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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木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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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呆在缚公子的破庙下的地宫里,我再也没有提出要回宫,事实上我也隐约的不想回去。他派遣了两个丫头来侍候我,而我的伤口却是他每次来换药,刚开始我还有些不自然,过了几次后我也就释然了也习惯了,像在现代我体检时还得脱光呢,这样一想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在床上已经躺了好些天了,自从受了伤我就没有碰过水,连洗脸都是丫鬟拧好毛巾替我擦。
可是,我有些想洗澡,虽然这冬天吧几天一次也无所谓,但我就是想洗。可是当我提出时出要洗澡不止丫鬟们反对,连缚公子也是一口回绝。
“为什么?”我理直气壮的出声。
缚公子的眼神落在我的小腹上,意思很明显因为我的伤嘛。可是不知道是心里原因还是怎么的,我老是觉得身上痒痒的,手上和颈脖处已经被我抓出很多道红线了。
我可怜巴巴的看着缚公子,希望他能体谅到我的痛苦。
“如果真的想要洗澡,就叫红儿和绿儿给你擦擦吧,伤口不能碰水,否则就算现在是冬天也会有溃烂的危险。”
说完又对着那两个丫鬟道:“好好伺候小姐,不得让她的伤口沾水,否则你们俩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缚公子忽然冷漠严肃的口气让我陡然起了个激灵,红儿和绿儿却似乎是习惯了般低头恭谨的道:“是,公子。”
于是我终于获得了‘洗澡’的机会,虽然小红和小绿都是女孩子,可是我还是觉得难为情,是以擦完之后还没有来得及穿好衣我就将她们给遣出去了。
我斜靠在在墙上,隔着一层锦帐我还是能感受到冰冷的墙壁传来的沁凉,像是躺在寒玉床上一般席卷着我的四肢和五脏。
缚公子怕我冷所以在他房里放了一个很大的暖炉,所以虽然我现在身上未着寸缕却也不觉寒冷。
我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小腹上包裹得严严的,不知道缚公子给我上的什么药,这才过了几天而已就不是很疼了,我琢磨着顶多半个月我就能活动自如了。
然后视线落在胸前的吻痕上,火红的颜色似乎退去了一些,变成了淡淡的粉红。
脑海里浮起瀚宇那张俊气不失刚毅的脸,不知道是不是靠在墙上的缘故竟然让我觉得有些冷了,我扯起棉被把自己小心的包裹住才让我的身体逐渐的有些暖意。
过了大约四五天的样子我就已经能起身,再也不用丫鬟来喂食可以自己动手了,只是吃的是稀食,不是汤就是粥类,吃的我的舌头都要罢工了。
缚公子总在我吃饭的时候来看我,说是看其实是监督我是否乖乖的吃完了。
他这样弄得我要少吃一些也不行,每次接触到他那冰凉彻骨的眸子都会让我起一层鸡皮疙瘩,让我不得不吃完。
我扁扁嘴,放下了手里的碗,对她们道:“下次可不可以换点新鲜的?这些东西吃的我都要吐了。”我故意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惹得那两个丫鬟掩嘴轻笑。
缚公子示意她们俩出去,然后坐到床沿上,对我道:“觉得好些没有?小腹还疼不疼?”
我敛敛了脸色,扯好身上的锦被,漫不经心的道:“恩,只要不乱动就不会疼。”
“那就好,这段日子就忍忍罢,你现在只能吃这个,等到你好了,我再换其他的。”缚公子微微含笑,凝视着我的眼睛道。
我心中苦涩,不觉开口道:“等我好了,还能在这里吗?”
话一说完,两人均是一怔!
我和他的视线不自觉的碰在一起,在空中彼此交缠着,陷进彼此的温柔之中不可自拔。
我忽然记起,那日初次在这里醒来时的情景,对他笑道:“‘木非’是谁啊?莫不是你的心上人罢?”说着心中居然微微泛酸,有点苦闷的感觉。
缚公子眼睑垂下来,思量了一会答道:“‘木非’?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认为她是我的心上人?”
我手里在锦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以此来掩饰自己心里的酸涩,“就是那天,你醒来之前我隐约听见你在喊‘木非’这个名字,然后等我再细听的时候,你就醒来了。”
“那天?”缚公子身子一颤,眼里慌乱神色一闪而过。
看着他这个样子,心,瞬间被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难道,那个‘木非’真是他的心上人?那么,我算什么?我现在忽然有些想笑,是啊,我算什么呢?
我不过是他一个工具而已,一个可以随手抛弃的工具。
我已经成为了瀚宇真正的妃子,与他再无交集的可能。那日,我还告诉他,如果执意与书家合作,那我们只能为敌。
那时候,界限不就已经划开了吗?我们,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你走吧,我想睡了。”我一把扯过锦被,倒在床榻之上。
傍晚,吃饭的时候却意外的没有见到缚公子,心里的失落感深深的填满了整颗心脏,说不出的难受,是以那碗粥只舀了几口便不要了。
红儿和绿儿颇有为难之色,红儿道:“小姐,你就在吃些罢,公子等下要是知道小姐只吃了这一点,会怪罪奴婢们的。”
我蹙眉,道:“他难道还规定了我必须吃多少吗?真是笑话,我为什么非要听他的!”
她们被我严厉的语气吓到,绿儿嗫嚅着:“小姐,不要难为奴婢们,好么?”
