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OICU》月下荧惑

5、犯错？犯错！

　　好奇心使然，随后的几天，夜凌川对那藏经阁里林林总总的书籍突然特别感兴趣，趁着打扫的机会，总是好奇地翻阅几下。虽说是好事，不过——
　　有些书的年头实在是久远了些，这不，夜凌川抬起一本看似布帛卷成的书卷，那书看起来比这藏经阁的岁数还要大，里面的书页几乎翻不开了，借着微光，只隐隐约约地看到类似于：上皇、鬼域这样的字眼。只是听老爸和这里的人说过什么上皇家族，至于鬼域是什么，地名还是人名，夜凌川却不明所以。
　　正待翻开第二页去看时，却发现，手中的书立即灰化了，看着那消失成粉末一样的书，夜凌川立即谨慎地将书末给藏了起来，唉唉，要是让陈先生看到，非杀了他不可，那个老古董！
　　而位于这书左侧的，则是一本纸张制成的书，看来年头较近，里面却什么也没有，只有几个怪模怪样的人，其中一个还张着一双翅膀，与另一个没有翅膀的人似乎是在天上飞。还有几个似乎是半人半兽，样子十分古怪。
　　“《山海经》吧？”夜凌川小声地嘀咕道，只有《山海经》这样的怪书才会出现这种怪物人类来。不过，他现在所在的学校，也是怪物学校一个，直到现在，他还没明白自己到底是来学什么的。
　　@#%#^#!#%^&%&……
　　百无聊赖地腹腓了一下，夜凌川正准备将那书放回原位时，却听见耳边一声怒喝：“你又偷翻我的书！”门外，陈先生正怒气冲冲地看向他。夜凌川猛地被吓了一跳，手一激灵，竟直直地将那书页给撕了下来。
　　这一下可直接在太岁头上动了土，那陈先生的半边脸几乎绿了。
　　这下……完了。
　　果然，当夜凌川被陈先生如小鸟一样拎到玄机的面前时，夜凌川心里只有一句话：没想到干瘦如柴的陈先生的力气竟然这样大。
　　现在他可是人赃并获，看着“人犯”和“赃物”，玄机重重地叹了口气。
　　“陈先生，这样吧，我会处理他的，你回去消消气，”说着，玄机将陈先生连哄带骗地劝了出去。
　　“唉……”本日的第一百三十二次叹气，玄机看着那惨遭毒害的书，对夜凌川道：“叫你到藏经阁里打扫，顺便也是让你找个机会看看书，你怎么能撕了它呢？”
　　“本来没有，让陈先生给吓的呗。”夜凌川偷偷地看了一眼玄机，道。
　　白了一眼夜凌川，玄机有些无奈地道：“那藏经阁是上皇家族赐给舍书家族最宝贵的东西了，陈先生当然看得像自己的生命一样，给你个借口让你去长长知识，这么不听话！”
　　夜凌川小心地看了眼玄机，但他黑色的鸟脸上看不出脸色有什么变化，倒是那鸟眼半闭半张，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师……”夜凌川小心翼翼地道。“那些书是不是很久了呀？”
　　“当然，”玄机有气无力地道，“那些书是从上古的纠乱时代便开始保存，直到现在，少数也有几千年了，你看也要看那些新一些的，太旧的书小心一碰就消失了。”
　　“真的？”夜凌川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一碰就消失的书是不是离我们实在是太远了的？”
　　“当然，咦？你问这个干嘛？”玄机直起了身子，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夜凌川连连后退道。
　　“嗯？”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玄机向前紧紧逼问。
　　“只是……一本而已。”经不住玄机这么吓人的气势，夜凌川紧张地说道。
　　“哪一本？”玄机问道。
　　“黄色的……布帛……”夜凌川小心地讲起。
　　“放在哪里？”不满意夜凌川的回答，玄机继续逼问道。
　　“内侧最深的架子里的第三层，就是这本的右边……”夜凌川指了指手中“阵亡”的书，道。
　　看着那书的封皮，想了想，玄机突然变成了人的样子，他这一变，吓得夜凌川连连后退。但看到玄机变成人后的铁青脸色，夜凌川大气也不敢喘。
　　良久，玄机这才道：“你把上皇家族传世族谱给毁了……”
　　“？那是……”不明所以，虽然知道大事有些不妙，夜凌川还是紧紧追问道。
　　再次叹了口气，玄机道：“我本来等把你的潜能全部给逼出来，才会讲理论给你听的，但现在似乎是不行了，我告诉你吧：我们这里的所有家族的人同属于上皇家族统领，与一直想要抢夺人类封地的鬼域家族长期征战。几百年前，为了抵御鬼域家族，上皇家族的族长便用自己全部的法力将鬼域家族封起来，并留下一本族谱，等待一旦鬼域家族的人冲破封印出现的时候，找到具有家族全部法力的后人，与我们御风家族、银翼家族、雷神家族、人鱼家族一同抵御鬼域家族的入侵。所以，每一代家族的后人，都在拼命地训练自己，以寻找上皇继承人，保护封地，而现在……”玄机看了眼夜凌川，“你闯大祸了，现在鬼域家族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而我们的族谱……”
　　“可是我没有乱碰它，是它自己碎了的……”夜凌川有些不可置信地道。
　　“我得去通知四大家族的长老了，”玄机说着，便转身走了出去，“趁鬼域家族的人还没有发现这件事，我们得快些。”

