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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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父亲的案子有翻案可望，苏九思这悬着的心终于安稳落下
不顾苏珩劝，硬是要去苏家祠堂，在苏祈安牌位前跪拜
苏珩劝不住弟弟，也跟着去跪拜，他也不孝，早早拿到了证据却不能及时为父亲翻案，洗刷冤屈！
两兄弟就这样跪在父亲灵位前忏悔，追思……
回家后，苏九思就立马告知了母亲，苏母听闻此，连说三个好！
看着母亲许久未见的笑，苏九思又想到自己的身子……也不知还能孝敬母亲多少时间？苏九思跟着笑起来，掩饰愁绪
楚渊行必然不会轻易让这案子被翻，苏珩不免担忧，该如何防着他？
却不想，楚渊行竟然没半点动作？
三日后，苏府恢复了往日光荣，苏祈安受冤而死，昭帝不仅恢复苏祈安清名，更是破例追封授爵，而苏珩则是升为大将军，赐了大堆金银财宝，稀奇古玩以表安抚
然而，楚渊行却未有获罪，苏珩告知，在东南海关的天仙阁势力全被陛下收取，楚渊行一手培养的天仙阁，也最终被帝卫所得，进一步为朝廷面向整个天下扩大了势力……苏九思即使气急却也无可奈何，他也清楚，陛下留着楚渊行，一是胞弟，二是他活着，对皇族有利……
最是重要，便是，陛下赐婚于苏珩和太子楚和清，这可真是惊世骇俗的一道圣旨！
百官竭力反对，昭帝仍旧不该旨意。
因着苏珩在孝期，故两人婚期推至两年后，目前是皇命婚约在身的未婚夫夫。
此圣旨一下，苏珩虽接了，面色却不是太惊喜，相反眼中有些担忧……太子殿下这般冷静的人，怎么这回如此糊涂急切……
他又怎么能知，那半年失去苏珩的太子殿下，折磨的他对于苏珩，早没了理智……
也怪不得太子殿下，好不容易苏珩回来了，也只能看着不能亲热，最多就抱两下就没了！苏家一恢复昔日光荣，必然有些人会想通过联姻巴结，苏珩位高权重，二十又五的岁数还未娶亲！
太子殿下便要先告知世人苏珩是他的！谁也别想妄动不该有的心思！
这不，此圣旨一下，苏家门槛踏破来，结亲一事就指向了苏九思
苏珩已是未来太子妃，这自然无法在说亲了，那这苏家老二，才年二十又二，便位居内阁，陛下的宠臣！虽听闻这苏二公子有个心上人，可不是死了么！没有玉佩相赠又如何！他总是要为苏家传宗接代！
不过一群人没见着苏九思，全是苏珩忙着接待
问他弟弟，他则称养病
半月过去，苏府这才终于安静下来，一群人见这苏府怕是没结亲的可能，也都不愿多花心思
苏九思安安静静的在自己院子里看着书，喝着茶，好生悠闲自在，看到苏珩至无奈笑着
“玖歌儿躲在这，可让哥哥在前堂忙活了大半月！”
苏九思见他来了，放下书，给他倒了杯茶“辛苦哥哥了！”
苏珩接过他的茶，也没喝，就端在手里，他仔细想了想，才试探性道“京城的高官贵权都有意与我们苏家进一步关系，你怎么想？”
苏九思摇摇头“不过是看我苏家一时得势，过些日子他们就歇了心思。”
苏珩放下茶杯，坐下来，苦口婆心“玖歌儿不知哥哥什么意思么？虽不是想将这传宗接代的重任压你身上，但哥哥希望，你能有人陪着，好好照顾着你！”
苏九思惨笑道“哥哥不知我这身子能活几时么！何必拖累了人家！再说……父亲之死，玖歌有罪，愿用余生为父亲，祖母守孝！”
没准呢！太医那说法，就一定是真么？陛下最小的皇子，当年太医断言活不过三岁，如今不也在外好好活着么！
苏珩沉默一会，而后道“……你是这样想的？”
看着弟弟的眼睛，同时心中一痛，这话却是该死的事实
苏九思笑了笑，借势掩饰了眼中悲凉，平淡如水道“自然。”
怕拖累好人家的一回事，为父亲祖母守孝是另一回事，苏九思心中有人又是另一回事……