我的心沉下来,是啊,为什么要和她们发怒呢,她们不过也是替缚公子办事而已。心里想的通了,但却不想这么快就投降,便道:“先放着罢,我等下再吃。”
“小姐,公子说奴婢必须亲眼看见你吃完。”红儿颇有不屈不挠之势。
积聚多时的怒火就在此时完全爆发出来,我冲她们吼道:“不吃!不吃!不吃!听不懂中国话啊,都给我出去!”
我顺手将摆在我床边的一把高凳一推,倒在地上滚出好远。
两人见我是真的动了真格,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退了出去,绿儿出门前还犹豫着回头看了看我,道:“小姐,公子在怡红坊,区锦姐姐不在了,怡红坊现在一团糟,你不要怪他。”
她的话让我僵在原处,半天才晃过神来。
呵!我还真是身陷局中不自知,连一个丫头都看的比我明白。
闹腾了这么久,不过就是因为他不肯回答我那个‘木非’是谁而已,甚至忽然消失我面前,难道是怕我再问吗?
可是,我根本没有资格问,不是吗?
夜晚被一阵吵杂的兵器声惊醒,勉强的支起身子想要喊小红她们时却猛地看见我的床边坐着一个人,我刚要喊出声就只见那人影一闪就到了我眼前。
他一手揽住我的腰扶住了我的身子不往后倒,一手紧紧的堵住我的嘴不让我出声。我惊恐的看着那双幽暗但却又在这黑夜闪着莫名的光芒的眸子,只一眼他又转向门外束着耳朵认真的倾听着上面的声音。他的手有些粗糙,我能感到有一层由于练功而留下的厚厚的茧,我无意识的眨了眨眼睛,眼眸咕噜噜的四处转悠。
我忘了自从我霸占了他的房间,他就住到了隔壁。
上面的声音很乱,似乎有很多的人在翻查着什么,至少应该有二十人左右。不过只一会,那脚步声就慢慢的走远了,然后消逝在空气里只余下一片寂静悠然。
见此缚公子紧绷的神经才渐渐的放松下来,我也没管他的手还堵着我的嘴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些人应该宫里派来搜查我的下落的。
夜色里,我明显感到缚公子的身影一僵,随即放在我唇上的大手才缓缓的落下去,他另一只手还握着我的腰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而他刚才却那么的不巧就直接穿过了衣衫搂在了我的肌肤上,感觉到腰间有股不属于我的温暖在肆意的流淌着,不止是脸连带着全身都有些发烫,我有些尴尬的咬了咬下唇想要说点什么来缓解这怪异的气氛。
他的脸和我隔得那般近,我几乎能听见他胸腔里那一声声不平稳的心跳声以及他越来越厚重的呼吸。
他的眸子明亮着像刮着一股巨大的漩涡似乎一个不小心我就能被他吸进去,他像蓄势待发的狮子面对着自己的猎物,渴望而又怕失去。热热的呼吸全喷在我的脸上,有些燥热。
我心中有几分紧张、几分恐惧、几分犹豫,参夹在一起让我分不清自己的所想。正当着我还在发怔时,却感觉那只原本停留在腰间的手竟然在缓缓移动和轻轻的摩挲着我的肌肤,我的心煞那间被提到了嗓子眼,艰难的道:“缚公子......”旋即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那般低沉撩人,我心下大羞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好。
忽然他向前一倾就把我纳入了怀里,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肩上,我稍稍踌躇了几秒,才略带着紧张和不安搭上了他的腰,他的怀抱和以前一样的温暖丝毫未变,那一声声心跳越发明显却不同于瀚宇,很轻柔似春风般洗涤着我的身体。
他身上有股幽幽的香味,不似龙涎香那么浓烈却也自带着一分清冽自然的气息,我仿佛置身于森林丛木之中,贪婪着嗅着他身上的那份清新的淡雅,心里的连日沉积的忧郁和委屈在此时也一扫而空,被暖暖的温情充满,连着心脏也温暖而软绵起来。
他的发丝散落着,还有几根落在我的脸上,随着两人的呼吸的交缠那几根发丝也随着轻微摆动,我促狭的笑了,轻呼出一口气那几根的发丝便飘扬起来,在缚公子的眼前婉转跌落。我的笑容还未收起便眼前一黑,唇被一处冰冷而又柔软的堵上。
我募地睁大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被放大的脸,脑袋一片混浊像停电了的机器无法运转只能任由他的舌灵巧的窜入我口中,与我的放肆大胆的纠缠,席卷着我的所有的感觉。不是轻柔的碎吻也不是试探般的浅尝辄止,而是像飓风般搜刮着我们所有的一切,吞噬着我的灵魂我的心;像积聚了多年的火山顷刻爆发出来如排山倒海之势瞬间击溃了我脑海里唯一残余的一丁点意识。
直到我们都无法呼吸时他才松开我,我靠在他肩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全身像是中了迷药一般软弱无力只能瘫在他身上。
他也喘息得厉害,但拥我却越发的紧了似乎要与我混为一体才好。
一股暖暖的气流在我心中升起,我忽然觉得很幸福,这是我在瀚宇身边不曾有过的感觉,从前只有在莫北身上我涌现过这种情绪,而那时候已经离我很遥远很遥远了。
黑暗中,我搂紧缚公子,心里似灌了满满的蜜糖般温柔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