　　昏黄的灯光因为每个人的心事重重而更显落寞。
　　夜凌川缩在一角里，感到众人的眼睛时而不时地向他瞄来。所谓防卫四大家族的长老，不过是学园四大家族的老师而已。自拜师以来，夜凌川是第二次看到这些教师再次坐在了一起。
　　一样的黑色长衣，所有不同的是，玄机这次是以人的形态坐在众人中间——陈先生坐于首席，他的右手是一位身材魁梧、眼神凌厉的人，夜凌川记得，那是雷神家族的教师玄明，而陈先生的左席则是一位美貌异常的女人——人鱼家族的玄月，玄机与玄空则分别坐于玄明与玄月的下首位上，其他家族的教师则或坐或立于五人的身后。
　　陈先生再次看了一眼缩于一角的夜凌川，终于在沉默中开了口：“我已经查看过，族谱的确没有了。”一句话，说得夜凌川立即向后又缩了缩，却不意竟撞到了一人身上。那人面色微寒地看向他后，便不再说话。
　　“现在的问题是，族长的继承还没有找到，我们没有足够的法力与鬼域家族相抗衡，如果鬼域家族得到了这个消息，后果不堪设想。”停了一会儿，陈先生继续道。
　　“所以，我们得对外封锁这个消息，快速派人去寻找皇子，而不是在这里学习什么！”玄明接过话道。
　　“我倒认为，”位于夜凌川身后的那人突然站起来，说道：“玄机，你的徒弟失误，为我们造成这样大的麻烦，我们应该将这样的家伙给赶出学校！”说着，他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夜凌川。
　　夜凌川立即屏足声息，不敢言语。
　　玄机看了一眼夜凌川，对那人道：“我不这样认为，这本来就是无心之过。藏经阁里的书太过陈旧，他打扫那里前我们没有做指导，本来就很容易失误。”
　　那人一听这话，忽地站了起来，“玄机！你这话太不负责任了！”
　　“玄时，你坐下。”这时，玄明开了口，“我们现在得想出应对策略，而不是要起内讧！”
　　“玄明我倒不这样认为，”久久未开口的玄月缓缓地说道：“玄机自从担任我们学校御风家族的师长以来，没有为御风家族打造出一个可以统领家族的继承人来，这本来就是一大失职。现在他的新徒弟又将族谱给毁了，这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当初族长亲自选他为御风家族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
　　此话一出，仿若在众人里丢下一颗炸弹，而玄机的脸色立即变得十分难看。
　　这时，一旁的玄空微微欠身起来，笑道：“玄月老师的话可不是更草率，御风家族自上场征战后便元气大伤，家族后人法力一直未复，这和玄机老师有什么关系？”夜凌川近几日一直见他与玄机针锋相对，方才他欠身时，夜凌川还以为他要同意玄月的话来，没想到他竟帮着玄机，这让他不得不对玄空刮目相看。
　　玄明此时也道：“当务之急是我们要立即找出皇子，以备抵御鬼域家族。而不是我们自己内讧！”
　　“可是……”玄月见众人都向着玄机，立即铁青了脸，她那美艳的面孔因为生气而变得十分吓人。
　　“我来说一下，”久未言语的陈先生道。“玄机先生的事我们暂且不论，前些日子我们已探测到上皇家族后人已临于人世，我们只当找到具有此等法力之人便可。大家亦不必心慌。而玄机先生，仍当以训练御风家族的人为紧要。”

　　谈了很久，夜凌川方与玄机回到了屋内。
　　“老师，你不是说上皇家族人几百年前便使用全部法力封印了鬼域家族吗？那你多大啊，为什么族长会选你做老师？”虽然很疲累，但夜凌川仍“不耻上问”。
　　白了他一上眼，玄机道：“我是说，拥有法力的人！上皇家族与我们一样，一直在繁衍，但拥有与封印鬼域家族的家族后人却只能在鬼域家族开始冲破封印的时候出现，保存实力嘛。”说到此处，他双眼看向天花板，有些微笑道，“而现在的家族族长，已经在几年前去世了，他预言我们将迎来与鬼域家族一战，所以，我们必须得找到家族后人。”
　　似乎在回忆过往，当他讲到家族族长时，双目含情，话语间竟含有一丝抑制不住的颤抖。