苏珩哪能不知他的小动作，苏家个个都是情种，一旦动心便是万劫不复的沦陷
他苏珩何尝不是，即使对方是天潢贵胄 ，他亦是追随而去！
苏珩不在说这事了，就这样吧，实在不行，他将那人绑来押到弟弟面前罢了……弟弟这蛊必然与他有关，待他查清！必将下蛊之人千刀万剐！
被苏珩这一提，苏九思也没了心思看书了，心里泛起了疼让他想痛骂自己，为何已经知晓那人的真正模样，还能念念不忘啊！他就如此没骨气么！
苏九思前半月都窝在苏府不曾踏出过半步，也是时候出去看看，朝廷的事也该复职回去处理，虽苏珩不愿他劳累，可苏九思更不愿闲着！他这半月反思了自己良多，后悔曾经偏激做法
父亲生前多为百姓着想，他想用这最后日子，趁着身子还能好好动，在为百姓做些什么以表歉意
苏九思依旧穿着白衣素袍，看起来披麻戴孝，却半点不减风韵
倒是一身瘦骨，显的苏九思风吹易倒，这约莫八尺身高，看起来却有些弱不禁风了
苏九思今日出府是去进宫，皇后娘娘担忧他这大半月了，该进宫给她好好看看，让她安心
进宫前，苏九思本是做好了会遇见那人的准备，可到真的遇见时，他依旧止不住的心慌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完，苏九思便要回去，不想耽误半刻
可那人竟然在自己马车那等着？
一时相对无言，楚渊行打量着苏九思，看起来比上一次见面好了点，还是太瘦了
苏九思不想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不愿与他多说什么，抬步想绕过他上马车
楚渊行没拦住他，苏九思快速上了马车，跟自己的小厮道了声快走，两人再次的相见，半句话都没有，就这样散了
楚渊行远远看着行去的马车，将眼里的情绪收好，恢复往日的漠然，转身走了
自己不是他的良人，形同陌路便罢了。
可一想到他的身子，楚渊行原本收敛的情绪又迸发而出，他不后悔给苏九思下蛊，他只后悔自己该死的动心……
放过苏家不代表他会消了自己的怨恨，只是安抚自己这心病，只是，除却苏家，其他害死兄长的人，他可不会再放过！
苏九思紧紧抓住的手终于在马车走远后松了些，楚渊行曾害苏家那般，他势必要向这人报复回，特等人物？好的很，陛下的帝卫必然对他防备严谨。
看起来，温玉笑早就与他认识，那次通过自己，让他进宫……不过是为了个掩护！
苏九思想起来了，当初楚渊行带来的一名舞娘，似乎进了某位皇子的府里……而那位皇子……好像是四皇子，贵妃所出
贵妃便是那平王亲妹，看来平王狼子野心，跟四皇子有很大关联，毕竟现在成年的皇子只有太子殿下和四皇子！
大公主已嫁，太子殿下属老二，嫡长子，三公主还在闺中待嫁，据苏九思所知，陛下原先似乎很有意将三公主嫁于苏珩……
这三公主也是皇后所出，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妹，听闻三公主尚武，与别家女儿都不同，自幼喜欢武学，陛下还特意召人教她
收起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撩开窗布，看了看马车已经进入街区，途径天仙酒楼，苏九思忽然叫停
马车悠悠停下，苏九思回过神，也不知怎么就兴起叫停了马车……许是想看看这地方吧
苏九思下了马车，看着街区的热闹，天仙酒楼里却是冷清了许多
抬步走进，里面就一算账的掌柜在，那店掌柜见了苏九思，抬抬眼仔细瞧了瞧，周身气质倒是有些风范，可一身病骨之感，莫非是哪个落魄的贵家子弟？
那掌柜这一想，也不打算理他，继续看着账本，本想等苏九思过来与先与他说
却不想，苏九思只是走进看了看周遭环境，朴素的些许，柜墙上挂了一幅幅字画，这酒楼不似酒楼，倒像是个棋局了，因为苏九思看见了棋房，后窗可见，后院原先的花改种了竹
