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子》姓水南方

41、第 41 章

　　酒吧里，江月清又喝了半瓶儿，面颊微红。酒吧里吵闹，趁着醉意他大着胆子勾搭了一波女服务员，被赏了几眼嫌弃。他不在意，又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转头就又去勾搭别的妹子了。
　　这边勾搭了还没亲热一会儿，就被人拍了一下。迷迷瞪瞪的转过头去，烛九阴示意那个妹子先走，有话要说。

　　“你的核心呢？”烛九阴看着他这幅醉熏样，又瞄了眼他的心脏处，而且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妖气，甚至连刻意掩盖的都没有。

　　“没了。”
　　“没了？”烛九阴显然不相信，毕竟这家伙以前总是喜欢吹嘘，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没成想江月清不耐烦的将他推一边去，拿起刚被放下的酒，喝了一口，接着说着：“就是没了。前几年被掏心了。”
　　他看烛九阴一副见鬼并且明显怀疑他在编的神情，彻底绷不住了。

　　“哎呀，前几年不就，不就勾搭了一个妹子吗，谁承想贪图我身子……”“说人话。”“那女的把我核心掏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江月清拿出手机，跟他嘚瑟着：“我给你看看照片。卧槽老媚了。你看。”他高高兴兴的划到那张照片，丝毫没有因为核心被掏而悲伤气愤，甚至有一些眼睛放光。烛九阴接过一看，“白发？女仆装？带着猫耳朵，眼角两颗痣？你就被这玩意儿给诱惑了？”
　　江月清一把抢过来，捋了一把因为闪光灯而五颜六色的白发：“还有黑丝。”
　　“……”

　　而在黑堂分部实验室——
　　“进。”门自动打开，皮鞋踏了进来。夔摘下眼镜，整理着手里的报告。微微笑道：“洛筠？好久不见了。先前你好像来过一次，但刚到之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洛筠明显怔了一下，有些听不懂。夔微微笑道，没再说什么。

　　“那个，洛凡——”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夔打断：“不用担心。洛凡的承受能力很强的，再说他也是我最满意的拼接种，不会有大碍的。”“可他的雷电泄露的越来越严重了。”
　　夔继续研究着，随口问着然后。洛筠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块鳞片，从拿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它就不停的闪烁着雷电。

　　丢到了夔的实验台上，于是他的实验台炸了。浓浓的硝烟滚滚升起，一会儿慢慢的才散去。夔优雅的推了推黑框眼镜，用还算温和的笑容看着洛筠。
　　“下次可以先跟我说声再放。”
　　洛筠看着实验台上满篇狼藉，还有夔干净的白大褂灰头土脸的，怎么办，他头发好像卷了。

　　他忍住不笑，没去提夔的发型。

　　“雷电泄露应该不是我的问题。你应该想想他到底做了什么。”

　　洛筠细细回想起来，洛凡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还真没注意过。
　　他又询问着洛凡从什么时候开始泄露雷电的，洛筠给他的回答是：去年中元节过后。夔又想了想，收拾着台上的残骸，漫不经心的回着：“啊，去年中元的确是个契机。似乎涌出来很多的妖怪。”感觉到洛筠的担忧，他又说着：“不过不用担心，可能是觉醒了。泄露不一定是坏事，他如果能熟练掌握这种力量，不也是挺好的。况且，如果真的暴走的话，组织会派人处理的。”

　　将洛筠送走后，夔也将试验台收拾的差不多了。凌晨三点，有人来了。

　　他跟在笑的后面，往实验室深处走去。没有点灯，显得阴森。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脚步声，笑回头看看他，问着：“我说，小屁孩到底在搞什么？”“一会就见到了。”笑轻呵一声，语气满是不屑：“怎么，他弄回来的妖怪或者神的，还跟我有关系？非得邀请我来。”

　　夔不语，已经走到头了，笑停下来，示意他做些什么。夔走上前，熟练的打开暗闸，堵塞的墙面上开了一个小窗，里面透出微微的光线。他示意笑上前去，去看看刚被复活的生命。
　　“难不成还真和我——”他止住了话语，呼吸也是一滞，全身紧绷起来。他激动起来，想要将窗口扒开，夔上前制止住，将小窗关闭。

　　夔向他伸出手，犹豫一下，将手递了过去。“以后会见到的。”笑呵了一声，有些嫌弃的将手松开。似乎不喜欢他叫这个名字。夔也不恼，索性不叫那个名字了。“你们黑堂，到底想要什么？”笑逼问着，夔只是笑笑，“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要钱不要命。”“赏金猎人，除妖士，捉鬼师，还有——”夔用手指覆上他的唇，示意他不要往下说。