　　以下的日子里，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玄机在休息的时候，时常消失不见，偶尔还会来个突然现身，常常吓得夜凌川汗毛倒竖。当然，上课时玄机也要出门的时候，不是一整天叫他抄书，便是让他跑个一上午。还美其名曰：全方位发展。这些还算是比较轻的“罪名”，更可怕的是，他给夜凌川的课程也越来越繁难。现在，他已经开始教凌川法力的使用，但对于凌川来说，真是太困难了！因为他的法力总是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突然出现——跟他的教师玄机一个德行，这是凌川的原话。
　　比方说现在吧——
　　“食指掐姆指，集中精力，与我一齐念：天地同心，中！”玄机说着，食指一伸，眼前的那块足有一电脑机箱大的石头立即被击得粉碎。“你来试试。”说着，玄机立即侧到凌川身后，太多的经验告诉他，要凌川施法术的时候，千万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而这地方，莫过于凌川自己的身后了，毕竟他不会自己打自己。
　　可是——
　　“中！中！中、中、中、中……”无论凌川表现得多集中精力，多下力气，这法力依然不见长，那弹出的食指如同一张嘲笑的脸，似乎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凌川——他的法力还是不行啊。
　　“唉……”重重地叹了口气，现在局势如此紧张，而下一代的御风家族的传人竟然还无法使出法力，难道现在教他法力还是太早了吗？早知道叫凌风来学习了！
　　唉……
　　看着依然安然无恙的石块，听着玄机无数次的叹息，夜凌川脸上黑线无数：我就不信打不碎你！
　　对着那石块无数次念咒，似乎都无效。
　　“玄机先生，午膳已经备妥了，请移步食堂。”自那事以后，陈先生似乎还是老样子，总是恭恭敬敬地来请他们，仿若那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好的。”玄机点点头，便要走出去。
　　而一旁的凌川还在练着心法。
　　“凌川，”陈先生上前一步，“用过餐再练习吧，现在……”
　　“轰！”的一声，打断了陈先生的话，而玄机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方才浑然不知所觉的凌川食指一弹，正中陈先生，现在只见陈先生的脑袋如同炸开了一般，黑灰一团，头发乱糟糟地如同刚从鸡窝里爬出。
　　正要雀跃总算成功的凌川，一见击中的竟是陈先生，立即瞪大了双眼，呆看着他。而一旁的玄机的嘴巴都可以塞得下一只鸡蛋了……
　　“咦？陈先生，玄机先生，你们……”一旁走过的教师及学生诧异地看着如同被定住的三人，又带着诧异离开。
　　终于，沉默爆发了——
　　“夜凌川！！！！！！！”
　　为此，夜凌川一个下午将这“爆破咒”给抄了100遍……
　　应试教育！！！！！

　　“玄机先生，你最近在教凌川练习法术？”休息的时候，陈先生走了来。
　　“嗯。”看着正在埋头练习的凌川，玄机点点头，拍了下翅膀，“我知道这有些操之过急，但毕竟时间不等人。多学习一些，至少鬼域家族的人来了，他得会保护自己吧？”玄机看了眼陈先生，道。
　　“说得是没错，不过，他仅来了一个月，而且以前他的底子还是很薄的……”陈先生小心地看向凌川。
　　“但他的爆发力很强，有时会给人带来惊喜，不是吗？”有些狡黠地看向陈先生，小心地提醒陈先生，“昨天他发出爆破咒时，因为看到你所以很快便收回了部分法力，否则以我们御风家族人的法力，您老人家……”
　　他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陈先生，而后者的脸早已变成了猪肝色。
　　“的确如此，嗯嗯……”陈先生有些支吾，他心里明白，如果那时不是凌川及时发现并收回法力攻击，他陈先生恐怕早已到前族长们那里报道了。
　　“关于皇子的事，怎么样了？”玄机问道。
　　听了这话，陈先生亦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与玄明前些日子去了清泓法师那里，要他测一下皇子的位置，可是他老人家已闭关多日，弟子们说什么也不许我们见。”
　　“嗯，据说，清泓大师要是算一次，怕是会浪费很大精力，手下又无可继承他衣钵的人，这事的确麻烦。”玄机点点头道。
　　“你那里呢？”陈先生问。
　　“这些天，我与玄空有空便去族长们的宫殿，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玄机黯然道。
　　“都说每次皇子临世，都是很神秘的，这次连供我们参考的族谱也不见了，这下……”陈先生越说底气越不足，他抬眼看向玄机，那鸟脸上波纹不动，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陈先生也不必恼心，目前我们除了找他之外，还要尽快训练出下一代四大家族的继承人，这样即使鬼域家族先前出动，我们也好有所准备。”
　　我担心的正是这个！再次看了一眼夜凌川，陈先生在心底欲哭无泪道。
　　玄机见他神情，怎会不知他心里所想，但事已如此，更何况问题全出自凌川，当然只有以沉默打发陈先生了。