原先那些艳俗的装布也撤下了，奢靡的树灯撤下，四处开了好几处窗子，天光照进屋子
半点不见上一次来的样子……倒还真给下了这些让苏九思不适的装饰
也不知是天仙酒楼没钱了，还是什么原因……给换成这样
许是酒楼不似酒楼，来的人也少了许多，这也冷清了许多……
店掌柜看这人一直打量着店内，着实忍不住了，走过去，状似烦躁道“这位公子！我们这现在不接客，还请公子移步！”
苏九思看向他，即使知晓这掌柜不会想多说什么，苏九思还是忍不住轻声问了“是月行…换的么？”
那掌柜没听清，也不想听他在说些什么，继续嚷嚷叫他快走……
苏九思只得走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喜欢的仅仅是现在回忆里那个月行，而不是楚渊行，他动心的是那个相处极其愉快，谈笑风生的月行
既然是楚渊行装模作样出来的，那他心里的月行，便就是死了……
现在活着的楚渊行，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也许是知晓自己时日不多，想的也开，突如其来的释然，让苏九思心情舒畅了许多，缓缓走到了后院的那道门，门开着，里面也没人，院子和原先的布局差不多，只是这葱葱青竹……苏九思不由自主的走进，他记起有一回喝酒，醒来后，发觉手上的针孔，本就是不适的身子，楚渊行拉着他跑了出去，绕着这京城跑了许久，身子却并无不适，头也没有醉宿的疼痛，当时他没发觉出，现在想来，刚醉醒的身子，怎么会有力气追跑这般久？那蛊……是那时候下的吧！也是因着那蛊，身子这般奇怪的么？
腰身侧那沾着血的伴生玉，应时的掉了下来，玉身出现裂缝，摔成两半？这玉！怎么会轻易一摔就碎了？
周身忽有冷风吹过，似在轻语着什么，苏九思将两块碎玉捡起，心里不经悲想，这玉都还未赠出，就碎了，是自己注定孤生么……
不知怎么回的府，手里的两块碎玉被紧紧攥着。
回了自己的院子，又怎么能想到，苏家私卫传来消息，北方望神宫开，雪山崩塌，太祖皇陵被毁，河流极涨，雪山下的地区被波及，发生水灾……陛下已知，震怒不已
苏九思又是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水灾……？北方怎么会发水灾？！望神宫怎么开了？
在不久，紧急圣旨便来了，命苏九思与楚渊行共同赶赴灾地，治理水灾，追查开望神宫者。
苏九思不懂陛下为何让楚渊行一起，但也没时间多想，直接命人整理东西，当夜便出发了。
这一回，苏九思又想到当初自己奉命治水犯下的孽……一时间脑子想的太多，哪条消息都没理清
为什么，望神宫会被开……谁开的？
不管如何的不可思议，也不管陛下命他与谁一起，苏九思已经赶向北方了
漠城是大夏最北的城池，接壤北羿，望神宫所在的冰雪峡谷就是两王朝的分界
苏九思赶到时，亲眼所见，百姓流离失所，冰河泛滥，半个城的下坡侧都被淹冻，犹如天灾如此，比之当初南方水灾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九思立马展开救援，安置难民，办置粮食，做完这些苏九思又将面对冰河的疏通问题，当初他强用农民土地，虽说官府黑纸白字，地为朝廷所有，虽说当初那群人供奉的是那群逆贼……
在此地开凿水渠引流也不容易，这里大面积雪地，冰土，难以开凿，且若开凿不当便会再次造成雪塌……
冰河暴涨该如何处理，苏九思着实想不出法子，直到楚渊行来了
即使苏九思不愿面对楚渊行，可事关民生，苏九思还是去找他问问意见，取良策
苏九思在驿站的屋子里穿戴好了，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能说精气不佳，满意自己没有病态的样子，便去与楚渊行谈这冰河一事
