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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思及此,她竟有些落寞。

      这一世她本就打算与他不再有多余牵扯,只是如今走到这一步,她竟有些落寞。

      她怔然一笑,也许她太自视甚高。

      阿娘曾说过,人啊,一但把自己在他人心中的份量看得过重,到头来只会惹得自己一身伤。

      季琳琅将那瓷瓶递回,见苏星若眸光暗沉,以为她心情不悦,可月见的身子已无大碍。

      “小主?这药您收好吧,莫让人知晓了,此乃……禁药,若让有心人知晓了此物作用,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奴婢只能说这么多。”季琳琅有些惶恐。

      苏星若收好那瓷瓶,揣于袖中收好,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才问季琳琅:“季姑娘,这药是否对人体有害?”

      她怕薄野宸下毒。

      前世他既能赐死她,如今他又根本不爱她,她身子如何自然不是他所关心的。

      季琳琅古怪地望了她一回,继而低眉道:“小主无须担心,此药虽有那般效果,却是无毒的,这药小主其实可以留着,只是不要轻易示人便好。”

      “啊?这种莫名其妙的药我留着做甚?扔了算了。”
      她说着,当真就要扔,被季琳琅扯住衣袖。

      “小主别乱扔,此药……此药还有一作用,那便是在……行房之后服用,可减轻身子不爽。”

      “……”

      季琳琅说罢,脸色一红。

      苏星若不傻,季琳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可以缓解那事儿的不爽利之处,此药竟然如此不正经。

      苏星若沉吟片刻,还是认为此药该扔了。

      她心里已然把某人骂了一万遍。所以,他到底哪儿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禁药?还是,他经常给他的女人用这种药?

      ……???

      思及此,苏星若红着脸咬牙,又低低骂道:禽兽,色胚,孟浪之人,狗皇帝。

      季琳琅显然听见了,忙惶恐不安道:“小主,别让人听见了你骂陛下的话,要杀头的……况且此药虽是宫廷禁药,却也只是因为功效奇特才被圣祖皇帝的皇后列为了禁药,然则民间有此方之人大有人在,平常百姓和官宦人家也会用的。”

      “……”

      送走了季琳琅,苏星若回屋将那药收了收,找了许多地儿都觉得放着不妥,最终又觉得自己用不上这种药,于是干脆找了个池塘随手扔了。

      再回到广德殿庭苑里,那一屋子的秀女和宫人都还跪着听审,崔姑姑亦在其列,唯独四喜公公揣着拂尘坐于中堂悠哉地喝着茶,苏星若甫一到,四喜便放下茶盏起身作揖行礼。

      “小主私事可已安排妥当?是否现在要审?”

      “嗯。”

      四喜公公之前已提点过她,这案子怕是查不到头,就算真能查得到,那幕后主使也不会落网,因那人位高权重,牵一发而动全身,现下动不得,若真有动的那一天,也是陛下亲自开刀,而不是她一介小小美人。

      虽然这案子明面上是要查,但她明白,薄野宸给她这把权利的刀,实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派四喜过来,是要借此机会给她立威啊,目的是坐实了她这宠妃的派头。

      假若此案真的要审明白,来查案的应是大理寺和刑部,而非她。

      苏星若执一柄团扇扇风,一步一步穿梭于那些跪着的秀女和宫人之间,她在想,怎么查才显得自己查得有诚意,又坐实了这案子她查明白了?

      有的戏还是要做的,为的是让那幕后人知道,她真的是皇帝宠妃,然后,她也确实是个草包。

      只因这后宫内越聪明的人,反而死得越快。

      她不是什么聪明绝顶之恩人,但亦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因此有的时候,她还是笨些好。

      这些秀女宫人看着都无甚异样,只是那慕容婉儿频频抬眸望她,她猛一回头,慕容婉儿又迅速低下脑袋,她心下觉着奇怪,步至慕容婉儿身前,命她抬起脑袋。

      慕容婉儿缓缓抬眸,一张秀气的脸略施粉黛,只是隐有疲态,因半夜就被叫起没睡好,一早上都没吃东西跪在这儿,是个人都扛不住,何况这些秀女也不过都才十六七岁的年纪,一个个早已蔫了。

      苏星若蹲下来,慕容婉儿目光一顿,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好似心虚。

      “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婉儿低着脑袋答:“回小主,我叫慕容婉儿,家父是凉州司马。”

      “哦,凉州司马,离京师尚远。”

      慕容婉儿没答话,唇角下垂,心内有些不快,只因她并不服气这苏美人这般颐指气使的做派。

      这司马一职,一般是京官犯了错被贬,无甚实权,只领俸禄,每日亦无多少政务,为散官,不算入流。

      不过这慕容婉儿看着心气颇高,比之其他秀女要更有气魄些,或者说,是眼睛长在了脑袋上,若出身小门小户,不会有此等心性,料想她爹爹在被贬之前,在京中应是担任过要职。

      苏星若思量片刻,想到昨夜被赶出来的谢盈,问慕容婉儿:“你昨日可是将谢盈赶出来不许她睡?”

      慕容婉儿一愣,道:“这事儿与此案有何关联吗?谢盈那小蹄……总之,谢盈偷了我一对翡翠镯子,我实在不愿与这种人共处一室。”

      那谢盈此刻亦跪在秀女行列,抬起脑袋来申诉道:“我才没有偷你什么翡翠镯子!那些个劳什子有什么稀罕的?宫中姐妹谁又没有呢?”

      慕容婉儿气道:“偷了就偷了,怎么还死不承认呢?”

      谢盈亦气红脸,梗着脖子道:“小主和四喜公公在此,你休要胡言!小主,公公,我没有偷她的东西,不信可以去搜我的包裹。”

      慕容婉儿冷笑,“谁偷了东西还会放自己那儿?等人查吗?你早藏起来了吧!”