　　笑识趣的没往下说去，转了一个差不多的话题：“黑堂也会自相残杀吗？”“弱肉强食而已。”笑算是明白了，从黑堂里活下去，还真挺不容易。这时候突然从后面又冒出来一道声音，那人鼓着掌，散漫的调和着要激化的矛盾。
　　“哎呀呀，两位也是来看新朋友的？”笑看清了来人，跟郎白长得那叫一个相像，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了。第九天堕者换回了他原本的衣服，如果不是他来的时候开了灯，估计都看不见他。

　　笑看不惯他的作风，回着：“谁跟你是新朋友。认不认识还不一定呢。”“可我认识你们啊。”第九天堕者笑眯眯的，却让笑感觉一阵恶心。

　　“曾经和深海的王争夺地盘，最后下落不明的海二代，海蛟族的后裔。”

　　笑先是惊讶一下，随后轻笑道：“谁知道呢。”第九天堕者也是个笑眯虎，重复了他的话。“也对，谁知道呢。”随后他看似不经意间透出来消息：“时刻之徽被炸了。”没有演技，很直白，转场很生硬。
　　笑绷不住了，不敢相信，手臂上青筋暴起。

　　夔知晓“知道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从刚才两人对话开始，就已经溜了。这时候狭长的甬道，气氛倒还真是压抑起来。“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又不稀罕这个。除了，某些被惩罚的罪人吧？”他用手掩面，说出下句后将眼睛露出，嘲讽意味直接拉满。

　　笑干脆不去理他，从他身边掠过，往出口走去。“为了一个时刻之徽，大海之子，你比我想象的要疯许多。”
　　笑背对着他吗，此时也是不想去回答，这人说话句句戳心窝子，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成熟，他指定把这给掀了。

　　第九天堕者听着慢慢离去的脚步声，哼着小调，研究着这堵墙的开关。“没想到机关还挺费劲。有两下子。”他不免夸赞一番，因为这机关真的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些。
　　要花些时间了。

　　而在黑堂总部高层大厅，年独自坐在最高的王座上。笑推开沉重的大门，大厅空旷，回声一清二楚。“听说堂主有事找我？”没等年回话，他自顾自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年眉头一皱，但还是默许了他的行为。笑本来就是独来独往，因为长期缺乏与陆地相处的知识，根本就不会管他人的心情。再加上他真的有那实力。

　　他翘着二郎腿儿，东瞧瞧西盼盼，年虽然心里存了一窝火，但还是忍了下去，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结果笑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他没有回应年邀请他加入的问题，只见他突然放下腿，一本正经的：“你们黑堂这么破啊。”
　　年忍住火气，尽量心平气和的回着：“那你打算退出？”笑摆摆手，本来年以为可以乘胜追击，没想到这人说出的话让他差点吐出二两血。

　　“要不堂主你出去吧。或者我们来换一下位置。”
　　年额头青筋暴起，顾不得他那些礼仪，直接站起身来，朝着笑训斥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就这么喜欢这样？”笑颠笑几声，接着说着：“巧了，我就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
　　年还没来得及在训斥几句，只觉得一阵地动天摇。

　　笑站起身来，叹息着：“哎呀，不好意思了堂主，其实——”他突然拔出来一柄长刀，瞬闪到年的面前：“我想把黑堂拆了啊。”速度之快年根本没反应过来，这时候大部分的成员并不在总部，可以说是光杆司令了。

　　这一下挨得结结实实的，虽然还是闪避了过去，但是右肩上直接被砍的露骨，仅剩一点皮肉吊着胳膊。他吃痛的抬着右臂，周围弥漫起黑气，将他的伤口包裹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嗯？”笑也是注意到异样，挥刀又往年脖子上砍去，可这次没那么走运了。

　　长刀被两根手指捏得死死的，第九天堕者微笑的挡在年面前，用哄孩子的语气哄着笑：“可不兴这样的啊。”笑冷哼了一声，将刀从他手指间撤回，自己也跳下台阶，落到了大厅中央。第九天堕者看着年痛苦的表情，也有些不高兴。年忍着颤抖，从牙关里挤出来话：“小九，把他杀了。”“不，这会被判为斗殴，情形很严重的。”

　　他看着底下笑的得意的人，冷冰冰的喊着：“你是不愿意见到他了吗？”笑听到这话，先嗤笑一声，随后癫狂的笑了起来。大厅里都是笑那疯癫的笑声，第九天堕者皱皱眉，疯子。

　　过了一会儿，笑声戛然而止。他抬头看着第九天，第九天微微皱了眉，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想到了什么。他整个人瞬间化成黑烟散去，下一秒他的本体眨了眨眼。