寒风凛冽，苏九思出来没多久便有些受不了了，快步到前屋，楚渊行已经在等了，看着他快步进来
不由的起身，连忙将自己原先脱下的大氅拿起，走去给苏九思披上，反应过来，手已经在给苏九思系上带子，指尖不小心的碰到他的侧脸，自己的手是温和的，可他的侧脸，却冰凉凉的……
他能感觉到苏九思的气息，不知是他方才走的太快喘的，还是因为自己突然给气的……不过苏九思没阻止自己，他也就顺应的系完了，
苏九思在他上前的时候便是紧张了一瞬，在他给自己披大氅的时候，也不知是冻僵的手移动不了，还是他恍惚的以为眼前人是月行？一时间愣了神，可又不知为何觉得眼前人的动作如此熟悉，他想叫月行，可他清楚的记得，他是楚渊行，月行不过是他伪装出的，就是一个随意而来的名字
这一瞬间，他心里呼之欲出，让他欢喜的月行……真的在，不是伪装而来！
两人相对沉默一阵，苏九思率先开口“河流暴涨目前最为棘手，你…可有应对之策？”
楚渊行听完一会儿才反应过他在说的事，立马思索起，将自己原先的想法说了出来“在河流源头分流是我所想。”
苏九思颇为不赞同道“分流水，分去哪？冰土难凿，开凿耗时必然久！工程必然大，谁来凿？”
楚渊行微微摇头“暴涨源头是雪崩，地下之水增涌，我所言的分流，是从源头分流出来几回在引回去，不必另凿河流，只是缓解源头涨涌上的水不过于激进！我前些日子已经去过勘查，源头雪地处下多是积石，非是冰土。”
这么一说，苏九思开始认真考虑他的办法
楚渊行就看着他思索，打量着他的脸色，脸有些红，唇干的有些裂，也不知怎么保养的，这样回去必然要在生病了……整个身子都被他的大氅包住，可楚渊行还是觉的他冷
苏九思“你这法子，倒是可以，不过我需要具体了解那处地是否好开，我带来的人也不足以短时间完成这工程，需要工部援助，支用也需要向户部交涉……”
楚渊行嘴角微微一勾“这些事不用担心，我已经写折子上报陛下，相信不过几日，你所说的都会来，现在便可以先去确定具体分流的河道，确实需要到那方在具体考查一番。”
苏九思点点头“那么，既然都安排好了，那目前便是前去择选修凿的河道！”
楚渊行摇摇头“不，现在你的任务不是这些。”
苏九思微微皱眉，不太明白，看着他，只见眼前人那双眼里有担忧，关切……还有一瞬而逝的温柔？
楚渊行缓缓地再次走进“你现在要好好养着，否则又该病了。”
苏九思反射性般后退一步……楚渊行却越过他，倒了杯热茶，给他递来
屋里暖和的很，烧着暖炉，这茶就在炉上暖着
苏九思这才发觉，这炭怎么如此好？他赶忙来这里，没带炭火，便只得用当地的炭，却不太好用，烧出来烟，每每走近便会被呛，咳的他肺疼
这烧的，倒是好炭了？
苏九思哪里知晓，楚渊行知晓他咳嗽的厉害，特意用火粉烧，这火粉是由上好炭制成粉状，加了些特殊用料，不仅无烟，也比块状的炭更暖
这火粉，就是连皇帝也仅仅一小袋，平时舍不得用啊！
但这些苏九思就算知晓又如何？
见他没接，就看着那暖炉，楚渊行伸手，拉出他的手，苏九思冰凉的手与他暖热的手相触
楚渊行一感知他的手这般冰凉，便紧紧握住“怎么这般凉！”
苏九思挣脱开，在是后退一步，冷的似他的手般的说“既然议完了，我还有公事，便先走了！”说完便要急忙忙解开大氅
楚渊行放下茶杯，扣住他的手“你要这般出去必然会冻着，穿着吧，若在病倒了，如何……去考查？”
苏九思看着他，眼里有些不可思议与害怕……他还要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还要再来一遍？苏家又做了什么，他又记恨上了什么？
察觉他眼里的害怕，楚渊行一愣……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