      谢盈说不过,当即气哭了,慕容婉儿犹自得意着。

      四喜这时上前与苏星若禀说道:“小主,查案子呢,怎么扯到这些个事情上来了?”

      苏星若拉了四喜去一株花树底下,四喜纳闷儿,只听她说:“公公,那案子不是查不了吗?陛下留你过来,不过是借我耍耍威风,今后我在广德殿是否能震得住人,就看今天了,不是么?”

      四喜一笑,目光投来赞许之意,拂尘一扫,回身对众人高声道:“小主的意思,你们有什么龌龊事是瞒着的,今个儿最好都说出来,坦白从宽,若是等小主和咱家查出来,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话音落,秀女们都惊恐万状,等了会儿,一名秀女抬起头颅对四喜道:“公公饶命,奴婢前些日子在谢盈的菜饭里放了些巴豆,非是我要害她,是良儿指使我做的!”

      那良儿此刻急地直起腰辩驳道:“公公休听她胡说,我没有!”

      慕容婉儿冷笑道:“都是些什么人啊?无聊死了,就你们这样的也好意思入宫做秀女呢,不如去刷马桶吧,陛下看了也省心。”

      这一句才落,殿外一声唱喏:“陛下驾到——”

      是蔡保公公,他为首开道,身后乌泱泱一班人马涌进来,分两列立定,正中一袭明黄色朝服的天子大踏步入内,朝冠冕旒玉石轻晃,天子长身玉立,面容冷峻。

      一众秀女不敢直视,皆垂首问安。

      苏星若执着团扇立在花树下乘凉,今日日头毒辣,快至午时了,她有些恹恹的。

      先前她已问过月见,月见说那秀女来送杏仁酥时,大内和高手亦在旁,大内和高手都说那秀女眼生,后来早上一查,果然不在其列,想是那人假扮做秀女来送的杏仁酥。

      既是假扮,案子又不能真的查,她只能在旁看四喜公公替她立威了。

      天子来的时候,她立在那树下一动不动,也不上前请安,不为别的,只因她还对他给她吃禁药一事有些微词,无论如何,他就算真要给她吃这些古怪的禁药,就不能好好告诉她吗?

      实在是,她被毒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薄野宸目光一顿,继而落在她身上,她正摇着团扇东想西想,偏偏对上他毒辣目光,一时惊骇,于是上前福身道:“给陛下请安。”

      他冷笑,“朕以为你哑巴了。”

      “……”

      她不答,只装傻,过了会儿,对四喜公公道:“这些秀女都是陛下的女人,公公,我不敢罚,亦不敢妄下定论,交由公公来审吧。”

      四喜觑了眼一旁的天子,躬身应道:“小主无需多虑,陛下交由您来审,奴才怎敢越权。”

      “那好吧,投巴豆的那一位,就罚去刷马桶三日,唆使投巴豆的叫良儿对吧?亦罚去刷马桶三日。谢盈何在?”

      苏星若话音才落,谢盈上前又跪下道:“奴婢在。”

      “你可有偷慕容婉儿的翡翠镯子?”

      谢盈急忙摇头,说:“小主明鉴,奴婢没有偷。”

      苏星若执着团扇道:“慕容婉儿过来。”

      那慕容婉儿一心都在皇帝身上,两耳闭塞,苏星若咳嗽好几声,四喜说了句大胆,慕容婉儿这才收回心神,慌道:“回小主,谢盈与奴婢同住一屋,不是她拿的还有谁拿?”

      苏星若笑了笑,“可有证据?空口无凭。”

      慕容婉儿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证词,最后只垂首不语。

      众人静默了会儿,纷纷自忧,只因这苏美人位分虽低,但看来陛下是真的宠她,连内务府总管四喜公公也要对她言听计从,好大的面子,怕是没有谁敢对御前红人如此这般使唤吧?

      苏星若问四喜:“公公,可否让人搜秀女住的屋子?”

      四喜称是,随即命人带了慕容婉儿入内搜查,不多时,几名小公公回禀道:“都搜遍了,屋内并无慕容姑娘的东西。”

      慕容婉儿朝那抹明黄身影福了福身,殷切道:“陛下明鉴,臣女那对翡翠镯子乃是慕容家祖传之物,已传了好几代了,是百年之前玉石雕刻名家之作,一翡一翠,绝非普通的东西,陛下要替臣女做主啊。”

      薄野宸并不答话,只命蔡保扶了慕容婉儿起身,这慕容婉儿生得倒是秀丽,在一众秀女中无论是容貌还是身姿都是最为出挑的,难怪趾高气扬。

      苏星若望了望谢盈,谢盈却目光躲闪。

      她唤了崔姑姑来问话,顷刻,她对那些小太监说:“去搜下人房,我那间屋亦搜一遍。”

      小太监们虽觉得奇怪,还是领命去了。

      苏星若正自己琢磨着,忽感脊背一道凉意,她一惊,还未来得及回头,腰上已是一紧,她怔然,才觉一只大手揽了她腰肢往后带,继而,她已坐在了某人腿上。

      这……多少人看着呢,他就这么爱演白日宣淫的昏君么?!

      “劳师动众的,你到底玩儿什么把戏。嗯?”

      这人说罢,双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耳垂,她脸色微恽,到底她是宠妃,这副做派应当的,只是被他如此对待,她还是脸热起来,再看身旁一众宫人,皆垂首不敢直视,那些秀女亦然,只那慕容婉儿直勾勾盯着这边看。

      “臣妾……查案子,陛下,这么多人看着呢。”

      薄野宸轻笑,“谁看?”

      他话音才落,还真是再没人敢看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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