　　刚回归本体就感受到危险的信号，面前突然现出一把鱼叉，直逼他的喉咙。他立马又散成黑烟，鱼叉刺空了，但居然能在地面叉陷下去。“不听话的羔羊应该回到迷雾回廊去。”他现了形，看着不远处拔掉鱼叉准备下一波进攻的黑龙说着，张开手掌，黑龙手持长枪猛地冲上前来，这时迷雾回廊的大门也在他背后开启，但是那恐怖的吸力并未将黑龙卷入。

　　第九天一惊，怎么可能？但是迎面而来的长枪不容他想太多，便又化成黑烟逃了出去。重新回到大厅的第九天依旧不解，从迷雾回廊回到世间的任何生灵都会通过这扇旋涡再度回到迷惘的国度，可他并没有。
　　慢着，没有。

　　也就是他从来没有进过迷雾回廊。

　　想到这第九天气息紊乱起来，没有进过迷雾回廊，还是在最早的神明时代出现过的，海洋里的……
　　想到这儿他冲到年的面前掐着他的脖子逼问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出现的不是鲲鹏。

　　年被掐的脸色发紫，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话。笑这时候悠闲自得的坐在刚才那张椅子上，鼓着掌叫好。第九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随手一挥，周围响彻起雷鸣般的风声。笑先是感到脸上被划了一道，随后，脖子上，手上，胳膊上，乃至整个全身，被切割的数不胜数，化为了一滩烂泥。
　　“烦人的虫子。”

　　第九天收回风刃，继续逼问着年。年用力挣扎着，示意他松开手，第九天将手松开一些后，年才吐露了实话：“鲲鹏的核心，嗬，本来是想试图再造鲲鹏的，没想到……”年喘了口气，继续说着：“谁承想会造出来他。”

　　笑的血肉一点一点的融合在一起，飞溅的血液重新流回他的身体里，重获新生的他依旧癫狂的笑着，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等着吧。深海的王不甘被束缚。”他大笑着，又笑嘻嘻的看着两人：“黑龙将会用他独有的暴力和偏执好好给你们上一课。”话音刚落，厅外响起爆破声，第九天的不远处被破出一个裂口，连同周围的墙壁，一并迅速坍塌。他带着年往下面跳去，离开将要塌陷的地方。

　　灰尘散去后，里面赫然走出来一个人影。此人身材伟岸，全身上下鳞片包裹住，是天然的铠甲。虽说五官也算是完美，但可惜少了些人情。他手持着黑色单头长枪，长枪尖部在地上磨出火花，刺耳的声音越来越大。随后就是一闪，黑龙挥着长枪纵身一跃，在空中迅速转枪狠狠的砸在了地板上。

　　第九天脸色一变，彻底松开了年。年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又放出一股黑气，黑气迅速蔓延至外面：“快，召集黑堂所有成员，拦住他！”笑站到了黑龙的身边，也抽出来自己的佩刀。

　　“小屁孩我说过，我要砸场子的。你拦不住我们。”他冷笑几下，尽管黑堂留守的成员回来又怎么样，黑龙照样把总部砸出了半边天。刀剑齐鸣，嘶吼不断。
　　随着最后一声轰炸，黑堂总部才真的算是只剩下残骸。

　　“堂主，他们跑了！”
　　尽管黑堂这次损失惨重，年看看被碎石掩盖的房间，松了口气。只要那里没被发现就好。

　　“算了，各自养息吧。”年大袖一挥，消失不见了。底下在碎石站着的刚刚赶到的成员们面面相觑，第九天堕者不知何时带上的面具，歪歪头，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两人在大街上鬼鬼祟祟的走着，黑龙的鳞甲慢慢地退去，体力透支太严重，也可能是还没适应的缘故，他直接趴在了地上。笑将大衣给他裹上，四处看看，正好瞄到不远处的楼层有人亮灯，那人还伸出头来看。
　　就是你了。

　　闲得无聊的韩滢就这么随便打开窗户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在这么随便一瞥，就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完了，看过来了。吓得她赶紧关上了窗子，缩回了被窝。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突然她的被子被一把掀开，吓得她直接尖叫起来。“别叫，别叫。 ”笑直接捂上她的嘴，韩滢神色慌张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就不受控制的不叫了。笑慢慢将手拿下去，韩滢依旧哆嗦，害怕的看着面前这两人。笑指了指后面瘫坐在地上的黑龙，解释着：“我兄弟，有点虚，躲一下哈。”他跟韩滢央求着，但丝毫没有一点央求的意思。

　　韩滢偷偷瞥了一眼黑龙，没成想被发现了。黑龙冷冷的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她哆着胆子，喊出了那个名字：“海，海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