奴所言，如何当真，皇后还要为她求情吗？”

　　不对劲，皇上的反应不对劲，竟然一点都不想查办许司珍幕后之人，难道他早就知道？

　　不是吧，哪个甜文男主给真爱打假首饰啊？

　　她还未来得及接话，许司珍就在生死边缘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挣脱两个太监扑倒在她脚下，“奴婢谢皇后娘娘大恩大德，奴婢是受李尚功指使，她把持尚功局十余年，先皇在时便克扣妃嫔金银，这法子也是她教奴婢的。”

　　“你可有证据，”她也不等皇上反应，打算直接敲定这件事。

　　一来皇上可能要保李尚功，她的反腐大业不能第一步就败在皇上手里；二来皇上今日的嘴脸实在太难看，她也不想让着，就要给皇帝老儿一点颜色瞧瞧。

　　总不能因为严惩贪腐宫人把她废了吧？皇上还得夸她贤德呢~

　　“奴婢家中有账本，记着三年来李尚功从司珍司克扣的金银数目，请娘娘允准，让奴婢回府取来，”许司珍心知皇后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了。

　　“望月，你带人拿着我的腰牌随许司珍取账本，”她道，说完想回身坐下，发现皇上坐在主位上，这个座位原本属于她。

　　什么档次啊，来我家里抢我的位置？

　　崔眉盯着皇上，皇上也看着她，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她命人搬来椅子坐下，殿内三人各怀心思，只有皇上淑妃秀了几句恩爱，之后再无声响，气氛就这么尴尬起来。

　　还是皇上先开口：“本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皇后何故闹这么大，若是传到宫外去岂不让人笑话？”

　　“所以臣妾才命望月随许司珍一同出宫，拿到账本立即回来，贪腐之事前朝后宫皆有，不是蒙上眼睛装作看不见便能了事的。陛下登基后力行节俭，连臣妾与淑妃妹妹的册封礼都要同日操办，为何要对李尚功盘剥克扣金银轻轻放过呢？”

　　“朕不是…”

　　“硕鼠不除，陛下再推行节俭也是无用的，臣妾治理后宫，也是为陛下着想。”

　　“朕知道…”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若是后宫乌烟瘴气，天下臣民又怎能敬服陛下？”

　　“…皇后所言极是。”

　　站在道德高地上讲话的感觉真好，她想，在皇上面前无需低眉顺眼，疯狂指指点点对方也不好反驳，还要夸她做得对。

　　不多时，摘星带着李尚功进殿，未防止走漏风声，她吩咐摘星只说自己要给年下节庆打制首饰，剪断的凤冠也早早让人拿下去了。

　　“奴婢叩见陛下，皇后娘娘，淑妃娘娘。”

　　“平身吧，此次召你前来是要问询些事情，你实话实说便是，”皇上道。

　　他何尝想保李尚功？是他亲自下旨为云锦打制凤冠，可李尚功却敢以银偷金，着实该死，但现在却不好动她。

　　李尚功的丈夫在前朝得力，是朝中少有的敢与崔相对抗之人，才封了中书令，他正要重用，偏在这关头李尚功出事了，若是牵连到李中书，最得意的反而是崔相。

　　他不信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定是有人推波助澜，要斩断他这条臂膀，可皇后切切实实拿住把柄，只怕不好逃过去。

　　“奴婢遵命，”李尚功答，面上古井无波。

　　“淑妃的凤冠出了点岔子，本宫有意将暂存司珍司的凤冠赠予淑妃，”崔眉道。

　　“淑妃毕竟是妃妾，若与皇后用同一形制的凤冠有违宫规，你将违制的部分拆卸下来，来年再为皇后制一顶凤冠，”皇上道。

　　淑妃诧异地看向心上人，昨晚他还说想废掉崔氏立自己为后，今日便要她佩戴别人不要的凤冠，还是拆成七零八落的残次品。

　　方才皇后冲撞陛下，陛下却一再容忍，还要为她制一顶新凤冠，这是为何？

　　“陛下奉行节俭，臣妾理应追随，臣妾已有两顶凤冠，再多也是无用，反而劳民伤财，”她道。虽不知皇上为何挨骂后反而对她示好，但她确实不想再要凤冠了。

　　“皇后体恤，费心操持后宫，朕感怀于心，凤冠金贵，却也不算什么，皇后安心受用就是。”皇上道，摘星闻言脸上肉眼可见的欣喜，这还是陛下第一次待姑娘如此和善。

　　要不了多久，姑娘就能一举胜过淑妃，成为皇上心尖上的人，生下小皇子啦~

　　自登基以来，上奏他宠妾灭妻的折子就没停过，若让朝臣知道他把本该给皇后的凤冠给了淑妃，还不知要被御史喷成什么样子。

　　可佩戴凤冠过年节也是云锦心之所想，将违制部分拆下，再给皇后重制一顶，既能满足云锦的心愿，也能堵住朝臣的嘴，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虽不知皇上是何意思，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崔眉先按下不提，专心审问李尚功：“你可知淑妃的凤冠出了什么岔子？”

　　“奴婢不知。”

　　“呈上来吧，”她道，摘星呈上淑妃的凤冠，“本宫已查问许司珍，她说是受你的指使，你有何话说？”

　　“回陛下，回娘娘，此事确是奴婢吩咐司珍司做的，”李尚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