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师尊只想咸鱼[重生]》橙子蛋挞

14、好香

　　云泠给左无笙披了一件衣服，便轻手轻脚地出去了。带上门的动作也轻轻的，瞥见院里枝头叽叽喳喳的小鸟，还会随手赶走免得扰了徒儿清梦。

　　温柔体贴至此，叫左无笙心底的欢喜翻腾来翻腾去，差点漫上嘴角。

　　系统：“云泠走远了，你想笑就笑。”

　　左无笙稍稍把眼睛睁开一丝缝，确认云泠走远才笑了出来，“师尊真好。”

　　系统：“他好，你不好。我知道你狗，但没想到能这么狗。”

　　左无笙懒得理会。
　　就像路上赏花碰见一直狂吠的野狗那样，懒得给个眼神，免得坏了自己的心情。

　　系统却上头了，不停叭叭：“你不想被看到记忆，就搞成幻海天晶坏掉的样子，干嘛要编故事博取同情。”

　　云泠拿到幻海天晶的事儿，左无笙早知道了。

　　打从掌门揣着幻海天晶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已有察觉。除了自身的警觉，还有系统大喇叭提醒的功劳。

　　“主人，有宝物！你快去抢啊！”

　　掌门的宝物，他或许会下手，可宝物是师尊的……

　　左无笙不会抢夺，还想看师尊是否喜欢。喜欢的话，他再找些相似的过来，不喜欢的话，他帮着处理掉，还会把送礼人揍一顿。

　　他甚至觉得师尊对着小肥鸟施法的样子格外可爱。

　　没一会儿，师尊决定对他动手了。

　　左无笙坐不住了。
　　要是师尊知道他也是重生的，九成九会逐出师门永不相见。

　　幻海天晶这玩意儿，对他来说是一个玩具，随手就能控制住了。师尊修为不低，却有一颗比他柔软许多的心，也好拿捏。

　　左无笙暗暗控制，让幻海天晶浮现了一段虚假的记忆。

　　那记忆还很惨。
　　师尊果然不忍，看一半就给他披衣服。

　　左无笙拢了下身上的外衣，嘴角就没下来过，“编故事能让师尊关心，值。”

　　系统：“等云泠发现你的真面目，你就知道不值了。”

　　左无笙嫌弃，“真晦气，滚！”

　　系统：“那说点别的。主人，那一对假父母还没搞定呢。他们在找机会揭穿你呢。”

　　左无笙想来也有点烦躁，“真麻烦，我就该杀了他们。”

　　系统：“好啊！连你二师兄一起杀！”

　　左无笙皱了眉。
　　是啊，二师兄一直在碍手碍脚呢。

　　*

　　那一天，左无笙成功通过试炼，入了风清门。

　　他高兴，却还记得自己还有一个破绽——假父母觉得演戏就能赚钱，舒服，便留在在山脚的客栈等着他召唤。

　　左无笙不满这两人的行径，可身边一直有风清门的人盯着，不方便下手。这会儿风清门的人散去了，他当然要杀人灭口。

　　夜黑风高好杀人。
　　左无笙挑了月光最明亮的时候，下山。

　　然而，谢于荒又来搞事了。

　　谢于荒比他先到一步，凝着脸，把剑横在假父母的面前，“我都知道了。”

　　假父母在旁边喊着，“我不想说的，可他要杀我！”

　　左无笙不慌不忙，“那我就连你一起杀。”

　　谢于荒冷笑，蓦地扯开领口现出心口一道诡谲的印记，“你敢吗？”

　　那是沉怨咒的标记。

　　沉怨咒是一个邪门法子，当中咒之人死亡便会引来各种鬼怪撕咬，让自身的怨气越来越强直至化成厉鬼，无法再入轮回。

　　左无笙皱了眉，盯着谢于荒戴的玉佩。

　　那是师尊给的。

　　谢于荒无法放下血海深仇，为了不连累师尊便将自己逐出师门。师尊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却念及四年师徒情分给出这枚玉佩。

　　师尊本事高，偶尔会被掌门派去除大妖，会得来一些来自山下的赠礼。师尊一般不收，可对这枚玉佩很是喜欢，安放四年，听说谢于荒要下山又拿了出来。

　　“我留着没用。你拿去变卖，能得些盘缠。”