　　当然，做学生的还是不用这样担心的。
　　休息的时候，凌川有时会跑到尚逸寒那里去。
　　尚逸寒所处的银月阁是一个与凌川所在的临风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二层小阁楼，只是那内部装饰精雅，很能显现出玄空在这方面的品味。精致的官瓷，带有古韵的唐三彩，雕刻精致的琉璃，及随处可见郑板桥、八大山人的真迹，让这个小小的阁室如同一个小型的古迹馆，这与临风楼内简单的布局全然两种境界。而一旁绿植掩映的，便是通向二屋尚逸寒所住的房间——这与临风楼是相同的。看着那雕栏的楼梯，想起自己的白布“通道”，凌川只觉得牙根痒痒，凭什么只有他要“爬”着上楼？！！！！
　　“那是什么？”夜凌川指着尚逸寒屋中一柄通身银亮的弯弓道。
　　“那便是银翼家族最常使用的银弓，是我们的家族武器，和你们御风家族的御风剑是一个道理。”尚逸寒认真地说道。
　　夜凌川再次咬咬牙，他实在是不想跟人家说，他到现在还没有看见御风剑在何处。最近的他在那些时来时消的法力及偶尔抄上一天书的双重折磨下，已是再也不想见到玄机那张鸟脸了。
　　“听说家族有重要东西遗失了？你知道吗？”尚逸寒问道，“最近先生总是和玄机先生突然离去，听说去什么家族宫殿了，看来事情很麻烦。”
　　“唔……”实在是不想说其实是自己一时不小心给弄丢的，凌川只好含糊地道：“是啊，玄机先生最近很忙，陈先生似乎也很紧张这事，听说是家族的一部重要书籍。”
　　尚逸寒点点头道：“这里有些书籍记录了家族千万年的历史，丢了实在可惜，如果是事关家族皇子，那麻烦就更大了。所以，我们得尽快煅炼自己成为家族的继承人才行。”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吗？”凌川疑惑道。
　　“我是指族长，成为统领每个家族的族长，”尚逸寒微笑道，“我们现在顶多是下一代的传人，要成为族长，得通过年终的考核，然后在竞技中打败家族的其他成员呢！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最近，尚逸寒惊奇地问道。
　　“我？”想起当初父亲是因为自己的法力太弱而要自己到这里来学习的，要是按尚逸寒这样说来，那凌风来不是更合适？“我只是来……可是，其他成员呢？比方说我哥哥，他的法力就比我强呀……”
　　“不会的，”尚逸寒道，“只有有资格当选继承人的成员才会到这里来学习的。如果你还有哥哥，你可能会跟他争夺族长位置，但他应该在家族拥有其他职位。”
　　“可是，明明我是因为法力太弱了才……”
　　“不会的！这里的教师都是上皇家族长老会精选出来的人才，你不会以为这单单是让你来加强什么法力的地方吧？”尚逸寒的表情夸张得都可以去演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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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夜凌川心里怔怔地打了个寒，要他争夺族长的位置，就现在这法力，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呃……
　　“玄机老师，你说……我是来学习做为御风家族的继承人的？”回到临风楼，夜凌川来了个认真提问。
　　“当然了。”玄机答得也极其认真。
　　“可是我以为我只是在这里学习如何使用法术。”夜凌川道。
　　“不会吧？你以为我作为御雷真人的传人，就仅仅让你学些皮毛？”那鸟惊叫道，鸟毛都倒竖起来。
　　“可是我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御风家族的武器——御风剑呢！”夜凌川决定继续。
　　“你想看吗？”突然，玄机的尖喙向上弯了弯，仿佛人类的奸笑。
　　“呃……是啊。”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但凌川决定不能让自己再这么白痴下去，一定要问个明白。
　　“嗯……明天，我们就来练习剑术及御风法术……”
　　什么？！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没有学到正题上？！！！！
　　不过，一想到玄机那阴寒寒的笑，夜凌川立即想拍自己一下，以便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