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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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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染得如血水般通红,月见惊呼一声,眼疾手快地抽了帕子替自家主子收拾,心里虽不忿,却也不敢对那菱柳发难,只因菱柳是瑾妃的大宫女,是瑾妃从太师府那会儿就跟着的了。
瑾非现在在后宫独大,又有太后撑腰,饶是月见有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对菱柳说什么,何况打脸还需看主人。
月见着急忙慌地替苏星若擦了擦衣襟上的酒渍,却也无可奈何,苏星若今日穿浅色衣衫,那酒渍通红,将衣衫染得过于醒目,只能换了。
菱柳扶着酒壶立在那儿,只盈盈一拜,道:“小主恕罪,奴婢一时手抖了。”
苏星若只摆了摆手,由着月见替自己收拾,可染了这么多,哪里擦得干净?
这菱柳分明是故意的,她本在瑾妃身旁侍候,不知为何绕到这边来。
她心下烦躁,却也不好发火,只因人微言轻,这宫里现下没一个她能对付的,只好忍了。
这瑾妃可真有意思,和林昭仪斗气,落了些下风,不去对付林昭仪,倒拿她开刀?
想必是她刚进宫,区区一个美人,竟独居承欢殿坐一殿主位,薄野宸又赏了她好几箱西洲国进贡的贡物,可不是把那些妃嫔馋红了眼睛。
何况,这几日薄野宸可是日日宿在她的承欢殿,更招人恨了。
思及此,苏星若瞪了回薄野宸,他只独自喝酒,并未在意她。
一名奴婢在给他倒酒,末了伏低脑袋在他耳旁说了句什么,他微敛眸色,挥一挥手,那婢子便离去。
她记得,那名婢子之前一直侍奉在京兆尹夫人杨氏身前,非宫中人,如何来与薄野宸递话?
她心下烦闷着,抬眼又瞥见白星蕊一张娇妍秀美的面庞,疑虑全然不见。
她可真笨,那婢子过来传话,自然是白星蕊的意思,姑娘家脸皮薄,想要和某人联络,自然不会自己出面。
身上黏糊糊的极为不爽,苏星若生了些许退意。
她的席位在阁中偏僻所在,没什么人注意她,就连大冰块进来那会儿也没给她任何脸色,不知是她位置太偏他没注意,还是他懒得给她眼神。
算了算了,她想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她如今还要吃白星蕊的飞醋?
苏星若晃了晃脑袋,趁皇太后与薄野宸说话,悄悄起身退出了长岁阁。
先前走了一回寿康宫,现下她倒是不怎么迷路了。
不过寿康宫实在太大,她绕到一假山后坐下来歇了歇,因喝了酒有些昏沉,坐下来便渐渐有了困意。
月见叫醒了她。
“美人,先回宫换身衣服再过来吧?”
“不了,反正内外命妇这么多杵在那儿,我一个小小美人不见了,谁会在意?扶我回宫歇息吧。”
月见虽有些担忧这会落人把柄,可苏星若已然有些困顿,她只好从了,扶着主子走了一段路,不经意却走到了慎思堂来。
苏星若笑,“月见,你又没喝酒,也头昏了?”
月见羞赧道:“寿康宫好大呀,奴婢也找不到出路。找个侍卫问问吧?”
月见说罢便瞧见前边一位身着紫衣的男子迎面过来。
那人气宇轩昂,身量很高,她以为是侍卫,就扯住问:“侍卫大哥,寿康宫正门怎么走啊?”
苏星若在廊边休息,闻言抬起脑袋,一惊,过去扯了月见到身后,对那名男子道:“见过贤王。”
贤王眸光一讶,执一柄折扇轻甩开,笑问:“你是哪宫的人?”
月见诧异地张大眼睛,凑上前来福了福身,对贤王道:“殿下恕罪,奴婢不知您是贤王,这是我家小主苏美人。”
贤王摇着折扇颔首,随即朝苏星若拱了拱手。
“太后宴请各宫,苏美人何故在此闲逛?”
“……”
苏星若只好答:“实不相瞒,我被人泼了一身酒水,要回承欢殿换衣服呢。”
贤王目光落在她身上,眯了眯眸子,笑道:“还真是,小王失礼。美人有所不知,这太后娘娘宫中极大,你那承欢殿离这远着呢,一来一回误了时辰不好,太后娘娘怪罪起来,罚你抄经书可不是开玩笑。”
“……”
贤王说到这儿一顿,收了折扇又笑。
“太后今日设宴不为别的,不过是为了给她自个儿侄女儿引荐铺路。小王得到一点儿小道消息,说是太师府嫡女入宫陪太后小住,谁知道这小住要住到什么时候,怕不是入宫伴驾来着。”
“……”
苏星若不知这贤王到底卖什么关子,并不答话,只静听。
原来这场宫宴是为瑾妃的姐姐李玉璎铺路,可怎不见在宫宴上?再者,太师府嫡女入不入宫,这关她何事?
贤王见她脸色平常,听到宫中又有新人进来也不恼怒,实在稀罕。
他听说这苏美人正受宠着呢,怎么也不生气?
贤王哑然失笑,甩开折扇道:“小王与那太师府千金璎小姐的长兄倒有些交情,也与璎小姐交情不错,她既入宫陪太后小住,想必是拉了几大车衣裳首饰入宫的,不如小王替你引荐,她应会借你件衣裳换上。”
“……谢王爷美意,妾身还是回自个儿宫里更为妥帖。”
苏星若说罢就要告辞,不料此时皇太后的大宫女画屏出来了。
画屏过来见了礼,对贤王道:“殿下怎么不进去?太后娘娘和舒太妃要给殿下你提亲呢。”
薄野霁一听,脸拉得老长,摇头笑道:“母妃还真是,怎又给我说亲?画屏姑姑,你和本王说说,这次又是哪家姑娘?不若你进本王府内与本王料理家事如何?”
画屏羞涩一笑,说:“殿下休要胡言,奴婢可高攀不起。”
画屏说罢,目光落在苏星若身上,讶异道:“苏美人怎的在此?”
苏星若只好答:“我衣裳弄得脏了,要回去换一身,望姑姑与太后娘娘说一声,勿要怪罪嫔妾失礼。”
画屏笑说:“美人言重了,这一来一回又耽搁时辰,不如我同太后娘娘说明,美人可到养心阁换身衣服。”
苏星若不好推辞,微颔首道:“有劳画屏姑姑了。”
再次踏入长岁阁,阁中依旧一派温柔富贵景致,灯火如炬,丝竹声悦耳,一班身着西域胡服的宫人正在阁中起舞。
不似贤王薄野霁那般堂而皇之,苏星若只悄悄从偏门入殿。
贤王与太后及各宫小主见礼时,苏星若正与月见说着悄悄话,这一幕落在薄野宸眼中,他捏着杯盏的手一顿,同四喜道:“苏美人刚才与贤王一道进来的?”
四喜看了眼苏星若,答:“奴才眼拙,方才没瞧见。”
薄野宸冷哼一声,“过去问问,她那身衣服怎么弄的。”