　　谢于荒当然不舍得卖。给玉佩换个红绳，天天戴着。

　　前世，左无笙知道这事，但没有见过谢于荒将这一枚师尊宝贝的玉佩拿在手里，现在，左无笙亲眼见着了，而谢于荒竟然戴在贴近心口的地方。

　　二师兄也把师尊放在心里，还拥有他得不到的礼物。

　　左无笙啧一声，出手。
　　没管旁边的假父母，就逮着谢于荒一个人揍。

　　谢于荒在真正动手前就察觉了眼神的变化，靠着求生本能，及时躲开了。他发现沉怨咒唬不了人，咬咬牙，拿出了元渊派的灵珠。

　　灵珠除了寻踪，还能瞬移。
　　虽然距离不会太远，但也会带来一丝生机。

　　谢于荒一把抓住那对假父母，作法离开。

　　左无笙没追。
　　灵珠毕竟是这个世界的宝物，让谢于荒可以迅速变位置。谢于荒在那儿玩没有CD的闪现，他要花更长的时间去追，会耽误拜师的功夫。

　　左无笙料想师尊快起床了，先去卖惨。

　　谢于荒也很快来了。
　　呼吸平稳，神色从容，没有一点赶路的慌乱。

　　后来师尊连连说不收徒。谢于荒自个儿慌了还要拖他下水，提起假父母的事儿。师尊惊讶，但在他们打架的时候保护了他。

　　谢于荒略显失落，之后拿出元渊派的圣器。自曝自己是祁王之后，侥幸拿到了这个宝物。

　　别人看来是一步险棋，可左无笙瞧得明明白白的，觉得谢于荒真是奸诈。

　　给出灵珠，可以博得师尊的信任，还可以保证假父母的安全——师尊要是收下珠子找了假父母的下落，他不好动手了，师尊不收，但也把这事听进去了，他还是不好动手。

　　左无笙选择摆烂。
　　难杀就不杀了，看那对假父母能怎么折腾。

　　*

　　左无笙一摆烂就是半个月。

　　每天在师尊这儿吃饭睡觉，卖萌卖惨，被看一眼就是赚了，被摸头更是大赚特赚可以放鞭炮庆祝。过于舒服，都忘了自己有假父母这种后顾之忧。

　　这会儿，师尊用过幻海天晶，读取一段悲惨记忆以后对他产生怜惜之情。

　　系统：“就是现在！你真做坏事，师尊也不会怀疑你！”

　　左无笙觉得有道理。

　　他看看隔壁，确认师尊在练功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过来，就捏了一个趴桌在睡觉的幻象，变回真正模样悄悄摸摸地出发了。

　　山下人多口杂，而假父母有一颗保命的心，逮着机会就想跑。谢于荒想要稳妥，必然会挑风清门没人去的犄角旮旯来藏匿。

　　左无笙先想到的是后山断崖。

　　谢于荒天天搁那练剑，为的不是路难走、雾气重吧？那边峰险人少自带天然屏障，找一个山洞就可以藏人了。

　　他正找着，就听到一句含笑的调侃。

　　谢于荒：“师弟的书抄完了吗？”

　　左无笙没耍嘴皮子的功夫，直接出手。

　　攻势太快，谢于荒没有灵珠傍身，根本无法躲闪。勉强侧身免了穿心之苦，却还是没保住自己的肩膀，留下了一个汩汩流血的洞。

　　那可是右肩。
　　砰！谢于荒的右手失去力气，没来得及出鞘的长剑就这么掉了地。

　　左无笙冷笑一声，准备再出杀招。

　　系统：“等等！”

　　系统可以派天雷砸人，左无笙挨过几次，能忍但觉得没有必要遭那份罪。

　　他对系统还是忌惮的，收手，不耐烦问了句，“干嘛！”

　　“你们的身上都有相同的觅踪粉。他要是死了，云泠肯定能找到你。”

　　觅踪粉名字普通，却是一种罕见的标记物。标记以后要十年才会消散，而且不限制于躯体，连魂魄都能染上。哪怕到了魂飞魄散的地步也能据此追踪，上天庭下地府都能找着。

　　谢于荒毕竟是云泠的徒弟，不可能死得悄无声息。云泠怎么可能不追查，见着觅踪粉怎么可能找不到他。

　　“啧。”左无笙不满，“他怎么有这种好东西？”

　　“用好菜跟星云掌门换的。”

　　左无笙：……
　　就为了一口吃的？这个世界的高手真没出息。

　　谢于荒呕了两口血，转眼一看，发现左无笙杵在那儿不动。重伤在身，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你发现了？真可惜。”

　　左无笙想起了之前的种种痕迹，“那天吃饭，你故意抓我的手。”

　　“对。”谢于荒眼神癫狂嘴角带血，笑得格外诡异，“我就算死了，也要让师尊发现你的真面目。”

　　左无笙轻笑，“那敢情好。你死了，师尊发现了。我再没有顾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谢于荒并不怕死，因为后半句瞪大了眼睛，“你想对师尊做什么？”

　　左无笙怀疑，说出真正所想能把谢于荒给气死。他最喜欢看别人无能狂怒的样子，笑了一笑，慢条斯理说起来，“先把风清门给灭了，再……”

　　他察觉到远处的动静，没说下去。

　　那是师尊的气息。
　　他只想杀个二师兄，没想把自己搭进去。

　　谢于荒受了伤，又没有他修炼几世的本事，还在那儿咬牙切齿说着废话，“有我在，你别想……嗯？”

　　左无笙给自己变了个面具，转身就撤。

　　谢于荒懵了。
　　难道他终于威慑到了左无笙？

　　左无笙当然不觉得谢于荒是个威胁，就想变回那一个乖乖在书房等着师尊回来的好徒弟。

　　他不管谢于荒的死活，拼命赶路，半路才被拦下。

　　云泠亮出长剑，气势十足，却因为追赶而轻轻喘着。额前垂下一小缕乱掉的发丝，向来穿得一丝不苟的长袍有点歪斜，露出脖子边那颗浅浅的红痣。

　　左无笙一恍惚，走不动了。

　　师尊这个样子，真有惹人乱来的美感啊。

　　云泠无法透过面具看到他的失态，沉下脸，冷声说着，“你是谁？”

　　左无笙变个声音，不答反问，“谢于荒在吐血，你不管他了？”

　　云泠表情不变，“你不是冲着他来的。”

　　左无笙惊讶地发现，云泠在他们对话的几秒功夫就调整好了气息。继续逃跑，只有继续被抓住的命，要是真的交手，又没法在不伤云泠的前提下逃脱。

　　左无笙决定另辟蹊径，突然上前。

　　云泠当然不会让他靠近，抬手就劈来一道杀气满满的剑光。

　　左无笙躲开，却没有停下往前的步子。待到自己靠得够近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再用兴奋到变调的声音说一句，“好香。”

　　他知道，师尊见过本事极高的高手和穷凶极恶的贼人，就是不曾遇见两样兼具的变态。

　　果然，云泠乱了。
　　没有趁胜追击反而选择退避，离得老远，面上有惊恐与厌恶交织着。

　　左无笙趁机逃离，千里不回头。

　　*

　　云泠看着那一抹逃走的人影，知道自己搞砸了——对方功力高深，他一犹豫就会落入无法挽回的下风。

　　但他没有苛责自己，改了道，去看一看手上的二徒弟。

　　“师尊！”谢于荒看到他，杵着剑想从地上起来。

　　“别动。”云泠阻止。

　　谢于荒听话待好，嘴巴却没闲下来，“你追到他了吗？”

　　云泠想到方才，感觉那一句“好香”在耳边萦绕不去了。他揉揉眉心，让自己冷静几分再摇头，“没有，那人深不可测。”

　　云泠想想还有点后悔。
　　不是后悔没能抓到人，而是觉得自己瞎了眼。

　　追逐的时候，他看着那人的背影，竟然觉得跟四年后的左无笙有几分像。

　　谢于荒忽而说：“师尊，你不觉得那人眼熟吗？其实他是左无笙。面具挡不住身形和步法，他逃走的样子，分明是……”

　　云泠打断，“够了，别胡说。”

　　“师尊……”
　　“不可能！”

　　云泠咬着牙，再打断一次。

　　他不信。好好的徒弟，怎么会长成那样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